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长公主——秋水晴
时间:2020-07-07 10:03:21

    可龙武卫将军即便是放假,也不得闲,隔三差五还是得去龙武卫禁军操练的大营走一走。
    苏子乔不可能彻底放假,李沄也没心情玩。
    太平公主在宫里的时候,是每天都会去长生殿和清宁宫看父亲和母亲的,如今下降了,出宫了,虽有驸马陪着,但总是有些不习惯。
    公主到了回门那天开始,便每天都入宫。
    有时是用了午膳就出宫,有时会等到宫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公主的依仗才慢悠悠地宫门里出来。
    最近一个月,每天在长安大街围观公主的依仗,成了长安百姓的一项新消遣。
    苏子乔朝槿落微微颔首,应了一声,便走进了蘅芜阁的大门。
    蘅芜阁是苏子乔和李沄休憩的地方,是公主府的主房。苏子乔回了蘅芜阁,撩开紫色的纱帘,只见公主侧卧着,那双灵动的眸子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帘上留下阴影。
    太平公主睡梦中容易被惊醒,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没能打扰她,可见是疲累得很。
    苏子乔悄无声息地到隔间换了一身衣服,又拎着莫邪剑去练剑。
    练完剑后,雨也停了。
    云破日出,被雨水清洗过的天空分外澄清,在西边,是一片红色的晚霞,是一个清新凉爽的傍晚。
    在旁的亲卫上前朝苏子乔递上汗巾,跟苏子乔说道:“将军,方才秋桐姐来了。”
    苏子乔微微侧首,示意亲卫继续说。
    亲卫看着年纪并不大,面容犹带稚气,也不知是这些年苏子乔的气场越发强大、在军中颇有威严,还是小亲卫是苏将军的迷弟。
    亲卫看着神情有些紧张,磕磕绊绊的,“将军,秋桐姐说公主醒了。”
    苏子乔回蘅芜阁时,太平公主刚醒,穿着霜色衣裙的公主坐在卧榻边上,如瀑的长发披在身后,带着刚醒来的迷糊,看上去娇憨动人。
    在屋里服侍的侍女将紫色的纱帘拉开,固定在卧榻的两侧后,笑着朝苏子乔行礼后便离开了。
    李沄的声音娇慵,“秋桐说你早就回来了,怎么不喊我?”
    苏子乔走过去,半蹲在她的身前打量着她,她的脸睡得红扑扑的,那双动人的眼眸带着不设防的笑意。
    比起昔日的清艳绝尘,如今的太平公主身上多了几分妩媚。
    那双含情目看向苏将军时,勾勾转转,说不出的灵动风流,撩人于无形。
    他伸手,指尖轻触她的眼皮。
    “难得见你睡得那么熟,便没有喊你。”
    主要是不忍心,她天天到宫里去见圣人和皇后殿下,虽说一切都有人打点,可她跑得比中书省的官员还勤快些,总归是累的。
    李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歪头,娇声问道:“哦?苏将军是心疼我了?”
    苏子乔笑了笑,没回答公主的话。他侧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窗外的景致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阳光中,但很快,就会入黑。
    他低声问道:“藕香榭的荷花开了,今夜想去藕香榭赏月赏荷吗?”
    前几天永安县主带着女儿到公主府来找李沄玩,还带了一套画具来,说是想要女儿和太平公主一起入画,取景就在藕香榭的荷花池。
    永安县主满怀兴致而来,却不料藕香榭的荷花才露尖尖角,尚未盛开。
    永安县主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只好跟公主再约日子。
    那天夜里公主窝在驸马的怀里,嘀咕着说过几日等荷花开了,要到藕香榭去赏月赏荷。
    如今雨过天晴,今夜会是个晴夜。
    她出宫后便睡到现在,约莫晚上也有得折腾,陪她去藕香榭正好。
    太平公主的脸上梨涡清浅,她凑上前,在苏将军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笑着说:“想。”
    来自公主身上的那阵暗香又笼罩在他的身边,苏子乔抬头看向她。
    公主眨巴着眼,神情无辜。
    可接着,那只白玉似的赤足忽然抬起,抵在他的胸前。
    苏子乔:“……”
    苏子乔剑眉微挑,目光沉沉,声音染上了含着情|欲的低哑,“不困了?”
    李沄轻轻摇头,“不困了。”
    “也不觉得疲累了?”
    “也不觉得疲累了。”
    苏子乔伸手,握住那只不安分的赤|足,他掌心的温度很烫,似是带着火焰,那火便从他接触的那处肌肤开始燃烧,想要将她卷入欲|望的大火。
    苏子乔倾身向前,要吻她。
    谁知公主的一只手抵在他的薄唇,笑得调皮恶劣,她软声说道:“虽然不困不累,可我饿了。”
    自从两人大婚之后,苏子乔发现了太平公主不是在玩火,就是在玩火的路上。
    “是吗?那公主怕是要晚些用膳了。”
    苏将军的声音刚落,就听到太平公主的一声惊呼。
    原本被侍女们拉开的紫色纱帘再度落下,在层层紫纱后,年轻的男女在其中纠缠。
    笼罩着大地的柔和阳光渐渐变弱,残留在蘅芜阁屋顶上的水珠一滴滴坠落,水珠落入地面,不一会儿便被吸收,消失无踪。
    一枝不知名的小花,悄悄探进了蘅芜阁的窗台,在暮色中盛开,娇艳欲滴。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幕早已悄然降临,月色如练,透过窗棂洒进室内的地面上。
    苏子乔环着怀里的公主,伸手将披散在她后背的长发拨弄开,几缕被汗湿的长发黏在她的后颈上。
    男人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后颈的肌肤,她的后颈上有细细的汗珠,修长的指慢悠悠地将几缕青丝撩开。
    他低头,将她后颈上的汗珠吻去。
    被他环着的公主微微一颤,摇头,撒娇似的语气,“不要。”
    苏子乔低笑着躺下,长臂一伸,又把她捞进怀里。她身上都是汗,双鬓也被汗湿。
    以她的体力,他确实不能再放纵。
    可放纵欲|望的滋味过于美好,令人不由自主便沉溺其中。
    更何况,苏将军在面对公主的美色时,向来都是乐于放纵其中的。
    李沄乖顺地趴在苏子乔的怀里,忍不住埋怨,“从来不知道,原来子乔是个莽夫,你方才将我的衣裳都撕破了。”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并不令人觉得生气。
    苏将军近日跟公主相处,也琢磨出了一些心得,通常这个时候,不管公主有没有生气,都得哄一哄,不然后果会有点严重。
    于是,苏将军说:“要不,我赔你十件?”
    “赔我十件?穷光蛋大将军,你有这么多银子吗?”
    苏子乔想了想,“没那么多银子,卖身行不行?”
    公主默了默,抬眼看向苏子乔,正好对上苏子乔的目光。
    在人前的苏子乔一身冷清又有威严,可人后却热情得很。此时他望着公主的目光,就令公主面红心热。
    男|色当前,李沄本是想说行的。
    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方才玩火**,被吃得连渣都不剩的事情,顿时稳住了。
    还没说卖身呢,就把她累成这样。
    要是真让他卖身,那她岂不是得累哭?
    怎么一想,公主顿时坚定地摇头,说:“不行。”
    不行?
    不得不说,苏将军的内心,其实有那么一点遗憾的。
    他的一只手落在李沄的头发上,轻柔地摸着她的一头秀发,“不给卖身,我又是一个穷光蛋大将军,两袖清风,身无分文,该如何是好?”
    男人的五指在她的发间穿梭,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心,低笑问道:“公主到底希望子乔以何种方式抵债?”
    李沄整个人窝在苏子乔的怀里,她并不排斥跟苏子乔的亲密举动。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不习惯。
    太平公主除了年幼的时候时常在清宁宫跟父母撒娇耍赖,说要跟父母一起睡之外,其余绝大部分,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睡的。深夜被噩梦惊醒。或是雷雨夜,周兰若会去看她,然后陪她渡过。
    于是,一开始跟苏子乔同床共寝的那几天,李沄是特别不习惯的。
    当然,公主辗转反侧,在床上翻来翻去烙大饼的时候,难免会吵到苏将军。
    苏将军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法子令公主疲惫不堪,再顾不上习惯不习惯,乖乖窝在他的怀里一觉睡到天亮。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竟然已经习惯了在苏子乔的怀里入睡。
    那只温热的手掌本是摩挲着她的长发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就贴上了她的后背,然后缓缓而下,落在她的腰身。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平平无奇的动作,却令公主觉得那十分的缱绻温柔,充满了暗示。
    李沄快要被他弄得烧起来了,一只手按在苏子乔的手背上,娇嗔道:“别乱动。”
    苏子乔见她那娇嗔的模样,眸色又变得深沉,“乱动?怎样才是乱动?这样?”
    他说着,放置在她腰部的手掌便轻轻一捏。
    李沄顿时痒得笑了起来,那柔软纤细的身躯扭来扭去,想要避开他作恶的手掌。
    一边笑着一边喘气娇斥,“可恶,苏子乔,不许你再弄痒我了!”
    苏子乔搂着她,使了个巧劲翻身,将她锁在自己与卧榻之间。
    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平日束起的长发此时散开,与她的青丝交缠在一起。
    低头,在她那精致的锁骨落下轻吻,平常冷清的音色此刻有些沙哑。
    苏子乔:“方才那样便是可恶了,那这样呢?”
    李沄:“……”
    初夏的夜晚,又刚下过一场雨,微凉。
    跟她在卧榻间耳鬓厮磨,对他的自制力委实是一大考验。
    苏子乔拉来薄被将她整个人包起来,“起来,我陪你去藕香榭?”
    男人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李沄点了点头。
    苏子乔坐了起来,穿上了外衫。
    李沄坐在卧榻边,无所事事地看着苏子乔。公主平日是被人服侍惯了的,可苏将军却不是。
    在军队之中,一切从简,而苏将军的性情本就不爱与人亲近,什么贴身侍女书童之类一概没有,即便与公主成亲,也是一样。
    苏子乔将玄色的外衫穿好,抬目看向李沄。
    公主坐在卧榻边上,身上还裹着方才他包在她身上的薄被,深紫色的布料裹在她身上,裸|露在外的双肩线条优美,肤色比白雪犹胜三分。
    就是在那一片雪|白上,被留下了一些零星的红色印记。
    苏子乔的心里有些懊恼,公主在情|事上不堪撩拨,皮肤又特别娇气,稍稍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他应该再小心一点的。
    可他看着那些零星的印记,又觉得这样的力度或许刚好。不重不轻,不会弄疼她,又能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李沄迎着苏子乔的目光,头一侧,几缕青丝滑落在肩膀,“看什么呢?”
    苏子乔嘴角微扬,笑着说道:“看你。”
    李沄一怔。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苏子乔走到她前方,蹲下,手指轻触她肩膀上的痕迹。
    李沄侧头一看,默了默,娇声埋怨,“这都怪你,害得我最近沐浴都不敢让槿落秋桐服侍了。”
    说起这事,本来李沄还觉得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槿落秋桐两人在宫廷之中,虽然一直都待在丹阳阁里服侍她,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可要洗澡的时候,槿落秋桐还没说什么,太平公主的心里就默默地开始害羞。
    这么**的印记……还是别让人家看了去。
    于是,自从大婚那天晚上开始,公主沐浴的时候,除非是洗头,或是公主心血来潮要泡花瓣浴,否则一概是不要旁人在场的。
    苏子乔的指从公主的肩膀上离开,“公主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可恶。要不,下次公主沐浴的时候,我来服侍?”
    李沄没忍住,横了他一眼。
    苏子乔拉起她放在身侧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不是饿了?我让人在藕香榭摆了饭。”
    李沄默了默,一只脚抬起,赤足差点顶上苏将军的鼻子。
    苏子乔:“……”
    公主冲着他笑,那小脚丫还不安分地动了动,语气十分娇纵,“帮我穿鞋。”
    苏将军无奈,拿起放在旁边的木屐。公主爱美,就连不出门时在公主府穿的木屐,鞋面上都点缀着珍珠,绣上了海棠花。
    苏子乔面容十分冷静地帮她穿上木屐,问道:“帮公主穿完鞋,是不是还得服侍公主穿衣?”
    李沄轻笑出声,伸手,调皮的手指挠了挠苏将军的下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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