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表哥位高权重——林盎司
时间:2020-07-07 09:53:55

  左菱舟喊了声,“小心。”条件反射的弯腰躲过,就听到身后传来纪连幽的尖叫,她一回头,就见纪连幽被人从马上抓了下去。左菱舟心下一惊,还未来得及出声,却感到有人抓住了自己,她瞬间被拉下马,想也没想,直接扒出自己腰间的匕首,转身扎了下去,那人松手避过,竟是直接抽刀朝她砍去,左菱舟吓得高喊了声“顾一”,从腰间拿出一直藏着的当时离开九弯山时向王大夫要的迷药,掩住口鼻直接洒向那人。
  她看着那人抬起手欲遮自己的口鼻,撒腿就跑,顾一闻讯赶来,很快抱起她把她和纪连幽放在了一起,自己护在她们身前。
  左菱舟见纪连幽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在发抖,强行压制着害怕,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她把怀里的药递给纪连幽一包,“这是迷药,要是有人过来,你就撒向他。”
  纪连幽连连点头,双手攥紧了药。
  他们这一次运气不好,前来的杀手比之前的要多,顾一身手很是厉害,左菱舟和纪连幽躲在他身后,看着他拔了刀,出手干脆而利落,瞬间就解决掉五六个人,然而却还是有五六人拼命往她们这边来。
  她的眼神随着战局而游走,很快就看到不远处,顾玄棠被两个人围住了。他的武功不高,只是将将可以自保,此时一人应对两人,难免有些吃力。
  顾一大概是看到了,身形一动,就想上前,却被顾玄棠喝住,让他留在原地。
  左菱舟咬着牙,眼里的担忧越来越深,她就知道,一旦发生这种事情,那么,她就只能是个累赘,若是没有她和纪连幽,顾一只专心护着顾玄棠一人,那么,顾玄棠一定不会有如此被动局面。
  她看着顾玄棠一个破绽,被人直接划了一刀,一双眼瞬间睁大,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左菱舟知道,她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安心待在顾一身后。可是,她却已经做不到了,她转头冲纪连幽说了一句,“护好自己。”,便直接向顾玄棠那边跑了过去。
  她身上的药粉不多,但是刚刚已经见到了效果,虽不说立竿见影,却是能迅速延缓人的动作,也算是很有效果。左菱舟很快跑到了顾玄棠的不远处,捡起了地上的一把刀,她的手还有些颤抖,但是整个人却是很坚定,她扬起了手里的刀,狠狠朝那个背对着她正在和顾玄棠交战的人砍去。那人急忙避过,转头看到了她,顾玄棠也看见了她,当下又急又怒,“你过来做什么,回去!”
  左菱舟却无暇顾及他这句话,她的那一刀成功吸引了那人,就在对方转头的时间,左菱舟迅速把手里的药粉朝他撒去,然后跑到了一边,看着那人行动迟缓了起来。
  顾玄棠少了一人的攻击,身边只剩下一个人,一下轻松了不少,竟慢慢与对方胶着了起来,不见劣势。左菱舟见此,暗道这批杀手的武功应该并不高,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攥紧手里所剩无几的药粉,准备留在最关键的时候用。
  她正看着,却听见身后传来了顾一的声音,那声音很是急切,喊道:“左姑娘,小心。”
  左菱舟慌忙躲闪,然而这一次却没有用,她只见银光一闪,那把刀就那么直接的划过了她的肩胛,左菱舟一时有些怔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杀手。
  那人见她呆住,便欲再给她一刀,直接就此了解,他扬起刀,锃亮的刀身在阳光在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然后,他挥刀而下!
 
 
第三十九章 
  左菱舟在那一刹反映了过来, 她几乎是本能的将自己手里的药粉扔出去,同时向后退去, 然而却还是迟了。
  她看着那把刀落下, 心里一片空寂,来不及了, 她知道, 已经太晚了。
  左菱舟听到有人喊她, 是顾玄棠的声音,她转头向他看去,眼里满是眷恋与不舍, 若是死前最后一眼看的是他,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她想。
  然而预想中的伤痛却并没有到来, 左菱舟听到了“噗通”的倒地声, 转头看去,就见刚刚还欲杀自己的人已经倒下。他的身后插着一把剑, 一个二十来岁, 看起来很是机敏的青年伸手把剑从他的胸膛抽出,他穿着一袭黑衣, 抽出剑后还抬头冲她笑了一下, 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带出几分调皮。
  左菱舟正欲感谢,却见那人飞身离开,去到了顾玄棠身边, 直接帮他杀了一直和他纠缠的人。
  “公子。”那人很恭敬的向顾玄棠行礼道。
  “去帮顾一。”顾玄棠道。
  青年闻言,道了声“是”,连忙赶了过去。
  这青年的剑法十分犀利,几招下去,就有三两个杀手直接倒地,他见有杀手欲往顾玄棠的方向去,连忙飞身向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有了他的帮助,那些杀手便犹如困兽一般被圈在了他和顾一之间。
  左菱舟见局面似乎被他们所控制了,也终于放下了心来,她见顾玄棠向自己这边过来,有心想向他走去,然而刚迈开脚步,就感受到了肩上的伤痛袭来。
  她低头看去,就只见自己的右肩已经被大片的鲜血染红,之前的生死瞬间过去,她这会儿也终于感受到了疼痛,那被刀割开的伤口就像是岩浆迸发一般,从最底处开始躁动,顺着血肉,牵扯着神经,一路直上,直到那一道伤口处,彻底爆发,疼的她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怎么样?”顾玄很快来到了她身边问道。
  左菱舟自小到大,受到过最重的伤就是初中的时候学习骑自行车,摔倒了,把膝盖擦伤了。这会儿却是被真刀所伤,直接破开了皮肉,之前形势严峻也就罢了,如今眼瞅着自己这边胜利在望,又被顾玄棠这么一问,当下就难过了起来,委屈道:“疼。”
  顾玄棠拿出手帕帮她按着伤口,可流出的血很快就把他的手帕染红了,他有些着急,问道:“你身上有止血的药粉吗?”
  左菱舟身上当然没有,但是她包袱里面有,她有些吃力的扯了扯包袱上的结,顾玄棠见状,直接拿了过来,帮她解开,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他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叫了声纪连幽让她过来,然后抱起左菱舟向旁边的大树走去。左菱舟靠在他怀里,皱着眉,一张脸慢慢的惨白起来,顾玄棠看着她这样,本就被揪起的心更是凝重,当下顾不得其他,把左菱舟放在树下,让她靠着树干上,随后,便准备查探她的伤势。
  “你转过去,帮她挡着,莫让其他人看到。”他叮嘱道。
  “可是,你……”纪连幽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即使你是她表哥,也是不应该的。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玄棠打断了,“还愣着干什么,转过去。”
  纪连幽听着他语气里的急促与怒意,怔了一下,而后,转过了身去,帮左菱舟挡着。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顾玄棠,着急、生气、甚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惊慌,从她见到他起,他就一直都是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样子,他似乎对什么都无可无不可,除了面对左菱舟的时候会露出些温柔与笑意来,其他时候都是冷眼看着,不予理睬。
  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些慌了,这样的顾玄棠,纪连幽知道,他是听不进去自己所为的礼数的。这个时候,他估计,只信自己。
  纪连幽安静的站着,帮左菱舟挡着她受伤的肩膀,同时注意着顾一那边的动静,警惕着有没有人过来。顾玄棠则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左菱舟的肩上,他伸手揭开了她肩上的衣衫,露出受伤的肩膀,将药撒了上去。左菱舟在药粉触及到伤口的时候,疼痛的叫了一声,眼眶瞬间蓄起了泪水。
  顾玄棠侧目去看她,温柔的安抚道:“没事,别怕。”
  然而这话只是说给左菱舟听的,他看着她肩上颇深的伤口,一双眼睛深沉如水,他很快给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紧接着再次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了自己的马上。
  “你这是要做什么?”纪连幽着急道。
  顾玄棠没有时间和心思和她解释,只是言简意赅道:“你一会儿跟着顾一过来。”说完,他又冲顾一说了句速战速决,便翻身上马,不再停留,急速向青城奔去。
  左菱舟靠着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肉像被压挤的海绵,从里到外都渗着疼,太疼了,真的是太疼了,她的眼泪默默的顺着脸颊向下淌,一滴一滴打在了衣衫上。
  顾玄棠一低头就看到她正咬着嘴唇,无声的哭着,那颗一直被高高揪起的心仿佛被什么拧了一下,无端生出了些难受,他哄道:“没事的,不是什么重伤,等一会儿进了城,找个大夫看看,很快就会好的。”
  左菱舟听着他的话,勉强的“嗯”出一个音节,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顾玄棠听着她这个带着哭腔的嗯字,心下一紧,那些复杂的情绪再次蜂拥而至,他没有来得及去梳理,只是抱紧了左菱舟,加快了速度。
  安静的客栈内,烛火在寂静的跳动,粘稠的空气附着在树叶上,让夏日的夜晚更加沉闷,“轰隆”一声,有滚雷在天空响过,发出巨大的轰鸣,纪连幽抬头看了看窗外,快要下雨了。
  左菱舟还在沉睡,她自从医馆出来到客栈后就一直睡着,顾玄棠在旁边守着她,一双眼睛深沉的宛如黑夜,沉默且看不出情绪。
  纪连幽走到窗户旁,伸手关了窗,想着左菱舟现在受了伤,要是再着凉就不好了。她关好窗户,又想起顾玄棠还没有吃晚饭,便劝道:“左姑娘已经睡着了,现下这么晚了,你也吃点东西休息吧。”
  她和顾一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青年,在顾玄棠离开后不久,就追着进了青城,在医馆找到了他。
  “你去吃吧。”顾玄棠轻声道,他的声音很是平静,像毫无波澜的湖面,“早些休息。”
  纪连幽本就与他不熟,这会儿见他一心全在左菱舟身上,即使和自己说话,却依旧是盯着左菱舟,只觉得她再劝也是无用,便留了句,“你也早些休息。”出了屋子。
  顾玄棠看着左菱舟,她已经睡得很熟了,之前哭红的眼睛这会也慢慢看不出红色,她就像往常一样,睡得平和且安稳,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那些事情却分明已经发生了。
  他看着她,思绪不断的翻滚,一双眼睛深深沉沉,掩盖了所有情绪。
  天上的雷声越来越响,“轰隆轰隆”一声接着一声。
  左菱舟在这不断的响雷中轻微的皱了皱眉,顾玄棠怕她被惊醒,稍微向前坐了些,伸手帮她捂住了耳朵。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因为自己的举动惊醒她,好在天上的雷声也停了,左菱舟蹙起的眉头也渐渐舒缓了下去。
  顾玄棠收回了手,然而就在收手时不小心触到了她的脸颊,她的脸颊有些发烫,顾玄棠连忙去探她的额头,却发现她的额头比自己要烫好几分。
  屋漏偏逢连夜雨,竟是发热了。
  顾玄棠立时站起身出了门,吩咐顾一去医馆抓药,又找小二要了盆凉水,端上楼去。
  他拿着手帕帮左菱舟擦了擦脸,又摆了摆,折好后放在她的额头。
  左菱舟睡得很熟,没有任何反应,顾玄棠就这么安静的耐心的,一块一块的帮她换着手帕。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玄棠听到了敲门声,他站起身打开门,门外的顾一端着已经煎好的药,顾玄棠接过,将药放在了桌上,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左菱舟,轻轻的摇了摇她,“表妹,醒醒。”
  左菱舟迷迷糊糊的被他摇醒,一双眼里满是朦胧,顾玄棠正欲开口让她吃药,却见她看着自己,慢慢的流下泪来。
  顾玄棠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然后,他就听到左菱舟轻声道,“爸爸。”她喊的轻柔且可怜,话语中透着一股软软的委屈,她说,“我疼,我肩膀好疼。”她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流。
  她的眼泪细细浅浅,顺着脸颊,直接流到了顾玄棠心间。他坐在床边,忍不住伸手想帮她擦去眼泪,却不曾想,他的手刚贴近她,就被左菱舟按住了。
  她像是小兽一样在他的手上蹭了蹭,带了些委屈与撒娇,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轻声的说道:“我想回家,爸爸,我想你了,我想你和妈妈了。”
  顾玄棠的一颗心被她这么蹭的安静与沉着下去,他低下头,却仍能感受到掌心下那滚烫的温度。
  “我想回家了。”左菱舟小声的软软的重复着,“我疼,我难受,爸爸,我疼。”
  “我不是……你爸爸。”顾玄棠艰难道。
  左菱舟一下就没了话,她的思维还不清晰,受伤又发热,模糊的以为对方是自己的父亲,以为她还没有穿越,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只要生了病,父母就会赶回来,一边问她难不难受,一边哄着她让她开心一点。她本是想像以往那样和对方撒撒娇,却突然听到顾玄棠这么说,烧的沉重的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有些怔住了,没了声音。
  顾玄棠见她不说话了,抬起头,直视着她,问道:“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左菱舟在一片泪水朦胧中看着他,她眨了眨眼,慢慢的才看清他的模样,不是自己的爸爸啊,她这才反应过来,是的,她都穿越了,哪来的爸爸,唯一一个在这里的爹也已经死了,她可不就是无依无靠,孤身一人的过着日子。
  她想到这里,一下就又难过起来了。
  顾玄棠见她低着头又要哭的样子,慌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又要哭了?”
  左菱舟这会整个人都不太清醒,又生着病,多愁善感的简直不像样,顾玄棠无法,只好伸手把她的头抬了起来,温声问她:“怎么了?”
  左菱舟就看着他,她的眼泪还未干,在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格外澄澈与惹人,她抽了抽鼻子,低声道:“哥哥。”
  “嗯。”顾玄棠应了声,继续问道:“怎么了?”
  “疼,难受。”她委屈道,不自觉的像对待自己父母那样带了些娇气与孩子气。
  顾玄棠闻言看了一眼她已经包扎好的肩膀,心里一片静谧,然后,他把手从左菱舟的手里抽出来,去端桌上的药碗,“你有些发热,该吃药了。”
  他拉了凳子过来,把药放在凳子上,然后去扶她坐起来。左菱舟就顺着他的力道坐起了身,乖巧的靠在他的臂弯。
  她的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似乎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娇软,顾玄棠本想让她靠在床头,可一触及到她眼里的孺慕后,便有些不舍。只好用另一只手将药碗端起,递给她,“喝药吧。”
  左菱舟看着药碗,又看了看他,不情愿道:“苦。”
  “不苦,你喝完我给你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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