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她一个炼气期,之前不该活着一样,王怜枝觉得她身上透着一丝邪性,总忍不住想要多问一句,就跟之前,为何她眼神含着同情一样。
对于怀疑的事,他都会一探究竟。
苏饴糖:“我想回去服用润脉丹。”她视线落在凤首箜篌头上插着的羽毛上,继续说:“你比我还急呢。”
你羽毛都用上了,我药还没嗑。
王怜枝:“……”
好吧,每次她的答案都是出乎意料又格外的合情合理,叫他都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王怜枝用手揉了下眉心,接着嘴唇微抿,“嗯,可以走了。”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至少,他的箜篌也没发现异常,甚至隐隐对那个苏饴糖和她手上捧着的小鸟都有好感,既如此,他们就不该是妖魔。
箜篌里头的器灵,可是一只凤灵,属火,天生克妖魔。
苏饴糖一刻也不想在甲板上多呆,跟爹娘打了声招呼后就往他们的房间走,白莞原本想留下,转念想到还是苏饴糖吃润脉丹修复经脉更重要,这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
只是在走之前,她还是快速地把玄音璧掏出来,对着王怜枝一顿拍。
她差点儿就忘记留影了!
还好最后想了起来。
云向南:“……”只露个嘴唇和下巴的人,到底哪里好看了?
真这么喜欢,他也去戴个面具行不行?能用面具解决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啊!
一回屋。
苏饴糖就开始rua云听画,把他翅膀扒开,仔仔细细地检查羽毛。
她怕云听画动用了能力,让她幸运地穿过铜钟。
仔细看了一下云听画羽毛没事,又再三确认他没什么疲惫感后,苏饴糖这才松了口气。
云听画继续跟她用兽心通沟通:“没事的,别怕。”
他知道她怕什么。
上一次,她用那法术杀了楚修,他就提醒过她,以后再也别用,怕被人怀疑是妖魔。
这是他俩的秘密,所以,他很清楚她的害怕。
“我一点儿也没虚弱,说明根本没用上能力。这下,彻底放心了吧。”
其实他用了,他一直在想,甜甜一定要顺利过去一定要顺利过去,结果是确实过去了,然后他又没有一点儿虚弱感,这说明压根儿没用到他的能力啊!
这就代表甜甜跟妖魔没关系。
他也放心了。
“嗯!”苏饴糖长舒口气,虽然还是解释不了枯木生春会出现那种效果的原因,可只要跟妖魔没关系就好。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情况就是身份太过特殊,那个古青铜钟都品阶太低检查不出来……
她甩甩头,不去想那些,而是把装有润脉丹的瓶子拿出来,还用手摇了摇。
瓶子里只有一粒丹,被她摇晃后在里头咕噜噜的滚来滚去,发出一阵脆响。
“真的是润脉丹吗?”她也不认识。
恰这时,门外白莞声音响起,“乖乖甜甜歇息够没,我们进来了。”
这是给他俩独处的时间呢,如今听到药瓶响了,白莞和云向南这才出声。
苏饴糖连忙起身开门。
白莞:“你周身经络都有破损,服用润脉丹会很痛,我给你护法,帮你疏通灵气,这样才会好得快一些。”
“好的,娘。”
“你把乖乖带出去,在门口等着就好。”她转头对云向南说。
云向南就把云听画给揪了出去,父子俩都不愿离开,守在门口等。云向南这才注意到自家儿子还被施着禁言术,无语地抽了下嘴角给他解开。
云向南:“王怜枝那小白脸到底哪里好?”
云听画:“哪看出小白脸了,他不就是面具比较白?”
“对!”云向南搞不懂自家夫人到底欣赏他哪里。带个面具弹个琴就迷人了,那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就孩子说的那个百乐舫的怜君公子,不也是一样的?人家好歹还露脸。
云听画:“那你说黑旋风到底哪里好?”他昂着头,啾啾叫了两声,“不就是毛看着比我多一点儿?”
“修为比你高、长得比你壮……”云向南想了想又说:“眼睛比你大?”
黑旋风眼周一圈儿都是黑的,显得那一片儿都像眼睛似的,相比起来,云听画这小翠鸡的眼睛就小绿豆一样,瞧着可怜巴巴的一丁点儿。
“王怜枝声音比你好听!”云听画也生气了。
“黑旋风从早睡到晚,好养,不聒噪。”
“王怜枝名气比你大,苍玄界年轻一辈第一人。”
“黑旋风一直都受宗门那些年轻女修欢迎。”
两人说着说着,同时停下对视一眼后又无语地冷哼一声。
搞什么,居然蹲门口夸起情敌?他们是不是脑壳被门板一起夹了哦。
第53章 累赘
屋内正中央摆了一个木桶,里头的灵泉被加热了正在汩汩冒泡。
白莞正在往里头洒药草,一边撒,一边跟坐在木桶里的苏饴糖说话,“你看着瘦,其实该胖的地方还是胖。”
“要孩子得趁早,修为高了,就更难孕育新生命了。”
“乖乖那孩子,我跟向南盼了不晓得多少年。”所以生下来,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为了他,放弃一切都可以。他爹本是御兽宗一峰之主,都舍弃权利和地位,甘愿到小澜州那片鸟不拉屎灵气贫瘠的地方生活,还不是为了能够让他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的长大。
苏饴糖:“……”
她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臊的。
等到药草铺满水面,将她的身体彻底遮住,苏饴糖心里头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水翻腾得厉害,温度却不是特别高,随着药草一点一点儿加入,苏饴糖闻到了一股让人愈渐浓郁的药香,好似顺着皮肤钻入身体,叫她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白莞又在桌上点了香。
苏饴糖注意到那是五叶蕴石草叶子卷成的香,有滋养元神的作用。
在香气寥寥升起时,苏饴糖注意到自己识海空间内那片孤零零挂树枝上的小叶子都左右摇晃起来,似乎也感觉到了舒适?另外那边的金针倒是看不出任何变化,比起树叶,定海神针瞧着稳重多了。
它就扎在绣架上,一动也不动。
“喏,等下就把润脉丹吞下去。”白莞把装药的瓶子拿过来递到苏饴糖手里,她用脚把凳子踢过来,自己也在木桶旁边坐下。
白莞疑惑,“王怜枝随身携带那么多润脉丹做什么用,真是有点儿奇怪。”
润脉丹就是温养经络的丹药,只有经络受损的人才用得上,市场上需求量并不是特别大,上次他们没买到都还挺惊讶。哪怕药草出了意外,也不该一点儿存货都没了,现在看到王怜枝身上那么多,难不成是被他一个人给收光了?
王怜枝也经络受损?她修为境界比王怜枝略低一些,看不出对方的身体状态,也只能猜一下了。
苏饴糖倒是想起了一点儿小细节。
王怜枝能够修炼得那么快,好像是因为他修炼了一门特殊的功法,就是不断地毁掉,再新生,每一次新生,都会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提升。反正就是很牛逼,但是把他写得那么牛逼,就是为了突出男主更牛批!
具体,她就不记得了,这么一想,润脉丹就应该跟他修炼的功法有关了。
苏饴糖吞下丹药。
白莞:“先闭眼,一刻钟后运行你现在修炼的功法,春风化雨诀。”
“嗯。”
苏饴糖闭上眼睛,那药入口即化,仿佛一颗丹丸直接变成了一股气冲进了她喉咙,消散在她的身体内。一开始没什么变化,等了十来分钟后,苏饴糖就感觉到周身有了微微的刺痛感。
不是特别疼,对于长期忍着疼修炼的苏饴糖来说能够忍受。
又等了一下,白莞说:“开始运气了。”
苏饴糖运转心法,吸收灵气。
等到灵气入体刹那,她险些叫出了声,想到白莞还在旁边守着,苏饴糖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叫出声来。这股气,是往前吸纳进体内的数倍,且还在增加,就好似周身的阀门全部打开,灵气喷涌进来,从四面八方去撞击经络,比当初苏菁自尽时,她脑海里所经历的痛楚都要强烈数十倍。
她上下牙齿都磨得咯吱响,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剧痛让意识都变得模糊,耳边听得白莞在喊:“甜甜,坚持住!”
苏饴糖知道会很痛,却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痛感,为了不让自己昏过去从而功亏一篑,苏饴糖把神识投入识海空间,她想着,看看树叶和金针,没准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结果神识投进去,就看见树叶左右摇晃,而那不动如山的金针,这次居然也晃动起来。
两个大佬都在摇晃,像是同时摆手说不。
苏饴糖有一种直觉,它们不想她这时候进去。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苏饴糖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后,神识跌出识海空间。
苏饴糖:“……”
还能怎么办,继续咬牙忍住呗。她又不是进去躲避,只是想分散一下注意力而已,两位大佬就联手把她踢出来,她觉得自己也挺惨的,明明是她的识海空间,她反而都做不了主,都不能进出自如。
熬了许久,苏饴糖终于将春风化雨诀运转了一个周天。
一个周天,灵气已经流转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经络自然也完成了一个大循环。剧痛感消失,她只觉得周身轻松,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
白莞欣喜的声音响起,“成功了。”她都没帮上什么忙,原本想着替她疏通灵气,引导灵气进入她体内,哪晓得她一开始运转功法,周围的灵气就纷纷往她身体里面涌,这春风化雨诀果然名不虚传。
哪怕经络断裂,也不受任何影响,身体都每一个部分,都能吸纳灵气。
“这效果比我想的还好。”
“趁着还有药效,你继续修炼春风化雨诀,直到经络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感,若能达到,就说明完全恢复了。”
苏饴糖听得到白莞的声音,她艰难的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他们还在外头等着,我出去报个喜。”白莞瞧着这里没事了,也不继续守着,她打算出去,换云听画进来。
苏饴糖继续运转功法。
这一次就比之前轻松太多,灵气纷纷涌入体内,在体内循环的时间都大大缩短。
两个周天、三个周天、四个周天、五个周天……
苏饴糖之前至多只能运行两个半周天,如今竟然直接翻倍,待到五个周天运行完毕,她都没觉得精神疲惫,只是身体隐隐有超出负荷之兆不能再继续。等一停下来,那种紧张感消失,只剩下了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就好似……
就好似人都飘了,躺在云端头,飘飘欲升仙。
她这身体原本就是筑基期大圆满,因此修为进阶都感觉不到那层束缚,随着周身灵气运转,苏饴糖修为节节攀升,从炼气期跳过凝神后直接蹦到了筑基,在筑基二层时才渐渐稳固下来。
因为境界提升的缘故,苏饴糖一点儿也不疲惫,她舒服得发出呻丨吟,然后,缓缓睁开眼。
结果就看到木桶边缘站着一只小翠鸟,跟她眼对了眼。
苏饴糖:!她原本脸颊就泛红,这会儿更是滚烫。
她没穿衣服!低头一看,本来浮在水面上的药草都沉下去大半,若不是她头发很长浮在水面上,就完全没有任何遮挡了。
云听画踩在木桶边缘,僵着身子挪了几步,没敢继续跟她对视。
他心头在咆哮。
甜甜刚刚那声音好勾人。
他差点儿没忍住摔桶里去了。
不行,身体里怎么像是有一把火再烧。烧得他都好似也要跟着呻丨吟一样,云听画张嘴,又是一声:“啾!”
苏饴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一张口,她都不自在的别过了头,只因嗓音过分沙哑,引人无限遐想。
她就是修炼得很舒爽而已,怎么搞得像做了个春、梦一样!
“娘出去就换我进来了。”他守了半天,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着看着,人都痴了。
总觉得她流汗的时候都好看,汗水淌过肌肤,在浴桶的氤氲的药气作用之下,她白瓷一样的肌肤染了蜜色,露在外头的肌肤像是刷了一层蜜,让他好想过去舔一舔。
黏在鬓边的发丝,也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然而他是只鸟!
上次还伤了身体,一时半会儿还变不回来。那该死的誓言!都怪自己嘴欠。
那把火,快把他这只小翠鸟给憋炸了,总觉得周身的羽毛都开始变红,他一张嘴,都能喷出火来!
苏饴糖:“我筑基二层了。”为了缓解尴尬,她主动道。
上次云听画美滋滋地汇报他的修为境界,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轮到她刺激一下小菜鸡了。
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果然,云听画惊呼:“筑基二层?”
他才刚刚凝神呢!
本以为超过了甜甜以后可以罩她,哪晓得她翻身得这么快,不行,他不能浪费时间,他也要好好修炼了,一定要追上去,男子汉绝不轻易认输。
“我原本就是筑基期大圆满,经络恢复了自然进阶快一些。”苏饴糖伸手想摸摸云听画的头,只是手抬起来,水面上的遮挡物就被荡开,她登时把手又缩了回去,“你先出去吧,我要整理一下换衣服了。”
云听画:“我是你相公。”
他继续嘀咕,“哪儿不能看了?”
说是如此说,仍是老老实实地转过身,一扇翅膀,用头顶开窗户,飞了出去。
苏饴糖:“……”
她起身,用清风诀把自己清理干净,接着换了套衣服,又开始收拾房间。
等做完这一切出去,外头已经黑了,灵舟上的黑其实是可以改变的,毕竟这是在船舱内,白天黑夜都是阵法演化而成,不过他们觉得夜晚更有气氛,白莞从储物法宝里摸出一尊白玉珊瑚,又在珊瑚上坠上许多明珠,就将黑夜点亮,犹如摘了星辰放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