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精穿成年代文中小闺女——浣若君
时间:2020-07-02 10:03:34

  程富富接过羊肉,闻着羊肉的香味儿,肚子咕咕的叫,馋虫让他的肠子都打上结了。
  但他自己并不吃羊肉。转手把羊肉给了老伴儿,示意老伴儿再往里面搀点萝卜粉条的,再炖炖,给家里的几个孙子们吃去。
  毕竟什么东西,让孩子们吃进肚才是最好的。
  “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刚才那个宋小霞说要欠债的时候,我心里就把她给否了,价格低点无所谓,关键是要见钱。”
  程富富说着,转身从老伴儿手里接过一只碗,把几只在窖里储的都已经泌了油份的梨递到陈月牙手里了:“不过今年,咱的果子已经上缴到公社了,你要真要果子,我们现在就给果树施肥,明年给你大果子,公社收购的时候多少钱,你给我多少钱就中。”
  “月牙,咱村的男娃都没你能干,听说你当了个啥经理,婶儿觉得,你准能当好。”程家婶婶也笑着说。
  农村人嘛,你端来一碗肉,我送你一碗梨,你来我往这才是乡里乡亲。
  一碗羊肉换来四颗梨,足够四个小崽崽一人吃一颗啦。
  陈月牙抓起一个颗梨,自已闻了闻,放到丈夫的鼻子边了。
  “你吃一颗,贺帅已经是大孩子了,跟我一样不馋吃颗梨。”贺译民说。
  陈月牙只闻了闻,又把梨递给了丈夫:“你先咬一口,我再吃。”
  贺译民果然上当了,咔嚓咬了一大口,陈月牙在那颗梨的缺口处舔了舔,还是小时候悄悄溜进果院子里,等着树上啪哒掉下来一颗,捡起来时的味道啊,又醇又香的醉甜。
  “这颗有缺口的,咱留给贺帅吃,但你放心,等我罐头厂办大了,天天给你们果子吃。”陈月牙笑嘻嘻的说。
  月光洒在写着团结紧张,严肃作风的白墙下,贺译民突然拉过妻子,就把她拉到了围墙后头。
  这男人,简直不要命了,外头明明写着团结紧张,严肃作风,他一个公安,不说带头严肃,居然趁着梨的甜意,吃了一口妻子的舌头。
  漆黑的路上,抓风化的民兵们打着手电筒,脚步咣咣的走了过来,正在四处抓流氓风化。
  俩口子抱在一起躲在墙角,一动不敢动,直到手电筒的光扫过白墙,才敢从后面钻出来。
  ……
  月光凉凉的,福妞最终还是没忍住,一炕躺着,悄悄把猪吃掉的野萝卜是老山参的事儿告诉了程姥姥。
  不敢告诉妈妈,因为怕挨打嘛。
  程姥姥毕竟见多识广,在炕上躺了片刻,倒是把福妞搂在怀里拍了拍,让孩子体会了一点难得的家庭温暖,然后嗖的翻坐了起来:“那猪了不得了,接尿,吃了山参的猪,那尿可是大补品,必须接。”
  当然,她自己接来尿自己可舍不得喝,第二天一早,搀在汤里头,给程春花和张虎,宋小霞几个喝掉了。
  看几个亲戚呼噜呼噜喝着汤,老太太慈详的笑着:“快喝快喝,这汤大补呐。”
  宋小霞是客人,老太太更得劝她多喝,毕竟她头上好大一个包呢。
  这是人参,也是人生啊!
 
 
第36章 36
  “半个月, 陈月牙就把所有的罐头全卖完了?”大清早的,胡同里的马大姐听秦三多说了句啥,没听清楚, 又重复了一遍。
  “可不,就半个月, 现在咱们街道外头还有一堆拿着介绍信,等罐头的人呢。”秦三多高声说:“虽然没有钢厂的销售经理宋思思那么高的销售额, 但陈月牙的销售经理,给咱们胡同争了光。”
  马大姐张大的嘴巴都合拢不到一块儿:“乖乖, 都没见她在街上卖过罐头, 这罐头还真就卖完了, 乖乖。”
  她的早餐摊子,一天辛辛苦苦也就赚个三五块, 陈月牙这一反手就赚到了三百块?
  从娘家回来, 陈月牙立刻就拿到了250块的奖励。
  她还得跟街道办去谈罐头厂能持续开下去的事儿, 也就是说, 今年的罐头总共卖了四千块,那笔钱要归她支配,她才能把罐头厂继续开下去。
  但是街道办的人毕竟保守, 听陈月牙讲完自己的计划,主任徐明说自己得考虑考虑,这事儿也就暂时耽搁下来了。
  转眼就是十一国庆节,国庆节这一天大家都要放假, 市面上的商品也是最丰盛的时候,大家都是瞅着这一天, 得去给孩子们买点儿东西去。
  “今天要去百货大楼吗,妈妈?”超生睁开眼睛, 发现妈妈在替自己洗脸,笑眯眯的问。
  “去鸽子市,妈妈得去给你们抢棉花。”陈月牙揉了揉闺女的脸:“给你做件新棉袄。”
  “要绿色的,配红花花!”做为一颗人参,开不了花是超生最大的怨念,所以她喜欢穿花花的衣服。
  闭上眼睛等妈妈擦完了脸,她站起来就把妈妈一直背自己的背篓从墙上取下来了:“背背!”
  “今天妈妈没法背你,得让你哥哥背着你。”陈月牙说。
  贺帅个头最高,也长的最帅,当然,早就刷牙洗脸,把自己倒饬干净,准备要到鸽子市,替妈妈背妹妹了。
  一入十月,囤白菜,囤土豆,做新棉衣,这是城里人离不开的老三样儿。
  今天能不能抢到棉花,关系着他们兄弟这个冬天,有没有新棉衣穿呢。
  双臂张开,等妹妹趴到自己身上,再等妈妈把绳子绑的紧紧儿的,贺帅进了厨房,抓起一个热腾腾的软馒头,掰开,往里面加了俩煎鸡蛋,递给了贺炮,再取一个,加上一个鸡蛋,递给超生,然后给贺斌一个加鸡蛋的,自己就不吃鸡蛋了。
  “咱养的那只鸡,啥时候杀呀妈妈。”贺炮比较操心的,还是自家那只胖了又瘦,瘦了又胖,养了快两个月的大肥鸡。
  每逢日历上有个节日出现,他都得问一回,要不要杀鸡。
  “今儿是国庆,咱抢完棉花回来就杀,杀了大家一起吃。”陈月牙说。
  “好呐,妈妈你等等我,我给鸡喂点儿吃的。”贺炮就跟割自己的肉似,给鸡掐了一块馒头:“吃胖点儿哦,今天晚上我们就要杀你。”
  不止陈月牙要去鸽子市场找棉花,就连邓翠莲和刘玉娟俩大清早的也来了,带着仝子,钢子,雷子和铮子,浩浩荡荡的,在胡同口等着陈月牙一起汇合。
  仝子看到趴在贺帅背上的超生,轰隆隆的跳过来,伸手问:“大帅,我帮你背妹妹吧?”
  超生的体重,其实就跟一片鹅毛一样,根本不重。
  所以贺帅跑着说:“不用啦,我背着她就行。”
  一群男孩,胡同里轰隆隆的跑了出去。
  邓翠莲和刘玉娟这一趟卖罐头,连她们自己都没想到,一人赚了真金白银的五十块,俩人也财大气粗,狂放到收不住自个儿,邓翠莲都想替自己买块新布做条裤子。
  你就说她有多飘了她。
  鸽子市,是清水县除了百货大楼之外,商品最齐全的地方了。
  关键是,这地儿面向市民,东西也便宜得多,售货员也没有百货大楼那么的,高高在上。
  走鸽子市得经过钢厂,才到钢厂的家属区门口,就能看见一辆辆拉着大白菜的大卡车在小区的大门口停着。
  人人手里拿的都是尼龙袋子,家家都是全家老小齐上阵,这时候不分老弱病残,越老的抢的越凶,劲儿越大,秋风跟刀子似的吹着脸乍乍的疼,但是,什么都阻挡不住大家囤白菜的热情。
  “二嫂,你没给自己囤点白菜留着冬天吃?”邓翠莲问。
  说起这个,就是陈月牙的一重难心了,要过冬,没大白菜那简直不行,但是,她因为忙着给罐头厂当经理,错过了菜市场上大白菜的时间,要再等白菜,就得下个月了。
  “下个月吧,到时候我多储一点儿。”陈月牙说。
  “我家有腌好的泡菜,要不,我把泡菜缸搬来……”顺带把她全家都搬进城呢。
  陈月牙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不用,泡菜得自己腌了才好吃。”
  邓翠莲给无情打击了,刘玉娟就得瞪她一眼:现在提进城的事儿,还太早了点。
  “棉花?没啦,今儿一早开门就抢完了,哪有个十点了才来找棉花的。”国营商店布料档的售货员正收拾给抢棉花的人被挤破的玻璃,没好气的说:“今天有人为了抢棉花,还给玻璃划伤了呢。”
  “同志,你知道哪儿还有棉花不?”陈月牙问。
  售货员说:“至少我们商店现在一穷二白是无产阶级,您别地儿找去吧,这儿没有。”
  “明天还会不会有棉花?”陈月牙不死心,再问。
  “说没有就没有,不止明天,这个冬天咱们县里都不会有棉花了,歇着去吧啊。”售货员挥着手说。
  清水县本身不产棉花,一年也就十一才会有从新疆拨来的棉花,国营商店都没有,让陈月牙往啥地儿找去?
  她现在手里有贺译民单位发的棉花票,但找不到棉花,咋整?
  有时候,事情的巧妙处就在这儿。
  今儿,这仨妯娌的后婆婆宋喻明也在鸽子市上,不过,她不是来抢棉花的,她是来给她养的狗买大骨头的。
  说巧不巧的,仨妯娌带着孩子们出来,就跟宋喻明碰上了。
  “你们仨在这儿干啥?”宋喻明牵着条狗,扫了三个儿媳妇,带她们家这一帮子秃瓢儿兼一个赔钱货一眼,说。
  刘玉娟和邓翠莲瞬时就给吓住了,因为她们不知道该叫宋喻明一声啥才好。而且,毕竟公公原来是钢厂的领导,虽然退休了,余威犹在,她们怕公公,也怕这个后婆婆。
  “这是国营商店,我们来当然是买东西的,碍着谁了?”陈月牙反问。
  她不像刘玉娟和邓翠莲那么怕宋喻明,遇见了,从来没给过好脸色。
  “这有什么碍不碍着谁的,月牙,你们谁替我把骨头提回去,我给你们几块胰子用。”宋喻明提着一大堆骨头说。
  刘玉娟不去,陈月牙当然也不去,唯独邓翠莲,一听能拿胰子,喜滋滋的接过骨头说:“没想到阿姨您还爱吃这大的骨头,我帮您提回去。”
  “我吃什么吃,那是给狗吃的。邓翠莲,狗食和粮食你分不清楚吗?”宋喻明冷冷的翻着白眼说。
  “这么好的骨头,你给狗吃?我家的娃娃都吃不起呢。 ”邓翠莲失声说。
  宋喻明得往南走,而陈月牙刘玉娟带着孩子们,要想回家的话,也得往南走。
  看宋喻明的样子,她其实挺想跟陈月牙聊几句的,但是陈月牙懒得跟她聊天,也很讨厌她不把邓翠莲当人看的样子,所以索性对刘玉娟说:“要不,咱们再往北逛一逛?”
  “走吧,咱往北边逛去。”刘玉娟也说。
  于是,邓翠莲跟着宋喻明走了,剩下俩妯娌带着八个崽,则继续往前走。
  “妈妈,前面就是铁路了哟。”走着走着,超生突然说。
  鸽子市的尽头转个弯儿就是铁路,不过,这地儿现在可没倒爷了,因为公安打击的太严厉,倒爷们现在基本上消失怠尽了。
  要不然,大家也不会为了几斤棉花愁成这个样子。
  “那咱们往回折吧,就不往前走了。”刘玉娟看越来越荒败,铁路就在眼前了,说。
  陈月牙也是这样意思,不过,难得农村的兄弟们出来,她闻见这儿有股子浓浓的炸糕的香味儿,她想给农村来的几个孩子也买个炸糕吃。
  贺译民一农村汉子,能在城里扎稳脚跟,跟他两兄弟的扶持是分不开的。
  当然,这跟婆婆李红梅对几个儿子的教育也是分不开的。
  她尽可能的还是想延续婆婆的好传统,让这兄弟们能互帮互助,长大之后,还能是像现在一样,骨头连着筋的好兄弟。
  那炸糕肯定隐在那些矮矮的,铁皮顶子的窝棚里,只卖信得过的人,得她自己挨家挨户,敲门去找。
  逛了半天,在这大家身上还是夹衣十月,几个孩子吃块炸糕,胃不就暖了?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鸽子市上走路的人突然都哇哇乱叫了起来,好些人都躲到各个胡同里去了。
  有个中年人跑了过来,边跑边喊:“躲啊,快躲,还站在路中间干啥。”
  “前面咋啦,咋人人都在躲?”陈月牙说。
  这中年人嘿了一声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大山羊,四处乱顶,管都管不住,估计得冲到铁路上去。”
  山羊?
  还是一大群?
  那不是超生最怕的东西?
  不止超生,就连她的小须须都在一瞬间都缩回去了,当她的小须须一缩回去,超生也就说不了话了,所以,哪怕她想哭,想大叫,是发不出声来的,只能躲在贺帅的背上瑟瑟发抖。
  “赶紧,往边上躲。”陈月牙说。
  山羊那东西要顶谁一下,人还真受不了的。
  但是刘玉娟就不急,反而回头问仝子:“还敢当街撒尿不?”
  仝子犹豫了一下:“不要,我没内裤。”这孩子大了,发育了,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没穿内裤。
  “钢子,雷子,铮子,再往前就是火车道了,那山羊要冲过去,肯定得给碾死,你们几个来,撒尿。”刘玉娟话音未落,贺炮刷的一声,已经把裤子给脱了。
  “大嫂,你这是干嘛?”陈月牙问。
  孩子们都那么小,你撒泡尿就能吓住山羊,她咋不信似的?
  但是,除了贺帅和贺仝,几个男孩刷的一下,就全把裤子脱了。
  还真有一群羊冲过来,为首的全是盘着羊角的大山羊,贺炮捏起拳头,一声大吼:“兄弟们,尿啊!”
  刷刷刷的,几兄弟就开始滋尿了。
  还甭说,他们滋完了尿,躲到一边儿,本来在狂奔的山羊们跑到跟前,刷刷刷的停下来,居然不往前跑了,刷几刷几的,伸着舌头就开始舔地上的尿了。
  “羊居然喜欢舔孩子们的尿?”从小也在农村长大,陈月牙可完全不知道这事儿啊,但是,上回贺炮一泡尿击退了一只野羊,今天几个孩子几泡尿逼停了一群羊,这陈月牙就不得不信了。
  “就农村,知道这事儿的人少,山羊特别爱吃人的尿,你要尿一泡,它能停下来给你舔的干干净净。”刘玉娟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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