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表哥位高权重——林盎司
时间:2020-07-07 09:53:55

  两人很快就到了赵府,左菱舟上前敲了敲门,未几,就有一个蓄着胡子四五十来岁两鬓已有些斑驳的男人前来开门。那人看到她,也没先开口,而是上下打量了会儿,这才问道,“这里是赵府,二位是?”
  左菱舟道:“贵府前几日可是买了个纪姓丫鬟?我此番来,便是前来赎她。”
  那人却是连连摆手,“并未买什么丫鬟,姑娘怕是找错地方了,还是请回吧。”说着,就要关门。
  左菱舟连忙伸手去抵住门,“老伯,你便让我们见见她吧,你们买她出了多少银两,我们还给你们便是,可以吗?”
  那人却是有些动怒,“都说了没有,你这姑娘怎的还如此胡搅蛮缠,简直胡闹!”
  左菱舟闻言,正想争辩,就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冷哼,“你这奴才倒是好大的脾气,是与不是,买或未买,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们家主子刚从京里回乡,总不想这会儿家宅都还未稳,就先去官府坐坐吧。你回去给你们家主子通报一声,便说有位顾姓故人,有事见他。”
  左菱舟回头,就见顾玄棠此时已经冷了脸,一脸的冷漠与轻蔑,英俊的眉眼宛如夹杂着风雪的利刃,直直朝赵府的那个老伯刺去。左菱舟见惯了他平日里的温柔与云淡风轻,这会冷不丁见到他突然严肃了神色,冷厉了起来,竟一时有些陌生与畏惧,不觉低下头去。
  赵详见此,不觉有些惊愕。他今日心情不好,昨个夜里,家里三岁的小孙子生病闹到天亮,然而自己的儿子却因为忙着去赌,不仅把家里的钱财都拿走了,更是彻夜未归。赵详给孙子喝了药,抱着他哄了好半天,好不容易小孙子睡了,他衣角刚沾到床,就见天已微亮,又得起身开始忙碌。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正是心里郁结,却碰上本来看门的小保因多吃了酒,这会儿还醉着,恰巧他路过正门,听见有敲门声,这才过来开了门。
  也是他俩运气不好,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赵详心情不好,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俩,再一听左菱舟是为了赎府里的丫鬟而来,更是心生烦躁,只想着闭门送客。可是这会儿看着那之前还一派淡然的男人突然发起难来,竟是不由也生出了些畏惧。他到底是在京里待过,远远地见过一些上位之人,之前以为这穷乡僻壤除了官老爷,其余人都不必放在眼里,这会乍一听顾玄棠说到故人,却是不自觉重新打量起左、顾二人来。许是心里有了想法,他这会儿再看顾玄棠,只觉得他见到的那些人似乎都没有面前的人来的更加摄人,生怕顾玄棠也是京里来的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遂告了罪,絮絮解释几句,道:“两位随我进来吧,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顾玄棠冷笑一声,也没有多看他,只是看向左菱舟,柔声道:“进去吧。”
  左菱舟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进了赵府。
  赵府的宅院占地十分宽广,几人转了几个门,才到了正厅,赵详让丫鬟给他们俩看了茶,只道:“二位稍等片刻。”就出了正厅,往赵员外的院子走去。
  左菱舟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厅里的摆设,突然有些羡慕,“要是我也能有这么一个宅子就好了。”
  顾玄棠闻言,不由抬头看了两眼这厅里的摆设,却是没什么可以入眼,便道:“你这心愿,倒是着实要求不高。”
  “这还要求不高?”左菱舟简直不敢相信,“表哥你可是忘了我家的样子了?”她抬起双手,竖成一道平行线,“家徒四壁。”
  顾玄棠被她这动作逗笑了,“也是,比起你家来,这个宅子确实不错。”
  “是吧?”左菱舟满眼羡慕,“什么时候我要是有这么个宅子就好了。”
  顾玄棠看着她眼里的憧憬,没有说话,只是不着痕迹的多看了这个宅子几眼,心里暗暗盘算。
  赵员外来的很快,顾玄棠和左菱舟还正说着话,他就进来了。顾玄棠见他出现,瞬间敛了自己脸上的温柔,只剩下严肃,他也不说话,就看着赵员外,却是把赵员外看的有些心虚。
  他刚刚听赵详说自己有个顾姓故人到访,听其形貌体态,与自己相识的人并无一致,心里十分疑惑,只是赵详说这人一看就并非普通人,不像是横邬县这个小地方养出来的,倒像是京城那边的,这才让赵员外有些担心。
  京城顾姓不多,唯一一个他知道的那可是真的位高权重,不是自己这种升斗小民可以认识的,又怎会特意来找自己呢?他又问了问赵详,这才知道是为了新买的那个丫鬟,生怕这丫鬟有什么厉害的身份,故此整理了仪容仪表后,就迅速前来了。
  只是他到底不认识顾玄棠,也不好妄自揣测他是不是自己心里所想那人,便笑道:“这位公子,我听赵详说你我乃是故人,只是,在下似乎与您并不相识?”
  顾玄棠笑了一下,“你我若是相识,呵。”他只说了半句便打住了,微微露出点笑意,并不真切。
  因着他未说完的半句,赵员外心里着实有些惴惴不安,又不想在丫鬟面前失了威严,忙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边说,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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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顾玄棠起身,和他一起进入了厅里的内间。
  左菱舟就只好继续坐在厅里,睁着眼睛四下观察着。
  差不多一刻钟后,顾玄棠和赵员外出来了。左菱舟直接站了起来,就听赵员外十分恭敬道:“那我这就让人把那丫头带过来。”
  顾玄棠颔首。
  赵员外当下喊了赵详进来,让他去把纪连幽带过来,顺道把纪连幽的卖身契拿来。
  少顷,赵详就带着纪连幽走了进来。左菱舟向她看去,就见那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年岁的姑娘,模样很是秀丽,脸上带了些怒气,看起来倒是十分生动。
  赵详把卖身契递给了赵员外,赵员外接过,递到顾玄棠手里,顾玄棠看了看,收了起来,“如此,我们便先离开了。”
  “我送公子。”赵员外说完,一路将他们送了出去。
  纪连幽懵了一会儿,直到出了赵府大门,才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了看顾玄棠,又看了看赵府的大门,“这是怎么了?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拿我的卖身契做什么?”她说着,就伸手要去抢。
  顾玄棠厌恶地后退了一步,左菱舟则眼尖的看到了她手臂上的鞭痕,她连忙一个闪身,夹在了顾玄棠与纪连幽中间,劝道:“我们是来帮你的。”
  “帮我?”纪连幽有些不解,退了回去。
  左菱舟点头,她转身看向顾玄棠,“表哥,把玉佩给我。”
  顾玄棠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心道她可真是越来越了不得了,这会儿都敢直接使唤自己了。他边想着边从怀里掏了出了玉佩,递了过去。
  左菱舟提起玉佩向纪连幽问道:“这可是你的?”
  纪连幽一见自己的玉佩,伸手就又准备拿,还好左菱舟眼疾手快的收了起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纪连幽点头,“是我的玉佩,我爹传给我的,我前一阵儿才当的。”
  “如此,你便是我们要找的人了。”
  纪连幽闻言更加困惑了,“你们要找我?找我做什么?”
  “你可知道你在京城还有个亲人?”
  纪连幽当下睁大的眼睛,几乎不敢置信,“我还有亲人吗?”她指了指自己,“我娘早都没了,爹也没有了,竟然还有亲人吗?”
  “当然有的,”左菱舟肯定道,“不然,又何必托我表哥千里迢迢来找你呢。”
  这下纪连幽真的迷惑了,她自记事起就长在杏花村,亲戚都没有几个,又怎么突然多出一个远在京城的亲人,她有些懵的发问道:“那他和我什么关系啊?”
  这个左菱舟也不清楚,只好回头看向顾玄棠,顾玄棠咳了一声,脱口而出,“兄长。”
  纪连幽慢慢的皱起了眉头,“我不记得我还有个哥哥。”
  “许是你们幼年时失散了,你年纪小就忘了,你哥哥却是记得的,不然也不能告诉我表哥,让他凭这块玉佩去找你。”
  纪连幽心下一时有些说不出什么滋味,既觉得面前的人在骗她,又心想万一是真的呢?她自打父亲过世后,继母对她并不好,如今更是干出了给她下药把她卖了的勾当,这会儿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兄长,让她既不敢相信,又忍不住心里期盼。
  “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们是骗我呢?”她倔强道。
  左菱舟看了看她,就见她一身粗布丫鬟打扮,低声道:“纪姑娘,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也别生气,你如今这样,有什么是值得我们骗的呢?”
  纪连幽怔住,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左菱舟继续道:“你如今,卖身契也在我们手里,身上也没钱,家里继母狠毒,我便是现在把卖身契还给你,你拿了卖身契,你打算怎么办呢?”她道,“她能卖你一次,就能卖你第二次,我们能救你一次,却不一定可以救你第二次。我表哥受人之托,前来寻你,现今找到了你,你若愿意和我们一起走,这一路虽说可能会有些危险,但是只要我们没事,也自会保你无事;你若不愿意和我们走,这卖身契,我便还给你,你且自行离去,日后如若有缘,你与你的兄长,也自然定会相见。”
  纪连幽低着头,许久,才问道:“既然他是我的兄长,他想要见我,为何他不来寻我,却偏偏要你的表哥来呢?”
  左菱舟笑了笑,“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必然是他有事啊。”她道,“你要去找个人或者做什么事情,自己如果有事情耽搁,那么肯定也只能托人去做啊。想来,你这位兄长,也是个忙人。”
  纪连幽不说话,似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左菱舟想了想,道:“你若是还是心有犹豫,倒也不着急,我们今日会在悦来客栈暂住一晚,你若有自己的去处,大可自行离去,等明日晌午之前想好了再来悦来客栈告诉我们。若是你没有去处,便和我们一道,先住在悦来客栈,等明日再给我回复。”
  纪连幽没有说话。
  左菱舟也不为难她,转身对顾玄棠道:“表哥,我们走吧。”
  顾玄棠看了纪连幽一眼,没有说话,与左菱舟向前走去。
  纪连幽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右手紧紧的抓着衣摆,双唇紧抿,许久,却是终于坚定了目光,默默跟在了左菱舟身后。
  她也不走近,也不走远,只是默默地跟着,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一样,又像是一个刚刚长出来的还没有长好的小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你最近可是越来越富有主观能动性,都不需征求我的意见,可直接行事了!
  表妹[惊]:难道不是你赋予我外交发言的权利?
  表哥:无言以对.JPG
  表妹:那我日后还能直接行事吗?
  表哥:……可以。
  左菱舟:我表哥,嘴不硬心却软,了解一下~
 
 
第三十五章 
  左菱舟注意到纪连幽悄悄的跟着他们,碰了碰顾玄棠的胳膊,低声道:“她在后面跟着我们呢。”
  顾玄棠轻笑,“不然呢,她还有什么去处吗?她连钱都没有,还不如先跟着我们,好歹能在客栈歇息一会儿。”
  左菱舟没有说话,伸手把玉佩递了过去,“还你。”
  顾玄棠抬了抬眼皮,看着她手里的玉佩,“表妹你刚刚自作主张做的很开心嘛?”
  “啊?”
  顾玄棠讥诮的笑了一声,“又是问我要玉佩,又是向她保证将卖身契还她,我看表妹如今倒是颇有当家作主的能耐。”
  左菱舟霎时有些尴尬,哈哈干笑两声,“我这不是看表哥你不愿与她说话,故此才代为发言。”
  “哦?”顾玄棠挑眉,“难道不是表妹你现在内心颇有主意?十分有自己的想法?我可没说我要把卖身契还她。”
  左菱舟闻言愣了一下,“难道你还打算手握她的卖身契,不还了吗?”她想了想,“你和她哥哥不是认识么,这样好吗?”末了,她又有些不肯定的补充了句,“是哥哥吗?你没骗她吧?”
  顾玄棠听着她这一连三个疑问,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左菱舟只好又想了想,从她认识顾玄棠到现在,他做事都颇有自己的思量,每一步都极有用意,万一他真的自有打算却被自己这样贸然破坏,那岂不是误了事。她想到这里,也觉得有些不妥,便道:“这样,若是你有其他打算,等到时她问我要,我就说等到了京城再给她,反正现在卖身契在我们手里,若是不给她,她也没办法。”
  顾玄棠闻言,觉得有些好笑,“你这不是言而无信?”
  “那我也不能坏了你的事啊。”左菱舟真挚道。
  顾玄棠看着她这一脸认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表妹,有时候明明很聪明,有时候却又有些单纯得天真,不过,顾玄棠看着她眼里对自己的重视,却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他把纪连幽的卖身契从怀里掏了出来,随手递给左菱舟,“拿去吧。”
  “你不是不打算给她吗?”
  “我有说我不给她吗?”
  左菱舟回忆了一下他刚刚说的话,好么,是一个文字陷阱。
  她“哼”了一声,“可你也没说要把卖身契给她啊。”
  “我是没说,可有人已经给别人承诺了不是吗?”顾玄棠看她。
  左菱舟心虚,“我都说了,我可以当做先骗她的。”
  “你当小骗子还当上瘾了?”顾玄棠笑道。
  左菱舟闻言,瞬间抬头,有些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他们两个虽然一直都对她最开始骗他是自己表哥这事心知肚明,可却从未说开,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左菱舟竟是有些害怕,他不会,一直都很在意这个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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