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指不定谁罩谁呢?”
“就是,搞不好你还得被他罩。”
“对对,刚刚要不是他帮你跳了二十个,你现在已经去了半条小命!”
“哈哈哈……”
众人七嘴八舌的取笑起张达来。
张达不高兴的挥了挥袖子,“去去去,瞎说什么呢?我只是不想抢了我六哥的风头罢了。”
“得了吧!”大家都笑起来。
张达气得要和大家动手,众人一哄而散。
靳磊无奈摇摇头,转身离开。
书茗赶紧跟上去,“公子,你累不?”
“不累。”靳磊道。
书茗夸道:“公子,你真厉害,你咋这么厉害呢?奴才以前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靳磊白了他一眼。
书茗挠了挠头憨笑,“那倒也是。”
“六哥,你去哪?”这时,张达追了上来。
靳磊道:“回去躺一会儿。”
“你累了是不是?”张达朝他挤眉弄眼。
靳磊反问:“你不累?”
“累啊,所以我跟你一块去躺躺。”张达一本正经跟在他身边。
靳磊没理他,问书茗,“我们分在哪个帐蓬。”
“公子,我记着的,我们在八十九账蓬。”书茗道。
张达闻言道:“八十九在最后面去了,六哥,要不你搬到我的帐蓬住吧。”
“你帐蓬还有空床位吗?”靳磊问。
张达微顿,而后道:“有的,你等等,我去去就来。”他说完快速跑了回去。
“薛小武,林之翰,你们俩个搬到八十九账蓬去,立即马上。”张达抓着两个士兵命道。
薛小武和林之翰一脸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六哥要去我们帐蓬,你们俩个给他腾位置。”张达道。
薛小武不乐意,“凭什么要我们给他腾位置?”
“就是,我不要去八十九帐蓬,那么远,得早起一刻钟才赶得到晨练。”林之翰也道。
张达揪住两人的衣领,“你们搬不搬?不搬的话我就把你们往孙教头汤里吐口水的事说出去。”
“搬,我们搬,我们搬!”两人吓得赶紧道。
该死的,明明往孙教头汤里吐口水是张达让他们做的,却变成他们的把柄被张达捏住,让他们每次都被张达胁迫做不愿意做的事,果然,人就是不能犯错,犯一个错得犯更多的错来填,结果坑填不满,还得将自个给埋了。
张达放开他们,给他们理平衣领,笑道:“赶紧去搬,我六哥马上要床铺休息。”
薛小武和林之翰忙跑了。
靳磊和书茗站在六十六帐蓬外,等得要打瞌睡了,张达说让他们等一会儿,结果等了将近两刻钟,他也不知道在里面鼓捣什么,一直不出来。
“六哥,好了好了,快进去休息吧。”张达跑出来,兴高采烈的喊道。
靳磊呼出一口浊气,抬步走了进去。
书茗背着包袱跟上。
张达将靳磊带进帐蓬,只见里面就跟府中的下人房一样,一排大通铺。
“我睡哪?”靳磊扫了还算整齐的通铺一圈,问张达。
张达把他带到最靠后的位置上,“我睡倒数第三,你和书茗睡最后两个。”
“公子,那我睡最里面那个吧。”书茗提着包袱走到最后一个床铺坐了。
靳磊不解问:“为什么睡在最后面?”
“因为后面离门口远,大家进进出出不会吵。”张达笑呵呵道。
靳磊哦了一声,坐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很硬,比府中的床硬多了,不过军营就这样的条件,大家都一样,也没什么好挑的,他躺上去,这才觉得身上酸痛。
原身这俱身体太弱了,得好好锻炼。
张达也躺上去,却一个劲和他说话:“你是庶子,在家中日子不好过吧?”
“还行,我家就我和嫡兄两个儿子,我父亲对我还不错。”靳磊道。
要不是原身被王氏母子牵着鼻子做了那些错事,靳承也不会放弃他。
张达哦了一声,“真羡慕你。”
“你是嫡子,身份尊贵,羡慕我什么?”靳磊闭着眼睛问。
张达道:“我虽是嫡子,但我娘死得早,我爹娶了继母,继母生了继弟,我这个嫡子就什么也不是了。”
靳磊明白他的感受,有了继母就等于有了继父,要是继母再耍些心计,他妥妥的成了捡来的孩子。
“你为什么来军营?你爹把你送来的吗?”张达再问。
靳磊道:“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不会吧?你为什么想不开要来军营?”张达惊讶问。
靳磊道:“想谋个出路。”
“明白明白。”张达也很理解他的处境。
一个庶子,要在嫡母与嫡兄手上讨生活,可想而知有多难,且靳家主母的娘家官位比家主要大,靳侍郎也许还得看正室的脸色过日子,能护着他的机会就少了,大多数时候得靠他自己。
话说像靳家那样的情况,他能活这么大也算是奇迹了。
张达对他越发好奇起来,“你有什么打算?”
靳磊没作声。
张达轻推了他一下,他仍没反应,他转头看去,见他竟然睡着了,不止他,连他旁边的书茗也睡着了,正打着呼噜。
他叹息一声,背过身去,也睡了。
听到张达均匀的呼吸声,靳磊睁开眼睛,既然十一营不能上战场,他得想个法子去别的营才行。
机会很快就来了,几日后,孙楷传达了一个消息,“西边起了战事,随时需要京军支援,各营都在日夜操练,我们虽然不用加重训练,但你们不可随意乱跑,不可扰了大家的训练。”
“是!”众人齐声应道。
自由训练时,大家都坐在一起聊天说笑,只有靳磊在认真训练。
“张达,你看靳磊,他怎么那么拼命?”薛小武拍了拍张达问。
林之翰也道:“是啊,他每天都第一个到,最后一个回去,教头安排的训练从来不落下,他真的是来参军的呀?”
“废话,他当然是来参军的,他跟我们可不一样,他是自请来军营的,你们以为都像你们一样,来混日子吗?”张达训了两人几句,起身走过去和靳磊一起训练起来。
林之翰和薛小武对视一眼,一脸见鬼的神情,张达平日可比他们还懒惰,他们好歹也动一动,张达那是教头不说就不动的主儿,今天竟然跟着靳磊去训练去了?
看到两人训练得那么认真,他们也有些不好意思,也跟了过去。
其它人见十一营的三大咸鱼都开始训练了,也都不好再懒散下去,都站起来开始训练。
孙楷打了个盹的功夫回来,见十一营的士兵一个个都训练得无比起劲,他都有些傻眼了,这群官家纨绔是受什么打击了?
不过他带的兵能上进,他这个教头也高兴,负着手走过去一一指导了一番,觉得前所未有的来劲。
一个月后,西边战事告急,京军调走三分之一前去支援,不到一个月,又调走三分之一。
军中人心惶惶,再没有说笑打闹声,一个个都严肃着脸,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这日,孙楷脸色沉重的朝大家道:“刚刚得到消息,西边战事吃紧,又要调军前去支援,不过这次需要的是一支特别的军队。”
“什么特别的军队?”张达问。
孙楷看他一眼道:“需要一支不畏生死的军队……”
他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前线需要的是一支敢死队,去给大军送死铺路。
大家都没有出声,如同没有听到孙楷的话一样,他们不敢出声,虽然他们是储备兵,他们也怕成为那支敢死队。
“报告教头,我要加入这支军队!”靳磊举手道。
所有人齐唰唰看向他,一脸震惊。
张达猛的拽了拽他,“你疯了?”
靳磊没有理会他,继续道:“教头,我想去前线,为国出力。”
“公子!”书敬也被吓着了,想要阻止他。
靳磊仍旧没有理他,“请教头同意。”
“靳磊,出列!”孙楷大声喊道。
靳磊走出去,来到他面前。
孙楷看着他,眸中涌动着激动之情,“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靳磊声音洪亮的回道。
孙楷紧了紧拳头,道:“好,教头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我们十一营的骄傲,我同意你加入先锋营!”
“谢教头!”靳磊抱拳喜道。
书茗见状也举手道:“报告教头,我也要加入先锋营。”
“好!”孙楷又激动了一分。
张达一咬牙,也举了手,“报告教头,我也要加入先锋营!”
孙楷先是惊讶了一会儿,而后赞赏的看着他道:“好!”
薛小武和林之翰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也举了手,“教头,还有我们!”
孙楷眸子泛着亮光,不错啊,今天这几个平日最懒散的倒是爷们儿了一回。
其它人左看看右看看,也都一一的举起手来。
孙楷激动不已,忍不住挫着手,“好,好好好,你们是好样儿的,我这就去跟陆副将军禀报,由我们十一营充当先锋营,我带你们去战场!”
“谢教头,你也是好样儿的!”众人齐声道。
孙楷去和陆瑾禀报过后,几乎一点儿时间也没耽误,孙楷便带着十一营出发前往西边,大家都来不及和家人打个招呼,便匆匆忙忙上了战场。
马不停蹄,孙楷带着十一营的人于十日后赶到了西境,到达之时,晋军节节败退,士气不振,眼看就要大败。
没有迟疑的时间,孙楷带着十一营的人一刻也没休息,连夜上了战场。
“报告将军,我们是京中前来支援的先锋营,我是教头孙楷,请将军示下!”孙楷带着人来到大将军王捷面前报道。
王捷看了孙楷和他后面风尘仆仆的士兵一眼,沉重道:“孙教头,本将军需要你们先锋营去城楼守城,你们敢去吗?”
“我们敢!”孙楷毫不犹豫道。
他手底下的纨绔都敢来战场送死了,他有什么不敢的?
王捷道:“好,我立即封你为副将,你带着你手下的士兵去城门守着,无令不可撤退!”
“是,将军,城在人在,城失人亡!”孙楷大声应道。
靳磊等人齐声回应:“城在人在,城失人亡!”
王捷点点头,“好,不愧是我大晋朝的男儿,本将军替大晋朝的百姓谢谢你们,也希望上天能保佑我晋朝英勇的男儿,守住我晋朝的城池!”
“必胜,必胜!”孙楷带着十一营的人大声喊道,声音气吞山河,士气顿时大涨。
孙楷带着人上了城楼,挡杀着冲上城池的敌军。
靳磊一边杀一边观看战况,发现敌军在城下乌压压站了一大片,看不到尽头,这么多的兵马杀来,靠他们一个营的兵力如何抵挡?
他们果然是来送死的!
不过他不能死,他要活着,他不止活着,还要立功回去!
他快速杀掉从梯子上爬上来的一个敌军,然后望向敌营的方向,见那边火光黯淡,脑中生了一计,他杀掉几个敌军,走到孙楷身边道:“孙副将,我请示前去敌军后方偷袭!”
“什么?”孙楷杀掉一个敌军,吃惊问。
靳磊道:“敌军倾巢而出,想攻下我国最后一道防线,凭我们这点兵力是无法抵挡的,我猜他们后方一定空虚,如果我们去敌军后方突袭,来个内外夹攻,恐有一线生机!”
“你需要多少人?”孙楷觉得他说得有理,便问。
靳磊道:“十个!”
他不能带走太多人,否则就算他偷袭成功,晋朝的最后一道防线也被敌军攻破了。
“好!”孙楷道:“本副将给你十个人,你速去速回!”
靳磊抱拳一拜,“谢副将!”
“曹书茗,张达,薛小武,林之翰……”孙楷念了十个人的名字,“你们随靳磊前去,听他的命令行事!”
“是!”
靳磊再道:“如果顺利,最多一个时辰便见成效,孙副将,请务必坚持一个时辰!”
“好,我等你们一个时辰,我等你们回来!”孙楷道。
靳磊带着十人朝他一拜,转身快速而去。
上马饶道出城,直奔敌军军营。
“六哥,我们要怎么做?”张达驾马跟在他身侧大声问。
马蹄声风声伴随着张达的声音传进耳中,靳磊道:“火。”
“火?”张达不明白。
靳磊却没再多言,加快了速度。
夜色中,马蹄急如疾风,贱起阵阵尘土飞扬。
齐国营帐,剩下的守卫军都在打瞌睡,突然,一个守卫军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糊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味道越来越重,他睁开眼睛左右察看,竟见得营帐某处烧起滚滚浓烟,他惊得大叫,“着火了,着火了!”
“周将军,我们这次倾巢而出攻打晋国最后一道城池,只留了两个营的兵力在营帐,我这心里有些不安。”齐国三皇子赵和坐在马背上,一边看着久久攻不下的城池一边担心道。
周远安抚道:“三皇子放心,晋军连失九道城池,已显败局,只要我们齐力将这最后一道城池攻下,明日太阳升起之时,我们就可以挥军北上,夺取晋国京都,然后在晋国的领土上插上我们齐国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