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妙背对着火焰,望向前方的房屋,琢磨该住在哪里。
自己重新盖一栋显然太麻烦了,可是那么多房子,该怎么选呢?
大火烧了三四个小时才熄灭,岸边一片乌黑。
陆启明没有管它,反正等到涨潮时,海水自然会将它冲洗干净。
他走到江妙妙身后,后者还在纠结住所的事,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他看着她纠结的小脸,突然想吓她一吓,学做丧尸的样子,嗬嗬地朝她后背扑去。
江妙妙果然被吓到,尖叫声冲破云霄,端起狗转身就往他身上砸,活生生用江肉肉的肥屁股,把他这个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砸得毫无反击之力。
“汪汪!”
江肉肉率先认出他的味道,大叫起来。
她后知后觉地看清他的脸,累得气喘吁吁。
“怎么是你?我还以为……”
陆启明哭笑不得,“本来想吓吓你,反倒把我吓得不清。”
这么凶残,丧尸见了都害怕啊。
她恍然大悟,叉腰道:
“好啊,原来是想吓我,活该!肉肉去,咬他两口。”
江肉肉谁也不咬,站在两人中间摇尾巴,迫不及待要去新家了。
忙碌了一天,夕阳西斜,金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天空,也染红海面,连空气都是淡淡的红。
他们犹如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没有别人,只有彼此。
陆启明揉揉被砸痛的鼻子,勾着她的肩。
“走了,回家!”
二人一狗走向房屋,在里面挑选起来。
房屋结构基本大同小异,两层的小楼,有两三个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
江妙妙在看了许多家后,选定了位于餐厅旁边的一栋房子。
原因很简单,那栋房子里的地毯看起来很漂亮,绣满粉色的小花朵,踩上去就像踩在一片玫瑰花园里。
而且血迹也相对比较少,好清洁。
时间已经很晚了,岛上的电力系统已被损坏,没有灯。
于是他们暂时没做别的,拿出几袋军粮填饱肚子
,随便洗漱一番,就准备睡觉了。
这栋房子里有三个卧室,楼下一间,楼上两间。
江妙妙站在木制楼梯下,问:“我们怎么睡呀?”
陆启明不解,“怎么睡?”
“对呀,是睡一间房,还是跟之前似的一人一间。虽然到新地方有点害怕,不过你要是想自己睡的话,我也没关系。”
陆启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二话不说把她往肩上一扛,直奔二楼的主卧而去。
江肉肉跟在后面,正要进房间。
房门贴着它的鼻子关上,把它挡在外面。
它在门外孤零零地站着,尾巴一动不动,很快听到里面传出嬉闹声,眼中充满向往,用爪子挠了挠门。
可惜门仍然没有打开,它站久了有些无聊,转身找了个角落趴着,蜷缩成一团。
房内,江妙妙从陆启明的身体底下艰难地往外爬。
“让开,你好重啊,压死我了。”
后者问:“还说不说分开睡的事?”
“以前不是你坚持睡两间房吗?只许你提,不许我提?”
陆启明振振有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
他凑近她,笑嘻嘻的,眼里有光。
“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江妙妙脸颊一热,推开他坐起身。
“我看看肉肉去,它害怕一个人睡,得让它进来。”
“回来。”
陆启明长臂一伸,把她拉回原位,霸道地搂着她。
“不许去,我也害怕一个人睡,你走了我会哭的。”
“你哭啊,有本事就哭。”
快五十岁的小老头了,还学人撒娇,不害臊!
他当真掩面而泣,满床打滚,腿太长把枕头都蹬飞了。
“呜呜呜,妙妙爱狗不爱我,我好伤心呜呜呜……”
陆启明滚了一圈,回到她身旁,下巴搁在她胸口,眨巴着眼睛说:
“你得安慰我,不然我就不起来。”
“……”
“我还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
“……”
“你再不说话,我就把那条狗的毛全拔了,让它变秃驴。”
江妙妙忍无可忍,“说实话,他们是不是给你注射了结核杆菌?”
“结核杆菌?”
“让你得了脑膜炎。”
变成一个智障。
陆启明气鼓鼓地看着她,活像条河豚。
她噗嗤一笑,揉乱他的头发,右手伸向他腰下。
陆启明戒备地按住自己裤腰。
“你要做什么?”
“你又不让我出去,我又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事啊。”
他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两人吃饱喝足,体力充沛,环境安全,最适合做点羞羞的事。
江妙妙本以为这是顺理成章 的,谁知陆启明却摇头。
“不行。”
她面露担忧。
“你那里真的掉了吗?”
怎么办?掉哪儿了?上哪儿找?找着了怎么接回去?
陆启明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
“就那么希望我变成太监?”
“你没有掉?”
“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肯……”
他正色道:“我怕传染给你。”
江妙妙想了想,发现还真有这个可能。
原文中,就有因为接触到丧尸唾沫而感染的人类,只是数量很少,微乎其微。
因性接触而感染的应该没有,毕竟凭丧尸那副样子,除了恋尸癖以外,正常人都下不去嘴。
但陆启明现在只是被疫苗抑制住病毒活性,本身依然是感染状态,等同于丧尸。
他们要是近距离接触,搞不好真的会传染给她。
手里倒是还有疫苗,然而总共就九支,陆启明一个人都不够用,再加一个她,那不更麻烦了。
好不容易逃出来,却什么都做不了,唉。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陆启明亲亲她脸颊,“对不起。”
“没事。”她收回手,静静地抱着他,“睡觉吧。”
累了一天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陆启明的体内有两种药物做斗争,对体力消耗极大,闻言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江妙妙睡不着,等他入睡以后,悄悄开门出去,把江肉肉也抱进来。
胖乎乎的狗在床下盘成一个毛绒垫子,终于安心了。
江妙妙躺在床上,一只脚搭着陆启明,一只脚踩在狗身上,宛如左拥右抱的女皇帝,幸福而满足。
岛屿上的夜晚很安静,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第一夜很快结束。
清晨,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穿过碎花蕾丝窗帘,落在江妙妙的脸上。
她睁开眼睛
,看着陌生的房间愣了许久,才想起他们已经离开冰天雪地的避难所,来到一座安全的小岛上了。
呼,真好。
江妙妙深吸一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抱着枕头想多睡一会儿。
身边的人也醒了,爬过来,在她鼻尖上亲了口。
她软绵绵地挥挥手。
“别闹,脏,没刷牙。”
“我不嫌弃。”
“我嫌弃。”
“是吗?”
下一秒,陆启明朝她鼻子上吹气。
江妙妙简直服了,用枕头盖住脸,声音从底下传出来。
“你精力太多就去跑步,跑个十圈八圈的再回来,别烦我好不好。”
她身上穿得是一件昨晚随手从衣柜里翻出来的大T恤,没穿裤子。
抬手时衣服跟着往上缩,露出白白的腿和纤细的腰。
内裤是淡粉色纯棉的,有一圈蕾丝花边,看起来很可爱。
陆启明掐了把她的腰,表情嫌弃。
“你真瘦。”
明明大家吃得分量都差不多,却不长肉,不知道消耗到哪儿去了。
江妙妙把衣服往下拉,哼哼道:“流氓。”
“这就流氓了?来,给你摸摸。”
陆启明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衣服里塞。
指尖碰到光滑健康的皮肤,肌肉充满弹性,触感令人着迷。
江妙妙情不自禁移开枕头,睁眼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脱掉上衣,将近乎完美的躯体展现给她看,抬了抬下巴,大大方方地说:
“请尽情的对我耍流氓吧。”
这么嚣张,以为她不敢么?
吃不到,那就摸个够。
江妙妙来了个猛虎下山,扑过去将他按在被子上,准备上下其手时,头顶传来一阵哈气的声音。
二人疑惑抬头,江肉肉正趴在床边看他们,狗嘴咧出一个灿烂的弧度,浑身的白毛在阳光底下发着光。
陆启明翻了个白眼。
江妙妙放开他,跑去宠幸自己的爱犬。
“肉肉啊,你醒啦,早上好。”
江肉肉舔了她满脸口水,而她一点也不嫌弃,笑得花枝乱颤。
陆启明对比一下自己的待遇,无比愤慨,任劳任怨地穿上衣服下楼去。
岛上本来有自来水系统,将水从湖里抽出来过滤,然后送进民居里。
但该系统已经损坏,水龙头里放不出
水。
于是陆启明提了两个桶,去湖边打水。
屋里许多家具都积了灰,他找来抹布和拖把,开始搞卫生。
一个多小时后,他已经弄完客厅和厨房,准备擦楼梯。
江妙妙打着哈欠下来,看见他愣了愣。
“你已经开始干活了?我以为你真跑步去了呢,怎么不叫我啊?”
陆启明道:“谁会叫猪干活。”
“……去你的,给我块抹布。”
他摇摇头。
“你没事做就去弄早饭,我马上就干完了。”
“好吧。”
江妙妙摸摸狗头,“肉肉,咱们做饭去。”
一人一狗跑向厨房,陆启明看着她愉快的背影,心里暖洋洋的。
厨房里有锅有灶,灶的燃料来自于岛上统一配送的煤气。
由于煤气管道是埋在地下的,到现在居然还可以用,打开就有火。
橱柜里有许多调味料,橄榄油、黑胡椒、盐等等,保质期很长,可以正常使用。
江妙妙从柜子里翻出几袋面粉和一麻袋土豆。
土豆全发芽了,叶子长得比菠菜都大,不能吃。
江妙妙把它们留着,准备有空的时候种到院子里,专心对付面粉。
迄今为止,她唯一还算熟练的面食是烙饼,用半个小时烙出七八张原味大饼,配上军粮里的咖喱酱,早餐硬生生吃出一股印度风味。
吃饱饭后,两人各捧着一杯饮料,讨论要做的工作。
连着换了好几次新家,这些事他们已经做得很娴熟了,很快便确定目标。
首先是收集物资。
虽说眼下整个岛都是他们的,但粮食放在眼前更安心,应该把能吃的能用的都集中起来保存。
要是哪一类不够,得想办法补充。
其次是过滤饮用水。
淡水湖的地下水并不流通,主要来自于雨水积累,中间可能会有细菌和微生物。
身边没有医生,万一喝水导致腹泻或感染,很可能去掉半条命。
最后就是享受生活啦。
这么美的风景,不多欣赏欣赏,简直是暴殄天物。
二人喝完饮料,精神饱满地出发了。
第一个目标是岛上政府设立的仓库。
根据陆启明之前旅游时听说的信息,这里每隔两周都会有运输船过来,给岛民们运送岛上没有的食物
。
如牛肉、牛奶、大米、水果等。
仓库常年保持满货状态,有专人管理。
管理的人已经变成丧尸,烧成骨灰冲进海里,仓库大门紧锁着,钥匙无处可寻。
陆启明找来一把斧头,对着门上的大锁狂劈一阵,除了火花四溅虎口发麻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江妙妙围着仓库转了圈,发现通风口,忙喊他过来。
二人撬开通风口上的铁栏杆,齐心协力爬进去,差点被里面食物腐烂时产生的毒气给熏死。
空气呛得人涕泪横流,陆启明脱下上衣撕成两半,用来捂口鼻。
两人眯着眼睛在里面翻找,从一堆堆已经风干的食物残骸当中,找到十几箱饮料,几十袋大米,与许多卷纸、毛巾、衣服被子等,岛外运进来的生活用品。
大门打不开,通风口很小。
他们便把箱子和麻袋拆开,一点点往外送。
送了大概三分之一,估摸着够用一段时间了,赶紧逃出去,坐在地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江妙妙摸着旁边的物资,心里美开了花。
休息几分钟,陆启明找来一辆手推车,把这些东西运去昨天选好的新家里,堆在用不上的空房间。
两人继续工作,第二站是医院。
之前无数次受伤的经历,让他们深刻认识到药品的珍贵,尤其是感冒发烧消炎类的常用药物,恨不得贴身带着才好。
岛上人口少,医院规模也小,相当于乡镇诊所。
统共只有两层楼,四间病房,四间办公室,一大排点滴位,与一个很小的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