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界养的崽长角了——轻侯
时间:2020-07-06 09:36:44

  前两天看见赵横杨心情不好,他偷偷去打听,循着自己当纨绔积攒的市井人脉,摸出个消息,说赵横杨收拾个小铺子,结果很邪门的撞上个法阵。
  他琢磨一番,就猜可能是祝南风这里,过来一打听便确定了自己所猜没错。
  “是有个阵法,专防贼防强盗的。”南风坦然承认。
  “卖吗?”谢四立即心动了,但凡好东西都想买看看。
  “……”南风神秘兮兮摇了摇头,这种大件东西,她都不想倒卖。
  “唉……”谢四叹口气,心里虽有很多问号,却忍住了没有追问。
  “你买了个小丫鬟?”顿了没一会儿,谢四突然又压低声音。
  他看见方才给他们倒茶的小姑娘是个生面孔。
  “嗯,在怡安大街上领回来的。”南风道。
  “不是跟人牙子买的?”
  “不是啊。”她理所当然道。
  “最近都没人敢当街买来路不明的丫鬟奴仆了,你怎么还敢从怡安大街上随便领人?”谢四皱起眉,目光盯向前堂——
  那小丫环现在就在前面帮老掌柜干活呢。
  “为什么?”南风挑眉,被勾起了好奇心。
  “邻城有个小女妖,祸害好几个小富商,听说还死了人。”谢四语气有些凝重,这可不是小事,林家还专门把这事报给了近日来到怡安城的萧山宗刘长老,到现在也没听说捉到了。
  …
  隔着一堵墙一扇门,院前杂货铺正堂里,正一边听老掌柜教东西,一边帮忙整理货品的阿九突然抖了抖小耳朵。
  趁老掌柜不注意时,转眸皱眉朝小院方向望去。
  仿佛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听到谢四说话一般。
  “唐爷爷,咱们铺子还有法阵在啊?”阿九凑到唐大强跟前,歪头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
  “可不嘛,之前咱们铺子遭过贼,主家便布了个法阵。可厉害了,能直接把人劈成飞灰!”唐掌柜信誓旦旦道,仿佛他亲眼看见了般。
  “啊……这么可怕啊。”阿九瞪圆了黑眼睛,脸色仿佛都被吓白了似的。
  “不用害怕,主家说过,只要不碰栅栏就行,只劈贼人,不影响咱们。”唐大强微微一笑,表情慈爱。
  “不碰栅栏就行啊……”阿九懵懂的嘀咕。
  “是啊。”唐大强笑着应声,“来,你坐下来记账,我念你写。”
  “好的,唐爷爷。”阿九手脚利落的绕到桌案后,伸手便开始磨墨,只偶尔忙里偷闲朝院子外的栅栏望上几眼,若有所思。
  …
  院子里的南风听了谢四的话,微微皱起眉。
  “……”在盛世安宁的地球大华国生活久了,常常会忽略掉这些细节中的危机。
  认真回想了下阿九说过的话和各种细节表现,她嘴唇抿直,心里多了丝戒备。
  “不知根知底的人放在身边有点危险,要不我先把她送去牙婆那边教一教,过十天半个月再给你送过来?”谢四问,他很愿意卖祝南风一个人情。
  转眼看向小院通往前堂的门,南风还是开口道:
  “我愿意冒这个险,人生在世,若总是防备他人,不敢相信……那又有什么乐趣?”
  冒险,既是包含着三要素:奇观(未知),危险,宝藏(高收益)。
  南风从不冒无谓的险,但她其实一直在冒险。
  喜欢做更有趣的选择,哪怕另一个选择很安全,但若太过平庸,也没什么意思。
  就像她靠去陌生甚至险峻的地方旅游,和收入不稳定的杂志攥稿维生;
  就像来到这个世界,她会做许多准备和考量,会犹豫和畏惧,但仍踏过了风门;
  就像幼时放弃亲戚的抚养保护,选择依靠父母留下的私产,独自生活到有赚钱能力。
  “……”谢四今天第二次被祝南风说到接不上话,借着晌午暖洋洋的光,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
  她与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与她相处,他甚至偶尔会觉得面对的仿佛是自家撑大梁的父亲或大哥。
  午饭,南风喊了纪寻一块儿,请谢四到怡安城酒楼吃饭。
  她虽口上说会信任阿九,但离开前仍找了机会,单独将防狼喷雾给了唐小强,让他藏好不要给任何人见到,当做是保命的法器。
  给唐掌柜的则是一把小电棒,高光可使攻击者短暂失去视觉,电击力也能震慑敌人,给自己争取到逃命的机会。
  两个人千恩万谢,只觉得了比自己命还贵重的仙宝,揣进怀里激动的不行。
  南风专门叮嘱他们各自保密,连对方也不能告诉,一老一小分别跟她发了誓,除了自己谁也不说,她才放心。
  她自己也将登山包拎在了手里——
  她没有什么怕偷的,不过是这一书包东西有些奇特而已。
  ……
  午饭南风很大方的请了顿不错的,因为有纪寻在,量点的也不少。
  于是花了好多钱钱。
  南风对纪寻的介绍是远亲弟弟,谢四便摆出长辈姿态,笑着问纪寻:
  “纪寻是个好名字呀,多大了?”
  “……”纪寻顾自饮茶,看也不看谢四一眼,像没听到。
  “15了。”南风忙打圆场接话,她也不知道纪寻多大,但这几天她给他喂的很好,外貌差不多长到十五六岁模样。
  听到南风搭话,纪寻挑眸扫了她一眼,神色意味不明。
  “那不小了,是读书、习武还是跟着你学经商呀?”谢四再接再厉,又更慈祥了些。
  想跟南风打好关系,自然不能冷落了她弟弟。
  谢四话音才落,纪寻啪一声将茶杯落在桌上,微微后仰靠着椅背,斜睨谢四。
  “……”谢殊云怔住,莫名后背汗毛全立了起来。
  “纪寻。”南风伸手搭住少年手臂,轻轻揉了揉。
  少年回头迎上她目光,她立即挑起眉头,露出了个请求的表情。
  纪大王这才从鼻孔喷出两股气,放松了肢体,不再瞪谢四。
  “……”纪寻收回目光后,谢四立即吐出一口气,才发现方才自己竟本能的屏住了呼吸。
  怎么南风这个弟弟一身强匪杀气,他竟被盯的出了一掌心冷汗。
  尴尬的捏起茶杯,他忙喝了一大口茶水压惊。
  “我弟弟不太善于与人沟通,你别介意。”南风转头又笑着安慰谢殊云。
  “没有没有,看样子是打小习武的。”谢殊云笑着给自己打圆场。
  南风忍俊不禁,纪寻跟个野猴子似的漫山遍野跑,身手很利索的样子,的确算的上打小习武。
  纪寻扭头见南风跟谢四笑,稳住表情没有露了喜怒,却悄悄在桌下踩住了南风的脚。
  “……”南风笑容僵了一瞬,才应道:“是习武。”
  抬起嗖一下抽出脚,踩在了纪寻脚上。
  熊孩子人来疯!
  不能绕了他!
  纪寻剑眉微耸,反脚又踩在南风鞋面。
  南风也不甘示弱,抽脚反压。
  幸亏很快就上了菜,南风磨着牙给纪寻夹了个大鸡腿,他才收回了臭脚脚。
  南风松口气,腿酸。
  菜色逐步上齐,她很快发现,往日里在她面前大口吃肉的少年,当着谢四的面,居然吃的很矜持。
  挺胸抬头慢条斯理,仿佛是个青涩稚嫩的谦谦君子。
  “……”这么爱面子的吗?
  南风给他夹了一条香煎小鱼。
  纪寻朝她微微点头,随即向谢殊云投去示威般的一瞥。
  南风给他夹了一大块儿红烧肉。
  纪寻朝她微微点头,再次向谢四投去一瞥。
  “……”谢四一边吃肉饮酒与南风寒暄,一般心里嘀咕:
  这少年吃饭就吃饭,老看我干什么呀?
  一顿饭吃下来,纪寻即便斯文许多,速度仍远超其他二人,同样的用餐时间,却吃到了南风和谢四三四倍的量。
  谢四忍不住感慨:年轻人就是好啊,长身体,能吃。
  突然有点怅然,仿佛一个垂垂老矣的缺牙老头,看着年轻人大快朵颐。
  不管怎么说,这顿饭总算结束了。
  下次再跟南风一道吃饭,还是别带着纪寻了吧。
  这顿饭他吃的压力山大,总觉得南风那个弟弟时不时拿眼刀横他。
  关键是这孩子年纪虽轻,眼神却很瘆人,害他心里毛毛的。
  这孩子怎么回事?
  跟个野兽似的。
  ……
  ……
  出了酒楼,南风笑着跟谢殊云寒暄道别。
  低头瞧见自己和纪寻各有一只鞋子的鞋面上全是土灰和脚印。
  她默不作声将鞋面在裤腿上蹭了蹭,又腹诽了两句‘臭小子’。
  谢殊云谢过南风款待,便打道回府了。
  溜达在回程路上,他转头问小厮:
  “你有没有觉得,饭后祝小姐的弟弟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小厮茫然:“好像没有吧。”
  哦,是吗?
  谢殊云微微皱起眉,想了一会儿,便将这不太重要的念头丢开了。
  紧接着,他又想起个事儿。
  歪着头转着眼珠,思考间眉毛都打了结,忍不住嘀咕:
  “对了,邻城那个祸害富商,偷钱偷宝贝的小女妖叫什么来着?”
  “……”小厮压根不知道,硬做思考状给谢四公子当捧哏。
  “小巴还是小齐来着?”谢殊云念叨间,没注意到自己模糊记不清的备选名字,全是数字的谐音。
  “……好像是小巴?”小厮随口应道。
  “……”是吗?
  是叫小巴吗?还是阿八……
  …
  …
  下午杂货铺里没什么事需要南风,她便带着纪寻打道回山。
  少年拢着她腰,带着她驰骋在山路上。
  南风被风吹的眯眼,手却掐住他腰侧,闷在他肩窝,愤愤然道:
  “你今天闹什么别扭?”
  纪寻也不客气,突然打横抱紧她,腾地窜到更高的树枝上,速度也提升了许多。
  南风吓的尖叫,伸手拢住他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完蛋!
  好好一个乖崽,长歪了!
  暴君!
  直到纪寻落在山洞口,南风才回过神,她一手揪着他后背衣裳,一手拢着他背。
  回过神后立即在他背上拍了两下,跟拍墙一样,手疼。
  他将她放下,后退一步看她气吼吼的脸,似疑惑的歪了下头,突然出手如电。
  在她本就被风吹乱了的脑袋上又揉了一把,然后不等她反应,一个纵跳便消失无踪了。
  “……”南风望天,心里好苦。
  带着养成乖崽恐失败的无奈情绪,她转头看向山洞口空地。
  三尾猴们见祝南风回来了,都瞬间亢奋。
  她看过来了!她看过来了!她正看着它们!
  于是,一个个将铁锹挥舞的虎虎生风,搬砖奔跑的速度快了一倍。
  一副在老板面前拼命表现,求加餐的鸡贼样。
  “……”南风。
  叹口气,她转身回山洞,趁纪寻不在,将他最爱吃的酱牛肉分了两大包给猴儿们。
  她考虑以后还是别望崽成龙了,不如望猴成龙更靠谱些。
  …
  心里虽疯狂吐槽,可到了傍晚纪寻野回来时,桌上仍有丰盛的能让十里八村妖兽们口水成灾的晚餐。
  纪寻虽然踩她的脚还揉她脑袋,但也没有空手回来,不仅带了果子和一铁盒醒神清泉,并一块不知从哪里抠来的葡萄大小金疙瘩。
  于是当纪寻风卷残云时,南风也挑起了嘴角。
  算了,叛逆期的崽崽虽然有时会让她牙痒痒,但会‘生’金。
  这一点猴子们可就不行啦。
  心情好转的南风先于纪寻吃完晚饭,离桌去帮他洗水果时,偷手快速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才快速离开。
  “……”纪寻定住,脸色古怪的伸手顺了下自己头顶。
  手拂过被她揉过的地方,有些迟疑,幽然绿眸闪了闪。
  她又摸他的头……
  ……
  …
  夜半,待南风睡熟后,纪寻却突然从自己的床垫子上一骨碌爬了起来。
  站在她帐篷外听了听她呼吸,确定她正睡的熟,他才轻手轻脚大踏步走出山洞。
  沉沉夜色里,他在领地里来回巡视了一周,确定一切如此没有危险,这才披星戴月下山而去。
  ……
  山下怡安城,山南街。
  祝氏杂货铺后院一间小厢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细瘦的身影快速闪出,如一道掠影穿过院子,来到唐小强房间,钻进去不一会儿,再出来时手里攥了两个铜钱,气愤的摇了摇头,显然是嫌少。
  转而潜入唐大强房间,几分钟后悄悄出来,手里的铜钱多了点,但仍少的可怜。
  又潜入南风所占的房间,再出来时更是气的站在门口恶狠狠盯了半天黑洞洞的木门,压根什么都没摸到。
  最后轻飘飘推开前堂后门,潜进杂货铺正堂,直奔钱匣子——
  ……
  而唐掌柜和唐小强,不仅飞贼从外入内毫无所觉。
  现如今飞贼从内潜入,钻了他们屋子,摸了他们贫瘠的钱袋子,他们也无半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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