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亲自跑一趟,叫宫人送去就好。”
“无碍,只是想过去亲自瞧一眼。”瞧一眼戚才人是不是真的诚心悔过,是不是真的对封语嫣很好?
封云澈今天下午提早从国使馆回来了。
因为才过了年,祭天大典也举行完了,国使馆中的事务不多,他让穆昕盯着点,自己则先回宫了。
今日是元月初七,病了好几天的梅幼清今天终于完全恢复了。
封云澈隐隐对今天晚上抱了几分期待。
她初染风寒的那个晚上,封云澈动了情|欲,但碍于她生病不能对她做什么,以至于整个晚上都憋得十分难受。
算起来他们成亲也快四个月了,这四个月一来他们几乎每晚都同床共榻,以前只觉得身边多睡了一个人,身子馨香,促他入眠。后来不知从何时起,他习惯了抱着她入睡的感觉,才发现原来她抱起来是那么舒服。
不晓得自己何时沦陷在她的温柔里,对她的索求也越来越多。
他们本是夫妻,早就应该洞房的。
以前冷落了她,以后要好好补偿她。
封云澈回到东宫的时候,梅幼清还没有从将军府回来,他在书房边看书边等,后来听说她回宫了,去了昭阳宫。
封云澈继续等,等来了她又去戚才人宫苑的消息。
封云澈等得格外焦虑:一会儿这个宫一会儿那个宫的,怎么就不知道回自己的宫苑呢?
敢情她根本没想过今天晚上意味着什么。
封云澈将书一扔,命人去将梅幼清叫回来。
彼时梅幼清正在戚才人的宫苑中,不知不觉和她聊了许多。
戚才人本打算寻个合适的时间亲自去东宫给梅幼清赔不是的:当初梅幼清三番两次劝说她,她不仅不领情,还跑到东宫吵闹了一番,如今想来十分后悔。
梅幼清知道她犯错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因为争宠。
梅幼清年纪小,且没有人和她争宠,她无法体会这样的感觉,但是她将自己的见解告诉了戚才人:“其实后宫嫔妃不算多,与其耍手段争宠,倒不如多充实自己,提升自己,让自己有吸引陛下的地方,这样得来的宠爱,才最长久……”
戚才人对她的话不予置否,道理是对的,但是在后宫之中,这样的想法终究是天真了一些:“太子妃,你还年轻,东宫之中也没有旁的女人与你争宠,你自是体会不到争夺宠爱的苦楚。以后若是东宫之中添了别的女人,如你这般不争不抢的性子,可是要吃大亏的……”
东宫中还会添别的女人吗?
以前梅幼清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前几天皇后也同自己说过,要她早日怀上子嗣,免得陛下和太后借口往东宫塞人。
不过那时候皇后也说,若是真的要塞人进东宫,她会帮忙拦着些。
今日戚才人又提了起来,梅幼清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太子以后真的还会娶别的女人吗?
应该会的,毕竟他以后还要继承大统,登上帝位,他的后宫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呢?
他应该会娶更多的女人来开枝散叶,繁衍子嗣吧。
想到这里,梅幼清的心里便十分不舒服起来。
她不想封云澈娶别的女人。
她不想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封云澈。
她心中正计较着这些事情,东宫里来了人,说是太子殿下请她回去。
梅幼清神情有些恍惚地和戚才人告了别,便离开了。
戚才人望着她的背影,惋惜道:“这么好的人儿,若是没嫁到皇家就好了。”
回到东宫,梅幼清听宫人说他在书房,便直接过去了:“殿下叫臣妾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封云澈自然不会说叫她回来没什么事情,只是单纯地想让她待在自己身边,然后晚上早点洗漱睡觉而已……
“没什么事情,只是你病才好,别到处乱跑。”他瞧她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不晓得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梅幼清本就因为梅晓晨的病情而笼罩了一层阴云,方才又在想太子以后会娶别的女人的事情,着实做不出高兴地表情来:“殿下,姜渊的案子今天已经真相大白了,他是清白的,臣妾今天出宫去见了他,还带他去将军府给晓晨看病,晓晨的病情有些严重……”
封云澈想:原来她是在为梅晓晨担心。
“宫里又不少珍贵的药材,以后你弟弟若是用得上,你尽管拿去给他便是。”封云澈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多谢殿下。”
封云澈见她眉头散不开的愁云,心中气馁:她心情不佳,想来晚上也不会有什么兴致……
罢了,等她心情好的时候再说吧。
封云澈对今天晚上不再抱希望,晚上沐浴的时候让人多添了些凉水,冷静一下便准备睡了。
屏风后面的梅幼清还未洗漱完过来,封云澈习惯将茶壶和茶杯拿到床边的小桌子上,想着万一夜里梅幼清再咳嗽,还能及时给她倒水喝。
梅幼清还没来,他有些渴了,先给自己倒了一杯。
刚递到嘴边,抬眼便看到梅幼清走了过来。
她今日的寝衣比以往都单薄,桃花色的亵衣外罩了一层白色的薄纱,香娇玉嫩的肌肤在白纱下若隐若现,白皙修长的颈下一对纤细秀气的锁骨更叫人移不开眼睛……
哗啦一声,封云澈将茶杯中的水倒在了身上。
梅幼清忙走了过来,帮封云澈擦身上的水:“殿下,您怎么了?”
封云澈:“喝水忘张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太子以后会不会娶别的女人的问题,当然是……不会啦。
哪里还有多余的女配给他?
第50章 050
梅幼清从将军府回来的时候, 一直在想梅晓晨的病情。
虽说生老病死自有定数, 但是落在自己的家人身上, 还是然她有些接受不了, 偏又无能为力。
梅幼清心中本就伤感, 而戚才人今日同她说的话,更让她有些迷茫:她以后也要变成后宫的女人那样, 为了争夺封云澈的宠爱而费尽心思吗?
或者她还可以学娘亲一样,在父亲有了别的女人后, 离开父亲, 青灯礼佛。
可娘亲这一生过得太苦了, 娘亲一直希望她过得幸福,一定不忍看到她也过那样的日子。
梅幼清想:封云澈待她这样好, 或许她可以争取一下,而不是自怨自艾, 自己胡思乱想。
于是今晚她让柔儿将夏天的寝衣找了一身出来, 换上之后躲在屏风后面害羞了许久,还鼓足勇气走了出来。
然后便见封云澈倒了自己一身的水。
他胸前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殿下快换一身寝衣。”她说着,就要转身去衣柜中给他找另一套寝衣。
封云澈从后面抱住了她,侧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用换了, 今天晚上不想穿它。”
“殿下……”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 引得她微微战栗。
封云澈将她转过身来,扶着她的小手落在自己胸前的衣襟带子上:“你来……”
梅幼清领悟了他的意思,低头去解那根带子,紧张得小手直颤。
而后衣襟向两边滑开, 梅幼清害羞地别过头去。
封云澈却张开手臂,示意她继续。
梅幼清只好别着脸,又扯又拽地总算将这件寝衣脱了下来。
“殿下,好了。”她余光瞥见一片光滑的胸膛,羞得立即转过身去。
肩膀却是一凉,她身上那件薄纱便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后面封云澈低语:“礼尚往来……”
她来不及惊讶,人便已经悬空被他抱起,又被他轻轻放在床上,她抬眼看见他眸中汹涌的情意,似乎是压抑许久的洪水猛兽。
“太子妃,你可愿意?”他问。
她眸中盈盈噙着水雾,咬了咬嘴唇:“臣妾是殿下的太子妃,臣妾愿意……”
他随即欺压而上,吻住她方才说“愿意”的小嘴,在她身上肆意点火……
像是埋藏许久的陈酿,在启封的那一刻,压抑许久的酒香尽数释放,醉的让人喘息不过来……
梅幼清有些承受不住,推搡着挣扎,被他不容抗拒地制住。
既然说“愿意”,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翌日封云澈早早醒来,瞧见枕边的人儿并未躺在自己怀中,自个儿拥着被子睡得不太舒坦,秀气的小脸皱成一团。
封云澈伸出手臂,想将她搂回来,哪知刚动了她一下,便见她鼓着小嘴抱怨:“殿下,累……”
怪他初尝云雨,食髓知味,不知节制,贪得无厌,昨晚折腾了她好几次。
他动作温柔地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哄:“累就多睡会儿……”
太子和太子妃今天起得格外晚,宫人们在外面等候许久也没听见他们传唤。
他们心中悄悄犯嘀咕……
太子今天不上早朝了吗?
太子妃今天不早起去请安了吗?
这都什么时辰了,为什么两位主子还不起床?
梅幼清醒时,瞧见自己还在封云澈的臂弯中,以为时辰还早,还不到封云澈上早朝的时间,闭眼又准备睡个回笼觉,却被封云澈捏着脸颊叫醒:“别睡了,起来用午膳吧。”
梅幼清一愣:午膳?
“殿下,已经中午了吗?”
“嗯。”
“殿下没去上早朝?”
“没去。”
“也没去文华阁?”
“待会儿用过午膳,直接去国使馆。”
梅幼清立即拥着被子从他怀中爬起来:“那殿下怎么还不起床?”
封云澈瞧见她脖子上和身上的那些红色印记,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拉着她叫她重新躺下:“昨晚才行了敦伦之礼,想让你醒来的第一眼看到我……”
他不提昨晚的事情还好,一提起来,梅幼清想到昨晚他不知疲倦的索求,登时蒙头躲进了被子里:“殿下先起床……”
封云澈瞧她这般可爱,忍不住笑了。
在外守候的宫人终于听到了太子的传唤,忙推门进去侍候。
封云澈由宫人们伺候着穿衣束发,梅幼清则躲在被子里装睡。
待到封云澈带着宫人们都出去,只留下柔儿一个人在寝殿里,梅幼清才从被子里冒出头来:“柔儿,伺候我穿衣吧……”
“是。”柔儿这去柜中取了衣服过来,这才瞧见了梅幼清身上的异样,大惊失色,“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
她指着梅幼清身上的那些红色的印记,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梅幼清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多了这么多红通通的小印记,她能瞧见的地方,胸前尤其多。
“太子妃,这是太子掐的吗?”柔儿惊恐道。
梅幼清尴尬道:“不、不是……掐的……”
“那是怎么弄的?”柔儿一脸心疼,“太子为何对您下如此狠手?”
“傻柔儿……”梅幼清哑然失笑,将她叫到身边,小声同她解释了几句。
柔儿恍然大悟,而后满脸喜色:“太好了!柔儿恭喜太子妃!”
“好柔儿,帮我找件高领的衣服来……”
“是!”
梅幼清穿好衣服,一切稳当之后,才从寝殿走了出来。
午膳已经备好,封云澈还未动筷,坐在桌子旁等她。
她急走了两步想快些走过去,却牵扯出一些疼痛,叫她眉头一皱,动作顿了一下。
封云澈像是瞧出了她的不对劲,在她过来坐下后,借着夹菜的功夫低声问了她一句:“身子还疼?”
梅幼清攥着筷子恨不能将头埋到桌子底下:“还、还好……”
“吃过饭后,让宫人烧些热水沐浴,许是会好一些。”
“多谢殿下关心。”
正要动筷,宫人来传,说是穆昕过来了。
穆昕今天来文华阁上课,并未见封云澈过来,听说今日他也没上早朝,方太傅派人去东宫问询情况,得知太子日上三竿还未起床,不由觉得奇怪。
下课之后,穆昕便来东宫,想看看封云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一过来就看到封云澈和梅幼清这对小夫妻正要用膳。
刚好他也还未吃午饭,封云澈随口问了他一句“吃了吗?”,他说“没吃”,便坐下来与他们一起用膳了。
“太子,你今天为什么没去上课?”穆昕一边吃一边问他。
封云澈回了一句:“起晚了。”
穆昕又问梅幼清:“太子妃你怎么不叫太子起床呢?”
梅幼清一脸羞赧,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封云澈瞪了穆昕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嘴?”
穆昕低头扒饭,心想这俩人昨晚八成没干好事。
用罢午膳后,封云澈便和穆昕一起去国使馆了。
刚到国使馆门口,便听见一声“穆哥哥”。
两人顿住脚步,穆昕的脸刷地变了颜色。
一个年轻的小妇人走了过来,脸上覆着白纱,身形清瘦窈窕。
纵然旁人瞧不见她的样貌,但是只凭她方才喊的那声“穆哥哥”,穆昕便认出了她来。
“洛洛,”在他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可却带动着全身的血冲到了头上,再回到身体各处时已经凉了一半,“你为何在这里?”
“我在等你。”她玉软花柔地望着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她就是用这样的目光,一次次让穆昕对她沦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