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画风不对[穿书]——辞仲子
时间:2020-07-04 09:13:49

  婢女回话说:“从夫人说不见的时候,一直跪着。”
  易桢:“……”
  易桢:“她是谁啊?为什么跪啊?”
  婢女小声给她科普了一下当初姬金吾在博白山的那桩公案。
  “……她就是那个跪着请郎君带她走的文箫姑娘。”姬家的婢女不仅叙述,还带解说:“传说这一位是北幽的贵族出身,家里败落才沦落至此。但这些年也由一个劝酒的下女成了回春阁的顶梁柱。”
  易桢站起来,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才发现不是跪了一个,是跪了一片绝色美人。
  哦,也是,不是说文箫是回春阁的头儿嘛,她跪着,她的下属估计也不敢站着。
  易桢觉得好累。
  你们要是想睡姬海王就去找他啊,找我干什么,我又不能睡你们。
  让我好好学习不行吗,我又不碍着你们。
  对不起她当初不该说姬家两兄弟本质差不多,就这婚后人际关系处理上,姬海王这儿是地狱模式,小杜弟弟简直是幼儿园摇摇乐模式。
  “起来吧,别跪着了,有什么事就说。”易桢示意婢女去把人搀起来。
  这位叫文箫的绝色美人低眉顺眼:“给夫人请安。”
  “贱妾无事禀报,只是心慕夫人风仪,想见一见夫人。”
  易桢:“……”
  易桢:“哦,就是没事的意思,那你也见过我了,我走了哦。”
  易桢从她身边走过,忽然见她浑身一震,易桢下意识看过去,这位绝色美人双眸已经盈满了泪水,眼睛一眨,泪珠缓缓从她侧脸上滑下来。
  易桢:“……”
  易桢:“你哭什么?”
  绝色美人文箫哽咽了两声:“夫人身上的香是哪里来的?”
 
 
第36章 宴席散尽
  易桢:“……”
  草,那个香炉上的“文”字就是指她名字“文箫”里的那个“文”字吧。
  易桢倒是不信姬金吾是故意把以前小情缘送的礼物送给她的,毕竟这个举动没有任何意义,姬总也不是那种喜欢恶心人的类型,他看你不爽就直接杀了。
  所以,大概率是姬金吾真的完全不记得他这位小情缘送过他一个香炉,而且估计当初他收的时候也没放心上,随口吩咐收着就是了。
  果然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
  她能做什么呢,当然是再推一把一脚踩空的姬海王,让他直接摔河里去。
  易桢表情微妙:“郎君给的,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去找他。”
  绝色美人文箫眼泪汪汪,又深深地行了个礼,要不是一边的婢女强硬地搀着她,估计又要往下跪:“贱妾深知云泥之隔、嫡庶之别,夫人在青云之上,贱妾不过沉沦粪土。今日失态,不过是闻到旧日调制的沉香,骤然想起往事,情绪激荡,望夫人饶恕则个。”
  易桢开始思考眼前这个绝色美人是不是在暗婊自己。
  文箫美人这一段话讲出来,好像是在暗示“我和郎君有旧情,只是屋第隔绝、无由践盟,他给你用我当年的香,果然到底还是忘不了我,你得到了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谁特么要得到他的心啊!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不是你喜欢他就去追他啊!你逮着他夫人阴阳怪气有什么意思?能给你卑微的自尊心打针肾上腺素啊?
  易桢想到这里,又见这位美人眼泪汪汪神色诚恳,姿态放的很低,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
  易桢:“……”
  草。她在把我拉进她熟悉的宅斗剧本,然后再用她丰富的经验打败我。
  为什么漂亮的女孩子要为了一个狗男人斗来斗去呢,大家一起搓个麻将斗个地主烫个火锅聊个八卦约个马杀鸡不快乐吗,狗男人能带来这么多快乐吗?
  易桢十分严肃地做出了回应:“哦,这样啊,那你先回忆旧事哭一场,我还有事,下次聊。”
  她不再看这位美人,径直往前院走去。
  无聊。修仙不快乐吗,为什么要宅斗。
  易桢果然无法理解宅斗剧本。
  就像她以前无法理解有的女孩子会说“正常的女生喝奶茶不是拍完照喝一口就扔吗”这种鬼话。
  为什么不把奶茶喝完!奶茶那么可爱!她都多久没奶茶喝了!
  易桢往前走了一段路,身边跟着的婢女没一个人敢说话,园子里本就没什么人,这下子更是静得可怕。
  然后易桢就迷路了。
  她进园子的时候还有婢女带路,刚才快步走开估计大家以为她生气了,没一个人敢走到她前面去当靶子。
  嗯,张将军理园子的手段确实高超,从不同角度看过去甚至可以看见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易桢记路能力其实还可以,但被这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风景一干扰,再加上又是晚上,所以……
  易桢索性随便找个地方继续看书,反正待会儿有事姬金吾肯定会让人来找她。
  她方坐了一会儿,心法没背多少,忽然听见有个小姑娘的声音。
  “张亭午!你说话不算话!你大骗子!我都说了再也不要看见那个文什么箫!我刚才又看见她了!她凭什么来我们家的园子!”这小姑娘最多十岁,还是童声,声线很尖。
  “姑奶奶!你讲不讲理啊!我没请她!她自己来的!你怎么又乱发脾气!上次不是答应了不发脾气的吗!”这个声音易桢认出来了,就是方才坐在副首的那位张将军。
  “张将军家里有个同胞妹妹。”婢女低声解释道。
  这对亲兄妹估计吵了有一会儿了,张将军看着并不是没耐心的人,现在也是压着火气在吵架。
  看来她离席之后,大家都开始自由走动了。
  “张亭午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乱发脾气了!我什么时候乱发脾气了!就这么一两件事你整天翻旧账!”妹妹的声音越来越高:“你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我去东边的园子你也不让我去!你说好今天陪我你也不陪我!”
  “说了东边的园子夫人在那里,你一晚上不去会死是不是?还说没有乱发脾气,你现在在干什么?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文静一点?整天就扯着嗓子哭啊叫啊,你看以后嫁不嫁得出去,有没有朋友!”
  好了,绝对是亲兄妹,一点骨科元素都没有的亲兄妹。
  “谁没有朋友啦!我有五六七八九个朋友!你这么多年就只有李演一个朋友!”
  “朋友贵精不贵多,你整天和她们混在一起吃喝玩乐,以后遇见事她们靠得住吗?”张将军似乎逐渐收住了脾气,冷静了下来,开始和自己妹妹讲道理。
  但是小姑娘并不想和他讲道理,嗓门越飙越高:“怎么靠不住啦!你整天就是看不起我的朋友看不起我!以后我就嫁给李演!让你一个朋友都没有!”
  小姑娘撂完狠话,狠狠地推了自己哥哥一把,小靴子在地上哒哒哒地跑,义无反顾地往石子路的右边跑。
  然后她就撞见了被迫听墙角的易桢。
  易桢:“……”
  果然是个十岁的小女孩,气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出来了,整张脸都给哭花了,虽然是她无理取闹,但是硬生生哭出了底气。
  张将军匆匆赶来,把自己这个哭得惨兮兮的妹妹往身后拉,行了个礼,随后有些尴尬地解释:“夫人见笑了,舍妹年纪小,不懂事。”
  接着催促自己妹妹:“给夫人见礼。”
  易桢:“无事,是我闷的慌随便走走,不小心从东边走过来了,张将军见谅。”
  他们俩心照不宣地客套了几句,其间那个小妹妹一直在把自己的鼻涕眼泪往哥哥披风上抹,一边抹还一边做鬼脸。
  小女孩的幼稚报复。
  最后张亭午说:“夫人若是乏了,让使女引路去休息休息也好。”
  最后易桢也没休息上,她背完手头上的小半本书,整场宴会就散了,姬金吾正正经经带她辞行,方回了博白山姬家的居所。
  姬金吾酒喝得有点太过了,但还挺高兴的,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好消息,站在门口本来说要走,又和博白山诸位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小杜弟弟已经提前回去了,他实在很不习惯这种交际场合,帮兄长处理一些文书往来没问题,但要他端着酒杯一整晚都笑着和人觥筹交错就有点为难他了。
  易桢站在车架前等姬金吾,一边在心里琢磨小杜弟弟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最后她决定维持原本的想法:这孩子对她有点意思,私底下也会心理斗争,但依旧是以礼法为重。
  害,小孩的初恋。
  她初恋还喜欢隔壁班那个一米九的体育生呢,整天在篮球场旁边给他送水加油,后来偶然发现他跑起步来像大猩猩,少女心事当场夭折。
  忽然,易桢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接近,低头一看,发现是张将军的那个小妹妹。
  她跑得两颊通红,浑身散发着热气,本来是正经通报过来的,通报了一半一眼看见她,哒哒哒就跑过来了。
  两边的侍卫都认识张将军家的这个小孩,也不敢太拦着,只是形式上拉了拉,让她别一头撞到易桢怀里去。
  “夫人夫人,你明天还来我家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讲给你听!”小女孩一边说,一边把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伸过来。
  易桢去接,才发现是几颗包装精致的糖果,小女孩攥得太紧太久了,糖果都在发烫。
  “这是我哥哥从南岭带给我的!我好久舍不得吃!送给你!”小女孩自顾自地说完,见姬金吾在往这边走,很怕他的样子,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易桢有些哭笑不得。
  “燕燕怎么跑出来了?张将军待会儿找不到人又要急哭了。”姬金吾远远望了一眼,见易桢上了车架,自己也上去了,语气充满调侃,显然“因为找不到妹妹急哭”这件事是真的发生过。
  “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明天告诉我。”易桢坐好,见姬金吾直接越过她躺在榻上了,不打算走的样子:“你怎么过来了?”
  姬金吾眼睛都半闭上了,声音开始显出疲惫:“那边没有卧榻,让我躺会儿。”
  易桢想说那我和你换一下车架就好了,不必挤在一起,但是车架已经开始前进了,也就没说话。
  “我今日仔细想了想,你喜欢的那个香炉应该是回春阁的文箫前两年送的生辰礼,我已经遣人去向她要方子了,你看得上就继续用,看不上扔了也罢。”姬金吾说得很随意,眼睛闭着。
  易桢手一顿,他言下之意很明显,想必是已经知道园子里发生的事情。
  易桢走到榻边,想把手上那几颗糖收到榻边悬着的小藤盒里去,说:“你若是喜欢她,其实也不必顾忌我的感受。”我不在乎。
  她把藤盒放回原位,忽然一转头看见姬金吾半撑着身子倾身过来,酒意让他的脸微微发红,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迷瞪:“我说喜欢她们都是骗她们的,我不喜欢她们。”
  易桢:“……”
  姬金吾眯着眼睛笑:“大家都喜欢我,做事情就会方便很多。现在不用大家都喜欢我了,我就不用说喜欢她们了。”
  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但易桢大约听懂了,也不评价,只是说:“你还是睡一会儿吧。”
  谁知道姬总这用的是不是攻心为上的手段。
  姬金吾见她反应平淡,眼睛眨了眨,忽然笑意更浓了:“你是不是吃醋了?不要吃醋,以后我们的孩子就不用像我这样了。”
 
 
第37章 小大寒
  有一说一,普通的姑娘真的挺容易对姬金吾动心的。
  姬金吾这个人吧,一是有钱,二是舍得给你花钱,三是你随便说点什么他都心心念念记着,舍得花时间花功夫花心思来讨你开心。
  他长得一副好皮囊,情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时不时拉着你畅想一下未来,满心满眼都是你。
  夜已经浓了,路上非常安静,车架微微晃动,锦帐重重,长相俊美的男人带着酒意凑在你耳边,气息温热,明明在笑着,又带了些身不由己的委屈:“我说喜欢她们都是骗她们的,我最喜欢你了,不要吃醋好不好?”
  “现在赢回来的东西,以后都给我们的孩子,ta就不用受这种委屈了。”
  这么一看,是不是觉得姬总是一位知情趣有担当的好郎君。
  易桢深信姬海王鱼塘里的其他鱼就是这么被他网进来的。
  我们代入姬金吾的视角来看一下整件事。
  你是一个海王,你撩过的妹子成打成打,你风流的名声传遍五洲三海。有个著名的乐陵道修士说你如果昌黎之年不娶亲就必有大难,你母亲也催你快找个好看姑娘给她生个好看的孙子孙女。
  于是你娶了一位北幽的高门贵女,新夫人好看,母族势力不弱,而且是世家出身。娶回来之后,发现新娘子不是下聘定的那个人,新娘子的背景故事极为复杂,有不死不休的师门纠葛、死生不愿再见的情仇、快刀斩乱麻的决绝。
  虽然新娘子选择了嫁给你,站到你这一边,但这么一位极其复杂的新嫁娘,不过是相处了短短五六日,你就对她情根深重、非她不可,心心念念的爱慕她。
  可能吗?
  虽然小情缘满天下,明天还要远赴千里去找自己的小青梅白月光,但是他真爱的是她这个才认识五六天的新夫人。
  可能吗?
  又不是小杜弟弟那种无情道修士。不问世事的少年因为漂亮姑娘穿了好看红裙子而喜欢她是很正常的,但是一个阅尽美人的浪子因为一个姑娘长得好看就喜欢她是非常不正常的。
  “我说喜欢她们是骗她们的,我只喜欢你。”
  这句话甚至都不用变幻主谓宾,就可以群发了。
  这些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说喜欢就喜欢,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为了利用对她好?
  姬金吾这个人,他笑得那么轻巧、那么一往情深,他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正如他所说的,大家都喜欢他,甘心被他利用,乖乖听他的话,他做起事情来会方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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