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反派互穿的日常——秀木成林
时间:2020-07-03 09:48:31

  赵嬷嬷目流露出深切的哀伤,“那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多到她现在回忆起来,最深刻的印象还是混乱。
  皇帝自从在祭礼上和段贵妃匆匆面后,之后,他便私下频频过来。
  开始段贵妃不肯见他,但时日久,心还是软了。
  两人就悄悄重归于好了。
  之后,皇帝开始安排让“昭明太子妃”病逝,然后让她重归段家,再光明正大迎进宫的事宜。
  但谁知,没等皇帝安排好,儿子却发生了意外。
  段贵妃还想着愧对儿子,得怎么和儿子解释,孩子却意外身亡,不用说了。
  裴月明惊讶:“这,这大殿下不是病夭的吗?”
  萧迟也有些诧异。
  赵嬷嬷摇摇头,这不过皇家体面说话罢了,实则孩子是意外身亡的。
  小孩子调皮,午睡起来偷偷溜出去玩耍,爬到假山后,谁知雨后青苔滑溜,下子失足栽下了湖。
  更糟糕的是,头冲下栽下去的,直接撞在湖水下岩石上,登时人已经没了。
  西苑的湖,和御花园的湖是相通的,都是活水,水流冲,他人又小,直接被卡在假山下的石头间隙里头,就这么淹在湖水底下,浮不上来。
  水草丰美,西苑又大,住的人又少,孩子失踪,段贵妃都急疯了,皇帝连御前禁军都出动了来找,最后才终于找到假山上这个被雨淋得十分模糊的小脚印。
  泅水寸寸摸索去找,最后才找到了。
  赵嬷嬷现在还没法忘记那幕,小小的尸身泡得胀起,捞上来腥臭冲鼻。
  赵嬷嬷眼前发黑,而段贵妃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天崩地陷,撕心裂肺的悲哭,从发现尸体直到治丧结束,大悲得恍惚,赵嬷嬷本人也流泪到视物模糊,眼疾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娘娘病了好几个月,后面才慢慢痊愈的。”
  赵嬷嬷长长吁了口气,“那年,就是这些事情,其余琐碎的,也没什么的。”
  也没人敢会来生什么事了,潭死水。
  裴月明和萧迟对视眼,萧迟道:“好,有劳嬷嬷了?”
  安抚了几句,让不要告诉段贵妃,然后叫王鉴把人送回去。
  事儿都挺大的。
  但还是没什么头绪。
  段贵妃和皇帝好上,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交易的。
  至于后面件,听着也没什么不对。
  思来想去,裴月明就说:“要不我们去西苑看看吧。”
  “行。”
  没什么好想的了,两人商量了下,干脆去这个赵嬷嬷口新提及的西苑去瞧瞧。
  ……
  路颠簸回到城里,已经深夜了,骨头散架累得不行,裴月明挨到榻沿就打瞌睡,萧迟索性不叫她,等她睡沉了,轻手轻脚抱到床上直接躺下。
  睡了个晚上,次日醒来骨头疼,桃红给她揉了阵,裴月明赶紧套上车,往皇宫赶去。
  等萧迟下了朝,直接在车上换下朝服,两人也没大动静,就带了王鉴小子几个很低调绕过凌霄门,往西苑去了。
  西苑,顾名思义是皇宫最西边隔出来的块,有几处宫室,大部分都是御花园。
  这地儿荒得有点久了,也不是不许人来,只是旧时曾因段贵妃时常来思念儿子的缘故,未免破坏,这西苑曾经封过段时间。后来贵妃去了洛山,这地儿倒是不再封了,但这种敏感的地方也没人爱来。
  久而久之,就有些荒废。
  穿过加砌的宫墙,进入西苑范围,走了段,眼前豁然开朗,湖面渺渺,草长莺飞。
  不得主子们眷顾的地方就少有修整,宫室看着陈旧,宫道和内巷斑驳长满青苔,花草树木自然生长,高高低低还有很多杂草。不过从布局和景色而言,能看得出来,先帝划这块地方出来还是费了心思的。
  不过个临时居所,宫墙砌了好几道,虽在皇宫之内,但人守门关,就是个独立的地方。
  裴月明和萧迟把宫室看了,空荡荡的,二十年时间下来,什么痕迹都不可能存在了。
  两人便转向花园。
  沿着湖边甬道走了小半个时辰,就找到赵嬷嬷说的那个小拱桥不远的假山。
  很高的假山,湖石堆砌成个象鼻吸水的造型,很有野趣,难怪会吸引到小孩子偷偷来爬它。
  裴月明捡了个杂草少的位置,往外走了几步,往假山底下探头。
  湖边青苔很多,萧迟把拽住她胳膊,皱眉了:“想看让人撑舟来。”
  “不用,这块挺干净的。”
  还平整,“放心,我还能不注意吗?”
  裴月明回头笑。
  萧迟还是不放心,拽她胳膊拽得紧紧的,索性跟上来起。
  这家伙。
  好吧,随他去了。
  两人便起站到湖边最外沿,探头往假山底下看去。
  青苔水草遍布,黑黢黢的,形状各异的太湖石斑驳,淹没在水下。这块确实水很深,假山下面的是镂空的,造成仿野的暗渠岩洞景观,有水流声。
  这个是渠口,和御花园的御湖向连同的,是活水。
  卡了个小孩子在里头,还真发现不了。
  王鉴这时回来了,萧迟吩咐他去找个人问问,他找了有阵,找回来个老太监。
  “老奴请殿下安,请娘娘安!”
  这老太监明显许久不见生人,下子见得主子,拘谨又惶惶,忙伏跪问安。
  “起罢,不必惊慌,本王就问你几句话。”
  “是,是是!”
  王鉴小声禀,这太监是直在西苑的,进宫就分配到这里,那会西苑被划拨出来都还早着。
  很好。
  于是,萧迟和裴月明就问起有关大殿下失足的事,“当时你可在场?”
  “在,在!”
  整个西苑谁不在呢?
  “没日没夜地找了好几天,”真是只要还喘气的都知道了,“我们听找到立马就赶过来了。”
  “你说说,当时是怎么个情形?大殿下他……”
  提到这个母妃和前夫的哥哥,萧迟心里还是不大自然,顿了顿:“他当时已经没了?”
  “是,是没了。”
  老太监回忆,讲述当时的情景:“是善泅水的军爷下去找的,十几个人,找了大概有……盏茶上下吧。然后就看见隐约看见衣裳颜色,有人喊找到了,我们就赶紧冲上去,……”
  湖面阔,视野广,看得挺清晰,老太监摇了摇头:“已捞上来就知道没了,马上就嗅到味儿了,……”
  “头栽地撞下去的,正好撞上底下的湖石,那假山哟,很高,整个头大半都砸进腔子里去了,都撞烂了,泡了几天,稀烂的都被水冲散了……”
  “有些宫女受不住,见就吐了,娘娘当场晕死过去,……”
  裴月明有些牙疼,安静听完,她想了想,问老太监:“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装棺治丧了,只是由于大殿下他……停灵没法太久,停了三七,就下葬了。”
  小孩子早夭,本就不能停久灵,本来还不能起坟的,不过他年纪虽小,却是亲王爵,另还是昭明太子遗孤嫡子,皇帝下旨他单独筑陵,就葬在昭明太子和先帝之侧。
  这个萧迟知道。
  裴月明问:“那……娘娘和大殿下身边伺候的人呢?唔,昭明太子身边的人哪儿去了?”
  “大殿下身边伺候的?自然是都杖毙了。”
  这等失误,在哪里都逃不了罪责的
  杖毙,全部个不留,大殿下奶母是昭明太子乳娘的女儿,都没能幸免。
  全部打死。
  “至于这昭明太子爷身边的人……”
  老太监是外围伺候打理园子的,详细的不清楚,但大面的还是知道的。
  “太子爷没了以后,身边的人跟在娘娘和大殿下身边。”
  其实主要是大殿下身边,毕竟他是遗子独嗣,而段贵妃是女眷,她身边也本就有套完整班子。
  大殿下发生意外之后,减去贴身伺候的,“后来太子妃娘娘也病逝了。”
  说到这里,老太监偷偷瞄了萧迟眼,被王鉴喝声,他吓得连连告罪,又继续说:“都散了,陛下得了三殿下,龙颜大悦,下旨报国寺燃灯祈福,还恩昭放出宫里老宫人,便散了。”
  没了主子,西苑就凋零下来了,奴才下仆守着滩死水般的园子,渐渐的就散了。有另寻去路的,也有心灰意冷的,后来有了自愿报名放人的恩旨,便都散了去了。
  “走着走着,都走全了,就剩下我们几个原先的。”
  继续守着这个日渐荒废的西苑。
  “行,下去罢。”
  老太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完了,萧迟吩咐赏了,让他下去。
  “本来想找个人问问的。”
  裴月明皱了皱眉,本来这趟来西苑,她是想寻个昭明太子身边的旧人问问的,现在也没法了。
  虽然也是,二十年了,荒了散了才是正常的,但这样,他们就连寻摸线索的方向都没了。
  诶。
  萧迟说:“我们试着找找吧,看能不能找到。”
  只能这样了。
  不过裴月明还是没什么信心,毕竟二十年了,老死变迁,时间太长,也不知能不能找到。
  萧迟吩咐王鉴,她长吐了口气,脚有些累,她便找了块算干净的湖石。
  盯着湖边,又盯着假山,往老太监指小脚印的位置又看了眼,低头看碧绿湖水底下黑黢黢的湖石,这就是萧迟那小哥哥撞死的位置。
  裴月明忽闪过什么模糊念头,电光闪,但她没抓住,想了想,没想起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
  再被萧迟这个打断,就彻底想不起来了。
  裴月明顿了顿,只能作罢。
  “王鉴和芳姑试着去找了,到时再看看。”
  两人离开了西苑,登车回了宁王府,讨论了阵子没结果,萧迟去处理政务,裴月明便自个儿琢磨。
  把赵嬷嬷和老太监说的摘抄下来,排了下,另外王鉴还找到了昭明太子父子的副遗像。
  裴月明打开看了看,有些陈旧,工笔描绘栩栩如生,个清隽的青年男子,杏黄襕袍常服,气质矜贵眉目如画,双明亮的桃花眼,熠熠生辉。
  身边跟着个小童,岁上下的年纪,头顶撮柔软乌发,站都不大稳,揪住父亲的袍脚挨着,圆头圆脑十分可爱,手指放在嘴里,正仰头看他的父亲。
  昭明太子微笑低头。
  父子含笑对看,两双雷同的眼睛微弯着,温馨的画面。
  可惜只有画,没些纸笺只言片语什么的。
  裴月明看过以后,叹声昭明太子龙章凤姿,卷巴卷巴,叫桃红收起来了。
  这玩意没必要就不叫萧迟看见了。
  她苦思冥想天,连吃饭都有点心不在焉,然后萧迟就不干的。
  “到了揭开的时候,总会揭的,你这会纠结也没用。”
  线索太少,光靠分析没什么作用的,想不到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咱们已经使人查了。”
  深扒,不但扒昭明太子那边,萧逸那边也使劲扒,扒到就知道了,扒不到,想也没用。
  萧迟哄她:“咱们先不想了,就像之前样,想也没用,时候到了自然知道了。”
  比如之前疑惑萧逸的实力。
  “以不变应万变,空想无益。”
  也是,算了,先不想了。
  萧迟说得有道理,裴月明揉揉有些发胀的额头,好吧,想不明白就不为难自己了。
  先搁着吧。
  裴月明站起身,伸展下筋骨,不动不知道,动真疲得很,骨头酸额角隐隐作痛。
  “好了,那早点洗洗睡吧。”
  裴月明想泡个澡松松,赶紧招呼桃红芳姑去准备水,回头对萧迟说:“你也去吧。”
  不想了,泡个澡解乏去。
  这两天又是颠簸,又是苦思冥想,体力脑力双重劳动,狠狠泡了个澡,泡得骨软脑松,整个人跟个熟虾子似的,这才哼着小调子爬上来。
  穿上寝衣,撩起门帘绕过屏风.
  出来。
  裴月明怔了怔。
  ……这家伙在干什么?
  殿内安静,烛火都吹熄了,仅剩床廊上的站纱灯,萧逸倚在床头等她。
  沾湿的鬓发微微散着,有些凌乱,寝衣系带没系好,襟口半敞,露出喉结,以及小半截胸膛。
  烛光昏黄,隐约可见流畅的线条。
  裴月明:“……”
  作者有话要说:补个尾巴,补长了,今天晚了咪咪哈哈哈,不过今天是非常粗长的章噢!
  哈哈哈哈,明天见啦宝宝们,阿秀吃饭去也!
  爱你们!!
 
 
第102章 
  王鉴走最后个。
  拉着内殿的两扇门退后,偷偷往里头瞄两眼,赶紧轻手轻脚把门带上了。
  方才,他家殿下瞄着王妃娘娘打哈欠往浴房去的背影,等娘娘进去了,扫方才随意靠坐的姿态,个鲤鱼打挺跳下榻,火速冲进了另边浴房。
  然后王鉴就看着他家殿下以战斗澡的速度解决洗浴,然后站在大铜镜跟前捣腾着。
  用梳子挑了几下,把沾湿的额发挑下来几缕,拨了拨,身上也没好好擦,素白的绫缎寝衣就随意披在身上,襟口半敞着,萧迟低头看了看,还用手整理了下。
  王鉴:“……”
  这画风怎么有点儿似曾相识。
  然后他们就被主子赶蚊子似的赶出去了。
  王鉴默默把内殿门带上,和身侧的桃红对视眼,然后看了看另边的小子,他撇嘴,挥手:“去去去,除了守夜的,赶紧出去!”
  “桃红姑娘,你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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