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精穿成年代文中小闺女——浣若君
时间:2020-07-02 10:03:34

  贺亲民抓过钱,就在贺译民以为他要把钱揣兜里的时候,贺亲民把钱团成一团砸到了贺晃头上:“留着给您老买棺材吧,要不然,我怕您到死的那一天,还得问我们找钱买棺材,半截入土的东西,你横什么横?连个女人都管不住,你就不算个男人。”
  贺晃直接要气升天了,桌子拍的山响:“我贺晃就是饿死,去讨饭,以后也跟你们兄弟没有任何关系,赶紧给我走,以后咱们就是仇人,我们两口子要再进一次燕支胡同,我们都是狗娘养的!”
  “这不就对了,硬气一点儿,拿出你当时抛弃我们兄弟的硬气和潇洒,以后少招惹我们。”贺亲民说着,摸了一把头,扬手招呼邓翠莲说:“走啊,傻婆娘,还呆着干啥?”
  这么吵了一架,居然就完了?
  邓翠莲不敢相信啊,她总觉得,公公是城里人,是工人,他们农民天生就该怕他们,但吵起来,似乎也没啥可怕的,钢厂的书记居然也向着他们说话呢。
  好家伙,邓翠莲突然觉得,自己谁都不怕了,她的腰硬起来了。
  她还觉得,贺晃就是颗混在鸡窝里的石头,老混蛋!
  从钢厂出来,邓翠莲看着瘦瘦的丈夫,咋就觉得他个头那么高,长的那么帅气呢,她一下子觉得天高地广,心都舒畅了不少。
  从大桥上经过,她嗖的一下,窜林子里去了。
  “那个憨婆娘,她又干啥去了,还嫌惹得祸不够?”贺亲民揉着眼睛,看着跟只兔子一样窜了的邓翠莲说。
  陈月牙手搭晾棚看了一会儿,说:“荠荠菜冒头儿了,我估计她是掐荠荠菜去了。”
  “包荠荠菜饺子得有肉,她连肉都没有,掐的啥荠荠菜?”贺译民说。
  可不,新猪还得一年的生长期,二三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拿啥包饺子?
  “没肉也可以凉拌,再还可以蒸着吃,只要是野菜,那吃法多着呢。”陈月牙说。
  回罐头厂,熬糖喽。
  熬出来的麦芽糖可以切成糖块子,还可以拧成糖麻花,最简单的就是拉成长条,晾凉了一根根的摆好,摆在筐子里,挑出去就可以卖了。
  这玩艺儿,不论城乡,人人都喜欢吃它。
  贺德民俩口子趁着忙完农活,先来一人挑了两大担子,赶天黑出门,俩人直奔县城最有钱的钢厂。
  就在钢厂门口一销而空,背着空筐子回家,揣着一兜兜的钱,还来得及给羊添一回草呢。
  谁说村干部被清退了就只能在放羊,人贺德民是放羊种田两不误。
  付敞亮和那帮倒爷们也是背着筐子来挑,一人挑一筐子。
  这些糖顺着火车,就能卖到天南海北。
  孙自敏还算眼疾手快,等糖出来,先往自家搬了五十斤,要不然,她还抢不到货呢。
  一斤麦芽糖两块五,利润就有五毛,这一卖出去,不又是二十五块?
  邓翠莲掐来的荠荠菜多,自己留了一半儿,又给陈月牙分了一半儿。
  “妈妈,这荠荠菜要怎么吃啊?”超生拎起一根荠荠菜,好奇的问。
  家里是没肉,但有鸡蛋啊,把鸡蛋炒了,跟焯好的荠荠菜一拌,荠荠菜盒子,它难道就不香?
  烙好一个,别人还没回家,超生找算先品尝一下,一口咬下去,面皮油津津的,里面的荠荠菜裹着鸡蛋,甭提多好吃了。
  “卖,妈妈,这个也可以卖!”超生点头跟捣蒜似的说。
  还有三个半大小子呢,一大盘的荠荠菜馅儿饼,不够他们塞牙缝的,那里还能舍得把它卖掉。
  所以陈月牙还得多烙一些饼子出来。
  今天贺译民换了休,在罐头厂帮忙出糖,进门的时候混身也是香喷喷的,一股麦芽糖的味儿。
  “宋小霞今儿搬家回石头胡同,你们没出去看热闹?”在水龙头前洗着脸,他问陈月牙。
  “这么快就搬回家了?”陈月牙从自己的洗面粉里倒了一点出来,搓到了贺译民的脸上。
  贺译民还是头一回用洗面粉,女人用的玩艺儿,怪香的。
  “她四处跟人说,钢厂想请她回去当经理,她懒得去,要回胡同继续办厂子,也要帮胡同搞活经济,美化胡同。”贺译民笑着说。
  “原来有宋清明那棵大树抱着,她都做不好生意,自己出来单干就能做好,我怎么不相信?”陈月牙忍不住就要笑。
  噗嗤噗嗤搓了两把脸,贺译民拿帕子擦干了脸,低头望着妻子说:“民营经济总是要慢慢做起来的,以后做生意的人会越来越多,但不论是谁,要心不正,我看还是赔钱的命。”
  “你皮肤咋这么白?”陈月牙突然由衷说。
  贺译民比她还白,眼睛生的漂亮,贼帅气。
  她手摸上去,贺译民就咬了过来,追着她的手一路咬,不过突然,俩人一下子都分开了。
  “爸,妈,我们回来啦!”
  仨儿子一起进门了,全都喜气洋洋。
  按捺不住周身的燥动一样,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想要大显身手的样子。
  “爸爸,学校里下任务啦,每个学生下周末都必须交三根老鼠尾巴,我要去抓老鼠啦!”把书包一扔,贺炮像颗小炮弹一样,已经窜出门了。
  贺斌跑的比贺炮更快,唯独贺帅稳如泰山,不慌也不乱。
  老师下任务,让交鼠尾巴?
  贺译民俩口子还没行动起来,只听胡同里处处喊打声,不但孩子们里里外外,拿着棍子擀面仗四处乱追,就连大人们都给逼着不得不干,毕竟,孩子交不上鼠尾巴就不算优秀啊。
  怎么办,在这个荣誉比肚子更重要的年代,他们俩口子也要参于起来抓老鼠吗?
  这时候最淡定的就是贺帅了。
  摆手示意爸爸妈妈去忙自个儿的,他带着超生,从床底下摸出一个鱼罐头的罐子,里面装着的,是啃的干干净净的鱼骨头,往天台上一放。
  一边写作业,一边等着,顶多也就一两个小时,满胡同的野猫都叨着死老鼠来换鱼骨头了。
  超生喜欢猫,但并不喜欢死老鼠,躲在小帅哥的身后,暗中观察,用两只手一起计算数字。
  一只又一只,很快,超生的俩只手就数不完啦。
  望着低头写作业的小帅哥哥那白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
  超生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牛逼斯基啊!
 
 
第55章 55
  贺帅抓老鼠的本领可不是凭空而来的,做鱼罐头的时候, 不是超生给他装了几块鱼罐头嘛, 他下课之后, 给野猫扔了几块没吃干净的鱼骨头, 第二天一早, 课桌下面就多了一只死老鼠。
  一只小野猫蹲在课桌下面,喵的一声,还给贺帅做了个辑。
  从那以后, 贺帅经常给野猫鱼骨头吃,野猫就给他送死老鼠,送死老鼠, 大概是它们臣服于他的标志。
  当然,那时候的贺帅可不知道有一天, 他能凭借一帮野猫,成为捕鼠界的王者。
  抓老鼠风波愈演愈烈, 随着春暖花开, 一条老鼠尾巴都可以卖钱了,两毛钱一根还不讲价。总有哭花脸的孩子赶着愁眉苦脸的家长, 四处收老鼠尾巴。
  贺帅给老师交鼠尾巴最多的一次, 交了足足四十多根。
  从此,他不再是全班的傍样,直接升级,成了街道小学的榜样和传奇。
  现在不止超生觉得他牛逼斯基,就连同学们, 都觉得贺帅是当仁不让的牛逼斯基啦。
  “八百斤糯米出五百斤糖,咱们超生知不知道赚了多少钱?”陈月牙打算考考闺女。
  超生嘴巴一张:“哇哦?”
  “1250,减掉给街道的250,你猜咱们还剩多少?”陈月牙又问闺女。
  “哇哦?”
  “做生意就得算清楚了账,刨开别人的,咱们整整赚了七百块,但是财不能外露,这事儿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要别人问妈妈赚钱了没,该怎么说?”妈妈孜孜不倦的追问。
  超生两只眼珠子都要给自己晃晕了,老实说:“不知道。”
  “这就对啦,不知道。”
  童言无忌,大的几个横竖不清楚情况,超生呆在家里,可是两眼看着妈妈哗啦啦进钱的,这要说出去,城郊这地儿乱,万一有贼来翻家呢。
  眼看春四月,胡同里的大垃圾山隔三天拉一次,终于不再像原来一样臭气熏天啦,罐头厂后面那林子里的野毛桃儿,酸李子,迎春花怒放了一园子,枝头喜雀鸣喳喳的。
  这还是超生出生以来头一回,坐在自家的小天台上,能闻到隐隐的花香。
  有花当然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早晨,邓翠莲给超生编了两条贼花的辫子,辫子里串满了新鲜的桃花儿。
  超生拽了一大把的桃花,赶在秦七妹要去上小学之前,串在她的书包上了。
  好朋友嘛,有东西就该互相分享啊。
  厂里的几个女人一起到鸽子市买东西,孙自敏和程睡莲看上一件桃红色的的确凉衬衣,一人买了一件,当时就穿上了。
  回到胡同里,何向阳和王大妈,马大姐几个正在聊天晒太阳。
  老太太们没认出穿着桃红衬衣的孙自敏来,何向阳努了努嘴:“快看,胡同口来了个妖精。”
  王大妈定晴一看,这不自己的儿媳妇?
  呸,妖精!
  何向阳刚一嘴子骂出去,就见程睡莲也穿着一件,妖佻佻的进胡同了,啪的一巴掌,她搧在了自己嘴巴上。
  陈月牙三妯娌都是满载而归,当然,回到家,就得把买的东西全拿出来比较一番。
  四月是清明,现在清明允许扫墓啦,大婶儿给婆婆准备的东西可齐全着呢,买的票子全是大团结,上面印着阎王爷,抬头还是一行大字:冥国银行。
  “你们懂个啥,自己剪的钱票票可没这个值钱。阎王爷啊,就认这个钱。”刘玉娟笃定的说。
  哎哟,街坊老太太们凑进来看热闹,越看越羡慕,刘玉娟,满胡同里也没这么好的儿媳妇。
  不过,陈月牙买的东西一拿出来,大家就又觉得,刘玉娟的可能差点档儿了,因为她买的全是糊好的大襟衣服,各式各样的花色都有,脖子上还串着一串串的金元宝。
  得,李红梅活着的时候,就比大家活的更风光,这死了,给儿媳妇们孝敬的,想想李红梅穿着那花哨的衣服在阴间招风摆柳,让胡同里的老太太们眼馋的,简直都快流鼻血了。
  邓翠莲自己手巧,没想到这方面,但她给超生买了几条平脚的小内裤。女孩子嘛,天热了,马上得穿裙裙,到时候穿平脚内裤,可比三角的安全得多。
  把小裤裤在超生小屁上比划了一下,邓翠莲问超生:“婶婶还会给你的小裤裤上绣满花花,你告诉婶婶,你妈妈赚了多少钱,好不好?”
  “不好。”超生说。
  邓翠莲手在小裤裤上摸着:“你要不说,婶婶就不给你绣花花啦。”
  超生迟疑了一下,摸着小屁屁说:“绣了花的裤裤让超生的屁屁痒痒,不要花花啦。”
  这小丫头,谁都套不出她的话来。
  邓翠莲还想再问一句,突然给刘玉娟扯上了耳朵:“翠莲,你知道钢厂的普通工人一月多少钱不?五十块,你进城这才一个月就赚了七十块,不用早起不用晚睡,还没干部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人月牙赚了多少,那是月牙的事儿,你咋能揪着孩子问这个?”
  “我就好奇。”邓翠莲说。
  “你今天好奇,明天要知道人家赚了多少,就想借,借回去给你弟弟娶媳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刘玉娟反问。
  邓翠莲真没有借钱的意思,只是好奇陈月牙到底拿了多少,给大嫂连番骂的说不出话来,闷着头,拎起自己的篮子,得,准备走人吧。
  刘玉娟还有一项操心,得跟陈月牙说说:“月牙,我那治安办的工作,我打算索性就辞掉,咱一起做罐头,你给我个准话,要你说行,我回去就辞,你说不行,我暂时还干着。”
  “你先干着,等桃子下来咱们再说。”陈月牙说。
  “我听说光是清水县,就不止咱一家厂子做罐头,现在做罐头的人可多着呢,咱要再做了罐头,还能卖出去不?”邓翠莲插了句嘴。
  刘玉娟也深吸了口气,看着陈月牙:“就是,听说开春县里放开了一批小企业,咱的罐头还能卖不,别做出来卖不出去?”
  “放心吧,有我在就能卖!”陈月牙说。
  俩妯娌一走,陈月牙也开始收拾自己的布啦:“超生想穿啥样儿的衣服?”
  “带花的,花多多的哟。”超生说。
  “咦,那可不好看,妈妈给你做个漂亮的。”陈月牙说着,大剪刀咔嚓咔嚓就裁了起来。
  当然,随着罐头厂的关门,大家又开始操心,这一回关了门,啥前儿还能再开门了。
  不操心别的,就为了街道的垃圾有人运送,公厕有人打扫,胡同能一直干干净净,大家也希望她能继续赚钱啊。
  但是,陈月牙闭门不出,就不跟大家说,自己接下来计划怎么做。
  但其实,跟大家一样,陈月牙也在操心,自己这罐头厂该怎么继续开下去呢。
  随着78年的到来,民营工厂,个体户被进一步放开,县城里已经有四五个街道都在准备生产罐头。
  大家都是一样的瓶子,里面装一样的东西,谁的东西好谁的东西不好,这玩艺儿咋区分?
  小孩子可不知道大人的操心,只等妈妈给她把衣服换好,超生立刻穿着就出门了。
  “七妹七妹,快来看我的衣服好不好看?”到了胡同口,只看孩子们一放学,超生就迎上去了。
  水红色的的确凉布,做的掐腰小衣服,领子圆圆的,兜兜还是两只小蝴蝶,哇,这衣服果然好看。
  不过,秦七妹今天不大高兴,一直在揉眼睛。
  “七妹七妹你咋啦?”超生堵着秦七妹问。
  七妹小嘴巴咧开了:“我今天考了一百分,老师奖励我一个特漂亮的罐头瓶。”
  “好啊,哪你为啥要哭呢?”超生从兜里掏着小手绢儿,想给七妹擦脸。
  “罐头瓶被张福生抢啦!”秦七妹又是哇的一声。
  “告家长,告老师!”超生立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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