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貌风靡八零——溯时
时间:2020-07-09 10:07:08

  “我和姚瑞兰同志到底曾是夫妻一场,我不想在背地里议论她是否教唆过孩子。本来我甚至不会将这些陈年旧事说出来,可现在这件事情却影响到我的工作和家人。”说着,温国华转过头,望着周美双的眼神中充满着深情,“这些天,大院里总有人议论,说美双跟着我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我必须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她说一句话,周美双就是我的妻子,而我的妻子,也只有她一个人!”
  温国华这话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毕竟他今天做这么多事情,不过是为了让大家相信他早就已经与姚瑞兰离婚。既然已经离婚,那他与周美双的婚姻便是顺理成章,温国华并不担心会有工友站在刁钻的角度,让他拿出与周美双的结婚证,因为再过一会儿,沈月娥应该就要到了。
  他撕了与姚瑞兰的结婚证,就算将来温茵茵闹起来也拿不出证据,一会儿这边沈月娥又站出来证明他确实已经离婚,这样一来,难道领导们还是不相信吗?
  这不可能。
  温国华一字一顿,声情并茂地念完这一张稿子,而后转头牵起周美双的手。周美双的手被他紧紧握住,眼中也流露出动容的情绪来。
  俩人站在台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倒是让人感觉到一股子伉俪情深的氛围来。
  “难道老温真的已经离婚了?”
  “不过说来也是,毕竟谁胆子这么大啊,还没离婚就敢在外面和别人好上?”
  “可昨天那个妇女看起来挺老实的,感觉不像会闹事的。”
  台下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他们不知道温国华说的话,是否可信。
  而陈厂长此时也皱了皱眉,考虑如何处置温国华才好。
  照理说,他们的确应该给单位的老同志一个机会,毕竟整件事情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说到底不过是温国华的闺女与以前那媳妇的一面之词而已。
  再说了,昨天那俩人来的时候,陈厂长是不在场的,他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还是由袁副主任转告,因此便更给这事的真实性打了个折扣。
  虽说有错当罚,否则难以服众,可如果冤枉了人老同志,却实在会让大家伙儿寒了心!
  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见陈厂长还在犹豫,温国华的心中有了把握,又继续说道:“陈厂长,我知道只凭这一篇稿子的说辞,不足以让同志们相信我。所以我昨天特地回村一趟,将过去知道事件经过的村民请了过来。时间差不多了,她应该马上就会到,请你们再给我一些时间。”
  温国华说话做事条理分明,看出领导的迟疑,便再下一剂猛药。几位领导对他刮目相看,就连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周美双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温茵茵以为自己真这么有手段吗?在她爹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周美双面露喜色,心道这事很快就要过去了。只要等到温国华过去那村子里的村民到场,便可以将局面化解。
  然而,正当他们静心等待沈月娥的出现之时,却没想到事态的发展又出现变故。
  礼堂虚掩着的大门被轻轻一推,猛地敞开,一道清丽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他们没等到沈月娥,等到了温茵茵!
  昨天见过温茵茵的人是不多的,清晨来单位,听大家说温国华的闺女美得像画儿似的,谁都不相信。不就是个村里丫头吗?前段时间温国华的继女结婚时还来过,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看起来怯生生的,时隔一个月都不到,能美到哪里去?
  可现在,起初还很是不屑的人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话。
  温茵茵缓步走进礼堂,身形纤细,动作轻盈,一双眸子在她白皙脸庞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清亮分明,却又因为此时微蹙的眉,给她多添了几分楚楚动人之感。
  她的头发很漂亮,又黑又柔顺,很有层次感,额际编了个小辫垂下来,勾在了莹白的耳垂后面,露出温婉却又透着几分英气的小脸。
  这样的发型既别致又好看,不少年轻女同志都眼馋,恨不得晚上回家也编个一样的。
  而在场的年轻男同志们也已经看愣住了,这是他们之前看见的那个土气的姑娘吗?分明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啊!
  温茵茵的到场引起了轰动,然而心中最受震动的,是温国华与周美双。
  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温茵茵会过来,两个人面面相觑,心底一凉。
  她来做什么?
  然而他们还没有开口问,温茵茵已经走到了领导们的面前。
  “你们好,我是温国华的闺女温茵茵。我刚才在外面就已经听见我爹念的稿子了,现在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他。”
  陈厂长也没想到那村民没来,来的竟是温国华的闺女,想必这事还没完,他凝神,比了个“请”的手势。
  温茵茵得到允许,转身问温国华:“爹,你说自己已经和她领了结婚证?”
  望着温茵茵这灵动的眼神,温国华心中有些迟疑,却还是照着自己早就已经想好的说辞说道:“怎么,你想要看看结婚证吗?”
  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若是温茵茵坚持要看结婚证,那就先说结婚证在周美双的老家,糊弄过去。可没想到,温茵茵只是莞尔一笑,转而说道:“我不是要看结婚证,我是想要问问,你和我娘的离婚证在哪里呢?”
  温国华一时哑然。
  他又没离婚,哪见过什么离婚证!
  温茵茵见他不出声,便笑着问:“那离婚证的本子被你藏哪儿了?”
  此时台下又是一阵哗然,温茵茵直直地盯着他,嘴角虽带着笑容,语气却是咄咄逼人。
  “离婚都十年了,我哪记得……”温国华的脑子一下子没有办法正常运转,慌乱道:“那本子以前不是留你娘那里了吗?”
  顿了顿,温国华深吸一口气,又说道:“你娘不愿意承认已经离婚的事实,肯定将本子销毁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镇定,却没想到,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温茵茵的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十年前,咱们村的离婚证是村委会给办的,没有什么本子,只有一张白纸黑字盖了章的协议而已。你说自己离过婚,怎么连离婚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温茵茵这话似是娓娓道来,却字字珠玑,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听着她的话,温国华已经怔愣,而周美双的脸色也“唰”一下变了。
  正在此时,外边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大家转过脸,第一时间见到的便是沈月娥高高的颧骨,而后是她有些局促的身影。
  到底是第一次见这么大阵势,沈月娥还是有点慌张的,她左右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台上。
  看见温茵茵站在那里,她就安心了。
  刚才温茵茵让她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差不多等到台下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时,再进来。可沈月娥觉得台下人的嘴巴就没停过,心想自己也不能总在外面站着啊,得干活,所以就走进来了。
  沈月娥不知道自己来的恰是时候,直到撞上温国华欣喜的眼神。
  温国华觉得自己花钱请了沈月娥真是值,就在他根本就招架不住温茵茵的攻势时,她便来了,现在他可以舒一口气了。
  于是温国华说道:“我和你娘离婚的时候,你不过十岁,能记得什么事儿?现在月娥来了,就让她把当年的前因后果告诉大家!”
  说着,温国华走到沈月娥的面前,一本正经道:“月娥同志,这一次请你跑一趟,真是麻烦你了。”
  沈月娥已经慢慢吞吞地挪到了温茵茵的身边去,此时有温茵茵在,她就不这么拘束了,手一挥:“这有啥?你都给我钱了,拿人钱财□□,这点我懂的!”
  温国华的脸立马就僵了。
  陈厂长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腾”一声站了起来:“同志,你说什么?你说温国华给你钱了?”
  沈月娥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陈厂长一眼:“国华哥给了我四块钱,让我来作证,说他跟他以前那媳妇早就已经离婚了,还对闺女特别好呢。”
  整个大礼堂的气氛都快要炸了。
  温国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精彩啊!
  台下人的脸上都挂起了笑容,恨不得能窜上台,近距离观赏这好戏。
  这场戏有多吸引人呢?就是与过年时电视上放的联欢晚会相比都不遑多让!
  台下更闹腾了,陈厂长制止不住,看着温国华的眼神便更加愤怒。他给的信任,就是让温国华将他们全工厂的职工牵着鼻子当猴耍?
  温国华知道自己这回遭殃了,脸色煞白,双腿都快要站不稳。他咕咚一下吞了吞口水,厉呵道:“沈月娥,你别信口雌黄!”
  沈月娥睨他一眼:“国华哥,你别给我说这些文化人的话,我听不懂!”
  温国华被她这么一堵,面色更沉了。
  温茵茵不由乐了,带沈月娥过来还真是没错,这大场面非但没有吓到她,反而让她更来劲儿了。
  这样闹下去不是个办法,陈厂长决定组织一下秩序,给袁副主任使了个眼色。
  袁副主任立马走到沈月娥的跟前:“这位同志,如果你本来就没打算为温国华同志说话,那为什么要来这里呢?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沈月娥撇了撇嘴:“你是领导吧?领导,我和国华哥才没有恩怨呢,你这话是把我往沟里带呀!我来这一趟,主要是觉得国华哥干的不是人事儿,特地过来揭发他罪行的!”
  沈月娥雄赳赳气昂昂,一副正义使者的姿态。
  温茵茵在边上看着,乐见其成。
  沈月娥说得没错,温国华干的根本就不是人事,上辈子他做了这么多伤害姚瑞兰的事情,又对瘫痪在床的闺女不闻不问,而这一辈子——温茵茵曾经给过他机会,可他却只能让她失望。
  新仇旧恨一起算,这次温茵茵不会放过温国华。
  他不是因为这正式单位的工作而优越感爆棚吗?他不就是因为这一点而时时刻刻瞧不上姚瑞兰吗?这回温茵茵倒要看看,像他这样的人,丢了工作之后,还能剩下什么。
  温茵茵在心底考量的问题,也是周美双最焦虑的。
  若是温国华丢了工作,她该怎么办?她当初能看上已婚的温国华,不过是觉得他年纪轻轻便有一份正式单位的工作,想来前途无量。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职位仍旧不上不下,根本就没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
  温国华带来的儿子愈发忤逆,气得她跳脚也就罢了,现在还跑出个闺女总是咬着他不放,这样的男人,究竟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周美双紧紧皱着眉,站在一边,失魂落魄的样子。
  周美双不出声,温国华却不能任由沈月娥在这里拆自己的台,他说道:“我真没想到,你和她是一伙儿的,你们一丘之貉!我昨天就不该去村里请你这种人帮忙说出真相!”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松口呢,沈月娥都要被他气笑了。
  温茵茵见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要与温国华纠缠到什么时候,便开口问道:“月娥嫂子,我爹让你来说什么?”
  沈月娥眼珠子一转,回忆起来:“他说自己和你娘的婚姻是父母包办,早就离婚。还说他对你特别好,从小到大吃穿用度都是他给的!”
  温茵茵一笑:“爹,你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话,完全站不住脚啊。说我娘和你早就已经离婚,可你根本拿不出离婚证。说对我有多疼爱,可大家看看,我爹看着我时咬牙切齿的样子,是个宠闺女的吗?”
  台下人啧啧感慨。
  “要是真这么宠闺女,当年走的时候就不会只带走儿子啦!”
  “真看不出来,老温还这么重男轻女呢。”
  “他毛病可真多……”
  舆论已经开始一边倒了,温国华额头上冷汗直冒,紧紧攥着拳。
  到了这个时刻,几个领导们都开始觉得烦躁了,陈厂长观察到现在,也大致上可以确定温国华的所作所为没法深究,再挖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陈厂长重新握起了话筒,决定宣布之前就已经与副厂长商定好的处罚,“温国华同志的个人作风问题严重影响到单位形象,经过一致商讨,我们决定按照严格纪律,除去温国华同志现在的职位,将他重新调回车间。”
  温国华的心像是被一个大锤猛地敲了一记。
  他都一把年纪了,重新回到车间干那脏活累活?先不说这样一来他的薪水直接会减少一半,光是被车间里的那些个年轻人指指点点,就让人无法接受。
  “我是没有离婚证,但她娘也没有结婚证!我们离婚的时候,结婚证已经被村委会收走了!”温国华就像是疯了似的,扑到陈厂长的跟前,双手往桌子上一撑,眼睛红得像是能渗出血。
  温国华这是狗急跳墙了,领导们一脸厌恶,往后退了一步。
  沈月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直到这个时候还是打死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恨不得上前扇他。
  而这个时候,温茵茵却显得无比淡定。
  她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结婚证,而后一步一步走到陈厂长的面前。
  她双手将结婚证递到陈厂长的手中,说道:“他笃定我们拿不出结婚证,是因为昨天他趁着我们不在家的时候翻墙进屋,撕了一张我事先从别人手中借来的结婚证。而这一张,是我爹娘的结婚证,一直都保存在家里。村里办离婚是要把结婚证收回去的,如果他真和我娘离婚了,我家怎么还有这证呢?”
  陈厂长低头看了一眼,沉吟许久,这结婚证上确实写着温国华的名字。
  如果他没有离婚,那怎么能说自己已经与周美双结婚?果然,他们的这段关系是不正当的。
  温国华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通红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敢置信。
  他冲上前就要去抓陈厂长手中的结婚证,却不想对方一躲,他没抢到结婚证,反倒一手抓到了陈厂长的脸。
  “呲”一声,陈厂长猛地后退一步,脸上一阵刺痛。
  周美双瞪圆了双眼,眼睁睁看着陈厂长脸上那一道被长指甲划破的血痕。
  陈厂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疼得龇牙,低头看一眼自己手指上的血迹。
  看着陈厂长此时疼痛的神情,温茵茵微微蹙眉。
  她轻声道:“很抱歉因为我们的家事,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还连累您受伤。我就不在这里耽误你们单位的内部大会了,这次的事情麻烦领导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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