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妹呢?”
“温旭送她去医院了。”
“行,交给你。”温挚笑笑,退出屋子,侧身倚在栏杆,听着里面动静。
门轻轻合上,陆成猛咽口水。
他连连后退,乌青的唇泛白,胆颤心惊看着陆修年靠近,他和温挚不一样,陆修年自来恨他,落在他手里绝对会比在温挚手里惨。
陆成后悔绑架温夷秋了,早知道听徐枫宁的话,不贸然行动,搞得自己要死不活。
“陆成,你最近日子太过舒畅,都忘了自己几斤几两。”陆修年声线平直,没有起伏道,“本来还想让你和秦月多活几年,没想到你迫不及待踩我逆鳞,很好,你成功了,今天这道门你休想活着出去!”
“……大,大哥。”陆成讨好笑。
陆修年废话不多说,挥拳过去,打得陆成连嚎叫的气力都没有。一想到温夷秋被这畜生折磨,他巴不得弄死他,但死太轻松了,没那么简单。
“东西给你。”温挚进来,从口袋掏出一个药盒给他,“温旭交给我的。”
陆修年接过,打开尽数倒入陆成口中。
陆成咳咳几声,想吐出来,却被他捏住嘴,不得已把药丸吞进肚子里。
他笑:“好好享受。”
陆修年甩开他,双手拍拍,和温挚下了楼,徐枫宁立在客厅。
温挚听闻了他的事迹,眉眼轻挑:“谢谢你通知我们,请你跟我去警局走一趟。”
他沉默点头。
徐枫宁帮了他们,却也是始作俑者。
陆修年煞得很,神情凌厉,白衬衫上还有陆成崩出的血,听了他们的谈话,闷头往外走,他要去医院看人。
温挚随后,关门,上锁。
厚重的门关上那刻,徐枫宁耳边响起陆成的低吼。
温旭到了医院把地址发给了温挚,罗韶等在门口,看到他们出来迅速拉开车门,打开导航急速行驶。
车上,温挚好奇:“你给他吃了什么?”
陆修年:“万艾可。”
温挚愣几秒,轻笑出声:“那真是好好享受。”那么大剂量,怕是要操断。
徐枫宁:“……”
杀人于无形,说得就是他们。
-
医院。
温夷秋并无大碍,只是气息不稳昏睡过去。
深夜时分,陆修年和温挚匆匆赶来,看着病床安静的人,不由露出心疼。
“医生检查了说没什么问题,醒了就好。”温旭开口,问,“那贱.人呢?”
温挚摸她头,对他道:“你留在这。”
陆修年点头,他不会走的。
温旭也想留,被温挚驳回,让他回家,免得唐茗水他们多问。而他,则带徐枫宁去警局,立案,陆成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秋妹醒了通知我。”温挚道。
他们走后,病房里安静下来,陆修年坐在床侧,握住她温热的手放在唇边,不时亲吻,眼眶微红。
他懊恼自己,晚上应该亲自送她回家,不该放她一个人走,如果他在,陆成绝对没机会下手,害她受这么大罪。
“秋秋。”他低声喊。
沉睡地温夷秋无法回应他,他只得把手握得更紧,双眸直勾勾盯着她。
她脖间皮肤淤青,血管微肿,明艳的小脸苍白,唇色尽失。看着就心疼。
夜色缓缓过去。
初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落在白色床单上,陆修年偏头阖眼,眼睫轻颤,被他握紧的手忽然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为我家陆怂怂打call
第55章
温夷秋鸦羽颤动几分, 缓缓张开眼, 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偏一点, 看到轻晃的吊瓶。
她这才反应自己是在医院, 昨晚种种浮现脑海,忍不住瑟缩, 窗外的光照得刺眼,她抬手想遮发现自己手无法动弹。
她侧转, 看到了陆修年。
他趴在床侧,脸朝她的方向,双目紧闭,眼角泛青, 头发软软地显得没精神。
温夷秋轻抿唇,微笑。
她记得, 昨晚昏睡过去前, 陆修年犹如神祇降临,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当时她很想说:你来了。
可窒息带来的痛苦让她说不出话。
温夷秋弯了弯眼, 抬起手想触碰他时, 门口传来动静,护士走了进来。
“嘘。”她以手抵唇。
护士意会,脚步放轻, 走到病床前看了看吊瓶,小声问:“感觉怎么样?”
温夷秋回:“挺好的。”
停了会,又说:“脖子有点疼。”
护士低头查看她脖子的伤, 经过一夜的调息痕迹弱了点,但还是很可怖。
“比昨晚好多了。”护士道,“脖子很脆弱,你这个再掐狠一点人可就没了。”
陆成是个疯子!
温夷秋回想还是后怕,如果陆修年没来,她可能真的会被他活活掐死。
“你水吊完了,我帮你拔针。”护士抬眸看,吊瓶里水到底了,她知会声。
“好。”
温夷秋静静看她操作,她手上是留置针,针头粗,扎得深,护士娴熟拔出时带出血,疼得她咬唇嘶了声,手跟着颤。陆修年瞬间惊醒。
“秋秋!”他弹起身子。
“你醒啦。”温夷秋想让他多睡会,安抚道,“没事啊,护士在帮我拔针。”
护士拔好,摁上棉签,她说:“按个几分钟。”
陆修年伸手摁住,护士收好吊瓶和针管出了去,带上门。他等人走了,目光转向她稍有血色的面颊,才吁气:“总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夷秋摇头,抬手揉他头。
指腹传来的温热让他彻底舒心,沉淀一晚上的担忧顷刻消失,陆修年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不停亲吻,眼睛忽然就红了。温夷秋愣怔看他,细密的吻和他人一样温柔,微红的眼底蕴含水色,很少见到他哭呢。
这样的陆修年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
温夷秋坏心起,下巴微点,眼睛故意勾着他,“过来。”用他惯有的语气。
陆修年:“……”
他初始不适应,温夷秋轻笑,抽出双手,留置针的针孔处血已经凝固。
她拍拍床:“你坐上来。”
陆修年神情呆滞几秒,完全跟不上她的脑回路,见她眉头直皱,赶紧听话坐到床侧。
温夷秋很满意,突然看到他衬衫上凝固发黑的血迹,脸一白:“你受伤了!”
陆修年低头看了看,笑说:“没有,这是别人的血。”
那应该是陆成的血,她放心,继续刚才的事。温夷秋伸手拽过他胳膊,把人往自己方向带,另一只手精准勾住他的肩膀,后者没料到她动作,身子猛地前倾,即将压上时理智回笼,双手撑到床侧稳住。
距离骤然逼近,陆修年呼吸一窒。
他家秋秋很好看,眉眼、琼鼻、红唇都长在他心上,看着教人想入非非。
“怎,怎么?”
“我想要欺负你。”
“……”
温夷秋杏眼弯弯,指尖没入他乌黑发里,轻压,顺势抬起下巴堵住他薄唇。
陆修年蓦地睁大眼,唇上清晰传来轻摩微咬,温夷秋笨拙的描绘他的唇线,还胆大的试图探往深处。一直以来两人的关系都是他占主导位置,她虽然会沉迷其中,但始终是少了点什么,这是仅有的亲昵主动。
他享受她的主动。
温夷秋没什么技巧所言,说是欺负,倒像是在玩,只会咬着一个地方。
偏偏陆修年还不回应。
她好像在亲木头。
温夷秋不高兴了,停了动作,噘嘴不满道:“我欺负你都没反应的吗?”
“有啊,可是你太笨了。”陆修年虚压在上方,指腹揉她光洁的额头,低声笑道,“等你伤好了,我慢慢教你什么是欺负,让你学个明白。”
“……”突然就不想了呢。
“不过现在嘛——”陆修年眉尾上扬,愉悦道,“还是我来欺负你吧。”
温夷秋轻眨眼,被他封唇。
陆修年的吻来势汹汹,比她熟稔多了,不放一丝缝隙含住,放肆深入。
“咳咳——”
猛然出现的咳嗽声,让温夷秋惊醒,唇上多出痛感,她嗔怪看向他,眸子尚有几分迷离。
“陆!修!年!”温旭震吼。
他们双双看向门口,除了温旭,还有春雪、倪念和闵千州。温夷秋惊呼一声,推开陆修年,慌忙用被子蒙住脸,面颊烫得能煮鸡蛋,操操操太丢脸了,接吻当场被抓,还是自家亲哥,看来瞒不住了。
陆修年不以为意,指腹擦过唇角,似在回味,他直视众人,淡定开口:“早上好。”
温旭:“好你个头,你给我出来!”
陆修年耸肩:“好啊。”
温夷秋扒开被子,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看着陆修年和温旭出去。
春雪她们带了果篮。
倪念道:“快拉开吧。”
闵千州晃晃水壶,空的,提起道:“我去打点热水。”不打扰她们姐妹。
说完,他出了病房。
春雪拉出板凳坐下,见她还蒙着脸,好笑道:“不就接个吻,怕成这鬼样。”
“就是就是。”倪念附和,去扯被子,“千州说你受伤了,我看看伤势。”
温夷秋手松开。
倪念扒拉开被子,白皙脖劲上青紫掐痕清晰入眼,她倒吸一口凉气,心疼道:“我靠!这个陆成是个傻逼吧,掐这么恨是要你命啊!”
春雪蹙眉:“疼吗?”
温夷秋摇头,又点头:“还有点。”
看着姐妹心疼的眼神,她不争气的开始冒眼泪,本来她醒来看到陆修年就想哭,可人比她先红了眼,便只想欺负他。现在的她在两双担忧的神情里,憋不住似的,抬起身子扑向春雪怀里呜咽哭泣。
倪念受她感染,也抱着春雪哭。
春雪怀里两道泣音,无奈一手搂一个,不时安慰,眼睛也开始酸涩。
-
安全通道处。
温旭颤着手指着他问:“你和我秋妹什么时候开始的,发展到哪一步了?”
病床!接吻!
亏他干得出来!
陆修年眯眼,唇弯:“几个月前。”
他避开后一个问题,要是他回答全部,温旭估计能立马拿抢灭了他。
虽然温旭给他加过油,但那个前提是他没追到温夷秋,现在不同了,板上钉钉的事,温旭肯定糟心得很。
陆修年笑笑,拍几下他的肩,正色道:“我的心思你也知道,我是真心喜欢秋秋,而且喜欢了很久很久。”
温旭感叹:“你们瞒得够深啊。”
陆修年回:“她皮薄。”言下之意,不是我不愿说,是温夷秋不好意思。
温旭挑眉:“怎么着,要我帮你挑明?”
“不愧是好兄弟。”陆修年赞赏道,接触到他不善的眼神,从容不迫改口,“不对,应该是二哥。”
“……”
温旭呵呵几声。
陆修年回笑,适时转了话题,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差不多,陆成每个几年牢狱之灾是出不来的。”提到这个,温旭想起好笑的事,“你做事真绝,那么大剂量的伟.哥,山间别墅方圆寂寂无人,他连条狗都找不到。人进医院的时候,那玩意算是废了。”
“他活该!”陆修年冷言。
温旭暗自庆幸和他是合作伙伴,不然以他的手段和温家对横,他家不一定比得过。
他早上得知陆成进医院的消息后,打听一番,从闵千州口里得知陆成惨样,浑身是伤,那地方更是血流成河,眼珠都要爆出。
-
陆成出事后,秦月日日以泪洗面。
温家家大业大,她没办法权衡对方的态度,秦月唯一的希望全在陆俊伟身上,从医院出去后直奔问鼎,却被前台告知他不在。
秦月还想着陆俊伟是不是去看温夷秋了,当下接到电话,陆俊伟打的,让她回家。
她心亮起,赶紧回去。
一进屋,秦月鞋都来不及脱,急切问李妈:“俊伟呢?”
“先生在书房。”
秦月点头,往书房去。
青天白日的,里面开了灯,光线刺眼,她抬手挡了挡,适应后看到陆俊伟坐在老板椅上,桌上摊着一张张照片。
秦月心里想着陆成的事,顾不上看,“俊伟,你去温家说说情,陆成他都这样了,放了他吧。”
陆俊伟静默不言。
秦月疾步过去,“陆成伤成这样,坐牢会没命的。”
“绑架,强.奸未遂,掐到人差点没命。”陆俊伟列出陆成几宗罪,声线平淡望向她,“你告诉我,这样的人应不应该坐牢,有必要求情吗?”
“……”
“他得罪的是整个温家。”陆俊伟陈述,“连我都要敬温家三分,他敢直接绑了人家亲妹妹。”
“……”
“温家没直接弄死也算是留了情面。”
“可陆成他——”秦月心不死,不要脸道,“都未遂了,有必要上纲上线吗?”
“况且陆成的样子你也看到了,那成个摆设,也得到应有的报应,再坐牢他真的会死在里面。”秦月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攀附他肩想要靠近他,“陆成还小,不懂事,难免会犯错,知错能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