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磊那个不满的眼神让乐溪揪紧了手指,她都退到这份上了,靳磊还不满意吗?难道一定要逼着一把年纪的关婶向吕姗道歉才行?
吕姗听到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她就知道靳磊是在意她的,她装得一脸贤惠说:“算了,我不想让你为难,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不用关婶道歉了。”
关婶看到乐溪委屈的模样心疼坏了,她闭了闭老眼说:“我道歉。”
她受点委屈没什么,只要先生不要再怪太太,和太太置气。
乐溪心酸极了,这就是一个女人不受丈夫待见的下场,连自己在意的人也护不了。
“关婶,别急呀。”靳磊阻止了关婶的动作,“我已经报了官,等查清了再道歉也不迟。”
什么?吕姗脸上的得意立即僵住,靳磊报官了?
她急忙放低了姿态,“靳磊,算了,一点小误会说开了就行了,用不着报官的。”
孙可可也吓得变了脸色,要是真的报了官,那她也脱不了干系。
“这事对你的名声有影响,必须要查清楚。”靳磊却很坚持。
吕姗正要再说什么劝靳磊改变主意,这时管家带着几个身着制服的男人来了。
靳磊转身笑着打招呼,“吴警长,今天靳某的家务事要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职责。”吴警长与他握了手,然后问:“什么事闹成这样?”
靳磊说:“有人在我太太的安胎药里放了东西,还请你们警察局帮着破破案。”
“涉案人员都有谁?”吴警长问。
靳磊指了指吕姗和关婶,“她们俩个互相指认,我一时也分辨不清,这才要麻烦吴警长。”
“那行,将人都带回警察局吧。”吴警长利落说。
一听要去警察局,吕姗两腿发软,抓住靳磊说:“是误会,我也没大看清楚,就不用去警察局了。”
“不是误会,我亲眼看到她下的药,我愿意去警察局。”关婶子却道。
她今天就要让先生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让先生知道太太都受了些什么委屈,孩子也是先生的孩子,她不相信先生这么绝情,会为了这个女人不管不顾自己的亲生孩子。
吕姗急得满头大汗,“关婶,你何必要把事情闹大?我都说了是看错了,你也就别跟我置气了行吗?这事闹大了对靳家可没什么好处。”
“吕小姐,你是怕了吗?”关婶子并没有被她带偏,老眼泛着精明,直视着她。
吕姗不敢与她对视,心虚的撇开头,“我、我怕什么?”
“既然都不怕就跟我回警察局去吧,我们警察局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说实话。”吴警长威严说。
吕姗便想到监狱里那些残酷的刑法,吓得直哆嗦,“我不去,我不要去,靳磊,我不想去警察局,你跟警长说说,我不去。”
“别怕,吴警长会还你清白的。”靳磊笑着安抚。
吕姗急哭了,“我不去,我不去。”
“先生,太太,这个西洋医馆的伙计要找孙小姐。”这时一个下人带着一个年轻男人来了。
孙可可见是她买药那地方的伙计,吓得直往人群里缩。
靳磊问:“什么事?”
“今天我忘记和去我那买打胎药的孙小姐说了,那药需得白天服用,服用时必须有人在旁边守着,不可独自一人服药,怕会有危险。”伙计说。
打胎药?孙小姐?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孙可可。
正要退出去离开的孙可可蓦的接受到大家的视线,整个人像被定住一样,不敢动弹。
靳磊看着孙可可问:“你去买了打胎药?你要害我太太肚子里的孩子?”
“不是我不是我,是姗姗让我去买的,我只是帮她买药,药是她下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别抓我。”孙可可吓得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关婶子见事情真现大白,走向前说:“先生,我没有冤枉她,我亲眼看到她将东西放进了太太的药里,就是这碗药。”
“我看看。”那药馆伙计接过药嗅了嗅,说:“这里面有打胎药,正是早上孙小姐在我医馆买的那粒,孙小姐,你不是说是你怀孕了不想生孩子所以要打掉吗?怎么是买来害别人的?”
“靳先生,靳太太,这事我全然不知情,要是不忘记叮嘱病人用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查到孙小姐是靳家的人,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靳磊朝道谢,“多谢。”
伙计说了句不用谢,转身跟着下人走了。
靳磊看向吕姗,“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以后再也不会了,靳磊,你原谅我一次。”吕姗见无法再狡辩,只得放低了姿态请求原谅,她相信以靳磊对她的感情,是一定不会把她交到警察局去的。
靳磊冷下脸来,“可我已经原谅过你一次了。”
吕姗愣住,他说什么?
“昨日在山坡上,你就想推我太太下山,想害死她,要不是我提前阻止了你,我太太现在已经没命了,我念着同学一场,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以为你会悔改,没想到你却执迷来悟,竟再次对我太太下毒手。”
靳磊看着她问:“你让我原谅你一次我已经做到了,这一次你觉得我还要原谅你吗?”
第105章 民国恶少4
“靳磊, 这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啊,我们明明真心相爱, 是这个老女人挡在我们中间, 让我们不能在一起,只要她死了我们不就能在一起了吗?”吕姗走到靳磊面前,抓住他的手红着双眼脸上却挂着笑。
她的话令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乐溪更是捏着手指,骨节都隐隐发白了。
靳磊一把甩开她,质问:“为了我所以就要杀我妻子, 害死我的孩子?吕姗,你的爱未免也太可怕了。”
吕姗险些被他推倒在地, 听到他说她可爱,她的心就是一沉。
“我承认, 我确实对你有些好感, 你聪明有才学, 性格活泼开朗, 待人热情大方, 这些都是我欣赏你的地方,可是我不知道,你竟是一个这样恶毒狠辣的人, 为了你的一已私欲, 竟然要别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乐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凭什么要为你的感情牺牲?”
“那可是活生生的两条性命,你怎么下得了毒手?连孕妇和孩子都能下手的人, 不是我靳磊欣赏的人,吕姗,你太让我失望了。”靳磊痛心道。
吕姗哭着走向他,“靳磊,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才做了错事,我太想和你在一起了,我以后不会了,你相信我。”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一个人,可以不优秀,但不能不善良,你如此狠毒,狠毒得让我觉得害怕。”靳磊扬手止了她向前的动作,“吕姗,你既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去警察局好好反省吧,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吕姗见他如此绝情,恼羞成怒道:“那你呢?你难道就一点错也没有吗?”
“我有错,我当然有错,我错在不应该不顾妻儿的感受,在外面花天酒地;我错在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没有保护好照顾好我的妻子,险些害她性命;我错在认人不明,识人不清,眼盲心瞎,不知世上最好的女人就在我身边,却还总去外面拈花惹草……”
“我犯下的错我会去弥补,但是吕姗,你犯下的错也只有你自己去承担罪责,没有人能替得了你。”
原身已经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并放弃了投胎转世的机会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吕姗也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没有人能逃得掉。
吕姗见事情毫无转机,无力的摊坐在地。
吴警长让人带走了吕姗和孙可可,而后拍了拍靳磊的肩膀道:“浪子回头金不涣,靳先生能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实属难得,以后好好对你太太,她真的很不错。”
“谢吴警长,我会的。”靳磊重重点头。
吴警长朝乐溪点了点头,带着人走了。
陈学飞和赵楠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波澜万惊,他们也没料到吕姗竟然这么恶毒,竟然要害人性命,女人简直太可怕了,两人受了惊吓,神情恹恹,和靳磊说了声回房去了。
下人们都散去,关婶子高兴说:“太太,我这就再去给你熬安胎药,要不再请大夫来瞧瞧,搞不好那个坏女人还动了别的手脚呢。”
今天她真是高兴啊,揭露了坏女人的真面目,还把坏女人送进警察局,警察局刚成立不久,可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只要是进去的人不管放了什么错都不会完完整整的出来,这次可有坏女人受的了。
要她说这种坏到骨头里的女人就是杀头也不为过,给她点惩治已经是她走运了。
“关婶,不用请大夫了,我没事的,辛苦你再熬一碗安胎药。”乐溪温和道。
关婶点点头,“是,太太。”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靳磊和乐溪,两人对视一眼,皆没说话。
半响后,靳磊走向前,“你受了惊吓,我陪你回房休息。”
“好。”乐溪点了点头。
回到屋里,靳磊扶着乐溪坐靠在床上,细心的给她盖上被子,问:“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乐溪摇摇头,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闷不作声了。
靳磊拿过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严肃而认真道:“对不起。”
乐溪诧异的抬起头,她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她想得到答案,她看着他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错了,我以前不该那样忽略你的感受,我太坏太可恶了,我从来没有把你的付出放在心里,我任性胡来,让你一个人承受着一切,我不是个男人。”靳磊低头忏悔。
乐溪黑亮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嘴唇轻轻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靳磊继续说:“我以前总觉得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着我,我也不用跟任何人说,也不用管任何人是什么想法,只要我惬意我舒坦就行,孰不知我这种做法真真是混账极了。”
“我心里一直很嫌弃你,觉得你年纪大,没文化,不新潮,落后思想封建,配不上优秀的我,外面随便找一个女人都比你好,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任何人都比不过你。”
“你包容我、照顾我、体谅我、处处为我着想,独自支撑着靳家,照顾着孩子,从来没有提过苦道过累,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抱怨过一字半句,要不是你的默默付出,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乐溪眸中的雾气越来越浓,最后化成泪珠滚落脸颊。
她也委屈的,也难过,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忽略她冷落她不在意她的时候,她也会一个人躲起来哭,可是这些委屈难过比起要离开他的痛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她隐忍至此不过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这一个愿望罢了。
只要她能留在靳家,她做什么都可以。
靳磊抬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疼惜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我会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我会为你和孩子撑起一片天。”
“小溪,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愿意。”乐溪直点头。
靳磊紧紧握住她的手,“谢谢你,愿意原谅这么坏这么可恶的我,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一定。”
“我相信你。”乐溪含着泪笑道。
靳磊闻了闻她的额头,将她搂进怀中。
靠在丈夫宽厚结实的胸膛上,乐溪还有些觉得恍惚,像在做梦一样,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问:“昨天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靳磊哭笑不得,感情他生气了一晚上是白气了,这个傻瓜竟然还不知道原因所在。
乐溪懵懵懂懂,“你是怪我说了那些话?”
“不然呢?”靳磊现在算是明白了,不是他做得不够明显,而是他们俩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乐溪试探着问:“你这次带吕姗回来不是要和我离婚的吗?”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离婚,我以前虽觉得你配不上我,但你对靳家有恩,我再混账也不会恩将仇报。”靳磊说得大义凛然。
然则原身就是想和乐溪离婚,混账到恩将仇报,渣中极品。
乐溪窘迫的咬了咬唇瓣,再问:“那你让我不要接近吕姗也是为了保护我,而不是怕我拿孩子去她面前炫耀吗?”
“当然了,昨天我发现她要推你下山,我是怕她再伤害你,所以才提醒你提防她。”靳磊哭笑不得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遭的东西?”
男人的思维跟女人的思维真是天差地别,男人说话都是字面上的意思,可女人却能将字一个一个拆开来剖析理解,甚至每个字都能想象出无数的狗血剧情来。
乐溪更窘迫了,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啊。”
“不怪你,是我做了混账事,你这么想其实也正常。”靳磊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哪舍得责备她,他握住她的手说:“只是小溪,以后有什么想法不要藏在心里,你要说出来,这样我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误会我也好解释给你听。”
乐溪点点头,“我记下了。”
“还有,你以后不能再纵着我了,你要管束我,我是你的男人,你要把我占为已有,不能让别的女人勾了去,知道吗?”靳磊一本正经教她。
乐溪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红了脸。
“你不要想着要与别的女人共有我,你要想着我是你的,只能是你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我。”
不得不说原身之所以那么渣除了一些他的原因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乐溪对他过于放纵,一味的放纵对方说好听点是体谅是爱,说难听了就是助肘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