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水宫众人只觉得眼前忽然被白.粉.撒过,看不起路来。
她们还来不及反应,便见刚才还风度翩翩的无花大师,隔着白雾忽然又笑了笑,然后再看时就没了踪影。
“师姐!”
身后弟子面色大变。
挥了把白雾后看向空荡荡的原地。
那领头的师姐也黑了脸。
“给我追!”
她们万万没想到只是一时松懈,居然就让人给跑了。
另一边,无花在用白雾迷惑住那些神水宫弟子后就收起了面上的笑意。皱眉往另一边跑去。不管水母阴姬找他是要做什么,这神水宫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好在他进来的时候还记住了路,这时候趁着混乱离开也好。
至于身体的事情,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却因为逃跑太入迷,在转弯处撞到了人身上。
阮裳喝了茶之后睡不着觉,正准备出来走走顺便练会儿剑。结果没想到刚一出来就看见一坨白色的身影迅速冲了过来。
她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无花?
阮裳皱了皱眉,看着对方匆忙的样子,不由停下了脚步。
这么晚了,这和尚又要干什么去?
虽然这些日子阮裳一直带着无花,想要帮他解决麻烦。但是她却也知道无花并不是一个好人。此刻神水宫女子众多,这个和尚半夜又出来干什么?
她这样想着,就抽出了小木剑。
“无花大师?”
无花正迅速辨认着地形,冷不防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心中一惊回过头去,就看见阮裳皱眉在一旁看着他。
“你这么晚了,这么匆忙做什么?”
无花:……
你特么这么晚了,怎么也在这儿?
他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阮裳,心中抽了抽嘴角。恨不得将那句话还回去。但因为武力值的差距,无花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原本的话。
微微喘了口气道:“实在是巧,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阮姑娘了。”
阮裳听见他这话面色更加古怪。
“巧什么巧,你没发现这里是我房间吗?在我房门口遇见我很奇怪?”
“什么,你房门口?”无花声音卡了一下。
他停下来看了眼四周,果然很熟悉。
经她一提醒,无花才发觉自己又跑回了原地。
这种尴尬叫无花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微微抿了抿唇:“我夜半出来散步,结果迷路了,这就回自己房间去。”
到这时他自然是不能说自己被神水宫众人追的事。
无花便想以散布的名义搪塞过去。
阮裳点了点头:“你和阿玉不愧是舍友,都有半夜跑出来散步的毛病。”
她说的轻描淡写,无花微微有些尴尬。
见阮裳表情松了下来,以为自己好歹逃过了一劫。
没想到对方却道:“既然你晚上睡不着,那便与我一起走走吧。正好我也睡不着。”
她一句话堵死了无花的话。
叫他想要拒绝都不行。
他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来,还没等想好理由,后面来追的人就已经追了上来。
“师姐,无花在这儿!”
神水宫弟子看见无花眼神一亮,立马跑了过来。
一直到近前才看见阮裳也在,不由下意识的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阮姑娘。”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阮裳看见几人气喘吁吁,不由有些奇怪。
那领头的女弟子抱掌道:“此时说来话长,我待会儿再向阮姑娘解释,可否容我先将无花这贼人捉拿归案?”
“无花贼人?”
阮裳也有些没搞懂,怎么短短一个晚上,无花就突然变成了无花贼人。
那弟子摇头苦笑了声,此时也来不及解释了。
几人迅速列阵将无花包围了起来。
其实以她们几个的武功是打不过无花的。
但是好巧不巧的阮裳就在旁边站着。
无花原本想要奋起反抗的,结果被对方眼神一看,就莫名泄了气。
然后在几个回合之后,自暴自弃的被押了起来。
“这贼人一贯狡猾,说不定有什么诈,我们还是先将他绑起来吧。”
几人商量着,便拿了根绳子将无花从头到脚都绑了遍。
无花有苦不能言,只觉得自己今日是倒霉至极。
莫名其妙就横遭一难。
但此时挣扎无果,阮裳又在这儿,他只能按捺下心思来,想要看看水母阴姬找他究竟是什么事儿。
因为在绑完无花之后,那几个弟子也出口邀请了阮裳。
阮裳便也不推辞。
想着正好一起跟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于是便也没有回房间。
水母阴姬手中把玩着那瓶子,想到自己离家出走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楚留香诱拐了自己女儿。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她正想着,就听见了敲门声。
“宫主,人已经带来了。”
那弟子顿了顿,又道:“只是刚才我们捉拿无花的路上遇见了阮姑娘,便也一起来了。”
此事虽说是神水宫家事。
但那玫瑰花露是阮裳发现的,她倒是也有知情权。
水母阴姬目光顿了顿,道:“进来吧。”
无花被捆着进来时,就见到水母阴姬负手站着,见他过来,才微微转过头来。她态度不同以往,无花心中微沉,还是叫自己勉强镇定下来。
“宫主为何如此请贫僧过来。”
然后他话音落下,就看见了水母阴姬手中的瓶子。
——那不是被阮裳搜去的玫瑰花露吗?
怎么会在这儿?!
无花心中一惊,面色刹时变了。
水母阴姬见他如此,心中已有了些数。
“我今日只问你一句,这花露可是你的?”
他们说话才叫阮裳注意到,水母阴姬手中的东西。不由有些疑惑:“抱歉,打扰一下宫主,可是这花露有问题?”
阮裳回礼的时候没多想,怎么看神水宫众人的样子,这花露好像不一般啊。
水母阴姬看了她一眼,道:“这玫瑰花露是用天一神水酿制而成,阮姑娘想必知道我门下近日丢了东西。曾派宫南燕出去找过。丢的就是天一神水。”
“天一神水。”
阮裳一下子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她原本以为是包治百病的神药,结果却被告知是.毒.药的那个东西吗?
只是无花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她原本还打算给他抢来的,没想到对方竟然早就有了。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水母阴姬道,她目光微转看向无花:“无花大师想好理由了吗?”
无花:……
这摆明不相信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过无花他也……确实想不出理由来。
任何人都不会将天一神水联想到他身上,这也代表着,一旦从他身上搜出,无花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
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叫无花如坐针毡,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偷天一神水的事。
他沉默了很久,知道事已至此,自己想要辩解估计是不可能了。这时候无论说与不说都是一个结果。
无花抿了抿唇,在水母阴姬一掌打死他之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骗了一个女弟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最后还表示了句:“贫僧已知道错了,愿意还俗娶那女弟子。”
“啪”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劈断了。
“你该死!”
水母阴姬面色越来越沉。
而阮裳却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无花竟然之前还干过这种事情。
而最主要的是,阮裳又想起了自己刚见他时的情景。
“等等,你不是还有个未婚妻叫小红吗?”
“你还有未婚妻?”
水母阴姬简直快要气死。
她一掌拍碎桌子,目光阴鸷的看向无花,似乎只要他一点个头,就立马拍死他。
无花在阮裳出声时就忍不住眉头跳了跳。
简直绝望。
他好不容易端正了个认错态度,你特么能不能少说两句。你再说下去,我就要死在这儿了。
水母阴姬总算是知道她女儿是为什么离家出走了。
她深吸了口气,冷笑。
“无花,好个妙僧无花。”
“若不是你被逐出少林,我也会先少林一步收拾你。”
“今日水落石出,你便把命留下吧。”
水母阴姬怒极之下,掌心运气,就要拍到无花头顶。
无花瞳孔微缩,下意识的将.毒.针藏于指间,准备做殊死一搏。
然而水母阴姬这一掌却被阮裳拦住了。
水母阴姬盛怒之下的一掌已是用了九成内力,周围弟子都吓的退散。
阮裳微微皱了皱眉,抽出小木剑来还是替无花挡了一下。
水母阴姬在阮裳站在中间时,就怒声道:“让开!”
“谁要替他求情,我一样杀谁。”
她面色冰寒,此时就是对阮裳也不留情了。
可是那足以山崩地裂的一掌,却被人轻飘飘的接了下来。
阮裳用木剑抵着水母阴姬掌风,眉头略松了松。
“宫主莫要激动,我不是替他求情。只是此事还未解决。”
水母阴姬原本是在盛怒中,听闻这话后,冷声质问:“水落石出,还要如何解决?”
阮裳:……
这不是只知道前因不知道后果吗?
她顿了顿还是道:“此事事关神水宫名誉,我们在知道他这水是诱拐无知少女骗来的后,总也该知道他用天一神水干了什么吧?”
如此烈性的.毒.药,要说无花肚子里没点事,阮裳是不相信的。
经她一提醒,水母阴姬也反应了过来。
是啊,这贼子骗走神水究竟干了什么?
她此时从怒极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阮裳刚才拦住了她的一击。
阮裳的小木剑还在面前横着,看起来没有任何威慑力。
可就是这柄小木剑让她停了下来。
水母阴姬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正因为很清楚,现在才诧异了。
这是……?
而在其他宫人的眼中,便是宫主顾忌阮姑娘体弱,在关键的时候收了手。
“你会武功?”
水母阴姬忽然问。
阮裳有些诧异:“宫主不知道我会武功?”
不对啊,不知道自己会武功的话,怎么与自己比试?难道水母阴姬至今都以为要和她比斗是是玉罗刹?
就在阮裳这样想着的时候,水母阴姬也皱起了眉:“就是昨日那个玉罗刹,也无法如此轻松的接下我盛怒的一掌……”
她说到这儿时,微微顿了顿。
宫人们听见宫主这样说,都有些不可置信。
等等,宫主的意思是她说自己没有留手?
那么阮姑娘岂不是真的拦下了宫主一击?
阮裳听见水母阴姬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玉罗刹是我徒弟,可能有些学艺不.精.,叫宫主见笑了。”
玉罗刹是阮裳的徒弟?
这件事即便是水母阴姬也没有想到。她面色一瞬间有些古怪,似是对这件事不敢相信,可是又想到刚才那平平无奇的一剑来。
又觉得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这件事实在太难以置信。
阮裳却道:“宫主若是好奇我的实力,那日比试时就知道了。”
水母阴姬微微皱了皱眉,底下弟子却有些诧异。
“要与宫主比试的是阮姑娘?”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阮裳见她们诧异,不由也有些诧异。
还是一直被忽略的无花轻咳了声才拉回了氛围。
“哦,对了,我们这会儿要说的是无花大师拿了神水做什么的事。”阮裳收了剑,回到正题来。
水母阴姬沉默了一会儿。
此时怒气消散,整个人心情颇有些难以言喻。
她看向无花,皱眉开口:“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若被我发现有假话,今日便是谁也救不了你。”
虽然这话说在刚才被阮裳拦下来之后有些尴尬,但水母阴姬却还是说了出来。
无花知道这时候不说,阮裳是不会再救他的,抿了抿唇还是将自己所作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只是省略了自己是南宫灵兄长与石观音的长子这件事。
他表情不变,却越说越惊心。
不少人都已纷纷变了脸色。
“这样,只怕会叫人误以为是我们神水宫下的.毒.手!”有弟子失声道。
水母阴姬目光看向无花。
却见阮裳微微摇了摇头:“我想无花大师将这件事推不到神水宫身上,现在背锅的不是另有其人吗?”
“你是说楚留香?”
水母阴姬皱眉问。
阮裳从无花身上收回目光道:“我们那日与宫姑娘相遇的时候,她就是要去找楚留香。”
事情说到这儿已经一目了然。
无花抿唇不语。
水母阴姬手扶在桌上道:“此事尚未传出去,我们会替楚留香洗清谣言。”
阮裳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即使无花已经承认一切都是他做的,可以阮裳这些日子对他的了解来说,他肯定还是有什么藏着没有交代。
她目光转过去看向无花,叫原本以为自己蒙混过关的无花又一口气提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