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画风不对[穿书]——辞仲子
时间:2020-07-04 09:13:49

  易桢:计划通√
  这么计划完,易桢靠在床柱上,拿出通讯玉简,看见李巘道长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
  【李巘:事情顺利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要是李巘道长待会儿能来接应她一下,她跑路成功的概率就是指数级上升啊。
  易桢正犹豫不决,忽然听见墙外传来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她刚才就发现了,床后面的墙面其实是扇伪装成墙的窗,所以隔音效果奇差无比。
  窗对着的地方应该是院子的某个角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床前开这种窗子。难道为了睡觉睡到一半热了好开窗吗?
  先是小杜弟弟的声音,他说:“这里够偏了,就在这儿说吧。”
  另一个人没说话,估计是点了头。
  小杜弟弟在简单地讲述那个易桢看过的丰都刽子手怪谈。
  等、等一下!
  易桢听到一半,猛然醒悟过来小杜弟弟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他确实知道“易桢”已经死了。
  但是他以为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他一直在强调“你是活人”,试图给她洗脑,从此保持活人的身体。
  原来是这样!
  易桢恍然大悟,觉得自己那个计划更加可行。她完全可以是忽然醒悟“我已经死了”,然后消失不见了嘛。
  她正计划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很慢、很冷静:“你出来买这些东西又是做什么?”
  是姬金吾的声音。
  易桢脑子里“嗡”的一声。
  杜常清:“丰都的古例,用生灵精气滋养亡魂,有可能致使亡魂返生。”
  姬金吾一下子就领会到了自己这个同胞弟弟在想什么,意味不明地轻轻笑了一声,语调依旧是平静的:“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易桢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也愣了一下。
  不过她看过的“生魂精气滋养”,都是从《聊斋志异》里来的。艳丽的女妖吸食男人的精气,以此获取修为变化成人形。
  杜常清:“那是什么?”
  姬金吾说:“是指燕私之事。”
  易桢:“……”
  他说出来了!草他就这么平静地说出来了!在自己的血亲兄弟面前提这种事情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吗!
  杜常清显然不知道这个词具体指什么,他问了一个十分奇怪,甚至不能细想的问题:“这个事情进行一次就够了吗?”
  易桢:“……”小杜弟弟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吧!对吧!
  姬金吾估计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答道:“应该不够。”
  杜常清:“那八九次够吗?”
  易桢:“……”
  姬金吾:“一个昼夜?可能够吧。”
  感觉姬总的语气吧,虽然是有些难,但也不是不能做。
  易桢:“……”他是在说自己一个人,还是在说他们兄弟俩一起?
  姬总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草那是个两位数啊!你认真的吗!小孩子有奇怪的认知你要纠正他啊!你不要让他的认知变得更歪啊!!!你把嘴闭上会死吗!!!
  两位数!你们没问题我有问题!
  不行,一定要面对这个两位数的话,易桢决定当场承认自己是活人。
  她是活人!呜呜呜呜是活人!
  易桢正瑟瑟发抖,忽然听见墙外的小杜问了一个新问题:“这种事情需要几个活人呢?”
  易桢:“……”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恐怖的事情。
  如果她说自己是活人,小杜弟弟依旧会认为她是“以为自己是活人的亡魂”。
  而亡魂需要生灵的滋养。
 
 
第75章 迟来的生理教育(下)
  姬金吾终于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一下子不能确定自己这位同胞弟弟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还是悲痛过度有些不清醒。因此姬金吾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暗沉沉找不到生气的眼眸抬起,看了过去,试图找到答案。
  杜常清倒是完全没意识到。他如今和里面那位被他关起来的美人境况正好相反。
  易桢是属于那种“没喝醉的人被认为是喝醉了,不管怎么说自己没醉都没用”;而他属于那种“喝醉的人认为自己没醉,在摔到沟里之前都会认为自己没醉”。
  杜常清见自己兄长不说话,只当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不由得又回想起方才转述给兄长的那个故事。
  绝对不能让亡魂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不然亡魂会立刻消散掉。
  杜常清想到这一句,忽然记起床头的柜子里还藏着一床专门用来祭奠亡者的白纱。
  桢桢能不能碰到床头的柜子?
  杜常清一下子不敢确定,他张开禁制的时候,桢桢还在他怀里抱着,自然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没太留意别的。
  现在他又不愿意兄长看见桢桢,没办法立刻走进去看看她怎么样,思虑片刻,立刻张开了一个范围更小、只局限于床的禁制,把原先那个禁制给解除掉了。
  然后姬金吾开口了。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是十分笃定:“你完全不懂燕私之事,对吧。”
  杜常清顿了一下:“不是指祭祀吗?”
  《尚书大传》卷四:“燕私者,何也?祭已,而与族人饮也。”
  而且刚才兄长有提到活祭品的事情啊。
  姬金吾:“……”
  姬金吾有点词穷。他斟酌片刻,说:“你知道夫妻之间为了拥有后代需要做什么事情吗?”
  杜常清心下“啊”了一声,结合前后的对话已经明白过来,脸上有些发烫,他强行压抑下去,想要维持表面的自然,倒是声音不自觉发哑:“……那不是叫夫妇之伦吗?”
  姬金吾:“……”
  姬金吾:“另一个叫法。”
  杜常清想起刚才的对话,忍不住问:“这种事不是只能两个人……”
  姬金吾:“……”
  姬金吾:“你这么认为也可以。”
  杜常清:“……”
  杜常清目瞪口呆:“那、那这样的话,孩子怎么知道是谁的?”
  姬金吾欲言又止。
  姬金吾试图给自己的同胞弟弟灌输正确的生理知识:“有孩子和这种事情……不存在百分百必然联系。不一定都会有孩子。”
  杜常清小声道:“也就是说没办法知道。只能看以后孩子的样貌吗?”
  然后他们俩一起沉默了下来。
  他们俩看了看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不约而同地想到:“还有可能完全分不清楚。”
  杜常清:“……”
  姬金吾:“……”
  姬金吾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手把手教自己的同胞弟弟这种事情。他脑子里各种各样的紧急事情堆积在一起,如今却站在陌生的院落里,在一个看不见光的角落里,给自己同胞弟弟讲解一些过于隐私的事情,简直奇怪得令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杜常清更是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和向来尊敬的兄长讨论这种事情令他控制不住想逃,有种无意识触碰到不该窥探东西的诡异感觉。
  姬金吾开始缓和气氛:“你多年闭关,不知道也没什么……我过些日子给你寻些能看明白的东西来。”
  杜常清也连忙跟着他转移话题:“好的。所以令亡魂沾染生灵气息要怎么做呢?”
  姬金吾:“……”
  姬金吾:“我已经告诉你了。有个很有名的真事,后来还改编成了戏,叫《丹阳丞》,你应该没看过。”
  杜常清被羞耻感和诡异的异质感搅得天翻地覆的思绪才慢慢回笼,恍然意识到自己兄长是什么意思,顿时整个人呆住了,几乎是有些失控地重复他刚才的话:“一个昼夜?”他刚才还在想,两位数的祭祀一个昼夜怎么做得完。
  姬金吾:“……你刚才自己问我的。真要论起来,一个昼夜应该也不够。得到怀上孩子。”
  杜常清:“……”
  杜常清低声辩解:“我、我刚才不知道你在说这个。”
  杜常清的声音越来越低:“这样不太好吧……”而且不可以有别的人,这样对桢桢太不好了。
  姬金吾则开始陷入越来越长的沉默。他起初笃定自己的同胞弟弟是被人蒙骗了,屋子里一定什么也没有,为了把常清的情绪稳定下来哄回去,他才这么轻巧地回答杜常清的奇怪问题。
  可是常清的态度太认真了,甚至不自觉反过来感染了他。姬金吾忍不住想:万一屋子里真有召回来的亡魂呢?万一真的是她。万一呢?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教自己的同胞弟弟占有自己的妻子?
  姬金吾:“……”
  姬金吾强行把思绪拉回来:“虽然说这种话会让你不高兴。但是这种招魂的法子我确实还没见过成功的,你是不是因为什么东西产生了幻觉?”
  杜常清刚才被过于陌生的话题搅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毕竟不是愚不可及之人,听到这句话立刻意识到有可乘之机,眼神一暗,便顺着他说下去了:“对,可能是,我也这么觉得。兄长你让我静一静,我过些日子便来寻你。”
  姬金吾:“……”
  屋子里到底有没有人?自己这个胞弟支开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原本笃定没有的,现在心里的天平却已经不知觉地倾向了另一边。
  他们两兄弟向来关系亲密,兄友弟恭。便是喜欢上同一样东西,也从来都是互相谦让,谦让得两方都不好意思了,便你一半我一半分享了。
  但是显然,如今杜常清不想分享了,想瞒着另一个人把喜欢的东西独吞掉。他不想分享,他就是要抢,要一个人独占。
  姬金吾几乎瞬间改变了口风:“你既然完全不懂燕私之事,不知轻重,很可能会伤到……她。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杜常清瞪他一眼:“你干什么?”
  姬金吾知道现在解释不清楚陈清浅和蛊毒的事情——也不可能解释,他刻意瞒着杜常清十几年了,招魂的事情都一点没透露过——干脆避开不说:“那是我的妻子。”
  杜常清:“她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不是了。”
  姬金吾:“那你怎么不问问她的意见?看看她会怎么抉择?”
  杜常清深知自己兄长讨姑娘喜欢,根本不想和他比——而且桢桢根本不记得自己已经死去,刚刚还在挣扎责骂他失礼冒犯嫂嫂,肯定会选自己的正经夫君——立刻反驳:“你又不喜欢她,你就是要和我抢。”是我找到她的!
  姬金吾气笑了:“我和你抢什么?难道不是你抢我的?”
  杜常清不习惯和人吵架,现在气得要炸毛,只说:“那我们打一架。”
  姬金吾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谁要和你打。你难道还有理了?”
  简直是图穷匕见,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尖锐起来。
  墙内的易桢已经快疯了。
  他们俩很长一段对话她根本没听清,因为声音压得太低了,只听得见偶尔漏出的一点只言片语。
  她听到的就是:两位数、一个昼夜不够,一直到怀上孩子、分不清楚孩子是谁的。
  易桢:“……”
  虽然姬家这对双胞胎是长得好,真要那啥指不定是谁占谁的便宜,而且看他们在自己床前打起来出奇地满足虚荣心。但是——
  但是!
  会死的吧。
  绝对会死的吧。
  她是活人。她根本不是亡魂。这样子她会死的。事情开始了她就决定不了之后的走向。还不到怀上孩子她就会死的。
  就怕她崩溃地哭泣、呜呜地承认自己是活人根本不需要滋养,这样下去会死的。胜出的那一位依旧摸摸她的头,说:“对,没错,你是活人。我就是想这么做。”
  不——我是真的活人——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还有一件更可怕的事情。万一他们握手言和呢。这对兄弟又不是第一次兄友弟恭。
  易桢:“……”
  跑路跑路,她必须立刻跑路。
  这就像是一个根本没醉的人被大家以为是醉汉,不管他如何歇斯底里地解释自己没醉,大家都只以为他是醉得厉害。会把他扶去休息,给他喂醒酒汤,拿走他的酒不让他继续喝(尽管他可能一口都没喝过)。
  易桢现在面对的可不是被拿走酒的问题。
  她现在面对的是被喂醒酒汤的问题,起手两位数的醒酒汤,一次一次强迫喂进去,她真的会嘤嘤嘤哭的。
  还是自己作出来的。
  易桢有些绝望地再度尝试破开囚禁自己的禁制,她不能坐以待毙。
  还是没办法破开,但是禁制好像比之前弱了许多。对,没错,她感受了一下,比之前弱了至少一半。
  她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张苍曾经教过她的独门绝技。一个刺客的独门绝技自然是位移,张苍的独门绝技就是无视障碍物进行位移,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化雁”。
  她见张苍用过许多次,原地消失,再出现在其他地方,提示他行踪所在的只有些许羽毛状的黑雾。
  当初张苍把她抢回去的时候,是真的有认真在教学的,甚至觉得她还小,对学习提不起精神来是正常的,想尽办法调动她的学习积极性(比如写精彩刺激的小说、给她近距离演示这种无障碍位移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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