要是能保持成绩,说不定还能争一争小升初状元。
考场都炸了,本以为来了一个小青铜,没想到是王者。
安忆情笑眯眯的看着校长,“我通过您的考核了。”
校长高兴的直点头,不就是多几个腿部挂件嘛,就当买一送四了。
……
小小的屋子里,安学民父子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室内温度很高,天气很热,但安学民的心更热。
小五说,做出肥皂就能跟校方合作,办一个校办厂!
校办厂啊,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
他看着大儿子沉稳的神色,更是安慰,孩子长大了,越来越能干了。
“爸爸,你说小妹的想法能成吗?”
“不知道,试试呗。”反正他们又没有损失。
“爸爸,大哥,我回来了。”孩童的声音清脆极了。
“小五……”安学民心中一喜,回头看过去,“咦,校长,您来了。”
校长怔怔的看着模具里的液体,一半是色泽雪白,一块是粉红色,很漂亮。“这是……”
安忆情将那块最原始的碱皂递给他,“校长,这是我们自制的肥皂,这些是还没有成形的。”
校长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她所说的实验就是做肥皂?
“你加了什么?”她没有学过化学吧。
安忆情一双月牙眼,笑起来真好看,“这加了月季,这加了栀子花,全是学校里摘的花,这块只有油脂和碱,海水盐和海带灰中能提取碱,这是我大哥发现的。”
校长第一次正眼看向安东海,是个很精神的少年,眉清目秀,让人心生好感,“你发现的?”
安东海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想说谎,但更不想让别人看到妹妹太聪明太妖孽的一面。
这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是,我发现草木灰也有清洁净化的作用,还能消毒,有很多用处。”
他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草木灰的用处,还当场示范了怎么制作碱水。
校长看着他流畅的动作,叹为观止。“安学民同志,你这两个孩子都了不得啊。”
“我们家的孩子都聪明。”安学民骄傲的不得了,“校长,孩子们能转学了吗?”
“当然能,安忆情同学刚刚考了双百。”校长还想看看另外三个孩子,是不是都这么聪明。“我们这就办手续,顺便谈一下合作的事。”
安学民的眼睛刷的亮了,带着一双儿女去校长室详谈。
两人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胜在都淳朴直率。
镇小学也穷,要靠上面拨款,郭嘉政策支持校办厂,既然有这样的机缘,那就试一试吧。
现在的校办厂分几种,一种只是挂一个抬头,只交管理费和租赁场地费。
一种就是校方集资开的,从资金到员工都是学校出。
还有一种是最常见的,跟私人合作,校方也参与进来,这种明面上并不支持,但可以暗中操作。
其实,一个初中化学老师就能制出肥皂,但又有几个学校靠这个开厂了?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太多了。
两人谈了很久,各方面都谈到了,校方负责办手续,什么时候办妥,什么时候开张。
至于场所,校长就拨了靠墙的几间屋子,只要封掉里门,在围墙对外开一扇门就行了。
两人越谈越投机,很对脾气,校长挺欣赏安学民的,“二八开,学校八,你二,有什么异议吗?”
安学民只要能跟学校合作,能跟在学校后面赚几个钱就心满意足了,“当然……”
安忆情扯了扯大哥的裤子,没办法她太矮了。
安东海看了她一眼,看懂了她的暗示,脱口而出,“当然不行。”
“东海。”
安东海心里直哆嗦,但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校长,我们用技术入股,还会注入一笔启动资金,学校又能提供什么资源呢?”
这种技术含量不高,安忆情看中的就是投入小,灵活机动,一般人都能干,随时都能干起来。
校长深深的看了他们兄妹一眼,“提供原材料和场地。”
其实,这种技术很容易学会,不是非他们不可。
但他看好的是安家兄妹的未来,尤其是安忆情,她表现出来的天才一面,让他觉得可以冒一次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的未来不可限量。
就当是感情投资吧,为他个人,为了镇小学,也为了新星镇,都值得他投资。
或许,会收获巨大的回报。
他的态度很温和,让安东海的勇气倍增,“谁负责管理?员工谁负责招?怎么才能确保我们的权益,不在做大的情况下被校方踢出局……”
他的声音颤抖而又不安,对他来说,这是很大的挑战。
说到后面,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安忆情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确实有些难为他了,她站出来帮腔,“校长,你要是离开学校,换了继任,这校办厂还办吗?”
他们兄妹说的都在理,校长若有所思,“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他今年五十了,顶多再干十年就退休。
退休后的事情,他也没办法掌控,而他希望善始善终。
安东海看了一眼妹妹,无声的求援,安忆情眼珠滴溜溜的转,“要不,我方管理,校方不掺和,只负责监督财务。”
最难开口的话让安忆情说了,安东海如释重负,“校长,你又不方便掺和,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摘桃子吧。”
说白了,学校是国家正规单位,归教育局管,既然是体制内的,就会受到方方面面的束缚。
就算有技术,也不方便大张旗鼓的办厂,各方面的利益纠葛很难做到平衡,还要担责。
出了问题,学校领导要负全职的。
所以,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太太平平过日子不好吗?
这也是大部分学校不愿意开办校厂的真正原因。
校长哈哈一笑,“青出蓝而胜于蓝,少年可畏,安学民同志,你真有福气。”
安学民也很惊讶,他的长子向来早熟,行事沉稳,很有长兄的作派。
但,这么聪慧超出他的想像。
难道,自家的几个孩子都是高智商?
也有可能,妻子就聪明,据说素未谋面的老丈人也非常聪明。
他很是骄傲,“可能都遗传了我妻子的聪明,她是女知青,之前教过孩子们很多东西,家里还有几本化学书。”
罗校长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原来是家学渊源,娶个聪明的妻子改善下一代基因,这可是造福子子孙孙,我儿子娶老婆时,也得帮他挑个聪明的。”
最后,双方谈妥了合作,签了合同,三七开,安学民三,配方加出资,校方七,负责尽早将证办下来,但行事要低调。
谁都不想事情没成之前,就嚷的家喻户晓。
为了掩人耳目,将安玉桃推出来摆在台面上,她是学校的员工,哪怕是临时工,也是合乎规矩的。
学校这下子也能解决员工家属的工作问题,都有着落了,一举数得的好事。
安玉桃晕晕乎乎的,眨眼功夫她从一个食堂临时工成了校办厂的负责人?
她能干什么呀?
安学民拍拍妹妹的肩膀,心情很复杂,有忧有愁,还有浓浓的紧迫感。
他要出资六百块,这钱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你管配方和生产就行了,销售我来负责。”
安玉桃是个能干要强的女人,事情落到她头上,硬着头皮也要接手,更何况这算是好事。
她只是不明白,这世界怎么变化这么快?
安学民见她脸色变来变去,其实他也没有真实感,感觉像做梦似的。
“玉桃,你别想太多,注意保密,我明天就带着小五去申城,东海四兄弟就拜托给你了。”
“放心吧。”
另一边,安忆情眨巴着眼睛,一派天真可爱。
“校长,能私人借我一点钱吗?用我的声誉借贷一个月。”
校长对她是刮目相看,成绩好,脑子好使,还很会把握时机,可以说,这次的合作是她一手推动的。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见过的人多着呢,什么人都见过,但这么灵性的小姑娘却是第一次见。
用小孩子的声誉向他私人借贷,这么古怪的念头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你想干什么?”
“别问,问就是……”安忆情眼珠转了转,“钱生钱喽,当然,作为回报我会送您一份大大的礼物。”
谈钱伤感情,不谈钱没感情。
校长:……他是缺礼物的人吗?他缺的是钱!
作者有话要说: 校长:他是缺礼物的人吗?
安小五:你缺!等着,我给你送一份神秘大礼包。感谢在2020-03-20 09:49:29~2020-03-21 11:11: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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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在囧途
安学民怎么也没想到,在他跟妹妹说话的短短几分钟内,自家可爱单纯的小女儿就借到了二百块?!
校长的心也太大了,居然借钱给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这世界疯了吗?
安忆情仰着玉雪可爱的小脸,似乎不知道爸爸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爸爸,走吧,我们继续买买买。”
她的冷库只塞了一半,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不塞满多亏啊。
安学民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自家女儿的信用值比我还高,肿么办?
他也不上班了,又开始捣鼓,穿的破破烂烂,戴着大草帽,用毛巾捂住头脸,狂收海鲜,让人一车车的全送到无人的地方,让躲在暗处的女儿收起来。
很快就将冷库塞满了,他不敢耽搁直接跟村长开了介绍信,回来跟父母说了一声,就准备东西去申城。
安老头理都不想搭理他,低着脑袋抽烟不止,安老太一再的劝止,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动儿子,索性也不管他了。
儿大不由娘。
安学民有些内疚的看着父母苍老的身影,“爸妈,对不起。”
“滚滚,我不想看到你。”安老头快被这个儿子气死了,到底吃了什么**药?
安学民回到自己的房间,五个孩子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话,他沉重的心情立马好转。
“东海,照顾好弟弟们,有什么事就去找爷爷奶奶,实在不行就去找姑姑,这是五块钱,你收好,米不够就去买。”
安东海压力很大,“知道了,爸爸,你要早点回来,照顾好妹妹。”
“爸,你要把妈妈带回来啊。”
“好,你们都要乖乖的,不要乱跑。”
看着孩子们都睡了,他还不能睡,坐了一会儿转去厨房,烧了一锅开水凉着,又熬了一小锅红薯饭,不敢多放米,分家剩下的米不多了。
又做了二十几个土豆饼,蒸的,炒了一盆子炒土豆丝,忙到凌晨三点多,天刚蒙蒙亮,就将小女儿挖出来。
安忆情的眼睛都睁不开,太困了,只是看了爸爸一眼,放心的又睡过去了。
安学民给女儿穿衣服洗脸,打理的干干净净,还拿了两件换洗衣服和简单的生活用品,全扔进篓子里,仔细检查过才放心。
安学民将吃食给儿子们留了一半,另一半打算路上吃,凉开水用军用水壶装,统统收进背篓里。
这一天都要耗在路上,路上可没有吃的,大人还能忍一忍,孩子可不行。
安学民背起沉甸甸的篓子,一把抱起昏睡中的女儿,大步走出家门。
等他一走,一扇无声的打开,安老太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幽幽叹息。
时间还早,天色还黑,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人,大家都还在沉睡中。
安学民四处张望,轻轻唤醒女儿。
“小五乖,先把这些吃食收进你的宝贝里,这样就不会坏掉了。”他只把水壶留在了外面。
安忆情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小手一挥,东西都收了,干完活,脑袋一耷,靠在安学民肩上,又睡过去了。
安学民走了一个多小时到镇上,从新星镇镇政府门口坐车去县城,第一班车是五点半,他等了十分钟公交车就来了。
公交车一停,一群人哗拉拉的挤上车,这公交车的班次很少,一天就四趟,每一趟都挤满了人。
安学民没跟人挤,最后一个上的车,别人看他抱着孩子主动让座位给他,他很是感激。
路状不好,车子晃晃荡荡的,但安忆情睡了一路,完全不受影响。
小孩子缺觉,木有办法。
安忆情不知睡了多久,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她身体一颤,被吓醒了,“爸爸。”
“别怕别怕。”安学民轻拍女儿的后背,柔声安抚,“我们到县城了。”
安忆情下了车才知道,公交车为了避让一辆忽然窜出来的自行车,差点撞上一边的路牌。
幸好,司机技术高明,险而险之的避开了。
乘客忍不住骂了几句,但看着对方面无人色拼命道歉,也没有再骂。
原来,是人家家里人出事被送到医院,心里着急,心神恍惚才出了意外。
安忆情第一次来县城好奇的张望,这是一个汽车站,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场地上停了十几部公交车。
旅客们出出进进,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走出汽车站,灸热的阳光照下来,炎炎夏日,热的汗流颊背。
安学民戴上草帽,将女儿塞进竹篓,上面盖上一条丝巾,将整个人都遮起来。
这是妻子的东西,还挺实用的。
车站门口是一条南北向的沥青路,两车道,路两边全是玉兰树,路上干干净净,行人蛮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