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绅士的笑了一下:“没关系,你自己多注意身体。”说完就适当地和阮茵茵撤开了一定的距离。
他不想给阮茵茵留下到处乱撩的轻浮印象,反正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可以慢慢...
贺然突然怔愣了一下,对于这个慢慢什么,他刚才竟然有了一种期待...
想要和阮茵茵慢慢相处,慢慢恋爱...
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海中这种不成熟的想法。他承认他对阮茵茵确实有点欣赏,而且不自觉地就会对她产生关心,但是现在应该还没有发展到喜欢的地步。
没有喜欢竟然会设想和她谈恋爱!
贺然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是酒喝多了。
......
一顿饭的时间,说长很长说短也短,最后陈翎端着酒杯讲了一会儿话,大致就是什么今后大家一起加油共同努力之类的话,然后结束了今天这场酒局。
酒局结束之后已经是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阮茵茵没有让家里的司机接送而是打车来的,因为公司的司机和助理目前都没有分配到位。
本来王姐想送阮茵茵,但是王姐今天晚上也喝了酒,所以叫的是代驾,而且阮茵茵家和王姐家里还一个南一个北离得挺远,要花很长时间。
时间也不早了,阮茵茵不好意思麻烦王姐,就说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去,应该没什么事。
王姐最后犹豫了半天,嘱咐了阮茵茵注意安全之后,就坐车回家了。
其他人的人也都是被接走的被接走,没喝酒的就自己开车,喝了酒的就叫代驾,总之各有各的回家方法。
来的时候阮茵茵包里带了口罩,她取出来戴上了。虽然她并不怎么火,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被认出来就麻烦了。
不同于夏季白天的闷重燥热,夏夜里的风有点凉儿,尤其是对着还穿着开叉旗袍的她来说,她站在路边拦出租,一阵儿一阵儿的小凉风吹过来,她哆嗦着身上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这个时间点车不算很多但是也不少,可等了五分钟,阮茵茵却始终拦不到一辆车。
他们约饭局的地方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酒吧、餐馆、迪厅,各种各样的饮食、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因此晚上这条街上会有很多年轻人。
阮茵茵瘦削的身子站在马路边,招着手始终打不到车,顿时觉得有点泄气。
突然想到也许可以打一个网约车,阮茵茵掏出手机就准备看一看怎么搞,没想到手机刚拿出来,就有一个男人脚步虚浮地向她走过来。
那个陌生男人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满脸胡茬,身上还带着浓重而又臭的酒气,看样子像是吐过。
“小姐,你多少钱一晚?”那个男人醉着,口舌不甚清晰地从嘴里吐出侮辱性的话语。
阮茵茵没有吱声,这个时候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离开。
如果能离开的话。
阮茵茵计算着等会如果等会自己开始跑,这个男人追上来的几率是多大。
如果他追上来,就她这个身板,即使这个男人是醉酒的状态,阮茵茵也是根本打不过他的。
不过就算追上来,光天化夜之下,闹市街上他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吧。
那个男人一步一步慢慢靠近阮茵茵,酒气也越来越浓,“怎么?你穿成这样不是出来卖的?看你这小白腿露的,真想摸上两把。”
“请您自重。”阮茵茵小幅度地撤离着,准备转头就跑。
刚扭过头连一步都没跑成,阮茵茵就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她慌忙后退抬起头想要道歉,却发现她刚才撞的那个人竟然是陆止砚。
阮茵茵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竟然是,今天的第四个麻烦,也是最后一个麻烦送上门了。
不过现在的局势有些不同,可能对陆止砚来说,她更像个麻烦。
一阵小微风吹过来,陆止砚身上好闻的味道顺着风钻进了阮茵茵的鼻中,陆止砚也喝了酒,散发着淡淡的酒气,但是陆止砚身上的酒味跟那个陌生大汉的酒味完全不一样。陆止砚身上的酒味淡淡的,还有点香醇,有点甜。
“你怎么在这里?”阮茵茵回过神来,有点惊讶。
刚才一出门餐厅的门口,陆止砚就旁若无人地迈开长腿上了车,司机开着车疾驰而去,他身旁的秦心怡甚至没有来得及说出‘陆学长你能不能送我回家’这句话。
......
“没什么。”陆止砚瞥了一眼阮茵茵,淡淡开口道往前迈了一步,将阮茵茵挡在他身后。
陆止砚和那个壮汉面对面,颀长的身材笔挺地站着,双手插着口袋看着前面那个喝醉了酒的猥.琐壮汉,皱眉道:“喝多了酒,不要出来危害社会。”
“你算什么东西!”那壮汉啐了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还敢来教训老子,老子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有陆止砚在,阮茵茵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她拽了拽陆止砚的衣角,看着那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小小声道:“要不然咱们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止砚回头,看着躲在自己身后拽着自己衣角那个娇小的身影,眼神微动暗潮汹涌,但是随即又恢复平时的冷漠:“往后站,别碍事。”
阮茵茵听话地往后站了站,离得远了些。
那壮汉站在陆止砚对面两步的距离停下了,这边陆止砚慢条斯理地挽起了袖口,二话没说疾步往前走,动作迅速上去就对准他的肚子来了一拳。
那壮汉本来就醉了,反应能力又慢,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硬生生挨了这一拳,立刻捂着肚子开始叫唤。
他的惨叫还没结束,陆止砚一个抬腿踢上了他的膝盖,动作干净又利落,那个大汉瞬间就倒在了地上,疼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捂住肚子还是先抱着腿。
那壮汉被打了,又痛又气,酒也瞬间清醒了大半,拖着还疼的腿,从地上挣扎着起来红着眼睛挥起拳头就要反击,一拳还没打出去,就又被陆止砚攫住了手腕,立刻就是用力一个反手扳,被反扣住了胳膊,那大汉嗷嗷嗷地叫了起来。
他叫了几声之后,陆止砚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腕,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又直接一脚过去,让那壮汉躺在了地上。
陆止砚缓缓蹲下身子用膝盖顶着那大汉的肚子防止他胡乱挣扎,表情有些凶狠地直接对着那大汉的脸上猛挥了几拳,拳拳到肉声声带响。
那大汉知道打不过,躺在地上双手护着自己的身体想尽量减少伤害。
阮茵茵看陆止砚这几拳都是实打实的在揍人用力且疯狂,怕惹出什么事,有些担忧地叫着他:“陆止砚,别打了,咱们走吧。”
闻言,陆止砚慢慢停下了手,对着那大汉冷嗤道:“刚才那顿打,第一,我教你尊重女性。”
“第二,”陆止砚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大汉,轻声道:“别惹不该惹的人。”
丢下这两句话,陆止砚转身走到了阮茵茵身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面无表情道:“走吧,麻烦精。”
刚才陆止砚帮了自己,阮茵茵知道见好就收,没有跟他吵架,而是乖乖跟在他的身后。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阮茵茵跟着他,眼睛盯着路灯照射下陆止砚的影子。
陆止砚没有回头:“东西落下了,在包厢里。”
阮茵茵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很显然是相信了。
其实陆止砚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车子已经开到了半路,自己却要让司机掉头回来。他明明出餐厅门口的时候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带阮茵茵一起坐车回家的。
所以他刚从餐厅出来的时候走的很快,眼睛也没有到处乱瞟,生怕自己看到那个穿着旗袍的身影之后会后悔。
然而车开到半路的时候,陆止砚真的后悔了,他觉得有些烦躁,烦躁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小家子气地拒绝带阮茵茵一起坐车回去。
他觉得阮茵茵现在已经上了别人的车了,没准是贺然的,没准是王姐的,没准是餐桌上其他陌生男人的。这些人应该都会很乐意送她回家的吧。
每一个设想都让他觉得有些烦闷。
所以他即使知道阮茵茵很有可能已经坐上别人的车子走了,但是他还是让司机调了头,回到了这里。
现在陆止砚很庆幸自己选择了回到这里,不然等会会发生什么,他不敢设想。
“上车吧。”陆止砚走到车边,表情和语气都很冷,却伸手为阮茵茵拉开了车门。
阮茵茵乖乖地上了车,反正陆止砚都又回来了,不坐白不坐。
两个人都上了车,在驾驶座等待的司机重新启动了车子。
“你没事吧?”阮茵茵小心翼翼地看了陆止砚一眼。
毕竟刚才他和那个男人打了架,她还是问一句的比较好。虽然刚才那场架陆止砚取得了单方面压倒性的胜利。
陆止砚冷冷的一个‘没’字刚要脱出口,到喉头却拐了个弯,“手,有点疼。”
阮茵茵:“......”你打了人家还说自己手疼。
骚不过,真的骚不过。
仿佛是怕阮茵茵不相信似的,陆止砚伸出了手背给她看:手背上有轻微的擦破皮,还有一两处微红和小淤青。
“挺疼的。”陆止砚一本正经地补充道。
阮茵茵:“......”再次无语。
刚才那个大汉的脸简直都惨不忍睹了,青一片红一片紫一片的,鼻子还被打出血了,很明显陆止砚是用了大力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陆止砚受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好吗!
不过碍于陆止砚是刚才从天而降救了自己,还让自己搭车的爸爸,阮茵茵选择了妥协。
她瞅着陆止砚的伤口,干巴巴地开口道:“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就是没准去医院的时候会受到医生的嘲讽“哎呀你们这个伤口再来晚一点就自己愈合了 ”。
“不去,”陆止砚冷漠地摇头,“不去医院。”
“那怎么办?”阮茵茵凑近了他的手,看着伤口有些犯难。
陆止砚看着她被微卷的波浪发盖住的一半白皙的小脸,想了半天开口道:“家里有医药箱,你给我上药。”
听到这句话,阮茵茵猛然抬起了头,好像没听清似的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陆止砚晃了晃自己“受了伤”的那只手,语调里没有任何情绪:“家里有医药箱,你给我上药。”
“为什么是我?”阮茵茵不敢相信这句话。
陆止砚看着她有点儿震惊的小脸,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还是忍住了笑意,用干干巴巴的语气道:“谁污染,谁治理,谁破坏,谁恢复。”
阮茵茵觉得有点无语,又吃惊于他的不要脸,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是让他这么用的吗!
“这不是我污染的,也不是我破坏的,是那个喝醉了的人。”阮茵茵决定死不认账。
陆止砚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拖长了尾音,顿了一秒道:
“那我换个说法,由‘谁’产生,对‘谁’负责。”
阮茵茵:“......”
太强了!太强了!
阮茵茵甘拜下风,这真的骚不过。
第19章
阮茵茵以前没有发现, 陆止砚竟然是这么闷骚的一个人, 突然刷新了对他的认识。
“谢谢你今天帮我,”阮茵茵认真的看着陆止砚, “也谢谢你带我回家。”
“但是至于我帮你上药这件事...”阮茵茵义正言辞地拒绝:“我觉得不行。”
陆止砚:“......”?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你这伤口不上药应该也没事的, 属于还没去医院伤口就自动愈合的那种。”
陆止砚:“......”突然觉得有点丢人是怎么肥四!
阮茵茵想了想,让你道:“如果真的想上药的话, 另一只手应该也是可以的。”
阮茵茵找了一个说辞:“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陆止砚:“......”
“再说了, ”阮茵茵往后挪了挪, 上下扫视打量着陆止砚:“前几天明明是你说了,不再踏进那个家门一步的。”
“难道你要食言?”阮茵茵眨了眨眼。
陆止砚顾左右而言他,不说食言不食言的问题,而是道:“那你来我家, 我家也有药箱。”
“我不进陌生男人的家里, ”阮茵茵拒绝地斩钉截铁,话语掷地有声:“尤其是那种还觊觎我的美貌的。”
陆止砚:“......”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无语了。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 陆止砚自然也明白阮茵茵到底是什么意思, 了然地选择了闭嘴不自讨没趣。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唐突了, 甚至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他觉得自己今晚或许是喝多了。
所以脑子有些不清醒。
明明阮茵茵还是以前的那个阮茵茵, 死缠烂打嚣张跋扈惹人厌烦,虽然说最近她的行为确实有所收敛...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陆止砚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被迷惑,明明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喜欢上阮茵茵,怎么可能突然就变了?
一定是今天晚上阮茵茵遇到那种事, 自己心里觉得有些愧疚。
毕竟、好歹他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如果今天晚上真的因为他小气吧啦地不让阮茵茵跟自己坐同一辆车而导致阮茵茵今晚出什么意外的话,陆止砚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一定是这个原因。
既然想通了今天晚上自己行为诡异的原因,陆止砚就强行把这个奇怪的感觉给压下去,想要正常一点。
他恢复最开始疏离冷淡的那种感觉,礼貌地离阮茵茵有了些距离。
阮茵茵也瞬间感受到了陆止砚的变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一副要耍流氓的驾驶,现在又变成这个态度。
接下来回去的路程里,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彼此沉默着。
一直等车子开到了别墅门口,阮茵茵下了车等着陆止砚,准备和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