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娇娇想起那个梦,觉得还有些心悸,她含糊地嗯了一声,又扬声道:“开店的事你不也一直没给我回应,你这么久没应着我,我怕你反悔了。”
贺云成轻笑,她的气息似乎轻轻地,她的胸口也缓缓在起伏。
贺云成感觉她好像在装着镇定,但他不想去揭穿她,
他哦了下,笑道:“知道了,家属,我本来打算过两天出院找你说这事的,不过你要是急,现在说也行。”
话说完,很快房间里涌进来了一些人,有医生,另外还有两个看样子都是隔壁床的亲朋好友什么的之类的人。
“等你好了再说吧。”杨娇娇眼眸微抬,看着放在床头柜上那东西一眼,然后发现,竟然是桑葚。
贺云成瞧见她的眸光,看着那桑葚道:“部队送来的,你洗洗吃着看,如果喜欢,回头我让王明礼给你拿一些回宿舍。”
病房现在好多人,王明礼也还没回来,杨娇娇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看着那一篮子的桑葚,非常心动了。
在这个时候,水果也是奢侈品啊。
但,这毕竟是给生病的人吃的,杨娇娇倒也不是很想吃,她微侧头,眨着漆黑的眼,问他:“你吃不吃?”
贺云成像是明白了什么,扬眉浅笑:“我吃。”
杨娇娇便拿着床头柜上的桑葚出去洗手间慢慢地洗,等回来的时候,隔壁床的医生已经走了,只留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看护。
她把洗好的桑葚放到碗里,伸到贺云成面前,顺便问他:“你的医生没来吗?”
贺云成抬手看了一下表,“你来的时候他们刚看过了,下一次查房要七点的样子。”
杨娇娇哦了一声,指着桑葚道:“我洗了好一会,很干净,你吃吧。”
贺云成眼眸微弯,抿了一下唇,看着她手上那紫黑色的桑葚,然后笑了下,很快把身子凑过去,轻轻点了下巴,然后薄唇微张。
杨娇娇盯着他的动作,懵了一会,随后失笑:“什么意思?要我喂你?”
贺云成拖着长长的尾音,嗯了一声,语气细若游丝:“娇娇,我生病了。”
杨娇娇瞥着他,他的右手还搭在左腹上,也不知道到底在捂着什么,像是没空的样子。
她左右看了一眼,同病房的人还没醒,但他有陪护的人。
“你右手不是没事吗?”她眼眸微敛,“自己吃吧,这里是病房。”
贺云成看着她,语气平稳诚实:“我右手脏了,上面碰到血丝了。”
杨娇娇微咬唇,瞪着他:“我拿毛巾给你擦一下就好了。”
“我的伤口还在渗血丝了。”贺云成又道,声音微弱,“有点疼,我得按住它。”
杨娇娇无语,方才他医生都不用叫了,怎么就撒娇来了?
贺云成唇角直平,黝黑的眼眸流转着淡淡的怜意。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杨娇娇先败阵了下来。
她记得自己车祸时候被他送到医院的情景,相比于救她,喂他点东西吃好像也算不上什么,何况,他现在的情况是挺惨的。
想通之后,她捏着颗桑葚,很快递到他唇边。
贺云成目光锁住她微红的脸,眸子里笑意缱绻,唇角微微凑了过去,将她指尖上的桑葚咬进嘴里。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他的动作太大,他这一凑过来,咬住了她的指尖。
滚烫柔软的触碰,杨娇娇下意识地把手收了回来,那颗桑葚一下从她的手要跌入他的衣领,她又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
最后桑葚没接到,她温热的手倒是从他颈项往下,把他摸了个遍。
等按到那颗桑葚时,女人的手正好按在他的腹肌上。
贺云成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又慢慢抬头,唇角的笑意里带着几分玩味,声音幽幽:“倒也不用这么急,等我好了,肯定会给你摸的。”
杨娇娇:???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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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078
他的声音醇厚, 又刻意压低了下来, 听得人耳朵有点麻麻的。
杨娇娇刚才忙着追逐那颗桑葚, 一开始没留意他在说什么,等折腾完这颗东西后, 她才回想着刚才男人说的话。
他说“肯定给你摸的”是什么意思?
茫然一瞬,察觉掌心似乎有些发烫,很快,她垂下眼,发现自己正弯着腰,手则正搭在男人腹前。
掌心下的地方,结实坚硬,隔着薄衣, 温度滚烫,那些分明的线条似乎也能摸得到,从现在这角度抬眼, 还能看到男人修长的颈项上那微微滚动的喉结, 坚硬高耸。
然后, 杨娇娇便明白了他刚才说那话的意思。
她微微松了手, 没再管他衣服里面那颗桑葚现在到哪里,看看男人,声音温吞:“你在说什么?”
她黝黑的眼看过来, 眸底染了细碎又明亮的光,光里有他的影子。
贺云成身子有点僵,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那一句浪荡的话, 对着她赤.裸目光,他的唇像是被封印似的开不了口,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没什么,就……就是等我好了以后吧。”
他语速慢慢,像是在逃避什么,但又像是不甘心一样,选择把话说了一半。
杨娇娇沉默一瞬,嗯了一声,盯着他似乎慢慢泛红的脸,拉直的唇角也轻轻勾起,然后伸手去触碰他的上衣。
然后,她修长的手,开始解开他上衣的扣子。
突然的动作,让贺云成呼吸微顿,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隔壁床,隔壁那看护的人此时正起身出门,脚步也远去。
他转头,很快伸手按住女人的手,声音略带着点紧张:“你,你做什么?”
杨娇娇身子慢慢朝他弯下去,待凑到男人面前时,她眨着眼,那眼里带着笑,又提起前头被搁置的话,“不是肯定给摸吗?”
她含笑的语气,细长的眼眨了几下,贺云成脑子空白了片刻,然后蓦地清醒,语气十分严肃:“在这里不行。”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病房,隔壁还有人呢!虽然那人没睁眼,可就有人!
他想着想着,只觉得脸越来越脸,甚至身子也跟着躁动。
杨娇娇顿了顿,下一秒她换了一只手,把那颗桑葚从他衣下拿出来,又将被他按住的手抽了出来,正身看着男人,轻笑一声:“美得你!”
“我刚才按破了桑葚,得拿出来,别一会染得你的衣服都是。”方才按着他的腹部,太过用力,杨娇娇感觉那颗东西好像破了,“然后顺便看一下你的伤,不要多想。”
贺云成看着她把那颗东西扔进了垃圾篓里,喉间噎住。
感觉自己被她调戏了!
他然后左右看了一眼,还好没有人进来,而刚才被她摸过的地方,很热,像是马上就要烧起来一样,熏得他的脸也跟着热起。
“哦。”他声音听得有点虚,有点尴尬,“我的伤口不用怎么看,现在也不是很痛了。”
他说着话,似乎因为心虚,所以根本没有低头去看自己的伤口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杨娇娇没回话,垂眼,微微蹙着眉,“你不痛,可是出血了,我还是帮你叫一下医生吧。”
说完,转到床头拉了一下铃绳。
贺云成低头松了手,白色的绷带隐隐已经渗出血来,而他的手也沾了点血,他一下没了话,然后安静等着医生来。
不过一分钟,医生就来了病房,然后叫护士准备给他换绷带。
杨娇娇默默退到一边,有点不太敢看医生的操作,生怕那血淋淋的伤口会让她睡不着觉。
“怎么突然就出这么多血了?”年老的医生剪开绷带后,声音诧异,然后问贺云成:“你今天做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杨娇娇听到医生这话,突然有点紧张,因为她能感觉得到这伤口出血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一个抱抱。
贺云成微微瞥了一眼杨娇娇一眼,“没做什么,就是中午走了一会儿的路。”
贺云成原本是想着早点出院然后去找杨娇娇的,所以医生说可以下地试着走路,活动筋骨的时候,他就开始下床了,可能今天走的时间长了点,再加上抱了两下撞到了,所以渗了点血。
老医生闻言皱了皱眉,语气严肃了起来:“你伤口还没好,走路时间不能太长,以后床边走几步就可以了。”
“这两天你也先别急着下床走路,再等几天吧。”
贺云成点点头,“好,谢谢。”
杨娇娇又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下,护士已经帮贺云成剪开了绷带,伤口很长,上面的缝合线密密麻麻的,像只蜈蚣,蜈蚣头处还流出了血。
她心一跳,又将眼睛别过一边,舒了一口气。
这么大一条伤口,像是刀伤,又好像是什么穿刺伤,杨娇娇分不清,只觉得,那伤口一定很疼。
“线断了吗?”她站在一边,弱弱地问。
“没有。”医生抬头看了杨娇娇一眼,眼神有点惊讶,然后问贺云成:“这是你媳妇啊?很俊啊,是今天才来的吗?”
医生知道贺云成是什么人,人刚送来的时候,部队那边让医院好好照顾他,而这些天,除了穿着军衣的一些人来医院,他也没见其他人来医院探病,所以下意识地这么问。
杨娇娇本来没敢看着伤口,听着医生这话,又把头转向床上,解释道:“还不是媳妇。”
医生哦了声,“是对象吗?”
贺云成神色微顿,深沉的眼一转看着杨娇娇,突然笑了笑,“对,是我对象,今天才来的。”
医生又好像想起贺云成的年龄,看着他声音带点疑惑:“我看你年纪不小了,怎么不结婚呢?”
如果他没记错,贺云成好像快三十了吧?还是个团长呢。
“我看你这媳……”他说到一半,又改了口:“我看你这对象也应该到十八了吧?怎么还不给人家一个名分?”
贺云成没忍住,直接回话:“我们很快就结的,孙医生,到时候请你吃喜酒啊。”
孙医生也笑了笑,知道他这是客套话,“行,那你可得早点啊,别到时候我走不动了你还没给人家一个名分。”
贺云成直点头:“肯定的。”
孙医生处理完伤口后就离开了病房。
等那人一走,房间又安静了下来,隔壁床的病人似乎没完没了的在睡,安静的病房内,还听得到他有些响动的呼吸声。
贺云成看着站在床尾的女人,目光有些沉了下来,刚才孙医生的话,勾起他的一些想法。
而这些想法,似乎被对面的女人看透似的,他还没说话,她就开了口:“我还在上学,暂时没有结婚的想法。”
贺云成做的这些事,只有通知书这事是马春容知道的,杨娇娇也还没想好剩下的事怎么说出口,再说杨家贺家如果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后有什么反应她也不知道,结婚这事八字都没一撇。
贺云成提到喉间的话,又慢慢压了下去,“那,什么时候有想法?”
“等过完今年再说。”杨娇娇道。
贺云成想了想,要结婚确实也太快了些,最少也得等到过完今年,“好,我知道。”
杨娇娇嗯了一声,瞥见他重新处理过的绷带的肌肤周围沾了血丝,而且刚才被她按着腹肌处,也沾了点黑黑的东西,应该是那颗被按破的桑葚透了汁。
现在王明礼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她犹豫了一会,转眸改了话题:“要不要我打点水给你?”
贺云成低头,也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贺云成前几天住院,东西早就备齐,杨娇娇从床下拿了盆子就去外面打水,等她回来的时候,隔壁床陪护的人好像又换了一个人。
她把水放在一边,给男人拧干了毛巾,侧头看着他,慢吞吞道:“你能自己来吗?”
想到刚才女人那只手搭在自己腹上的燥热,贺云成微微一咽,朝她伸手,语气肯定:“能。”
他的左手虽然不好动,但右手没什么问题,慢慢地擦应该没什么。
想是这么想,只是做起来倒不如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后背有点疼,伤口又在左侧,右手一伸,拉扯着后背也跟着疼,所以动作很慢很慢。
过了一会,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声音娇软:“我来吧。”
她说完也没等他回应,直接将毛巾从他手里拿起,跟着就上手了。
她靠得很近,动作很轻,也很仔细,甚至小手像蜻蜓点水一样慢慢划过他伤口周边,擦得他肌肤有点儿痒痒的,心口也麻麻的。
贺云成心头微紧,呼吸顿住。
他十七岁参军,十几年了,还是头一回让女人这么帮忙照顾,原来被女人照顾,是这种感觉。
而后,那温热的毛巾又往上,像是故意一样,慢慢磨蹭着,勾着他。
“杨娇娇。”贺云成舔着唇叫她一声,带着微喘的呼吸。
“嗯?”杨娇娇抬眼,视线与他的眸光在空气中相撞,“怎么?”
贺云成低头,目光微微下滑。
她的眼很长,睫毛微微翘起,像两把小扇子,眼底清澈明亮,看起来干净纯粹。
微微弯腰的姿势,领口一抹春色悄然泄出。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的眼,欲望微染,声音沙哑得让人有点听不清,“就是,亲一个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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