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瞬，她才赫然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看是他自己想要些别的吧？
不过她现在还真是没有那个兴致。今天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再给自己增加负担了。
“我不要。”她撅着嘴答道，语气带着些许撒娇。
她回答地很直白，看来也是早已把他的心思看透。既然这样，贺宥也就没必要再憋着。
他不想再拐弯抹角了，他想不顾一切地直接说出来。
“但是我要，我想要你，你的一切。我想让你属于我。”这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的，他心中对她的渴望与爱意已经冲破了他所有的理智。
所以他不加回避地，直接坦露了自己的心声。
穆慕睫毛一颤。
五年前，她见过他的冷漠薄情；这些日子她也见过他的欲望与偏执，甚至还有过无赖不要脸的时候。
但她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说话。
或许换个时间他这么说，她或许会真的被他这番话触动到。
只是，这个时间，她不免会想起下午徐小婕对她说的：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想要弥补你，从现在开始妈妈会进一切可能对你好的。
可是这样，就能掩盖住过去造成的伤害？就能配做她的母亲了吗？
更何况，贺宥这句话与徐小婕的承诺是有差别的。
他说的是他想要她，让她无法判断他这样说是因为他的占有欲还是什么。
如果只是因为占有欲的话，那她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种占有和满足罢了。
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
“但我现在不想要。”穆慕将长发垂在沙发脊上，目光黯淡。
她本来情绪已经好些了，可他这句话又再一次冲毁了她刚修复好的堤坝，即将面临再一次决堤。
她咬了咬唇，这话说得和下午一样绝情。
这次，她没等贺宥再开口，穆慕就先说道：“谢谢你今天晚上的关心，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表情上说得客气，但实际却不留情面。像是在赶客。
然后将他送到了玄关处。
*
这个月，穆慕正式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其实就是给原来的团队一个注册了一个公司商标，让其显得更加正规有排面，同时方便很多事情的程序化管理。
工作室还是原来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个助理，只是多招了一个美工负责排版和宣传。
她暂时也没有想要扩大业务的意思，一切都只是为了方便商务合作，所以就暂定这些人。
但她倒是从建立工作室之前就有了一个特殊的计划，她要拍摄一个vlog，然后做成宣传记录片的形式，主要谈一些自己对于时尚这个行业的见解与想法。
她希望能通过这个VCR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国时尚的发展与问题，同时也借此让更多的人认识自己。
她把拟好的方案放到台面上，邀请团队的人员一起探讨并提出建议。
这算是工作室正式开始运营之后，他们的第一次正式讨论项目，也是一项考核。
“穆慕姐，我觉得你可以把这个vlog做成一个Q&A的形式，一问一答更加地精准简洁。”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助理小星看了方案之后提议道。
“我觉得就是你可以先一个人进行4-5分钟的概述，后半部分采用问答的形式。”另一位男生提议。
“然后可以将录制时的素材与平时逛街逛展的素材结合起来，这样会更加有意思。”
……
穆慕根据他们的建议，重新拟定了一下视频制作方案。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她还需要一个帮拍的摄影师。因为这一次完全是工作室自己出力，没有任何的品牌合作，所以她也没有很多资金来请大牌的专业摄影师。
洛意和男朋友去旅游了，她也不好意思打扰她。
想了想，穆慕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合作邀约。
几乎是刚发出去，下面就有了回复。
她打开一看，是来自南萧的。
——“姐姐，我可以帮你。你让我来拍摄，我可以不要钱的。”这个弟弟倒是很会说话讨喜。
穆慕其实不太了解南萧的背景，但她知道他参与过贺宥的MV拍摄。即使只是团队中的普通一员，但能得到贺宥的信任也是很厉害了。
她当即觉得让南萧来负责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简单回复了他两个字：私聊。
然后点进南萧的对话框，倒是没想到他比她速度还要快。
“姐姐，你把地址和要求发我就好了，到时我会准时过来的。”
还真是挺直接。
只是她这个vlog不只是在一个地点拍摄，可能会换很多地方，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于是她回复道：“我这次大概会需要一周的拍摄时间。虽然每天不一定排满，但会去很多地方，还有要换城市的可能。你确定你的时间可以吗？”
“可以。一切随姐姐安排，我都行。”这话说得好听的穆慕都有点不太敢相信了。
于是她又确认了一遍，交代沟通清楚了之后，她又加了一句：“酬劳肯定是要给的，但估计不会很多，至少肯定没有贺宥他们那边给的多，你愿意么？”不知为什么，她本能地就提到了贺宥。
“能为姐姐服务我就愿意。没有钱也可以，我就是为爱发电。”
看到‘为爱发电’这几个字，穆慕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小狼崽知不知道这个词可不是这么用的。
*
贺宥今天去了健身房。
他前段时间因为忙于录专辑，没能很好地做健身训练与身材管理，今天找了私教重新制定了一下锻炼计划。
所以回到家看到穆慕这条朋友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之前因为合作加过南萧的微信，因此也能看到他的留言。
那条刺眼的回复就如一道闪电一般进入贺宥的视线，将他的心劈开了一道裂缝。
男人双手紧握成拳，几乎要对着这沙发重复早上健身教练所说的拳击动作。
并且失控般地在这下面评论了一句：“想跟我抢，做白日梦。”
作者有话要说： 贺宥开启腹黑模式~后面会越来越偏执哒，想跟他抢妻，必没有好结果
***
Nina Ricci：法国知名的服装品牌，中文名为莲娜丽姿，始创于1932年，以服饰起家，以香水闻名于世。同名设计师是30年代巴黎最杰出的服装设计师之一.这个算轻奢品牌吧
第23章 Dries Van Noten
发出去后一秒, 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 立即点了删除。
但他眼神依旧犀利，并且再次点开穆慕的那条朋友圈看了一遍, 不放过任何一个字眼。
尤其是其中的日期和地点, 他将其牢牢记下。
继南萧之后，又有不少人私信来询问, 穆慕便一一耐心回复。
她回完私信之后点到朋友圈未读消息那里，查看还有没有被遗漏的回复。
这里回复的人不多, 几条基本都是团队的人在留言给她助力。
但她看到其中有一条显示是‘该评论已删除’。
名字那里显示是X。
穆慕反应了一会, 才想起这个是贺宥的微信名。
她其实有些好奇他给她评论了什么。
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所以要立马删除吗？
但这个念头只闪过了一秒。
她没有去细想，权当他只是手滑回错了。
*
穆慕和南萧越好在JK综合商场门口碰面。
她后来考虑了下，决定只让南萧帮忙拍摄在商场里逛街的这一段，其他的素材她可以用之前时装周时拍摄的录像。
南萧早早就在商场门口等候了, 他穿着墨绿色的羽绒服, 还戴着一顶带有绒球的毛线帽，打扮很休闲也很朝气, 就像是和朋友出来玩时的模样。
他热情地朝她挥挥手, 穆慕看见他后也快速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你来得挺早啊。”
“那是, 来为姐姐服务, 怎么能晚呢？”南萧虽然只比她小两岁, 可给人感觉却像是一个懵懂青涩的小男孩一样。
他很直接地表达着对她的亲切与喜欢之情，这种感情干净而纯粹，还带着些张扬和不羁。
像极了以前的她。
那样真心肆意地用自己的所有去喜欢一个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姐姐, 你好厉害啊。一眼就能够看出一件衣服的风格和适合的人群。那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件衣服适不适合我？”
南萧指着的是一套搭配好的春季新款，一件薄荷绿的双层长袖T恤和卡其色格子条纹阔腿裤。
不得不说，他还是很有品味和眼光的。这一套衣服再适合他不过，将少年身上青春和成熟的气质相衬到了极致。
“挺有眼光啊。这套衣服很适合你。”穆慕由衷地夸赞道。
“那我买下咯。”南萧听闻后很是高兴，他摇着脑袋很是兴奋地说道。
“诶，那也没必要啊，你再看看呗。”这家店是一个设计师小众品牌，虽没有一线大牌价格那么昂贵，但也绝对不便宜。
这套衣服虽然很适合南萧，但从款式设计和面料来说都称不上多好，衡量来看的话性价比并不高。
可南萧却不以为然。“既然是姐姐说好的衣服，那肯定就要啊。”
穆慕有些无语地调侃了一句：“那好看的适合你的衣服多了，是不是只要我说一句你都要买下来啊？”
“这个不一样。”少年许是被她这话说得不知该如何辩驳，第一次没有了伶牙俐齿，只嘟着嘴强行辩解道。
穆慕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逛了将近半个下午，都有些累了，便去商场一楼的肯德基里坐下休息，顺便点点小食解解馋。
南萧很能聊，从工作到爱好，他都能侃侃而谈。
不知何时，话题就慢慢转向了两人的情感方面。
“姐姐，你现在应该没有男朋友吧？”少年也没避讳，很直白大胆地问道。
他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穆慕愣了一下，而后回答道：“嗯，没有。”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南萧将身子往前面挪了一点，用双手托着脑袋眸光熠熠地看着穆慕问道。
那双眸子干净而又清澈，的确模样足够撩人。
但穆慕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
她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犹豫了一会，想着怎么拒绝他比较好。
“你很好，但我们不适合。”想了想，还是决定用这样一句话来表明心态。简洁而婉转，却又不给对方机会。
少年听完后也僵了一瞬，表情上也有明显的落寞和难过之情。
他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声音执拗地问她：“姐姐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穆慕听完后苦笑了一下。
她依稀记得自己当年也是这么和贺宥说的，她一直缠着他不肯放手，他也就没让她放手。
可是后来呢？
当你真正陷进去时就很难再出来了。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我暂时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她这么回答，想断了少年一切的臆想。
那边沉默了一会，被拒绝后明显没有之前活跃了。见他不说话，穆慕也不想强行起话题。
或许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也好。到底还是年纪太小。
于是她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去洗手间其实没什么要做的，就是想给南萧一个缓和的时间，不让双方都尴尬不已。
于是便掏出刚才店家送的口红和粉饼，打算借此机会试用一下这款新品，然后顺便补个妆。
因为喝了咖啡之前涂的口红有些被抹掉了，她的嘴唇现在只剩下了些许淡淡的粉色，残留的口红色彩并不太均匀，但也因此让她产生了一种清纯的美感。
穆慕照了照镜子，忽然觉得这个风格也不错，便拿出YSL的小金条只稍稍往嘴上抿了一点，然后配合着弄了一个清新一点的发型。
将头发盘好之后她又照了照镜子，这时候听到旁边传来几个男人粗矿的说话声。
为了图方便，她用的是不分男女的公共梳妆洗手台。她转头看了一下，那几个身材强壮的男人眼睛一直贼溜溜地在盯着她看，好像心怀不轨。
穆慕赶紧收拾了一下东西，想要趁早离开。
没想那几个男人盯她盯地很紧，摇晃着身子走上前来，饶有要阻挡她去路搞事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穆慕看到前边忽然来了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将这群风流男人看向她的视线挡住。
有了他的遮挡，穆慕很快就跟在他后面离开了这公共洗手台。
只是没想到，那男子似乎也没有要放她离开的意思。
洗手间旁边是一个狭隘的三角区，对面则是员工的换衣室，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他就那样将她堵在这里。因为空间狭小，她几乎贴到了男人的胸膛之上，甚至都能感受到男人呼吸里传来的热气。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私服，领口处的拉链几乎扣到了下巴处，鸭舌帽也压得很低，穆慕看不清他的脸。
“那个，不好意思……”她嗓音温软，还带着稍许的害羞之情。
她是想让他让一让，让她出去。
身前的人明显僵了一瞬，这样柔软娇羞的语气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这样的声音再一次激起了他心中的无数焰火，并让其炽烈燃烧起来。
男人勾了勾唇角，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然后嗓音带着些沙哑地问道：“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穆慕一愣，身子也跟着颤了一下。
虽然这个人的身型和贺宥很像，但她还是没有想到会是他。
太突然了。
男人语气清冽平静，却带着明显的倨傲和占有欲。两个人的身子挨地很近，穆慕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但她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撩拨了一下头发，然后抬头看向他。这身黑色的衣服让他显得普通，却挡不住他身上独有的气质。贺宥的脸因为帽檐而被盖上了一层阴影，让五官好像是素描里画出来的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