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没有!绝对没有!朕怎么会做这么无耻的事?”
  呵呵,你也知道自己很无耻么?
  师荼抬起手,立刻有一盏茶被端到他手上, 抬起腿,立刻有一双小手帮他捶腿,忙碌一整天,跟各方势力周旋,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能够松懈下来。
  若以后的每一天,回到宫里都有这么一个人等着他,都有这么一双手为他解除疲惫,那他即便面对刀山火海也能勇往无前。
  “今日镇北侯可是来找过陛下?”师荼舒服得眯起了眼,声音透出低沉慵懒,听着意外地诱惑人。
  元霄想起王瓒说的那些话,不外乎就是担心她欺骗师荼,给他耍什么阴谋诡计罢了。
  “无妨,他只是担心朕会害你。”
  师荼微微侧目,装得很是漫不经心地问:“没说其他?”
  “他应该还要说什么么?”
  “没。”
  他以为,王瓒会直接拎着小皇帝威胁利诱她,不让她跟他搞断袖呢。
  王瓒没说出口,他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落,对上小皇帝干净纯粹的眼神,他有些口干舌燥,喝了一盏茶压精。
  就在这时,同样忙碌了一天的冯彧也来立政殿跟小皇帝一起吃饭,刚踏进殿门,就看见师荼高高在上坐着。
  师荼等的就是他,“冯侍中来了?用过晚膳没有?本王和陛下正要用膳。”
  卧槽,你这是什么姿态?别搞得好像你跟小皇帝是一家人似得。
  可不就是一家人么?小皇帝一直将他与谢瑶姐弟视为家人的,还一起吃家宴哦。
  师荼坦然得很,回头又看元霄,“陛下饿了吧?先吃饭,吃完我们还有事情做。”
  吃完还有事情做?
  你特么想做什么?
  冯彧落座时,春风和煦的脸上像凝结了一层冰渣。
  “摄政王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晚上在立政殿做的?”
  “批阅奏折。”师荼答得理所当然。
  “这不是一向是摄政王的事么?为什么要陛下……”
  师荼眉头一挑:“皇帝批阅奏折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冯侍中竟然对此有异议?”
  卧槽!
  师荼,你要点脸,之前是谁不允许小皇帝参与国事,只让她当傀儡的?
  元霄左看看,右看看,奏折什么的咱先不说,朕就想问问,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吵起来的?不过一顿晚膳而已难道还怕朕慢待了你们?
  “常桂,叫御膳房再加几个菜,秦放,你也进来一起吃!”
  师荼:……
  冯彧:……
  常桂笑眯眯地传旨去了,后宫争宠什么的,有生之年,他终于见识到了。
  一餐饭,师荼、冯彧夹枪带炮,在那里喷得莫名其妙,但一点没影响到元霄的食欲,她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给秦放夹了好几次菜,还叮嘱让他多吃一点。
  两个没被小皇帝夹过菜的,顿觉自己碗里空荡荡,什么珍馐入口都变得索然无味,眼睛时不时地往秦放碗里转,那架便也吵得没了滋味,干脆闭嘴,可即便如此,小皇帝也没一点要给他们夹菜的意思。
  晚膳结束,上了果盘,桓煊便抬着奏折来了立政殿,冯彧眯眯眼,坚定不移地拿了一本书,坐到旁边看,一副谁都别想将他从立政殿赶走的架势。
  “摄政王,你来真的?”元霄吃惊。
  “当然!陛下是一国之君,不学着批阅奏折怎么行?”
  看到那堆积如小山一般的奏折,元霄头皮发麻,让她看奏折,不如杀了她好了!
  “朕不看!这些国家大事朕不懂,朕翻了一天的辣椒地,还去宫学讲课,朕很累,朕只想睡觉!”
  小皇帝分明是要耍无赖。
  冯彧一脸幸灾乐祸,并及时递过来一本书,“陛下看这个,这个好看。”
  师荼一看那封面,竟然是写什么情情爱爱的话本,直接接过扔回他手里,“冯侍中,你身为侍中,应以辅佐陛下为己任,你不帮助陛下励精图治,反而怂恿他玩物丧志,是何居心?”
  冯彧不甘示弱,“陛下劳累一天,该休养调息,才能确保龙体安泰,摄政王却执意让她继续为政事操劳,又是何居心?”
  电火花在两个男人之间噼啪作响,挡在两个男人间的元霄左看看,右看看,她能将这两个混蛋直接丢出去么?
  默默从龙椅上爬下来,元霄直接躲进内殿,让秦放往内殿大门一站,谁都不给放进去,天地终于重归安静。
  冯彧瞥师荼,一脸小皇帝都走了,我看你还怎么做的表情,结果师荼只是往案前一坐,继续秉灯批阅奏折。
  这下,冯彧想回去也回不去了,就算有秦放守着,他也不敢放任师荼在立政殿过夜。
  立政殿晚上还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眼看小皇帝都在内殿睡熟了,外殿两位权臣一个看书看得眼睛打架,一个批阅奏折也尽是疲态,常桂贴心地拿了两条薄毯过来。
  “我不用,给冯彧搭上。”师荼说。
  冯彧本来就已经开始梦游了,忽然听得此话,脑子又清醒过来,但常桂给他搭上薄毯时,他却一直闭着眼,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
  常桂又叫了各种夜宵吃食给他们备着,共三份,师荼、冯彧、秦放,一个没少。
  常桂退下后,冯彧的睡意也全都消了,约莫过了一刻钟,他回头,见师荼正皱着眉看着一本奏折,默默起身走过去,看到他手边还压着好几本看过却没批复的,于是问道:“是甘州铜矿的事?”
  师荼点点头,“政事堂那帮老狐狸一个个都不表态,这么多奏折全都囫囵过去,都等着本王来抉择。”
  其实这事吧还是要从篡位不彻底说起,铸币用的铜矿本掌控在户部手里,张家把户部把控得很严,几乎到了对师荼一脉一毛不拔的地步,其他非张家派系也是看碟下菜,不把金银铜铁矿夺过来,江山社稷便很难在师荼手里顺利运转。
  但夺过来,就表示那是在师荼掌控范围内,户部就被架空了。就算户部被张家把持,但那毕竟是三省六部中的一部,是属于国家机器中的一环。
  只要小皇帝还在龙椅上坐着,就有翻盘压制师荼的机会,老狐狸们谁都不想表这个态冒这个险。
  冯彧给师荼倒了一盏茶,坐在他旁边,两人讨论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将这件事拿出了一个具体的抉择出来。
  临末了,冯彧问师荼:“摄政王有没有后悔过留了她一命?”
  师荼却不直接回答,而是问他:“如果当初本王攻入上都就立刻将他处置了,冯侍中会不会记恨于我?”
  这个问题冯彧早就想过,倒也不瞒他,“记恨倒不至于,但心里应该会有一个结,可能一辈子都结不开。”
  “但这个结,不是因为摄政王处置了她而结上的,而是她以前所作所为给我造成的心结。”这个心结足够扭曲他的本性,因为,那几年,他就已经扭曲着,直到这回跟小皇帝慢慢相处多了,发现自己竟然真喜欢上了她,这结才解开。
  小皇帝的梦里说他反叛了师荼,他对皇位根本没兴趣,若真是反叛了,那也只能是这个原因。
  翌日一早,谢瑜过来给元霄汇报宫学报名情况,一进立政殿,就发现两个不速之客竟然堂而皇之地睡在外殿。
  一个人在奏折堆里,一个人在话本堆里,分明是在这里熬了一宿的意思。
  所以,他昨晚到底错过了什么?
  这些个混蛋趁着他不在,就这样齐齐登堂入室了?
  心气儿好不顺!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谢瑜不但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反而还故意提高了。睡梦中的两人缓缓睁开眼,对于他的愤怒都很是不以为然。
  这时元霄从内殿打着哈欠出来,擦擦眼角的眼泪,问:“这么早,你们怎么都在?”
  晃眼看到师荼和冯彧的姿态,脑袋歪了歪,好半晌终于回过神来,这两厮压根没回去睡觉,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疯了不成?
  谢瑜这才上前递上一分单子,禀道:“今早来报名入宫学的女公子们总共十二人,臣没有告诉她们束脩减半的事,这是她们自愿奉上的束脩。”
  元霄一看,差点跳起来,金银器皿,珠宝玉石,应有尽有,何止一两金子的价值?
  “臣想着,虽然低价能吸引更多人,但是,能进宫学的都是未出阁的,就算不都冲着摄政王来,宫学有那么多王孙贵胄,也是未来夫婿的上上之选。”
  那个,什么叫做不冲着我来?
  师荼怎么听着这话就这么不中听呢?你的意思是,本王的身份地位,容貌才情根本不是吸引她们的主要诱因?
  谢瑜就是故意这样说的,还继续禀报说:“因为这些女公子的到来,很多皇族外的世家子弟也都踊跃报名参加宫学,所以,臣计划给他们进行一次入学考试,规范宫学秩序,陛下觉得如何?”
  元霄觉得,钱是要赚,但是,也得有规有矩地赚,不能为了赚钱,而败坏了宫学原本的风气和制度。
  “阿瑜,辛苦你了,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要朕怎么赏你?”
  听得如此有诚意的肯定,谢瑜感觉自己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他看看师荼和冯彧,大义说道:“臣不要赏赐,臣只希望陛下有什么事,都能让臣为你分忧解难。”
  得此贤内助,龙心甚慰啊!
  师荼和冯彧几乎同时发现一个问题,小皇帝对谢瑜的称呼,似乎从来都是“阿瑜”,从来没像他们这样直呼官名。
  这就是内人跟外人的差别待遇啊。
  这个发现,憋得两人早饭都吃不下了。
  谢瑜将今天定位宫学开放日,有意入宫学的都可以来学习参观。
  吃了早饭,元霄就笑眯眯地盯着师荼:“摄政王今日可有空?你答应朕要去宫学教学的。”
  呵呵,劳资长得像你的摇钱树么?
  师荼生生噎了一口恶气,“陛下今日也去?”
  “自然是要去的。”
  “那好,臣也去。”
  冯彧想了想,师荼都跟去宫学了,自己不能落后,于是也跟了去。
  谢瑜安排了几个能说会道的学生去招待这些王孙贵胄,小豆子正领着一群人参观宫学呢,忽然那头传来皇帝和摄政王驾到的消息,呼啦啦一声响,所有人跑了个精光。
  “我的话就如此没吸引力?”
  为他举牌子的秋辞摸摸被蚊子咬着的手背,面无表情地说:“豆子,你若没事了,我也想去看看摄政王。”
  秋辞对摄政王有一种莫名的崇拜。
  小豆子郁闷了,竟然连最好的兄弟都将他给抛弃了。
  “我也要去看皇上。”
  不多时,管事那边发下话来,所有学生换上马服,去校场,今日摄政王亲自教骑射。
  作为唯一一个女学生,萧瑾如穿着红色马服往校场一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身红,在一片蓝里面,十分显眼,也分外娇俏。
  元泓入场,因为他如今不在任何班级,萧瑾如也是,所以,他很自然地要往萧瑾如旁边站。萧瑾如斜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足有三尺的距离。
  元泓:……
  众目睽睽之下,被嫌弃的元泓面子往哪里搁?
  宫学学生还好,没什么利益瓜葛,那些个已经报名要进宫学跟他一争高下的勋贵子弟,此刻眼中尽带了嘲笑,连一个个女公子也很不矜持地瞥着他,掩嘴偷笑,都在看他笑话。
  元泓气红了脸,不过一个嚣张跋扈的都护千金而已,竟然敢在他这个临淄王世子面前拿乔,还如此不计场合让他颜面扫地,这个仇他记下来,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会十倍百倍地还回来的。
  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
  “是摄政王!”
  “那是皇上么?”
  “他们后面跟的那两个人是谁?都好好看!”
  “没见识!那是冯侍中跟谢学士。”
  一群没见过美男世面的女公子们简直发现了了不得的宝藏。
  “说起来,连那些普通学子都长得好好看!”
  要身段有身段,要样貌有样貌,只是有几个过于瘦弱而已。
  宫学这些人到底都是从哪里找来的,简直就是集齐了九州各色的美人!
  连那些王孙贵胄也不是说人人都长得这样齐整的,这一比,相形见绌。
  元霄只粗略扫了一下到场的人,报名入宫学的,男女各有十余人,但今日到场观摩的却比一倍还要多,不仅有各地王侯的子女,也有驻京高官的子弟,俨然将宫学当成了给各方势力牵线搭桥的名利场。
  谢瑜上前递给元霄一张名单:“这是刚收到的前朝官吏想入宫学任教的名单,陛下看看。”
  元霄没看有什么人只是扫了一眼那人数,竟有十几人之多。
  “你看着挑,各方势力要均衡,别把宫学搞成大染缸就行。”
  谢瑜点头,小皇帝对他简直太放心太信任了。
  从如今的盛况看,宫学这滩死水算是真正给盘活了,现在只需要提纯即可。
  看看那六十四名少年,这环境也算是她能给他们最好的机会,他们最终能成长成什么样,那就全凭个人造化了。
  而谢瑜,却正用心地要将这六十四人打造成小皇帝的核心团队,为她所用。
  “瑾如,过来。”元霄冲萧瑾如招招手。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萧瑾如身上,皇上如此亲昵地叫她,简直给了萧瑾如无上荣光。
  萧家小孔雀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但表面依然保持着应有的礼仪,上前就冲小皇帝和摄政王福了福。
  元霄免了她的礼,说道:“你不是要跟摄政王学射箭么?到近处看,看得清楚些。”
  原来女公子进宫学是有特殊优待的么?竟然可以这么近距离地看摄政王?
  那距离,有三尺么?是不是能闻到摄政王身上的汗香味儿?是不是能把他的脸看得更清楚?毛孔和皮肤下的血脉纹路……
  一个活在她们幻想中的人突然变得能看得到甚至能摸的着,这怎么能叫人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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