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笑脸]】
对别人来说的惊艳或者是之前的夸奖,温朵并没有太大的感受,她学芭蕾,家里给她找的势必是最优秀的舞蹈老师,那种严格的日复一日的训练,早就把她打磨成一个不受外界影响的人。
这些年疏于训练,这次表演也是临时准备,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表现的有多么的糟糕。
如果她的老师在场,免不了一顿训斥。
这样低落的情绪,持续到所有表演者上台谢幕,后台混乱,灯光又暗,在上台阶的时候,温朵为了给后边的人让路,不小心踩空,随即右脚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同学,快点上台啊?”主持人四下寻找,终于看到她,笑着招手让她往前边站。
温朵忍着疼,又不能被人看出异样,硬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站在前排跟大家合照。
校领导上台,祝贺着晚会圆满成功。又说了一段话之后,表演者才按着顺序走下台。
礼堂灯光明亮,温朵额头上出了层薄汗。
右脚稍微用力,便是针扎似的,她咬着牙吸了口冷气,等人全部走下舞台之后,才下去。
礼堂的学生也经验有序的离开。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陈然的目光落在她脚上。
后台,温朵最后一个离开。待没什么人的时候,她才敢偏下身查看自己的右脚,被白色绸带包裹着的右脚脚踝,这会儿已经高高肿起,跟左脚的纤细完全不对等。
她试着抬脚跳了两下,叹了几声,礼堂的灯全部熄灭,她站在侧门门口,想着要怎么回去。
“还没走吗?”负责留到最后关灯的老师走出来,看见她还站在这里,疑惑问出声。
温朵往墙角站了站,“我等同学过来一起回去。”
那老师也没说什么,点点头交待着天冷,早点回去之类的话就裹着衣服钻进了黑夜里。
温朵松了口气。等那钻心的痛感稍微减轻了些,她试着走了两步,还是很疼。算了,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回去咬着牙走过去,也比站在冷风里强。
校园的路灯亮着惨白的光,她的影子一瘸一拐,加上身上的裙摆,看上去十分滑稽。
校门口,陈然靠在墙壁上,看着她走近。
目光相对,温朵本能的站直了身体,抿唇看着陈然。
“脚怎么了?”他的目光从她修长的腿上下移,定在她的脚踝上。
“没事,不小心崴了下。”她小声道。
这叫没事?陈然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恼,他向前走了两步,在距离温朵半步的距离站定,“还能走吗?”
“能。”在他面前,温朵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
她听得他嗤笑一声,随即整个人腾空,陈然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惊呼声被堵在嗓子里,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陈然,你干什么!”她羞恼,挣扎着想要下来。
“如果你不想摔下去的话,就不要乱动。”他喉结微动,垂下眼眸望进她惊慌失措的眼睛里。
所有的声音消失,温朵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张开又放弃。
她的手臂圈在他的脖颈上,深深的把脸埋在了他的肩膀里。
他身上还是那种淡淡的烟草味,温朵的眸色暗了暗,安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从校门口到小区的这段距离,哪怕是抱着一个人,陈然的脚步依旧稳健。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偶尔几户的灯在亮着。
楼道里,感应灯应声而亮,陈然准备把她放下,却发现女孩抱着自己的脖子,在无声哭泣。
心脏收紧,那种窒息的感觉,像是潮水般把他包围。他哑着声音,“你哭什么、”
“陈然,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过分呢?”带着哭声的控诉在楼道里响起,四下安静,这种声音里含着无尽的委屈,让他哑口无言。
温朵从他肩膀上抬起头,脸颊上都是眼泪,因为表演画的妆,这会儿也群哭花了。
在台上高贵优雅的白天鹅,在他面前却成了脏兮兮的小哭包、
“陈然,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就不要来关心我,又何必在别人跟我表白和我受伤的时候忽然出现,扰乱我呢?”
“因为我的喜欢,让你烦心,让你烦躁,那我以后不喜欢了行不行,我都已经离你那么远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喜欢一个人的满心欢喜,现在全部变成了痛苦。
她只顾着自己哭,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陈然听到她说‘以后不喜欢了‘的时候,那骤然收缩的瞳孔。
“不喜欢我了?”他低声问。
“对,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温朵擦干眼泪,挣扎着从他怀抱里跳下来,可她一时忘记自己扭伤的脚,在落地的时候,钻心的痛楚再度袭来,差点跌落到地上。
陈然伸手把人捞起,然后固定在自己身前。
“你再说一次。”他在她耳边低吼,像是终于被唤醒了感知一般。
这样的近距离接触,让温朵内心无端的开始慌乱,下意识就想逃离,她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慌张的要转身开门。
陈然却不让,他撑在墙壁上的手顺着她的肩膀滑落到她掌心,把钥匙抽走。
因为这片刻的安静,楼道里的灯在十几秒之后,悄然熄灭。
黑夜给了人保护色,同时也带来了危险的气息。
温朵抖着声音,“陈然,你想做什么?”
她今晚很漂亮,眼妆微浓,眼尾眼线上扬,跟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此时梨花带雨,借着从楼道天窗那里透过来的光亮,看上去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陈然深深的看她一眼,低头靠近。温热的呼吸和是湿糯的触感,让她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他他他他他他他,竟然亲自己了?!!!
脑袋里闪过无数的烟花,温朵有些晕眩。
从开始试探着舔舐,到最后他轻咬她的上唇,温朵吃痛不得已痛呼出声,被他趁虚而入。
温朵脑袋晕乎乎的,她的掌心和他贴合高举过头,被迫接受着这近乎索取般的亲.吻。
终于,她呜咽出声,含着水汽的眼角绯红,看着他。
“现在,还喜欢我吗?”他声音微喘,寂静的楼道里,两个人的心跳声合二为一。
*
翌日大早,窗外的阳光叫醒了正在沉睡的人。温朵揉了揉眼睛,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悄悄的看了看周围,然后重新自己蒙上被子,在被窝里叫出了声。
哪怕已经过去一整晚,她唇上仿佛还留着那个人触感,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自己真的跟陈然接.吻了啊……
哪怕只是想起那个画面,温朵的脸颊上都爬满热气。
听到手机传来信息声,她从被子里钻出来,拿到放在床头的手机,她又缩了回去。
【起来了吗?】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温朵发了个问号过去,那边很快回复:【起来的话,就开门。】
这是陈然?
这个想法让温朵直接从床上弹起来,又落下,她一时高兴,忘记了自己脚上的伤。
穿着拖鞋去开门,陈然手里拎着东西就坐在她房门口外的台阶上。
温朵先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你先进来吧。”
说着她单腿跳到客厅坐在沙发里,也不说话,就这样仰头看着他。
陈然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低咳了声走近,把袋子放到桌子上,在温朵对面坐下,“把鞋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温朵粗略看了下,那袋子里有各种跌打扭伤的药还有冰块。
她皱着眉把睡衣裤腿上往上提了提,不确定的说:“应该轻很多了吧。”
只见白皙的皮肤上,扭伤的地方一片红肿,比昨天晚上看起来更严重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31章
温朵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陈然,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到, 往后缩了下。
“别动。”
“没事的, 已经不疼了。”温朵话音刚落, 陈然从袋子里拿出冰块敷上去,直接让她她到吸了口冷气。
“不是不疼吗。”
温朵很有理由觉得他是故意的!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有任何震慑力。
客厅安静,陈然低头专注手里的动作。温朵不由看得有些呆。
她想了想,小声问道;“陈然, 你昨天晚上是怎么意思。”
陈然手下的动作了下,抬眼看她:“什么什么意思。”
温朵气恼,“陈然,我生气了啊。”
少女红着脸, 哪有什么生气的意味。
陈然在手上倒了些红花油, 揉在她脚踝红肿的地上, 白皙的皮肤跟他古铜色的手臂形成对比,陈然的眸色暗了暗。
被陈然轻柔按着的地方渐渐发热, 疼痛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温朵抿着唇, 安静的盯着他。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于灼热,陈然终于缓缓开口。
“之前的事,是我做错了。”他低沉的声音, 险些让温朵的眼泪落下来。
“一直都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明媚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满整个客厅,空气中有细小的灰尘漂浮, 窗帘微动,带起了一阵风。
温朵的头发因为之前着急开门,散乱的扎在耳后,粉色的睡衣显得她皮肤更加的娇嫩,脸上还带着惺忪的痕迹,此刻因为陈然的话,那双眼睛里盛满了亮光,恍如深海里散落的星星,片刻后,星星归于沉寂。
对上这样的眼神,陈然微窒,手里的动作不知不觉都停了下来。
“所以呢?所以你就一次一次推开我,我难过了就过来哄两句,你从来都只顾着你自己的心情,有没有考虑过我呢?”温朵收回自己的腿,抱着膝盖,红着眼睛看着他。
空气有那么瞬间的窒息,陈然因为她的质问,愣在那里。
“你看,你就是这么自私,哪怕亲了我,也没有说一句‘温朵,我们在一起吧’这样的话。”她吸了吸鼻子,想要忍下眼睛里的酸意。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关心,那个吻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等你把自己的问题解决之后,再来找我。”这还是温朵第一次这么强势的面对陈然。
她表情倔强,她才不要陈然这样忽冷忽热的关心。
如果没有肯定的答案,她宁愿两个人僵持着。
把药水瓶随手扔在桌子上,他抬头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等天明他起来去药店买了这些东西,再后来就在她门外等着。
本来他是想好好跟温朵谈谈,没想到小姑娘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倔强。昨天晚上是冲动吗?或许是的。
可是陈然也并没有因此后悔。
他这么多年来,已经很少有自己非常想要的东西,那种从内心深处的渴望,却被温朵唤醒。他就这样平静的看着温朵,眼睛里是怎么也化不开的浓郁的墨。
两人静默对视的时候,温朵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响了。
温朵却没有动,铃声接着一遍一遍的响起,在这么安静的时候,听上去刺耳又喋噪。
陈然起身走向卧室,手机是在枕头边放着的,当他的目光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时,凝滞了。
[明叔叔]
温朵在客厅里等了很久,才等到陈然出来。他整个人的气质,越发的冷寂,把手机递给温朵之后,他转身去洗自己手上的药水。
温朵心里的疑惑还没问出来,手机又响了起来。
“小姐,您在哪儿啊?这大半天也不接电话。”电话里是明管家絮絮叨叨的声音。
温朵一边注意着陈然,一边回电话:“在住的地方啊,怎么了?”
陈然已经洗完手站在那里看了温朵一眼,往门口走出。
“欸,你等一下。”她急道,连电话都不顾了。
“小姐,您在给谁说话?”明管家道。
陈然已经打开了门,他没顾温朵在后边叫他,径直下了楼。外边阳光照在身上,明明带着暖意,陈然心里却是透骨的凉。
“小姐,学校不是放假了吗,老爷子特意让我来接你回去。”明管家在电话里说,温朵愣了下反应过来,在昨天晚上的元旦表演之后,今天学校就放假了。
她心里记挂着陈然,匆忙挂了电话,垫着脚来到窗户边往楼下看。
陈然就在楼下花坛边靠着墙壁在抽烟,他低着头,身形消瘦。小区门口那边,明管家从车里下来,往温朵住的这栋楼走来。
不期然的撞上了陈然。
两个人目光下相对,明管家停下了脚步。
“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明管家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陈然。
不得不说,陈然再次出现,让他除了意外之外,就是不满。上次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他以为对方是个聪明的人。
“你想要什么?”他又问。
陈然指尖的烟燃到一半,闻言笑了,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反问道:“你能给我什么?”
“钱?或者是别的要求,你可以尽管提。”明管家站在那里,此时的他完全就是占据上风的谈判者,陈然在他面前,是那样的渺小。
把烟熄灭,陈然笑了下,“你不过是一个管家,就能够随便的替你的主人做决定吗?”
这句话像是冒犯到了明管家,他招手从小区外进来几个保镖,瞬间就把陈然为围住。
“我不替主人做决定,而是清扫出现在主人身边任何不确定的因素。”他一改之前的和蔼,冷眼看着陈然。
楼上,温朵完全听不到那两个人在说什么,等到保镖出现把陈然围起来的时候,温朵急了。
她推开窗户,喊了声:“明管家,你在做什么。”
少女的声音远远传来,两人齐齐往上看去,她的头发被风吹散,表情却带着肃然。
陈然只是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晒笑一声,面带嘲弄,看都没看明管家,离开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