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难哄——黑子哲
时间:2020-07-04 09:06:46

  之前梁依童就想安置一下她的堂兄,雪盏却是个记仇的,因堂嫂对她很不好,她有些不乐意让她占便宜,这才不了了之,这会儿又怕堂哥出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同意了梁依童的安排。
  豫王回来后,梁依童就将手里的信,递给他看了看,豫王同样没料到
  ,蒋姿馨竟还活着,她爹虽是临江侯,手却插不到刑部,想将蒋姿馨从刑部弄出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说不准连给她验尸的太医都有问题。
  豫王拧了拧眉,道:“我来查吧,这事你别管了。”
  这事看似只是蒋姿馨假死逃了出来,事情却不仅仅牵扯到临江侯府,肯定得先查出来,临江侯都是勾结了谁,先不提刑部,宫里的太医只怕也有问题,他们不仅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欺君,手也已经插到了宫里,万一什么时候对皇上不利,是件极其可怕的事。
  见他神色有些凝重,梁依童也没多问,只是乖乖点了点头,豫王道:“你放心,等我查清,定然会让他们伏法。”
  他其实想说的是蒋姿馨,一时忘了她的名字,才说了个他们,梁依童再次点头,她自然是信他的,将事情告诉他后,她心中的不安都散去了大半。
  这一晚,梁依童竟再次做了噩梦,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逼仄的小院,她被丫鬟按在地上时,蒋姿馨精致的绣花鞋出现在了她眼帘内,她再次提会到了被灌下剧毒的感觉。
  她止不住地颤抖时,豫王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睁开了眼睛,伸手搂住了她单薄的身体,“童童?”
  梁依童依然仅仅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着,月光透过帷幔洒进些许,他瞧到了少女苍白的脸颊和脸上的绝望,他又轻轻晃了晃她,“童童?”
  她却好似没听到,像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甚至低喃出了声,“就算我死了,又能怎样?蒋姿馨,你这辈子都会守活寡,日日活在痛苦中。”
  豫王隐约听到了些,清楚她肯定是又梦到了蒋姿馨,豫王心疼极了,他又将少女往怀里抱了抱,吻落到了她耳边,低声道:“童童,别怕,有我在,你不会出事。”
  他安抚的声音很是温柔,隐约传到了梁依童耳中,梦中的她,逐渐止住了颤抖,她眼角不知为何竟溢出一滴泪痕,她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襟,小脸埋入了他怀中,像个终于寻到故乡的旅客,找到了家的方向。
  豫王却有些睡不着,总觉得她的梦对她影响太大了,若非知晓她的童年经历,豫王都有些怀疑,这一切究竟是否只是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这件事写完,正文就完结啦,嘻嘻就剩掉马甲和生小崽子了
 
 
第120章 
  第二天, 豫王便又加派了人手, 将好几个暗卫都调了回来,专门调查蒋姿馨的事。刑部有她的人是必然的,她是被判问斩的第二日直接服毒自杀的,从入狱到被判刑这段时间,根本不能见家人, 她既然有假死药, 肯定是刑部里的人将药交给了她。
  豫王先让人查了一下这段时间,刑部中都有哪些人见过她, 上到刑部侍郎,下到普通的看守人员,他都让人仔细查了一下。调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暗中慢慢来。
  谁料晚上, 梁依童竟再次做了噩梦,豫王察觉到她无意识的颤抖时, 一颗心都像被人捏住了,说不出的心疼, 他根本没料到,一个小小的蒋姿馨, 竟能令她如此痛苦。
  他眼神不由有些冷,将她搂入怀中安抚时,声音却又温柔极了,梁依童隐约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她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接下来才睡得安稳了些。
  豫王原本还怕打草惊蛇,只想将一切调查清楚,揪出背后之人后,再禀明圣上,将蒋姿馨抓捕归案,此时,却又没了耐心。她如今有孕在身,万一日日因为此事,耗费心神……豫王只是想一想,就心疼得不行。
  他干脆直接入了宫,将此事禀明给了圣上,皇上自然也很震惊,蒋姿馨已经被判了死刑,在这种情况下,却被救了出来,临江侯自然不可能无辜,他不仅勾结官员狱卒,甚至有可能买通了太医,此行此举,不啻于对皇权的一种蔑视。
  皇上多少有些愤怒,直接将此事交给了豫王,豫王让萧岺带士兵去了护国寺,自己则带着人去了临江侯府,瞧见豫王带着士兵,来势汹汹时,临江侯就觉得大事不妙。
  他将蒋姿馨的“尸体”接回来后,一直让她处于假死状态,直到第三日,下葬后,才让人将她悄悄送到了护国寺,他一再叮嘱了她,务必要一直待在院中,不许踏出院子一步,等风声不那么紧后,他就会将她送出京城,最后再以收养个长相与她相似的养女为借口,将她迎回京城。
  这段时间也唯有夫人,思女心切,不顾他的劝阻,去了护国寺一趟,难不成竟是暴露了?
  他最近两年,
  唯一做过的错事,就是将蒋姿馨从狱中弄了出来,根本没做过旁的,清楚肯定是暴露了,他心中有些慌,连忙让人放了信鸽,想通知蒋姿馨尽快离开护国寺,去旁处躲避一下。
  他又示意夫人带着儿子走后门先悄悄离开,自个则去了前院,打算拖延时间,他的拖延之计,自然没有成功,很快就瞧见士兵绑着发妻和儿子,走到了前院。
  豫王这才进入临江侯府,他并未多言,直接让身边人宣读了圣旨,府里的丫鬟小厮,皆跪了下来,这才知道蒋姿馨竟是假死从狱中逃了出来。
  清楚这种事,小厮丫鬟知情的不多,豫王让侍卫将临江侯一家几口绑了起来,另外只绑了管家和几个老嬷嬷。
  人都被绑起来后,豫王并未离开,过了片刻,便见侍卫捧着信鸽走了过来,豫王打开看了一眼,果然是给蒋姿馨传的信。
  他扫了侍卫一眼,“只有这一只?”
  “回王爷,就这一只。”
  豫王便没再多问,他又让侍卫去搜了搜临江侯的书房,想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有不少官员跟旁的官员,互相勾结时,为了以防万一,都会留下一些证据,侍卫去搜他的书房时,临江侯脸色极其难看。
  想到他早就叮嘱过蒋姿馨,万一有人发现了她的身份,务必要抵死不认,他才稍微冷静了些,他冷声对豫王道:“我的女儿早已下葬,我也绝对没将人换出来,难不成只因发现了一个相貌相似的人,就要冤枉忠良吗?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豫王这般行动……”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然而不等他说完,豫王就扫了侍卫一眼,清楚王爷是嫌他太吵,侍卫们便直接拿起一块布巾堵住了他的嘴。
  这下总算安静了。
  侍卫们在他书房并未搜出什么重要东西,豫王蹙了蹙眉,自个往他的书房走了去,也一一检查了一番,他书房内确实没什么重要信件往来,他却搜到一个账本,这账本上的账有些不对劲。
  账本上几家铺子,基本没什么进项,接连几年都是如此,若真亏损得这么厉害,铺子怎么可能不关?就是租出去,单靠租金也绝不会这么惨,豫王让人将账本收了起来,派侍卫将这几处庄子上的管事带了回来。
  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暗格和密室一类的东西,书房内但凡像开关的地方,他都触碰了一下,依然没有寻到,他又让侍卫,去他的寝室仔细搜查了一番。
  他则走到了临江侯面前,淡淡道:“你若坦白从宽,扛下自个的罪责,未必会祸及妻儿,若是不招,你信不信到了刑部,不止你会刑罚加身,你的妻子,儿子,连同你的宝贝女儿,无一幸免,拿来对付女子的酷刑好像又多了几种,板烧、杖腹、骑驴车,不知道她们能撑过几个。”
  他声音明明淡淡的,临江侯却有些毛骨悚然,他呜呜叫了叫,瞪着豫王的目光也充满了恶意,豫王随手拎起了桌子上一个杯子,淡淡道:“你若配合良好,以皇上的仁慈,顶多判你儿子一个“知情不报”,判个几年,出来后,他依然可以为你们蒋家开枝散叶,你若不好好配合,他什么下场就不好说了。”
  他说完,直接捏碎了手中的杯子,杯子碎裂时,他倏地松了手,本就裂开的杯子,瞬间摔得更碎了,那声音落在地上时,发生了沉闷的响声,也犹如一个重锤砸在了临江侯心中,他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只觉得豫王是想趁机对他的儿子不利。
  难道他知道自己要对付豫王妃的事了?临江侯愤恨的目光都躲闪了些,腿也莫名有些抖。
  萧岺很快就将蒋姿馨捉拿了回来,虽然她咬死不认自己的身份,她身边的丫鬟却架不住审问,最终还是招了,更何况,她确实是蒋姿馨,胳膊上还有一块胎记。
  当天中午,梁依童就知晓了蒋姿馨被抓回来的事,得知她竟假死逃脱被斩时,众人都震惊极了,然而,蒋姿馨的父亲却始终不愿意说出究竟是谁帮了他。
  这下子,但凡跟蒋姿馨接触过的人,都被着重调查了一番,看守他们的人,也无比的严格,蒋姿馨自然清楚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她当然不甘心,凭什么三皇子和梁依童活得好好的,她却要死了呢?
  蒋姿馨恨得心尖都是疼得,萧岺再次过来审问她时,她的身体不由颤了一下,她自然知晓萧岺是豫王的人,他甚至当着她的面,逼问过她的丫鬟,只是回忆起她的惨叫,蒋姿馨浑身的血液,都有种逆流的感觉。
  萧岺拿着烤热的烙铁朝她走来时,她腿软的几乎站不稳,颤声道:“你别过来。”
  萧岺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笑,“蒋姑娘不愿意配合,我也没办法。为了尽快结案,只得出此下策了。”
  他朝她靠近时,蒋姿馨恐惧得缩成了一团,她一个蜜罐中长大的娇娇女,哪里见过这阵仗?
  她努力拔高了声音,“你敢!”
  萧岺道:“我有何不敢?你有罪在身,如今审问姑娘的差事落在了我身上,我自然要尽快办妥,蒋姑娘若愿意配合,属下也不想为难你。”
  临江侯的嘴很硬,咬死了不愿意招,他夫人和儿子又确实不知情,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便是蒋姿馨,只要她说出给他假死药的人是谁,才能顺藤摸瓜,揪出他背后的人。
  蒋姿馨眼神闪了闪,想到梁依童那贱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恐慌,“让我招也不是不可以,你让豫王过来,我亲自告诉他。”
  “王爷日理万机,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萧岺拿着烙铁又朝她靠近了些,烙铁贴着她的耳朵被抵在了墙上,发出呲的一声,蒋姿馨都能想到若是落在肌肤上,该有多烫,如果烙在她脸上,说不准还会毁容,她的丫鬟,只是被烙了一下,就什么都招了,还叫成那样。
  蒋姿馨自然也怕疼,她身体再次颤了起来,只觉得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咬牙道:“我想见王爷,自然是有事告诉他,事关豫王妃,他当真不想听?只要他不后悔,你就当我没说过。”
  见与豫王妃有关,萧岺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帮忙转告了蒋姿馨的话,得知蒋姿馨想见他,豫王微微扬了一下眉,他其实也想弄清,蒋姿馨是否也做过那个梦,最终还是去了狱中一趟。
  他过来时,蒋姿馨正缩在角落里。
  男人一身暗紫色衣袍,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哪怕身处狱中都有种难以形容的气度,莫名令人自行惭愧,蒋姿馨多少有些怕他,想到三皇子和梁依童,她就恍若吞了一只苍蝇,对豫王的惧怕都散去了些。
  她起身站了起来,直接道:“豫王娶妻前,就没有搞清楚豫王妃跟三皇子的事吗?三皇子虽不能人道,却依然哄骗过不少
  女人,兴许你的王妃,早就投靠他了,也被他玩弄过,你当真不介意?”
  豫王眼神冷了下来,“怎么?你喊我来,就是想说这个?”
  男人眼神冷冽,身上也满满的压迫感,被他这样盯着,蒋姿馨有些喘不过气,她不由后退了一步,道:“自然不止这个,我就是想告诉王爷,望你能明察秋毫,别被她骗了去。你若不信,可以派人查查雪盏,这个丫鬟本是豫王妃身边的人,她之所以来了我这儿,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私下她一直在给豫王妃办事。豫王妃与三皇子不清不楚,全靠这丫鬟传信,我从淑妃那儿得知,三皇子之所以将她转赠于你,就是为了在你身边安插眼线,豫王还是小心点吧。”
  蒋姿馨一番话说完,才发现,豫王眼皮都没掀一下,依然冷冷注视着他,蒋姿馨也没指望他一下子就信,不过男人没几个大度的,又岂会不介意,自个的女人跟旁的男人纠缠不清?
  她今日的话,必然会在他们之间埋下怀疑的种子,他只要去查雪盏,她就成功了第一步,若是查到雪盏确实跟过梁依童,不管能否查到雪盏是否给她办过事,豫王都会更加怀疑她。
  他心中若有了怀疑,豫王妃又岂会继续得宠?
  蒋姿馨的挑拨不算高明,但是不得不说,用在很多人身上,都很有效,只要豫王对豫王妃不是完全的信任,她的挑拨总会生效。
  豫王神色却淡淡的,仅从他的神情,根本无法推测出他信了没。
  为了取得豫王的信任,接下来,她招得很快,不等他问,她就全说了,都死到临头了,蒋姿馨也无心隐瞒什么。她说出的人,竟是皇后的亲侄子,是他给的她假死药,背后之人正是皇后。
  皇后愿意帮她,也不过是跟他爹达成了某种协议,想获得他爹的支持,本就是交易,她如今被捉,交易自然算失败了。
  蒋姿馨毫无心理负担。
  皇后之所以铤而走险,说到底也是看重了临江侯背后的势力,如今太子与大皇子的争斗越发有些激烈,太子脾气恶劣,虽有能力,在朝中却并不得人心,原本那些个支持三皇子的,都倒向了大皇子那里,她怕太子会处于下风,才和临江侯达成了协议。
  豫王不仅怀疑过皇后,也怀疑过大皇子的人,毕竟刑部不仅有皇后的侄子,也有大皇子的人,为了获得临江侯的支持,他们都有这个动机。
  听了蒋姿馨的话,他也没过大反应,神情依然冷淡得有些瘆人,“说完了?既然说完了,那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可曾梦到过豫王妃?”
  豫王自然清楚她为何污蔑梁依童,她对梁依童的恨意,并未掩饰,她说得那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若非想从她口中,问出点什么,他也没这个耐心待在此处。
  蒋姿馨愣了愣,不由敛了心神,她虽不曾梦到过豫王妃,却总觉得她似曾相识,每次瞧见她,她都心悸得慌,她没答,而是道:“梦不梦到重要吗?她跟三皇子的事,是我心中永久的恨,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亲手手刃了她。”
  豫王蹙了下眉,冷声道:“很可惜,要死的人是你,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伤不到,至于三皇子,他还不配她的惦记。”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听到他的话,蒋姿馨抿了抿唇,根本不信,他竟这样相信梁依童,她还想再说什么,豫王却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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