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点开心。
“……”谢观揽着她的单臂紧了紧。
他有时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阮天心更好。如果可爱是一种元素,那可能阮天心整个人都是由可爱构成的。好像还会不断吸收进化,下一秒的阮天心永远比上一秒的她更加可爱。
他半夜醒来、看到她在身边的时候,或者像现在这种很亲密地靠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觉得人生充满希望,又好像太没指望:他居然把整段生命都寄放在一个女孩子身上了,怎么看这个男人都是废掉了吧。
但是,在一起就好了。
或者把她吃掉,藏在自己的身体里,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分离了。
阮天心并不知道谢观的脑子里漂浮着多少奇奇怪怪的想法,他反正想什么表情都不带变的。她只是单纯觉得,和男朋友一起出来玩好高兴呀!
……
两个人走到超市,被人流惊呆了。
谢观看着挤成沙丁鱼罐头的人群:“……”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太好看了,但脚还没动,阮天心就警觉地说:“不许临阵脱逃。”然后把他手一拉,共同加入沙丁鱼大军。
然而等他们进来才发现,只是结账处人多,超市内部还是没有那么拥挤的。谢天谢地,这让谢观很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拿了一个手推车,由谢观推着往前走,阮天心则东张西望地找着需要的东西。酸奶、水果、食材……
慢慢地,就快把小车塞满了。最后路过的是零食区,谢观跟在阮天心后面,手上断断续续做起小动作。
阮天心在前面带路呢,没看见,于是路人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娇娇小小的女孩子走在前面,浑然不知地打量着两边货架而缀在她身后、高大英挺的男人正沉默地往推车里塞着零食。
等到阮天心走过了一整排货架,再回头看的时候,推车上层已经铺满了零食了。
阮天心:“???”
谢观毫不心虚,“宝贝,是买给你吃的。”
“啊,谢谢……”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被唬过去了,但立刻反应过来:“等一下!这么多?你确定都是给我的吗?”
谢观又适时应变道:“你一半,我一半。我们可以看电影的时候吃。”
“……”阮天心无语。她弯下腰,把零食一件一件地捞起来,又重新摆好,“你不许再吃这么多垃圾食品了,美香姐让我看着你,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随着谢观味觉的二度觉醒,他对食材和烹煮方式日渐挑剔,但同时,居然还染上了吃垃圾食品的习惯。要知道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是从来不碰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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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香姐这段时间已经跟她旁敲侧击过,让她不要再做这么多好吃的给谢观了,万一谢观越吃越胖,肌肉松弛得没法见人,美香姐肯定要埋怨她的!
阮天心小小的肩膀上,承担着重逾千斤的责任!
谢观的耳朵耷拉下来,又很快竖起。
区区一个谢美香,还是没法撼动他的。他试图跟阮天心打商量:“那还剩这些,应该可以吧。”
阮天心看着购物车里还有小半车的零食,发愁。谢观的本体是八爪章鱼吗?怎么能一会儿工夫拿这么多!
谢观抓住机会,道:“今天晚上回去不是还要看电影吗?到时候我们搬到放映室一起吃。”
他还睁眼说瞎话:“我只吃一点,大部分归你。”
阮天心一听,果然犹豫了。
她也只是个没定力的年轻女孩子,谁不喜欢垃圾食品带来的快乐呢!踌躇了几秒,她小声对谢观说:“好吧,那就买这一点。到时候我们把这些都藏到放映室去,省得被小田发现了。”
小田发现就等于谢美香发现,那这样他们两个都要倒霉。
“好的。”谢观很懂事地颔首,“全听你的。”
阮天心:“……”
她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觉得不太对头:怎么她一下子连升两级,从目击证人,到从犯,最后变成主谋了呢?
但是再看看谢观:人家规规矩矩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太高了,推着车的样子颇有些束手束脚,别提多本分了。
阮天心又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等到东西全部买完,两人走到结账柜台,看到每一个柜台都有一条顾客组成的长龙,不由望队兴叹,随便找了个末尾的位置排进去了。
人流一点一点地朝前挪动,一次只挪一个小格。好在谢观今天心情不错,他甚至还从口袋里翻出了耳机,并将另一头递给阮天心。
“刚才怎么没见你听?”阮天心好奇地问。
谢观的声音闷沉,从口罩里透出:“因为不想错过你说的话。”
走路的时候,四面嘈杂。汽笛声、行人的交谈声和小孩子的哭笑声……只要戴上耳机,就能隔绝尘嚣。
但是这样,阮天心的声音也会被隔绝掉。他不喜欢。
阮天心难为情地捏了下耳朵,有点烫,“……”
啊,这个人真是的。
她顾左右而言他,“你在听谁的歌?”
“落日飞车。”谢观道。落日飞车的勃艮第红。音乐在耳朵里淌,像牛奶组成的醇厚河流。
阮天心默不作声地听了一阵,跟着人群往前挪动,又转头跟谢观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很想听另外一首歌呢。”
“哪首?”谢观微微弓身,凑近她。
“破晓之爱啊。”阮天心神神秘秘道。没忍住,抿着嘴对他笑。
谢观:“……”
知道她存心揶揄,他低着头,捏了把她脸颊。软得要命,一掐好像能流馅谢观放下手,指腹在暗处轻轻摩挲。
听着歌,一点一点地移动,倒也不觉得厌烦。阮天心又听到手机一响:微信提示音。
她拿出来一看,是宁可。--
“姐妹,老娘终于把程功睡了哈哈哈哈哈哈!爽!!!”
阮天心:“
…………”
触、目、惊、心!!!
她低头看手机,游魂一样不自觉地往地挪,不小心和转头的前人碰上,手一抖,手机倏地滑了下去。
于是下一秒,她眼睁睁见着谢观摘下耳机,俯下身去,要帮她捡。
不,不不,不不不——
第42章
阮天心:“……”
她被惊到窒息,一时睁大了眼睛,僵直地立着。谢观帮她将手机捡起来,眼光从屏幕上一扫而过,很有分寸地落在别处。
他将阮天心的手拉过来,手机放进她掌心,“拿好了。”又说,“不要一边走路一边玩。”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表示。
阮天心很听话地“哦”了一声,将手机攥在手里,一秒锁屏、揣进口袋。
吓死了,起码在没回家的这段时间,她是不敢再拿出来看了……
……
提着大包小包,终于到家。
阮天心心里一直惦记着宁可的信息,是以一回家就把自己关进了洗手间。她靠在洗手台上不停地想“天哪天哪”,总之就是非常激动。
但是具体激动什么……她也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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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没有再发新信息过来。阮天心盯着她发的唯一一条,充满感叹号的信息看了半晌,犹豫地打下:“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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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秒回复:“姐妹,太爽了你一定要试一试。”
阮天心:“……”--
开口就是这么大尺度,阮天心觉得自己有点吃不消。她捂着发烫的耳朵,想了半天打字道:“……可是你没有觉得痛吗?”
“是会有点啦,”宁可说,“但是心里爽啊。这种感觉就像是征服了一座山峰,然后你在上面,哇,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阮天心:“…………”
她不得不举起正义的小白旗:“停一停,停一停。”
宁可:“对不起说多了。反正就是这样,爽、赞、带劲!值得一试!”
她又暗含猥琐地问:“唉,你跟我爱豆朝夕相处这么久了,有没有看到过他……嗯?怎么样?那方面的本钱如何啊?”
阮天心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是哪方面的本钱,但细想一下悟了,头顶上“呜呜呜”地直冒蒸汽!
关键是,她还真看到过——有一次,谢观换衣服没锁门,门被风吹开了……开了,然后阮天心刚好路过……
那只能说是,惊鸿一瞥。
她强忍着羞耻,回复宁可:“看到过一点……”如果硬要说的话,“好像是裤dang里塞了一只大雕的级别啊。”
谢观应该是做不出这种为了男性雄风而故意造假的行为的,但是,如果是真的话,那岂不是更可怕!
宁可激动得要死:“那太好了姐妹!正需你弯弓射大雕啊!”
这个“射”字用得不太精当,让没有这部分器官的阮天心也感觉腹下一痛。她愁眉苦脸,刚想回宁可,便听到洗手间外谢观在叫她。
“来啦来啦……”她顾不了这么多,再待下去谢观肯定要怀疑了,赶紧推门出去。
便见谢观已经换上家居服,袖子将将捋到小臂一半。在灯光作用下,整个人映出一种黄澄澄的、类似面包的色泽,美好得让人丧失戒心。
他怀里还抱着零食头发耷拉下来,用很乖的语气说:“这里是最后一点,我已经都搬去放映室了。现在我们可以看电影了吗?”
阮天心晕头转向,道:“好的。”
然后她便看到谢观的嘴角翘起来。拖鞋行在地板上没有发出声响,他无比轻柔地靠近,腾出一只手去牵她的。
阮天心就像一缕被蛊惑的游魂,任他带着往放映室走。
放映室是他们精心布置的一个小小基地。那里铺满了软木地板,还有大块大块的羊毛长绒地毯吸音墙包裹四面,窗帘又厚又重。灰幕在暗处散发出淡淡的光。他们昨天就商量好了,要看《阿拉丁》。两个人当时都错过了去影院观看的机会,不过谢观有收藏蓝光碟,在家里的放映室看也很不错。
电影开始了,谢观拉着阮天心坐在地毯上,分享零食。
阮天心只拿了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含在嘴巴里一鼓一鼓的。谢观瞥她一眼,如法炮制。
两个人脸颊左鼓一下,右突一下,专心致志地看起电影。
但显然,这个“专心致志”只适用在阮天心身上。谢观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太适合和阮天心一起看电影,原因在他自己:他的注意力总是会不自觉地,飘到阮天心身上。
就好像以前的《美丽人生》,又好像现在的《阿拉丁》。阮天心的眼睛倒是一直盯着幕布的,她对着谢观的那半边脸颊,是让谢观莫名着迷的存在。他就这么看着它圆起来,又消下去,再圆起来……非常单调,但无法让他厌烦。
她的睫毛从侧面看上去更长,搭下来的时候格外缠绵顺着睫毛下来,鼻梁也挺得恰如其分,没有什么攻击性,像很秀丽的一座小山:总归是精致得很。
他最喜欢掐的脸颊……现在动得频繁,让他无法专心。谢观幻想正在鼓动作用的口腔内部:那是嫩红色的,舌头有懵懵的钝感,但被他教导过后,已经变得灵活很多。
可惜现在,被包裹的并不是属于谢观的任何一个部分。
在这一时刻,谢观多想成为她口里的一支棒棒糖。
被融化也算是一种怪诞的幸福,但是如果这样直白地说,只会把阮天心吓到。
他不动声色地望着她的侧脸,道:“我想尝一下荔枝味的。”他的声音,在微暗的环境里变成一条丝带,滑过去,缠住了阮天心的喉咙。
阮天心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他。两个人吃棒棒糖有相同的习惯:喜欢把小棒先咬掉,剩下糖球含在嘴里慢慢地尝。她鼓动着嘴巴,也不晓得谢观到底拿了什么口味,便热心肠地说:“那我帮你再找一根。”
可是袋子里没有荔枝口味的了,怎么找都没有。谢观在一旁适时地说:“我们只买了这一根。”
阮天心迟钝地眨了下眼睛:怎么会这样?她在拿的时候真的只拿了一根吗?
阮天心一时被他得逞,“……”
为了营造影院气氛,房间的灯调得不甚清明。但是凑近了,无论如何也是能看清彼此的脸的。谢观的面孔在她眼前放大,每一个细节勾勒出的……那种气质冰凉又很邪性。
阮天心一时有点失语,心跳加快了。指甲微微嵌入掌心,她虚着声问:“干嘛呀。”
因为嘴巴里含着的糖,音调都模糊了,黏连在一起。
因为这个动作,谢观顺理成章地将视线滑下去,盯住了她弧线漂亮的嘴唇。嘟嘟的感觉显得幼齿,并不像他自己的过分薄,有点丰润,而充满血色。在谢观看来,那弧度圆得甚至se情。
阮天心跟他对视着,睫毛很慢地扑闪、再扑闪她好像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有谢观呼吸间扑出的热气,游刃有余地,在两个人所夹的空隙内轻扫。
“……不干嘛。”他怠懒似的眯起眼,手劲松泄,人也退开了一点。她微微呼气的表情尽收眼底。
下一秒,狡猾的猎手就逼上去,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将她的嘴唇堵住了。
“……!”
因为身高差的关系,他的身体不得不弓起来一点,像捕食前夕的豹子。但随着吻渐渐深入,绷紧的脊梁骨肉眼可见地,一节一节软化,变成享受到舒服的大猫,精神在她小小的口腔空间里交缠下沉。
猎人神思不属,反而被猎物捕获了。
然而猎物本人也损失不小。被放开的时候,阮天心的糖球化掉大半,散发着可怜巴巴的甜味。而眼球湿润,睫毛紧张地粘在一起,随时有水晃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