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没什么章法，却纷纷挂了彩。
十分钟后
两人四仰八叉地躺到地上，额头流汗，喘气粗重。
“好点了没？”
“嗯。”
“想象她过得好。她很幸福。即便那幸福不是自己给的——”
周凛川望着天花板，笑着说：“我那时候就是这样熬过来的。”
“要多久？”
“半年？一年？”
“好长。”
“是很长。我是孤儿，没亲人，蝼蚁一样生存，是她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人。冲这一点，她不爱我，无论我觉得多么委屈，都无法怨她。”
“相比你，我似乎很幸运。”
“岂止是幸运？简直是中大乐/透了。”
周凛川一度很羡慕他，只不过，现在才表露出来：“你拥有过她，还有她的女儿，你们有斩不断的牵绊。而我们什么都没有。我努力想在她的生命中留下点什么。哪怕是在她女儿的生命中。”
换做以前，他听到这些话，肯定会怒火高涨。
可现在听来，每字每句都觉得得伤感。
江柏远忍不住说：“你还没有放下她？”
周凛川笑了：“为什么要放下？我爱她，这世间我最爱她。孑然一身的人，一旦有了爱情，只会偏执到底。不过，我不想她为这爱情所扰。她是自由的。”
这样一想，他似乎比不得他的深情。
江柏远闭上眼睛，心情渐渐平静了。
珍惜现有的，寻找失去的。
一天、两天，未来那么长，他不该那么快绝望。
在幼儿园，等女儿下学的时候，他在微博上写下这样一行字：【也许你会看到。也许你不会。我只想告诉你，我会一直找你。盈盈，你还好吗？不管你在哪里，都希望你健康快乐。】
地下室
林竟安拿了手机给她看：“还真是痴情！明明知道你很可能是故意玩失踪，还高调示爱，是想你回心转意？阿盈，你说，他是不是刺激我？”
徐香盈不说话，不想刺激他。
林竟安就是个疯子！
他扑过来，咬她的肩膀，那儿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
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下来。
他趴在她怀里低笑：“我得做点什么。阿盈，别怪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第18章
徐香盈听到他的笑声, 脸色一变：“你想做什么？林竞安，你别乱来！你敢伤害他们,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真的！我会杀了你！”
她恨恨瞪着他, 眼里发狠, 像是发狂的兽。
林竞安不为所动, 轻柔地揉她的头发：“别怕。从来，毁灭的基础上会诞生新的生命。”
“疯子！”
“嗯。没错。”
他承认，笑得肆无忌惮：“我是疯子！为你疯了！”
她示弱, 红了眼睛, 卑微求饶：“别伤害他们。竞安, 求求你。我是你的姐姐啊！”
“姐姐，我爱你啊。”
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站起来, 大步走出了地下室。
*
江柏远努力让自己的生活步入正轨，但突然收到了姐姐江秋月的求助电话。
“你姐夫外边有人了！”
“他把我的钱骗完了，就跑了！”
“柏远, 我怎么办？他还借不少钱！”
她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
江柏远没办法，只能安慰她：“我在呢。你别哭。报警了吗？”
江秋月犹豫了：“报警么？他是明珠的爸爸啊。”
“能做出这些事，他还算个人吗？你报警！”
“你回来！你快来！家里好多人！他好像……好像借了高利贷……别砸了！求你们了……”
“呜呜呜, 舅舅，舅舅——”
一阵孩子哭泣的声音中夹杂着砸东西的声响。
江柏远皱起眉, 转了车头，先回家收拾了两人的衣物，然后去幼儿园接了如意, 开去了临城。
江秋月一家就住在那儿。
很偏僻，开车需要□□个小时。
路上，江如意问：“为什么突然去姑姑家？”
“因为姑姑家出了点事。”
“什么事？”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他不觉得姑父出轨是什么好事，还是不拿去污女儿的耳朵了。
江如意不高兴了：“为什么小孩子不能问那么多？你也曾是小孩子啊！粑粑搞歧视了！”
江柏远听她有怨言，斟酌着解释了：“你姑父欺负你姑姑了。粑粑要去保护姑姑。”
“哦。”
她猜测“欺负”的含义，要么是出轨，要么是家暴，不管哪个，江柏远作为弟弟，都该出面。
尽管那女人不算个好姐姐、好姑姑。
可血缘关系斩不断的。
漫长的路上行程过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江秋月的家在城中心的繁华地段，是一个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高级公寓，装饰的也很气派。
可惜，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空了，茶几、电视这样的东西还给砸了。
江秋月抱着女儿哭，也不知哭了多久，眼睛肿成了核桃，小家伙哭睡了，窝在她怀里。
江柏远抱着女儿，避开破碎的玻璃，将她放到了地板上，然后找了扫把，打扫了房间。因为厨房空空，卧室空空，没得吃，没得住，江柏远就订了酒店，带了她们去住酒店，另外，半路上寻了餐馆吃饭。
冯明珠好久没见舅舅了，一直缠着他要抱抱。
江如意本来吃醋的，可看她跟她妈妈挺可怜的，也就没说什么。
江秋月经过这件事，似乎知道了谁是对她好的人，也就爱屋及乌，疼爱起了江如意。她见她仰头看着粑粑，有点想要抱抱的感觉，就把她抱了起来。
“小如意乖乖，姑姑以前错了，不要恼姑姑啊！”
她有了些真情实意。
江如意还是不喜欢她，但面上不显露，乖乖任她抱着。
晚餐后，四人回了酒店。
江如意跟粑粑一间房，听他跟叶雪清打电话，大概是要钱为江秋月还债的意思。她觉得江秋月就是个无底洞，撇撇嘴：“那是麻麻的钱。”
江柏远脸一红，神色有些不自然：“等粑粑工作了，就给麻麻补回去。”
“那粑粑好好工作。”
“嗯。”
姑姑一家的事落到身上，也是他的重担。
周凛川说的对，他不是一个人，身边有女儿，也有别的亲人。
他们都需要她。
好男儿顶天立地，要扛起自己的责任。
叶雪清那边应了明天一早就去银行转账。
到账需要点时间。
江柏远第二天下午才从银行取了钱，联系了债主，还了七十八万。
当然，他也不是冤大头，而是跟江秋月商量好了，拿那公寓的房产证来抵。他成了那公寓的房主，不过，允许她住着。至于冯斌，他请了侦探社去找。
江秋月不想离婚，可江柏远有自己的坚持：“他本就不是个老实的，当初你很喜欢，我才没说什么。现在他对你跟明珠这个样子，就是个渣男，人品坏透了，你要是自甘堕落，就跟他在一起好了。只再有这样的事，我也不会管你了！”
他不是说着玩玩，抱着如意就要走。
江秋月这才怕了，同意了离婚：“我离婚。我离。可我跟明珠以后——”
“不离婚，以后你们能指望他吗？”
还不是养着个小白脸。
从他这里弄钱给他挥霍！
江秋月也知道这个道理，说不出反驳的话，就一个劲的哭：“呜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呜呜，我苦命的女儿啊——”
眼泪是女人的武器。
男人都怕女人的眼泪。
江柏远也不例外，语气柔软了些：“别哭了。你还年轻，遇到合适的，就再说。没合适的，就好好养着明珠。我是你弟弟，总不会不管你。只冯斌就是个坑，你不能在那个坑堕落下去。”
江秋月哽咽难言：“我、我知道。”
“但你记住——”
他的神色严峻，眼神犀利：“我就小如意一个女儿，你尽着姑姑的本分，我就尽着弟弟的本分。姐，你不要让我失望。”
江秋月狂点头：“我不会的。我以前昏了头，我没良心……”
她认错很积极。
江柏远在临城逗留下来，给她公寓添置了东西，同时，追寻冯斌的下落。
冯斌不同于徐香盈，很快就有了下落。
他跟小三就住在酒店，很好找。
那小三很年轻，不算多美，就是满满胶原蛋白羡煞了人，加上穿着清凉，露出两条大长腿，有几分性感美女的意思。
总之，不比江秋月年轻时美多少。
江秋月去抓奸，恨的抓着小三往墙上撞。
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像极了母老虎。
冯斌想溜，被江柏远一脚踹到了墙上：“你想去哪里？”
“柏、柏远，是你啊——”
冯斌满脸讨好：“你怎么来了？香盈找到了吗？”
后面一句话算是踩了江柏远的痛脚了。
他揪着他的衣领，一拳砸到脸上：“欺负我姐姐，谁借你的胆子？嗯？冯斌，这些年，我姐对你不好吗？”
江秋月就是个恋爱恼，光涨年龄，不涨智商。她年轻时带着江柏远，耽误了青春，没有怨言，但遇到冯斌后，心思就全放在他身上了。
江柏远最艰苦的岁月，唯一的姐姐当他是负担、拖油瓶，那种心情也很痛苦，加之学习压力大，如果不是遇到了徐香盈，他可能撑不下去。是以，夺姐之恨，今儿一并还了！
冯斌一直觉得这个小舅子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他会打人，反应过来，第二拳已经落了下来。他痛白了脸，偏又理亏，加上知道这个小舅子有本事，也不敢放肆，只能卑微讨饶：“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柏远，你别生气。我跟月月道歉。月月，你原谅我——”
他跪到了江秋月面前，抓住她跟小三撕扯的手，害她被小三扇了两个耳光。
江秋月觉得他在维护小三，反手打他一巴掌：“你个混账东西！我当祖宗一样伺候你，你就是报答我的！冯斌，我要跟你离婚！”
冯斌一听离婚，慌了：“我不离婚。月月，我是爱你的。真的。我就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
他虽然看不上她，可她背后的弟弟有能耐，平时长姐如母，也很孝敬她。
他没工作，离了婚，什么都没了。
不能离婚！
他抱着她的大腿，表达真心：“相信我。我是爱你的。以后我改邪归正。月月，我们还有明珠啊。明珠不能没有爸爸。”
提到女儿，江秋月有些动摇，看向呆站一边的明珠，后者却是扑进了江柏远的怀里。
显然，她喜欢舅舅胜于爸爸。
也是，冯斌尽过爸爸的责任吗？
他年轻，贪玩，天天酒吧浪，还四处勾搭女人。
女儿曾说过，“爸爸跟别的姐姐一起玩亲亲。”
只是亲亲，只是逢场作戏。他每晚都回来，重要节日，他还会送花，夸她可爱美丽。就这样吧。足够了。
她这么安慰自己。
可现实太伤人了。
他骗她的钱养着小三，还借了高利贷出去快活。
如果不是债主找不到他而找上门，她还不知道她活得那样可悲可笑。
“你看看明珠，她当你是爸爸吗？”
“你抱过她几次？”
“你太让我失望了。”
女儿的反应坚定了她离婚的决心。
她揪着他的耳朵回了家，给他看了他近几年挥霍的钱财。
“这是你每月的花费清单。”
“你这些年没给过我一分钱！”
“你给我滚！”
“净身出户！”
她最后关头还是聪明了一把。
江柏远帮着处理残局，临回深市的时候，收到了周凛川的电话。
“有人跟踪你们。小心点。”
他一语惊人。
江柏远皱眉：“什么意思？谁跟踪我们？”
周凛川不说话，让他把手机给如意：“我想干闺女了。”
“还不是。”
认干闺女的条件是他要先找到徐香盈。
周凛川语调轻松：“反正快了。你把电话给我干闺女吧。”
江柏远只当他发疯，不把手机传给女儿，而是追问之前的事：“你刚刚说谁跟踪我们？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第19章
周凛川只想跟干闺女把话说清楚点。
这是属于他们的秘密。
江柏远追问几遍, 见他都不回答，也没办法了, 只能把手机给了女儿。
江如意接到他的电话, 还是很开心的：“哥哥——”
周凛川笑说：“爸爸。你可以提前改口了, 免得以后不习惯。”
江如意还记得之前的小约定, 有点小激动：“哥哥知道我妈妈的下落了吗？”
“大概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