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画风不对[穿书]——辞仲子
时间:2020-07-04 09:13:49

  进食习惯不好,还挑食,难怪瘦。
  姬金吾在她的催促下,拿着筷子开始继续进食。
  他记着易桢嫌他太瘦,有意在多吃荤菜。易桢又不断在给他布菜、夹好吃的给他,这一顿饭吃下来,姬金吾觉得自己立刻重了三斤。
  用过饭之后,婢女捧上来一盏孔明灯。
  这是相尹本地的习俗,说是生辰这天,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灯上,然后将灯放飞,心愿就能实现。
  平日里姬金吾是没这个习惯的,但易桢听说了,觉得这个仪式很有趣,便也着手准备了。
  姬金吾当然想写“阿桢只爱我一个人、阿桢答应嫁给我、阿桢一直爱我”,但是想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办法将这种露骨的爱语写在纸上,放到天地之间去。
  这种话只可以在床笫之间说给阿桢听。
  易桢原要避开的,不看他写的语句,可是被拉着手不让走,甚至还被请求一起写。
  “愿为星与汉,光景共徘徊。”
  写的是这句。
  易桢为他采回来的花,就放在书案上,散发着清香,花茎浸在水中,收到礼物的人希望这花多开几天。
  孔明灯放出去了,他们一起站在回廊上,仰望它飞起来,越飞越高。
  姬金吾想,那条鱼再喜欢阿桢,阿桢也最爱他了,阿桢陪他过生辰、给他做好吃的,阿桢还同他约定要朝暮相见。
  酸死那条鱼。
  可是那条鱼酸没酸不知道,姬金吾反正醋得要命,一刻也不想离开他的阿桢,生怕哪里窜出条鱼把他的夫人给抢走了。
  易桢想着这一天都要讨他欢心,让他高高兴兴的,有什么要求也绝不拒绝。
  姬金吾本来就耿耿于怀那条鲛人,几乎是腻在她身边。放在平时,可能他会觉得心满意足,止步于此便好,但是此刻他就是想得寸进尺,他多要一份,她给旁人的就少一份。
  易桢与他对坐着看了半个时辰的心法,书没看进去多少,人被抱着来回反复地亲吻了五六遍。
  他也不控制力气了,乃至是故意的,给她留下细密的吻痕。像是在给潜在的竞争者,彰显自己名正言顺的地位。
  易桢干脆完全放弃了看书,和他一起滚到床榻上去。
  屋里点着灯烛,很亮,但是床帐子放下来之后,光线也模模糊糊的。
  “晚上睡得还好吗?”易桢问:“郎君夜里不是见不了光、也不能有人在身边吗?”
  姬金吾确实有这个毛病,但是他觉得缺点是可以克服的嘛,他必须要抱着自己夫人睡觉,不然万一夫人被别人抱着睡怎么办。
  反正这人就醋呗。
  “没有。”姬金吾十分严肃:“以前有过这个毛病,后来改掉了。”
  易桢笑着问:“什么时候改的?”
  姬金吾:“昨天。”
  易桢:“……”
  她笑着轻推了推他,他紧紧抱着她不放手:“别闹,睡不好对身体也不好。”
  姬金吾:“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
  易桢:“梦见我什么?”
  姬金吾:“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梦见你。我梦见你三次了。”
  他抿了抿嘴,想着那个被鹿叼走的同心结,决定直面坏兆头:“老人家说,梦见一个人三次,就是缘尽了。”
  易桢:“那等我老了,我也去乱说。假的,就是骗你这种小可怜,等你害怕,他就找你收钱了。”
  姬金吾自然知道是假的,他说这话其实是有点试探的意思,见她的反应是自己想要的,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阿桢以后和我一起修行好不好?”
  “好。”易桢坐起来,想去喝口水,但是身后的人缠她缠得紧,她转身想哄他放自己下床,手在榻上一撑,却不小心直接用力在他大腿上。
  他腿上的肌肉紧绷着,硬邦邦的,易桢道了声歉,连忙收回力气,下床去了。
  她走出去,提了提声音,问:“你喝不喝水?我端给你。”
  帐子里的声音压得很低,十分隐忍的模样:“好。”
  易桢端了杯热水过去,行走间不经意同帐子中的人对视了一眼。
  那已经不是一双温润如麋鹿的双眼。
  倒像是狮子猩红着双眼,强制自己不要往前扑上去。
 
 
第124章 愿为星与汉
  易桢还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愣了一下,问:“……你还喝水吗?”
  姬金吾刚才被她没轻没重地摁了一下,现在连稳住正常的思绪都难,浑身像是烧着火。但又不是之前那种烈火灼烧的疼痛,是另一种、比较温和的……
  他没办法形容。不太像痛,但也绝不快活。
  他艰难地喘息了一下,浑身像火烧似的,点头:“喝。”
  易桢手上捧着个冰裂纹小盏——因为夏天到了,用冰裂纹会显得凉快——将温热的水递到他唇边。
  姬金吾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
  他本以为是凉水,喝下去至少可以压一压满腔熊熊燃烧的烈火,谁知竟然是热水,喝下去非但没有压抑,反而因为素白的手指拂过唇前,被勾得更严重了。
  易桢自然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她有点紧张,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先把那个冰裂纹小盏撤了,随手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阿桢。”他握着她的手,她手指上还有方才没端稳杯盏溅上去的一颗水珠。
  他先是舔了舔,将那颗水珠舔掉,随后觉得不满足,把她的手捧到唇前,吻了又吻。
  根本没法满足,又舍不得离开她独自去解决,只好红着眼眶一遍一遍亲吻她的手指。
  因为今晚下雨的缘故,外面几乎一点月亮都没有。屋子里的灯烛倒是亮得很,她微微掀起了床帐子,那光亮就只在她身上。
  好想要。
  可是姬金吾还时刻记着,要娶她,要在新婚夜里,要给她准备茜素红的婚服,要……
  她不答应,不可以唐突她。
  不可以因为嫉妒别人,去伤害阿桢。
  姬金吾恋恋不舍地把她的手放下,膝行了几步,想要下床离开。
  如果说数十年如一日的痛苦、几十年和不同人打交道的经历,带给姬金吾什么正面的东西,那就是:
  他心性非常强大,自制力十分强。而且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轻易认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目的,达成这个目的又需要去做什么。
  他想要和阿桢相爱,想要和阿桢一直在一起,想要对阿桢好。
  这是他的目的。
  现在因为嫉妒和醋意,做出不在计划之中的事情,就对他的目的没有帮助。
  易桢忽然问:“你方才不是去沐浴过了吗?”
  他来黏她之前,就去沐浴换过衣服了。
  姬金吾哑声道:“我再去一次。”
  易桢有点不懂了。她方才以为,自己就要拥有适龄女青年可以拥有的性生活了,结果害羞劲儿还没过去,男人要跑了??
  易桢说:“没关系的,你沐浴之后一直同我在一起,很干净的。”
  姬金吾:“……”
  姬金吾有些回过味来了。
  他哑声笑了:“阿桢,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易桢:“我知道。”
  “不在这个时候,”姬金吾强撑着冷静:“等我们成婚……”
  易桢:“可是我想要,我馋你身子。”
  两个人相爱、在一起,不应该享受相爱的时光吗?
  这互相依偎的一刻,都是我两度跨越生死、穿过人群、是你从死亡的阴影中泅渡而来、万里跋涉,才从时间中偷来的。
  若我明天死了呢?若明天遇见什么坏人,坏人强迫我们再也不要相见呢?
  姬金吾:“……”
  他被惊得转过身来,细细观察她的表情,以确定自己没听错。
  易桢仰着头迎接他的目光。
  她瞥了一眼他的腰腹位置,小声地追加了一句:“明明你也想要。”
  姬金吾:“……”
  姬金吾抿了抿嘴:“我去喝药。”
  易桢愣了一下:“啊?”
  等等等等一下!喝什么药!等一下!您不行的话!我们要不然还是再商量商量!草!婚前性行为果然还是很有必要啊!等一下!
  姬金吾已经走到门口吩咐下去了,回身看她,解释道:“你这个时候可能不太适合怀孕……你身上还有南岭秘蛊,而且修为的问题也要再请大夫……”
  难为他说这一大段逻辑清楚的话,明明眼眶全红了,硬着攥着拳头说完了,手上都被自己按出印子了。
  易桢问:“那药苦不苦啊?我能不能吃点糖垫一垫先。”
  姬金吾已经爬到床上来了,把她揽到自己怀里来,去吻她的脖颈,低声答了一句:“不是你喝,我一个人喝,你好好在床上待着就行。别喝那种东西,对你身子不好。”
  易桢方才出去端水,把床前的帐子别了一小截在银钩上。
  姬金吾嫌屋里的灯烛太亮了,起身就把床帐子从银钩上取了下来,将她的身子完全挡住,一点也不叫外人看见。
  .
  一向以来,值夜的女使都是最轻松不过的。
  女使要比婢女领的月钱高许多,一向是多年的婢女才能成为女使,也只有女使才能为主家守夜。
  姬家的女使是个上好的差事。姬家郎君脾气很不错,从不无故赏罚,也从没有过无理要求。
  现在姬家郎君娶了夫人,夫人第一次到姬家在相尹的宅院里来,原本大家都有些忐忑,害怕这位夫人不好相处。
  结果多虑了,夫人比郎君还好相处。郎君因为夫人在,比平日还要脾气好几倍。
  女使们私底下说,“还是同原先一样,是份顶好的差事”。
  结果到晚上,就品出和原先不一样的地方了。
  先是要了避子药。
  端药进去的时候,几个守夜的女使还嘀咕来着,说郎君看着很是宠爱夫人,怎么还要避子药?
  后来还是从小厨房那边听来的,这避子药不是给姑娘喝的,却是给男人喝的。
  几位女使又想起,夫人才来两日,就见了三四次大夫,那天晚上更是灯火通明,大夫忙了一整夜。
  这下真相大白了,想是夫人现在身子弱,不适合有孕,所以才要的避子药。
  郎君不是不疼夫人,是疼夫人疼到骨子里去了。
  夫人那样的美人,换她们,她们也喜欢。
  药端进去之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又要了一次水。
  端水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的灯烛已经灭了大半。灯是自然熄灭的,因为没人去挑烛花,也没人顾得上去管灯烛。
  郎君吩咐,水放在门口就好。端水的女使也只来得及匆匆扫一眼,只看见灯烛灭了大半,其他的都没看见,就已经关门退了出去。
  “就没啦?”女使之间自然是不准妄议主家的,但是也有私底下很要好的伙伴。要好的伙伴之间,连命都可以托付,没什么话不能说。
  换班回来的那位女使先是张望了一遍,去门口窗前都确定了没人听墙根,然后才回到自己床上,同自己的好伙伴说:“你千万别同他人说。”
  “我就你一个伴,还同谁说。快说,小声些。”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床帘帐子都遮掩得严实,但是就是莫名地叫人面红耳赤。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灯烛虽然灭了大半,但还是能勉强看清楚的。
  床前丢着好些方白绸,是脏了,才扔出来的。
  夫人之前好像没有听见敲门声,是她放下水时才听见了声响,还迷迷糊糊问了一句:“怎么了?”
  听不见郎君说了什么,大约在给夫人解释吧,声音压得太低了。
  但那声音是极其快活愉悦的。
  她退出去的时候,刚好郎君披着件衣服出来取水了,她也不敢看,低着头便出去了。
  黎明时分又要了一次水,那次才是真正歇下了、没有声音了。
  一整晚。
  不知道该说郎君是宠爱夫人,还是苛待夫人。
  这倒是有些冤枉姬金吾了。
  他比谁都担心阿桢的身子。两个人在一起,与其说是鸳鸯交欢,不如说完全是他在服侍她。
  他完全不介意,她快活了他就开心,恨不得她以后夜夜来找他。
  但是,大约是太快活了,就像第一次吃到糖似的,缠着他不让走,他又根本拒绝不了她的请求,直接折腾到后半夜。
  后来天都要亮了,怎么也不能纵着她继续了,这才真的歇下了。
  第二天清晨又下起雨来了。
  明明不是雨季,连续两天下这么大的雨,江国大泽好像都往上涨了几分。
  易桢醒的时候,完全不想动,就掀了掀眼皮,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姬金吾就坐在床前,他轻手轻脚地支了张小案,就席地而坐,在上面翻看文书、处理公务。
  他自然是想一直抱着阿桢睡的,但是衡量了一下:
  公事肯定是要处理的,要么趁阿桢睡着的时候做,要么在阿桢醒了之后做。
  嗯,还是前者划算。
  他收起玉简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易桢一眼,没发现她已经微微睁开眼睛了。转过头去之后又觉得不对劲,立刻再次回身看她,这次才发现自己家夫人醒了。
  “醒了?饿不饿?都中午了。”他站起来,坐在床上,俯身去握她的手。
  易桢浑身都懒洋洋的,大约因为太久没有那么激烈的运动了,吃进去的好吃的早就消耗掉了,答道:“饿。”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想起床去穿衣服。
  “要不要再去沐浴?沐浴好出来,正好吃午饭。”
  易桢:“不用。郎君昨晚清理得很干净了。”她什么都不用自己收拾了。
  然后她发现床前根本没有自己能穿的干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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