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自然清楚,让旁的女人伺候,肯定有弊端,万一对方不是省油的灯,只怕以后的日子也消停不了,她摸了摸鼻尖道:“我心中有数,表妹放心吧,不用太担心我。”
梁依童便也没过多劝她。她陪陆锦坐了会儿,就离开了武兴侯府,走前她将陆笙也带走了,小家伙一直想去豫王府住一日,他娘怕他闹腾,才没有应允,梁依童离开时,他眼泪汪汪的,都快哭出来了,梁依童便跟三表嫂说了说情。
今日下午他恰好没课,陆笙的娘便也同意了,小家伙高兴坏了,一路上叽叽喳喳好不开心。
梁依童很是喜欢孩子,也有些高兴,每次跟孩子相处时,其实她都挺想要个宝宝的,她甚至打算多吃点,尽快长点肉,为怀孕做准备。
时间过得格外快,李副将也带着大军凯旋了,为了庆祝大军的大捷,这一日,宫里便摆了宫宴,这一场宫宴极其热闹,不仅邀请了朝中官员,还邀请了家中的夫人。
梁依童身为豫王妃,自然是要出席的,今日毕竟是重要的日子,她便穿上了王妃礼服,她本就生得明艳动人,盛装出席时,几乎惊艳了每个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她,瞧见她和豫王相携而来时,不少人都看愣了眼。
毕竟豫王的相貌已经极其出色了,谁料她站在豫王身侧竟毫不逊色,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令人挑不出瑕疵。
不少人都听说了她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真正见过她的却都是一些女眷,大臣们一直以为,大家肯定是给豫王面子,才这么夸她,不过有几分姿色愣是被赞成了十分,毕竟豫王位高权重,如今风头正盛,还真没人敢得罪他。
如今瞧见梁依童的一颦一笑,众人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竟真有这么美的人,少女红唇雪肤,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她不仅灵气逼人,礼仪举止也堪称模范,当真是美得毫无
瑕疵,真真跟个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似的,连从不在意女色的都看愣了眼。
皇后等人自然瞧见了大家眼中的惊艳,连她们初见梁依童时,都被惊艳了一番,此刻都麻木了。
皇上和皇后坐在上首,梁依童和豫王坐在他们的左手边,三皇子今日仍被禁足中,只有三皇子妃来了,她则坐在大皇子和太子夫妇的下手,梁依童自然瞧见了她。
她妆容依然很精致,同样是盛装打扮,因对自己的美很有自信,她一向自视甚高,来到后,给皇上豫王等人请安时,她才瞧见豫王妃。
得知豫王妃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时,她心中还有些不以为然,谁料,今日一见,她才发现她竟美成这样,蒋姿馨不由多打量了一眼,不知为何,莫名觉得这少女好生眼熟,似乎在哪里瞧见过。
她捂着心口坐了下来,一时竟有些心悸。
这也是梁依童重生后首次遇到她,她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今日是宫宴,梁越沉自然也在,他就在皇上不远处的位置候着,自然瞧见了蒋姿馨打量梁依童的目光。
见豫王从战场上归来时,他心中说不清是失落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见他并未出事,他便以为他的梦,不尽真实,可是这一刻,瞧见蒋姿馨眼中的嫉妒时,他却不由蹙了下眉,总觉得她眼神怪怪的。
豫王自然也瞧见了蒋姿馨略显异样的眼眸,想到梁越沉纸团上的字,他微微眯了眯眼,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蒋姿馨才意识到她的打量讨人嫌了,她连忙收回了目光。
宫宴无非是庆祝一下战争的胜利,皇上先让李公公给他斟了一杯酒,满上后,就说了一番将领们辛苦的话,着实表扬了豫王和几个将领,最后还表扬了梁依童一番。
梁依童根本没料到她会被点名,见大家都朝她看了过来,她略显羞赧地垂下了眼眸,道:“皇上谬赞了,身为豫王妃,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她脸色虽有些红,举止却落落大方,自然又引得了一些人的夸赞,哪怕豫王已经从萧岺口中,听说过她的付出,此刻再次听到时,他心中还是有些激荡。
他望着她的眼眸也满是温柔。
一些场面话说完后,皇上便让人传
了舞姬助兴,这些舞姬里,不乏西域美人,跳的舞颇有风情,大家边观舞,边用餐,倒也愉快。
豫王对舞姬并不感兴趣,看都没看,知道梁依童喜欢吃虾,他竟是直接低头剥起了虾,身后服侍的宫女连忙上前了一步,道:“王爷,奴婢来吧。”
豫王却冲她摆了摆手,“不必。”
他五官硬朗,神情也向来冷漠,宫里的宫女太监没一个不怕他的,见他发了话,小宫女自然不敢帮忙了,连忙恭敬地后退了一步,见他在认真剥虾,周围不少人都忍不住看了一眼,都没料到,他竟喜欢吃这个。
谁料片刻后,众人却发现,他剥好后,直接搁在了豫王妃的餐盘中,梁依童为了转移注意力,一直将目光放在舞姬身上,瞧见他递来的虾后,弯了弯唇,很自然地就吃了下去。
可见豫王不止一次地给她剥过龙虾,连皇上和皇后都有些震惊,根本没料到他们私下相处时,竟是这等模式。
同样震惊的,自然还有隐在暗处的梁越沉,他一直以为豫王就算是王爷,就算给了她王妃的尊宠,也不可能一心一意对她,毕竟他身份在那儿摆着,谁料,他竟愿意当着众人的面,纡尊降贵,愿意亲自伺候她。
梁依童自然不知道,几个被他剥好的虾就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她还从未瞧过西域女子的舞蹈,今日一见只觉得甚为惊艳,看完她才忍不住凑到豫王耳旁小声道:“你看,她们跳得好好啊。”
豫王眼皮都没掀一下,淡淡道:“不及你。”
梁依童根本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毕竟,她何时给他跳过舞?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眼眸这才投到豫王身上,男人一身朝服,神情很是冷淡,唯独望着她的目光是温柔的。
哪怕身边这么多人,梁依童也被他瞧得有些脸热,她忍不住小声道:“你何时见过我跳舞?”
豫王还真瞧见一次,她上次带着臻臻玩时,随意舞动了几下,少女身姿纤细动人,只是轻轻舞动了几下就令他备觉惊艳。
梁依童印象中,她却根本没跳过舞,虽然喜欢他夸她,见他夸得如此不靠谱,她却忍不住有些想笑,小声道:“你连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我跳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再努力粗长吧,比心
第99章
豫王也学着她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看过?”
梁依童记得她从未跳过舞, 他怎么可能瞧见?她眨了眨眼, 总觉得他是记错了,莫不是旁人跳的舞,按到了她身上吧?
豫王却只是淡淡一笑, “晚上回去跳个试试, 再让我看看?”
梁依童哪里会跳舞,连忙摇头。她摇头的模样,格外可爱, 豫王轻笑了一声,也没勉强。
几支舞跳完时,太后竟也来了, 她老人家一来,大臣偕同女眷们皆站了起来,皇上也下来迎了一下, “母后不是身体不适, 怎么又过来了?”
“现在觉得舒服多了,就过来瞧瞧。”
她时不时头晕,都是些老毛病了,见她无碍了,皇上让人连忙在自个的左手边加了座椅, 亲自扶着太后坐了下来,众人都恭敬地给太后请了安,太后摆了摆手,“都坐下吧。”
她简单说了几句贺喜的话, 便称赞了豫王等人一番,说正是有他们才有了国泰民安,话锋一转又对豫王道:“你是不知道,你失踪的消息传来时,哀家和皇上有多担忧,好在你平安归来了。”
哪怕她此刻尽量表现出了和蔼,豫王心中却清楚,那几个在朝上要求皇上更换主将,剥夺他兵权的老臣,多半是出自她的授意。
他神情淡淡的,拿起帕子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手,才道:“让母后和皇兄操心了,是儿臣不对。”
太后道:“哀家也没怪罪你的意思,你如今已经平安归来了,就好生为皇家开枝散叶吧,这么大年龄了,也就你膝下尚无子嗣。”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太后之所以提起子嗣的事,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她之前很满意梁依童“孤苦无依”的身份,是以豫王请皇上为他赐婚时,她也不曾说过什么,谁料梁依童竟摇身一变跟武兴侯府沾上了关系。
武兴侯府不仅有陆老夫人,陆行还尚了公主,也算显赫一时,豫王背后有了武兴侯府,声望都更高了些,这对皇上和太子来说自然是极大的威胁。
太后便有些见不得豫王独宠梁依童,他娶了梁依童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太后能做的也只能是往他身边塞点人。
太后淡淡道:
“你但凡上点心哀家就高兴了。哀家身为你的母后,总该关心一下你的子嗣问题,否则百年之后哀家如何给先皇交差?你不嫌哀家多管闲事即可。”
豫王的语气也淡淡的,“怎会嫌弃?母后关心儿臣,儿臣高兴还来不及。”
梁依童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太后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了,你与豫王妃已经成亲五个月了,虽说你在战场上也待了许久,她的肚子没动静却也是事实,听闻你回京后,只去过王妃的院子,为了子嗣问题,你也该雨露均沾。之前哀家赏你的两个美人,一个不幸亡故,另一个你既然不喜欢,哀家便再赏你两个吧,这两个一个比一个温柔娴淑,相貌也是极美的,想必会得你喜欢。”
她说着便冲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连忙让人将两位美人带了上来。
皇后前段时间,就听说太后寻了两位美人,着嬷嬷教导着,因猜出了是给豫王的,此刻她倒也没太惊讶。
因战争的事,皇上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最近甚少关注后宫,根本不知道太后又寻了两位美人,见片刻间,嬷嬷就将美人们带了上来,他哪里不明白太后今日过来,只怕就是为了往豫王身边插人。
太后哪是怕他没有子嗣,分明是怕豫王独宠豫王妃,才想弄过去两个美人给豫王妃添堵,豫王和豫王妃若是不和,她估计也就畅快了。
皇上有些头疼,不由道:“豫王才刚刚回京,离京前王妃又尚未及笄,没有子嗣再正常不过,过一段时间,她若是还没动静,母后再张罗不迟,何必着急?”
见皇上又为豫王说话,太后心中自然不快,她道:“豫王若是刚及冠,哀家自然不急。他都二十七了,哀家怎能不急?大皇子和太子都有子嗣了,他这个年龄却依然膝下无子。这两位姑娘我都看过,人是极好的,家世也清白,这段时间,也都随着嬷嬷学了礼仪,虽身份不高,不堪为侧妃,封个侍妾,伺候豫王却是可以的。豫王,你意下如何?”
见她心意已决,皇上自然不好再劝,毕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不好直接打了太后的脸,皇上冲豫王投去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豫王身
为臣子,自然不好抗旨不遵,淡淡道:“既是母后的意思,儿臣理应遵从,不过儿臣对女人挑得很,就怕她们怕了王府,又要独守空房,平白让她们浪费青春。”
他声音淡如水,让人根本猜不出情绪来,太后跟他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自然清楚他心中怕是不痛快了,才敢出言拒绝。
之前赏他女人时,他虽然也没宠幸,却不曾当面落她面子,以为他是顾忌梁依童,才拒了她,太后的脸色冷了下来,“怎么?难道豫王妃不许你纳妾?还是说豫王是想抗旨?”
她一向有威严,此话一出,大臣及众位命妇都不由屏住了呼吸,梁依童心中也咯噔了一下,不等她开口,皇上就道:“母后言重了,王妃温良贤淑,岂是善妒之人?子临不过是怕不喜她们而已,考虑得也在理,朕后宫佳丽三千,不照样有不少没有宠幸?”
太后却不给他们拒绝的余地,神色依然有些不悦,“既然不是想抗旨不遵,那就带回去吧,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豫王五官冷硬,侧脸在宫灯下衬得愈发淡漠,他垂着眼睫并未应承什么,梁依童有些担心他惹恼太后,不由伸出右手握住了豫王的手,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豫王垂眸看了小姑娘一眼,察觉到她眸中的关切,他眼眸中的冷意才散去了些。因为桌子遮挡着,众人并未瞧到梁依童的小动作,见豫王只是瞧了她一眼,神色便柔和了下来,心中便清楚,豫王对她只怕是情根深种。
太后不耐烦跟豫王打交道,直接对梁依童道:“我瞧王妃也是个大度的,不像会干涉王爷纳妾之人,豫王妃,你如实说,可嫌哀家多管闲事?”
梁依童纵然心中不满,又岂会表露出来?不然一个善妒的帽子扣下来,只怕名声都要坏了。
她笑道:“王爷膝下无子确实是个事,纳妾这等小事本该由臣妾主动张罗,谁料母后竟是帮着挑好了,臣妾只有感激的道理,劳烦母后操心了。”
太后这才淡淡一笑,“你体谅哀家的心意就好。”
她对两位美人道:“过去拜见一下豫王和豫王妃吧,晚上随他们一道回王府。”
这两位美人恭敬地走了过来,朝他们拜
了拜,两人面上都戴着一层薄纱,隐约能瞧出都是个美人,身姿也很是婀娜风流,看来太后寻人时也没少费心思。
在座众人没有傻子,自然瞧出了太后此举是为何意,若是她们有点本领,能勾得豫王不往豫王妃房中去,太后此举也算成功了大半,就是不知道这两个美人能否堪当重任?
众人心思各异。
梁依童笑着让两人起来了,太后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摆明了此次过来就是为了给豫王赏美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豫王若是抗旨不遵,只怕大家都会说他大逆不道,他若是收下,太后也算成功给他们添了堵。
又过了一个时辰,宫宴才散去,因为惦记这两个美人的事,梁依童也没再将蒋姿馨放在心上。
她们始终站在她和豫王身后,身上还带着阵阵清香,每次微风拂过时,梁依童都觉得鼻尖痒痒的。
她跟豫王起身后,她们二人则不远不近地坠在了他们身后,豫王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们,直接牵住了梁依童的手,周围还有旁人,梁依童忍不住挣了挣,豫王倒也没坚持,走在了她身侧。
上马车时,豫王才开口对她们二人说出今日的第一句话,“只有一辆马车,你们若非要跟去,就自个走着去吧。”
竟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这两个美人连忙福了福身,恭敬地应了下来,“是。”
梁依童竟是有些好笑,心中仅有的那点郁闷,也烟消云散了,她道:“深更半夜的,两个女子走在街上也不安全,派一个护卫跟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