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画风不对[穿书]——辞仲子
时间:2020-07-04 09:13:49

  再加上他本身天资过人, 在修行一途上顺风顺水, 修为极为高深;再加上他同姬家家主一模一样的脸,只要不瞎都知道他同姬家关系密切。
  因此, 杜常清少有的几次入世出门,都一帆风顺,大家都笑脸相迎。
  直到今日, 他面对过的最大挫折, 不过是:“喜欢一个得不到的姑娘”。
  那姑娘是兄长的妻子,他喜欢就已经是不对的了。
  再加上……
  那姑娘好像也不喜欢他。
  杜常清其实一直很明白这一点。
  他知道易桢对他没什么感觉, 但是他还是喜欢她。
  或许曾经有过一点心动, 但当时她靠近他的时候,他推开她了。她是兄长的新娘子。
  所以她就不喜欢他了。
  很好理解。
  但是他只是喜欢她, 又不一定要她喜欢回来, 所以也没关系。
  “常清哥哥。”易桢之前叫他的声音是很小的, 以为他没听清,擦了擦眼睛,略微提高声音, 又叫了一声。
  她只掉了几颗泪, 知道自己已经脏兮兮的了, 脸也脏衣服也脏,不在乎地用袖子擦掉了,但是眼睛里依旧是水蒙蒙的。
  甚至因为她擦拭的动作很重,她眼眶周围一圈都全红了。
  ……看起来就像,新婚夜里,她被刺客伤到了,又喝了酒镇痛。一身红衣,跪坐在床榻上,眼眶红红的,迟疑着想要靠近他,想要同自己的“夫君”亲密。
  杜常清脑子里什么都没了,空空荡荡的,他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她身上。
  他一向是受呵护、被爱护的那一方,是年龄小的孩子、弟弟、晚辈,第一次有人叫他“哥哥”,红着眼睛,被人欺负了,一边哭一边叫他“哥哥”。
  他上前半步,抱住了易桢。
  易桢真的脏兮兮的,她身上都是灰尘、是血、是眼泪,甚至因为在宫里跑酷,还有溅上去的泥点。
  而杜常清风清月朗的,一身白衣,站在月下,不染凡尘,恍若谪仙。
  他完全不在乎会被弄脏,他甚至求之不得被她弄脏。
  把我拉进尘世中吧。
  只要你让我喜欢你。都可以的。
  易桢真的很累了,被这么突兀地抱进怀里,也不想挣扎。
  又冷又累,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谁在这个时候把她捡走,让她靠着支撑一下,她都绝对不会挣扎,只会乖乖让他抱的。
  然后她就不得不挣扎了。
  他之前一定没有抱过女孩子,用力很重,说这是把她摁死在他怀里也完全没问题。
  这孩子都缺乏正常的生理常识,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她比他矮一个头,被摁在他胸膛上,会被直接闷死。
  易桢手忙脚乱地去推他的胸膛,把自己从窒息的边缘挽救回来。
  杜常清有点手足无措,很无辜地看着她,稍微拉开距离,又不舍得放开手,一双眼睛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猫那样懵懂而不安。
  易桢:“……”
  她还没见过哪本言情小说,小奶猫不用来形容女主,用来形容男主。
  但有一说一,这种什么都不懂、完全靠你调教引导的小奶猫,真的有够欲的。
  这么一打岔,易桢感觉自己失控的情绪勉强拉回了正轨,她吸了吸鼻子,冷静了下来,说:“我要离开上京了。”
  这鬼地方不能待人。
  她来这儿就没碰见过一件好事。
  杜常清连忙说:“我陪你。”
  他在易桢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同龄女性,对两性交往方面更是两眼一抹黑。
  但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自己心仪的姑娘好不容易松了口风,这个时候不乘胜追击,难道等人从他怀里跑了再去追么?
  易桢:“你兄长没意见吗?”
  她这问题绝对没有任何侮辱的意义,只是眼前这孩子平常真的乖宝宝超听话,她觉得自己就这么凭空带他走,很容易被认为是“恶意诱拐无知儿童”。
  杜常清:“……”
  杜常清:“那我告诉一声兄长。”
  若是真正的小孩子,在青春期,想和漂亮姐姐晚上出去约会,被漂亮姐姐不带恶意地问了一句“不要问问家长吗”,肯定当场炸毛,急着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但是杜常清到底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他明白道理,知道易桢没有恶意,也知道在擅自出走之前最好给家里报个信,不要让家里人白担心。
  易桢默默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的经脉越来越难受了,可能急需找个地方调息。
  杜常清在专心地发消息,因为易桢压抑了自己的情绪,他并没有察觉到她有多难受。
  他与人交际很少,单纯智力层面的难题还好,一旦涉及到多人关系处理或者情绪观察,就很容易出错。
  到底第一天担任“照顾他人的哥哥”形象。
  易桢也不管脏不脏了,她自己已经脏得没法看了,就地坐在了树根上,感觉自己可能要撑不下去了,默默地找出之前宫中大夫给的药,懒得找水,直接干咽了下去。
  这么大的动作,杜常清还是看到了的,立刻紧张地转过头,问了一句:“你在吃什么?”
  易桢:“吃药。”
  杜常清:“你生病了?”
  易桢:“蛊毒。这药吃下去可以解开我身上的蛊毒。”
  杜常清:“哦。是无间蛊吗?我和兄长也一直在帮你找解药,但是没找到。你在哪里找到的啊?”
  易桢:“不是无间蛊的解药。”
  杜常清吃惊道:“你还中了别的蛊毒?”
  易桢点点头:“嗯。”
  杜常清:“是谁给你下的?怎么回事?多久了?是什么蛊毒?”
  药性已经上来了,易桢有点难受,不想再和他无休止地一问一答下去了,直接截断了对话:“我难受,明天再说好不好。”
  杜常清更加手足无措,隐约知道自己哪里没做好,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
  兄长说了的,要想维持正常的对话,不能光对方提问,自己也要适当提问。
  难道问题出在“适当”上?
  他是不是问了太多问题了?
  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事情……
  杜常清想道个歉,可是见她难受得皱眉头,眼睛都半闭上了,觉得她现在应该没心思接受自己的道歉,于是默默地闭嘴了。
  不过。
  桢桢在他面前这么放松欸,她绝对是信任他的吧。
  只有对一个人感觉不错,才会信任他的吧。
  长期得不到心上人任何回应(甚至都见不到她)的杜常清,已经完全习惯了自己攻略自己,自己给自己扣糖吃。
  并且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除了易桢以外,他都不认识任何同龄异性,没有比较,完全不知道自己一手缔造的关系是多么的畸形。
  他把易桢抱了起来,打算往离京都最近的三秦镇去。
  杜常清少数几次出关,其中有一次就去过三秦镇。
  因为父亲说他年轻的时候,在三秦镇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带自己的儿子去看看。
  三秦镇有个很厉害的医修,父亲带他去拜访过,因为那个医修那里有无情道的珍本,父亲希望那个医修可以借给他看一看。
  上京城那么乱,桢桢又哭着说要离开上京城,那自然要快点离开,去别的地方找大夫。
  易桢完全闭上了眼睛,一个是药性上涌需要调息,不然会伤着经脉;另一个是,杜常清一直是她所知道的战力天花板,这孩子又认死理,肯定不会半路把她扔下不管的。
  有一说一,认死理这个特点,经常在优点和缺点之间转换。
  这种情况,就完全属于优点。
  她身上的血蹭在了他的白衣上,可是两个人都没注意到。
  易桢专心在调息。
  杜常清专心在……
  在他自己内心刷屏“她好软她好软她好软她好软”。
  然而杜常清刚走出去不远,立刻就被人截住了。
  来者身姿矫健,带着一副鬼面具,在夜色中十分可怖。
  范汝。
  范汝很自然地去接他手里的姑娘,被他避开,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杜常清把怀里的姑娘搂得更紧一点,警惕的看向他:“你干什么?”
  范汝一摊手:“你兄长让我来接你嫂子。”
  杜常清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兄长又不喜欢桢桢。”
  范汝:“我先来的。只不过之前她师父恶意出手阻拦我,我与她师父缠斗,现在才腾出手来。”
  范汝明显不想同杜常清打起来:“凡事也要讲先来后到,出力多寡吧?我为‘救她离开’奔波了一晚上,同各方势力打招呼、周旋,转眼你就来捡我的漏?知道你运气好,但是也得讲理吧。”
  他虽然和杜常清关系不错,平常看戏看的不亦乐乎。
  但是真要论起来,还是百分百站在自己好友姬金吾那一边的,这么多年从未看见自己好友这么喜欢一个姑娘、这么殷切地请求拜托他,也不管别的,先把人抢到手再说。
  杜常清反正是不放手的,她好不容易再次向他示好,这次说什么也绝对不推开她了。
  他知道自己讲不过范汝,索性不同范汝争论,直接无视范汝,抱着怀里的姑娘往目的地而去。
  范汝直接出手抢了。
  杜常清迅速拔刀,反手挡了他一击,怒视他:“你干什么?她要去看大夫!”
  范汝的手部都变成了锋利的指爪,因为速度快,堪堪抓破了他雪白的衣袖:“我先来的。”
  杜常清:“桢桢根本不喜欢兄长,兄长也不喜欢桢桢。这事没什么先来后到。”
  范汝冷笑了一声,他之前同高阶修士打斗了许久,妖修嗜血的本能早就被激发出来了,说起话来一点情面都不留:“不分先来后到?那分不分礼义廉耻?”
  杜常清:“……”
  范汝在空中变换身形,一瞬间,鬼面具后面的脸都变成了猫的模样,尖锐的牙齿伸长,吐出来的却还是人言:“这是你嫂嫂,你到底要干什么?”
  要抢走她?要占有她?要把她变成你的所有物?通过占有嫂嫂来完成对兄长权威的反抗?
  两个人连拆了几招,忽然听见皇宫方向“轰隆”一声巨响,一支火红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杜常清认识那支烟花,知道那是姬家修士的紧急召集令。
  当初在海上,那只上古凶兽缺月龙蛇掳走桢桢的时候,也是放了这支烟花,才瞬间召集齐人手的。
 
 
第131章 杜常清(2)
  范汝皱着眉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眼神从杜常清身上淡淡扫过,也不说话,直接往烟花炸开的地方飞奔而去。
  杜常清也望着那个方向,可是怀里的姑娘已经陷入了深度的冥想, 过多的、来自他人的修为已经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她的经脉,此时若不调息,恐怕这些伤害通通会变成不可逆的。
  他只犹豫了一瞬间。
  因为他看见了来自自己兄长的信息。
  【姬金吾:知道了, 去吧。】
  兄长为了挽救他那位被封入墓中的心上人, 做了十足的打算和准备。杜常清是知道的。
  他之前在和自己兄长报备行踪,所以通讯玉简放在最顺手的地方,可以直接经由芥子戒拿出来。
  桢桢真的很需要去看大夫。
  杜常清做了决定, 也不再多想。反正不管是做对做错, 后果都由自己承担。
  他修为很高, 如此全速前进, 在混乱的夜幕中擦过,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
  三秦镇虽然叫“镇”,但其实是个规模不小的城市。只是历史久远,如今的规模是一步一步发展出来的,但是当初还是小镇时取的名字没有变。
  杜常清对医馆的位置记得很清楚,毕竟那次出门在外的日子,他几乎每天都要去医馆里借书看。而且医馆的规模也挺大的,医馆晚上不熄灯, 很好找。
  医馆里的大夫姓公羊, 一把山羊胡, 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有人来就同人摆龙门阵,没人来,就一个人抱着街角的怪谈本子看。
  杜常清总觉得这位公羊大夫的祖籍该是丰都。
  而这位公羊大夫之所以不去丰都行医,据说他有位表妹是丰都人。两个人曾经到了议婚的地步,但是最后没成,所以也不好再见。
  公羊大夫年纪挺大的了,但是今天夜里却没有早睡,而是精神奕奕地坐在医馆里,眺望着上京城的方向。
  公羊大夫第一个看见了杜常清,把他迎了进来,立刻招呼医童医女来照顾病人,忙乎上了。
  嗯,公羊大夫虽然沉迷于怪谈和阴谋论,但本职大夫还是当得不错的。
  要查验她的经脉,必须要医修用自己的修为去一点一点找具体损伤。
  这种高精度的行为,年纪很大、并且修为进阶无望的公羊大夫已经没办法自己上手了,所以他推荐了自己的大弟子——一位去年刚刚成家的女性医修。
  杜常清已经给过诊费了,现在就是等诊断结果。
  公羊大夫拉着他,向他问了几句上京城的情况。
  众所周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夫,更何况自己就在这大夫门下看病。
  杜常清简单地答了几句,公羊大夫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我近日起的卦很准。”
  杜常清有些懵:“什么?”
  公羊大夫说:“我最近在学起卦,算出来最近月令不善,走失难见,有浓云蔽日之象,恐怕有不详之物起复。”
  杜常清对命理方面完全不懂。
  他过去几十年的绝大多数精力都花在修行上了,不然也不会拥有如此高的修为,高到同龄人连攀比的心思都没有。
  但是与此同时,因为精力过度集中,还有监护人有意培养,杜常清对其他领域……嗯,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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