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难哄——黑子哲
时间:2020-07-04 09:06:46

  瞧出她是有话想跟她说,梁依童笑着应了下来,“好呀。”
  入了宫殿,梁依童便让丫鬟守在了门口。
  章氏这才提醒了梁依童一句,“如果我所料不差,谭姑娘对豫王的心思并不单纯,古往今来,多少人嫉恨之下失了本心,王妃多注意一下她吧,免得吃了亏。”
  梁依童怔了一下,清楚她不会无缘无故提醒这个,她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舅母可是瞧见了什么?”
  因陆锦喊她舅母,梁依童便也跟着这么喊了起来。
  章氏压低声音,将她的所见所闻简单说了一下。
  章氏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太后对梁依童有些不满,这次非要喊上她,说不得就是想刁难她,京城这么多贵女,见太后只带了谭月影,章氏便忍不住有些阴谋论了,总觉
  得太后也清楚谭月影对豫王有意,此次将她唤来,只怕目的不单纯。
  梁依童需要防的何止是谭月影,自然也有太后。她不便提起太后,才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谭月影,梁依童微微抿了下唇,显然没料到,谭月影私下竟往豫王跟前凑过。
  她都不曾听他提起过。
  其实这几次照面,谭月影对她都不是多友善,第一次见面时,更是直接追问她是否真日日给豫王研墨,她还曾误导过梁依童,她与豫王有过肌肤之亲,梁依童又不傻,当然瞧出了她喜欢豫王。
  她一直以为,她都已经成了豫王妃,谭月影就算惦记豫王,也不可能真做点什么,谁料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竟试图勾引过他。
  她究竟是想取而代之,还是想给豫王当侧妃?不论是哪个,对梁依童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昨日出发时,发现谭月影也跟了过来,梁依童心中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如今听章氏提起此事后,她眉头都微微蹙了一下,她敛了敛心神,才道:“谢舅母提醒。”
  章氏摇了摇头,“客气。”
  傅氏道:“我说她都十六了,怎么还迟迟不定亲,本以为她母亲是挑花了眼,找不到合适儿郎,谁料她竟是对豫王有意。”
  清楚章氏不会乱说,傅氏也拧了拧眉,只觉得这事有些棘手,谭家这小姑娘,是被娇惯着长大的,皇后也疼宠得很,她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突然在亲事上受挫,就怕她钻牛角尖,非豫王不可。
  她也道:“多留意一下吧,别万一她生出歹毒的心思。”
  梁依童微微颔首,她并不惧怕谭月影会对她出手,如果她真敢作死,她不介意让她吃吃苦头。只是一想到,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谭月影曾千方百计地想要引起豫王的注意,她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梁依童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眼竟这般小,小到只是听说他们说过话,她都有些不爽,哪怕用完早膳,出去转悠时,她也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周围的风景很美,她却有些看不下去,一上午都有些煎熬,午时,回到住处后,她就窝到了藤椅上,懒洋洋的,丫鬟欲要摆膳时,她摆了摆手,道:“等会儿再摆吧,还不饿。”
  梁依
  童晃了几下藤椅,突然道:“你们觉得谭月影漂亮吗?”
  梁依童瞧着,就觉得她挺漂亮的,也不知豫王会不会对她有意,他虽然跟她说了,不会往旁人房中去,但云苑的女子终究只是太后赏赐的小玩意,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谭月影却不一样,她身份尊贵,从小还被名师教导着,琴棋书画肯定都不差,最重要的是豫王还曾救过她。
  梁依童也不知为何,竟忽地没了自信,也不知他会不会喜欢旁的姑娘,毕竟时下,男子多三妻四妾,不曾纳妾的,一千个人中能有一个都是不错的。
  绿秀和萧玲因习武的缘故,耳力比寻常人好许多,自然听到了章氏的话,清楚自家王妃是因为什么烦恼,绿秀道:“漂亮什么呀,王府的丫鬟都比她好看。”
  她这话倒也不是胡说,谭月影虽美,王府却也不是没有美人,在绿秀看来,雪梅就挺漂亮的。
  梁依童有些好笑。
  绿秀又道:“有您朱玉在前,王爷除非眼瞎了,才会瞧上别人,王妃大不必担忧。”
  见她竟对王爷不敬,萧玲冷冷扫了她一眼,眸中带了点警告,绿秀有片刻的心虚。
  萧玲这才收回目光,也劝了一句,“王爷这么多年,也只对王妃上心了,一个谭月影不足为惧,王妃勿要烦恼。”
  听了她们的话,梁依童心中的烦闷倒是稍微散去些,她也不知为何,突然好想好想他,甚至有些后悔先斩后奏离开了京城,这才刚分开一天,她就想他了。
  她没忍住,让丫鬟摆了纸墨笔砚,打算给他写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太卡了,明天再粗长吧,比心
  ——
 
 
第104章 
  纸墨笔砚摆好后, 梁依童却有些不知该如何下笔, 她想写有些想念他,可是才刚刚分开一天,就巴巴给他送信, 怎么想怎么有些羞耻, 梁依童盯着宣纸瞧了半晌,也没能写下只言片语。
  她最终还是将纸墨笔砚收了起来,见她神情恹恹的, 有些打不起精神,绿秀忍不住斗胆问了一句,“王妃还在介意谭月影的事?”
  介意自然谈不上, 她只是找王爷说了说话,又不是他对她做了什么,她刚刚只是乍一听闻此事, 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 小情绪不过是一时的。她此刻只是有些打不起精神,一想到还要在行宫待很多日,她就控制不住对他的思念。
  梁依童叹口气道:“只是一想到要在这儿呆许久,有些不习惯罢了。”
  绿秀弯了弯唇,总觉得自家王妃肯定是思念王爷了, 她劝道:“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王妃还是先用午膳吧,雪梅已经在煎药了,您用完午膳, 就可以喝了。”
  梁依童颔首,命丫鬟摆了午膳。
  此时,太后已经吃完了午膳,她正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自打当了太后,她几乎每年都来行宫一次,对行宫的风景倒也没什么可惦记的,她此刻正在思考怎么不动声色磋磨梁依童,又不会惹人诟病,谁料,空气中竟又飘来了药味。
  这味道又浓又呛鼻,味道着实难闻,见她神色不快,嬷嬷已经将门轻轻掩住了,然而药味还是飘了过来,
  赵嬷嬷见她拧着眉,心情有些不大好,便道:“不然奴婢往豫王妃那儿走一趟吧,就说您闻不得这个药味,让她的丫鬟在旁处将药煎好再端过来,这样味道肯定能淡点。”
  让她的丫鬟去旁处煎药,自然不是什么好法子,万一她的药膳出了什么问题,说不得就会怀疑到她身上,有不少人都盯着豫王妃的位置,万一有人想害她,得了逞,她岂不是要当冤大头?
  太后虽然瞧豫王夫妇有些不顺眼,却没想过真让她出什么事,毕竟现在也不是跟豫王撕破脸皮的时候,太后淡淡道:“不必,真让她去旁处熬,万一出了事,豫王一准算我头上。真想替哀家出招就动动脑子,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给
  她个下马威,还不留把柄。”
  赵嬷嬷眼眸转了转,道:“以老奴看,太后娘娘明日不如搞个作诗宴,据说豫王妃出身很低,是侥幸被豫王收留后,才又认了亲,这么久以来,众人都道她生得漂亮,却没人夸过她有才华,想必是个胸无点墨的,在场的夫人都出身高贵,自幼有名师教导,才情都不差,若是豫王妃想不出什么好的诗词,肯定会当众丢脸。”
  太后却蹙了下眉,“她好歹是豫王妃,若是当众丢脸丢的还不是皇室的脸面?这桩婚事又是皇上赐婚,岂不间接打了皇上的脸?不成。”
  赵嬷嬷也是个胆大的,听她反驳后也没着急,只是道:“谁不知是豫王宠她,才硬是娶了她?跟皇上有何关系?以老奴看,分明是豫王不顾皇室脸面娶了她,要丢人,也是他们自个丢。何况她若丢人,谭姑娘瞧见了,心中肯定愈发不忿,一个无才无德的女人,哪里比得上她?说不准还会刺激得谭姑娘放下身段与王妃竞争。”
  太后蹙了蹙眉,一时竟有些动摇。她还不曾探过谭月影的口风,梁依童越是不堪,谭月影肯定越是不甘心,这倒是真的。
  赵嬷嬷又道:“更何况王妃就算真丢了人,也怪不得旁人身上,您也只是闲着无聊举行了一场诗词大赛,又不是您让她出丑的,怪只怪她目不识丁,才疏学浅。姑娘家最重脸面,她若真当众出了丑,说不准往后都羞于见人,以老奴看,这可比什么惩罚都重。”
  太后还真被她说动了,“就按你说的来吧。”
  太后虽说了无需给她请安,第二日众人还是过来给她请了安,太后便留众人在主殿用的早膳,用完早膳就道:“闲着也是闲着,行宫景色这么美,你们不若各作一首诗吧,就由我和华夫人充当裁判,拔得头筹的哀家重重有赏。”
  华夫人自是应了下来。
  大家只当太后是来了兴致,又哪里敢多言?其实这些夫人,都三四十岁了,有好几位儿子都及冠了,她们这些年多忙于后宅之事,就算年轻时,才学不错,也早忘得差不多了,只觉得太后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若是名次特别靠后,又被年轻小姑娘压了去,岂不丢人?
  偏偏太后又一锤定
  音,她们心中叫苦不迭。想到梁依童被武兴侯府认亲前,只是个小小的丫鬟,应该没什么本领,几位夫人才松口气,只要垫底的不是自个,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她们哪里知晓,梁依童实际上是武安侯府的嫡庶女,宋氏虽瞧她不顺眼,却也不可能不让她跟着夫子学习,为了让梁依茜长进点,宋氏请的同样是名师。
  小时候为了讨好父亲,梁依童再努力不过,她的诗词绝对比大多人都要强。
  章氏心中不由动了动,略显担忧地看了梁依童一眼,她心思通透,几乎是转瞬间就明白了太后的用意,她当真觉得太后越发糊涂了,梁依童再不得她喜欢,也是豫王妃,她这么不给人留余地,又哪里讨得了好?豫王若是知晓了,只怕也不会痛快。
  在场的夫人,唯有傅氏清楚梁依童的水准,见傅氏神色间并没有多少担忧,章氏才敛了敛心神。
  太后发话后,就命宫女备了纸墨笔砚,让大家就围绕“温泉之行”提诗一首。
  梁依童并不像旁人,一接到纸就苦思冥想了起来,她神色淡淡的,一副走神的模样,瞧着有些心不在焉,以为她不会写诗,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只觉得她也就相貌拿得出手了。
  谭月影也忍不住多瞧了她几眼,打定了主意,务必要一鸣惊人,死死将她压下。梁依童之所以有些心不在焉,自然是瞧见了太后望着她时,眸中难以压抑的讥诮和幸灾乐祸,自然也猜出了她的目的,她本来没什么争强好强的心,此刻,却被激起一股好胜欲。
  她思索了片刻,就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太后一直留意着她的动静,见她片刻间就写好了,只觉得她肯定是破罐子破摔了,太后自诩才情斐然,都没办法这么快写出一首诗,她悠悠道:“王妃怎么停下了笔?难道是觉得以温泉之行为题才难了不成?我皇家儿媳可不能服输!”
  梁依童笑着福了福身,道:“回母后,儿媳就算不为皇家的脸面着想,也想为自己的脸面着想一下不是?怎么可能一开始就放弃?这题确实是难,儿媳不过侥幸来了灵感,已经写好了。”
  太后却有些不信,只觉得她在打肿脸充胖子,冷声道:“既
  然写好了,就放下笔吧!大家都不必署名,为了排名公平,一会儿令华夫人当场将众人的诗念出来,除了哀家和华夫人能当裁判,大家也可以选一下哪首是心中的第一。”
  众人都应了下来,见她作得这么快,谭月影有些惊讶,一时也摸不清她是真这么厉害,还是破罐子破摔,她原本还想静心雕琢一番,见傅氏等人也放下了笔,她心中微微一惊,连忙将心中所想誊写了下来,也顾不得雕琢了,她琴棋书画皆可,自不怕作诗,根本就没把这些夫人放在眼中,毕竟她前段时间,还学着作诗,她甚至觉得第一肯定是她的囊中之物,这会儿神情也骄傲极了。
  这十几位夫人底子都不算差,就算有的荒废多年,写不出惊艳的来,还写不出一般的么?大家很快就都写好了,见众人都放下了笔,太后便命宫女们打乱顺序,收了上来,随后便让华夫人一一念了起来。
  十五首诗念完也不过花了一刻钟,大家心中自然有了排名,太后笑着选出了心中的第一,这首诗灵气逼人,颇让人惊艳,一看就是年轻姑娘作的,清楚肯定是谭月影写的,她笑道:“我喜欢这首,我心中的第一就选它了,华夫人你呢?”
  华夫人喜欢的有两首,这首是其中之一,见太后娘娘选了这首,笑道:“回太后娘娘,臣妇跟您观点一致。”
  太后又问了一下其他人的想法,见多数人都赞同将它评为第一,她不由笑了笑,“那这首诗,就是第一了。”
  这十五首诗里,恰好有一首写得很是偏向口语化,她便笃定了这是梁依童作的,她道:“其他排名就不一一评比了,选出个最差的就行。”
  说到底还是给众位夫人留了面子。
  她跟华夫人这次也选了同一首,见果真是她的诗排了倒数第一,梁夫人摸了摸鼻尖,笑道:“哎呀,太后娘娘快给臣妇留点面子吧,臣妇多年不曾作诗,写成这样也不足为怪,本以为我不会垫底,谁料,小姑娘们竟都如此厉害。”
  她倒也落落大方,并未因排了倒数第一,就羞得抬不起头,见她如此坦然,众人也没升起看笑话的心思,太后却怔了一下,显然有些失望,倒数第一竟然不是梁依童?
  早知道就十五首诗都排一下名次,她就算不是倒数第一,肯定也会是倒数第二!因为前头已经说了,只选出最好的和最差的,太后也没好收回自个的话,这会儿她多少有些扫兴,对谭月影道:“第一首写得极其不错,可见天赋甚高,肯定是月影做的吧?”
  谭月影被点名后,不由有些羞愧,只觉得太后娘娘是有意让她难堪,不过刚刚被评为第一的这首,确实比她的好一些,她道:“臣女哪有这等功力,应该是哪位夫人作的吧?”
  她心中猜的是章夫人,毕竟章夫人年轻时可是有第一才女的称号,若是不曾荒废,肯定比她厉害。
  众位夫人却都摇摇头,纷纷说出了哪首是自个作的,如此一来,竟只剩梁依童一人,太后微微怔了怔,显然没料到,她会拿第一,她眉头都皱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殿内肯定有人泄题了,想到以“温泉之行”为题,是她临时想出来的,她抿了下唇,“豫王妃,这首诗竟是你做的?”
  见她脸色并不是多好看,梁依童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笑道:“回母后,确实是儿媳所作,不过是侥幸有了灵感,才写了出来,谁曾想竟得了众人的喜爱,母后也不必赏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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