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还说了,“宋小婉的脑子特别好使,你看我,都被哄得掏出钱来了。”
林白默默的看了四哥一眼。
林北道:“以后生的孩子就得这样聪明的。”
陈玉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子馒头,还热乎着呢。
林北拿了两个,想了想,转身准备上楼去的,可走了两步又犹豫了,最后还是拿着馒头上去了。虽然医生说今天不能吃,可明天保不准就能吃这些呢?
先放着。
陈玉拿了一个馒头,撕了一小块下来,塞到林白的嘴里,一点一点的喂着。
“你也吃。”
“嗯!”
两人就在这吃着,等林北再次下来,都吃了一个馒头。
小朝阳张了张嘴,陈玉见了,撕了特别特别小的一块,放到他嘴里,小朝阳吧了吧嘴。
过了会,又张开了。
陈玉可不敢多喂。
三人到公安局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陈玉把自行车停到了公安局的旁边,上了锁。
这才跟着林白一起进去了,林北比他们快一步,已经在里头了。
林白抱着孩子找了公安同志,说了人贩子的事,陈玉四处看了看,没看到林老三的身影,他怎么不在?
公安同志把陈玉带到收押嫌疑犯的地方,问她:“是不是这个人?”
里头关着的正是之前陈玉见过的人贩子。
陈玉点了点头,“就是她。”
小朝阳就是证据。
人贩子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不肯认罪。
不认罪就慢慢审。
公安同志那么厉害,迟早会破案。
陈玉去做了笔录,把当时发生的事全说了,她的灵机应变,得到了公安同志的大力称赞。
公安同志还问了陈玉家的地址。
等一切弄完,天都快黑了。
这林老三还没回呢。
林白正坐在那,有话问公安同志呢,“那人贩子怎么知道我家有孩子啊?”
公安同志道,“正在审呢,不肯承认是偷了孩子,只说是捡的。”
林白问:“我三哥怎么说的?”
公安同志的表情不太好看,“你三哥说见到的是一个老妇,不是这人。”
林白脸都黑了。
陈玉在旁边站着,听到这话说道:“那人贩子身上,或者家里应该有化妆的工具,把可以把人化老。”
公安同志把这事记下。
陈玉又问:“同志,这人嘴这么硬,我看她作案老练,不像是个人作案啊,会不会有同伙啊?”
公安同志道,“我们正在查呢。”
有些案子,是不能对一般人说的。
问了一些情况。
林白看天黑了,得回家去了,他不光留了家里的地址,还留了供销社的。还说了,“案子要是有了进展,一定要告诉我。我三哥是个糊涂人,有时候他听不明白。”
“好。”
“这孩子没吓着吧?”公安同志关心道。
“还是吓着了,没往常机灵了,明天我打算送他去他娘那。”
林北一直在这。
林白跟陈玉要回家了,知道林北不走,跟林北道,“四哥,三哥还没回呢,你明天再过来看看。”
“好,你放心回去,”林北又道,“记得跟娘说,我娶媳妇要一百块彩礼。”这不是林北狮子大张口,得讨价还价嘛。
他娘那个德性,他还能不知道?
说太低了,倒叫他娘瞧不起了。
林白道:“好,我会跟娘说的。”
林北往医院去了。
陈玉买的大馒头留了几个在公安局,分了一些给公安同志,还有几个是给林老三的,林老三身上也没什么钱。
四哥在这呢。
林白就就懒得再想三哥的事了。
那么大个人了,连孩子能都弄丢,林白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这虽然是个圈套,可三哥也跳得太快了吧。
“你坐后头,把孩子绑我身上。”林白一边说一边找东西绑孩子,两人都是空着手来的,这会供销社也关门了。
陈玉忽然道:“我哥可能在邮局,我们那边找他吧,让他找人借个筐子,把孩子放筐里,然后背上。”这样就不累了。
林白再骑自行车带她回去,就成了。
陈玉可从没有想过不回家,一个姑娘家,晚上不回去,她爹娘会担心的。
“好。”
陈玉跟林白去了邮局后面的宿舍。
“陈海同志在吗?”陈玉找了守门的大爷,问道。
“你找陈海的?”那位大爷眯着眼睛看了陈玉一会,“你谁啊?”
“我是陈海的妹妹,有他有事。”陈玉笑着说道。
看门的大爷道,“陈海不在宿舍,跟一个姑娘去看电影去了。”
不在啊。
陈玉心里一阵郁闷。
林白抱着孩子,问大爷,“大爷,您这有筐子吗,或者软一点的长布条也行啊,我们两个还要赶夜路回家呢,带着个孩子,真不方便。”
“你们年纪轻轻,孩子都有了啊?”看门的大爷道,“等会,我去给你们拿。”进屋去,拿了一个小筐出来,上面还套了一层旧衣服呢。
大爷道,“拿去用吧,不用还了。”
林白道,“谢谢大爷,太感谢您了。”
陈玉道,“大爷,谢谢您,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下次我们再过来,给您带二两酒来。”
“好,好。”大爷乐开了花。
陈玉跟林白道,“系我背上。你骑着车,后背对着我,系那不方便。”
林白道,“不用,系在胸前就行了,骑车回去得半个小时呢,省得累着你。”
两人在这边说着话。
那边看门的大爷,看着小两口有说有话的,在那苦恼了半天,看到陈玉跟林白把孩子系好,要走了。
这才出声了,“陈海他妹子,你过来一下。”
“大爷,您找我呢?”陈玉过来了。
林白也跟着过来了。
也就两步路。
看门的大爷小声道,“陈海那个对象,你叫你爹娘仔细打听打听,我听一些街坊说,那姑娘有古怪呢。”
有这事?
陈玉愣了,小声问,“大爷,您说的古怪是什么啊?”
那看门的大爷摆摆手,“我不是碎嘴的人,要不是你们小两口人好,我真不愿意跟你们提这个。再多的,就真不能说了。”
林白道:“大爷,谢谢您,我们会去查的。”
陈玉为难道:“大爷,我哥把那姑娘藏得紧呢,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们家里人,我怎么去查啊。大爷,您不说别的,能透个姓吗?”
林白悄悄塞了大爷两张布票。
看门的大爷不动声色的把布票收进袖子里,然后说了,“叫田玲,在书店工作。”
“谢谢大爷。”
林白骑了自行车,陈玉坐了上去,叮嘱他,“天黑,骑慢点啊。”
可惜没有带手电筒。
“知道。”林白一边骑车一边跟陈玉说,“别想太多了,你大哥的事,他自个肯定有分寸的。”
陈玉叹气道,“我倒不是想我大哥的事,他那里有我爹看着呢,人不好也娶不进家门。我是担心小朝阳,你说,柳眉姐要是知道这事,不得伤心死啊。她那腿还伤着,怎么带孩子啊?”
林白看陈玉这么担心,说了一件事,“三嫂腿不是伤了吗,去医院的时候,被一个姓方的医生看上了,我上次去送饭,那医生也在那呢,好像是天天给三嫂送饭呢。”
林白道:“你放心吧,有人愿意照顾她呢。”
陈玉还真不放心,“那医生愿意接受小朝阳吗?”那可是前夫的孩子。
林白也犯愁,“我是担心孩子让我三哥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他粗枝大叶的,哪会带孩子啊。”
这孩子是他们家的,那方医生接不接受都跟他们没关系。
陈玉道:“明天你要上班,我去送孩子吧。”
林白不同意,“我去请个假,你明天上工吗?”
陈玉道:“去什么啊,回家我就跟我爹说一声,人贩子那边还没完呢,说不定公安局还要找我去问话的。”
“也是。”
林白把陈玉送到家时,已经八点多了。
外头黑乎乎的。
自行车刚停到门口,门就开了,刘巧云黑着一张脸,正准备训人呢。
陈玉把林白还有孩子一起带进了家里,得带回来,不然等会怎么解释啊?
说她跟林白约会约到半夜啊?
“你们这一天去哪了?”刘巧云的语气很不好。
“哪来的孩子?”陈大队长在院里问道,闺女一直没回来,心里都慌呢,怕出什么事。
陈玉道:“这是林白三哥的孩子,白天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我们去帮忙找回来的,后来还去公安局做笔录了,折腾到现在,累死我了。”
“人贩子把孩子给拐了?”刘巧云吓了一跳。
“是啊,”陈玉道,“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拐孩子的时候,化成了六十多岁的老妇,叫人认不出来,这稍稍一走眼,那就把人放跑了。”
刘巧云听得眼皮直跳,“还有这样的?”
陈玉点点头,“那当然!娘,你是不知道,还有更坏的人呢,像火车站,有的男人,拉着一个漂亮姑娘就说是媳妇,说媳妇要跑,给他戴了绿帽之类的,揪着就打,旁边有人看就叫人家不要多管闲事。其实啊,那男人就是个人贩子,那姑娘压根就不认得他,旁边人的看热闹也不帮忙,姑娘就当着大伙的面硬生生的被拖走了……”
“求救都没人理的。”
陈玉说的这个是现代的例子。
男人看到漂亮的女孩就说是媳妇,说是出轨,打个半死,谁会多管闲事?
刘巧云听得心惊胆颤,“还有这样的?这人也太坏了!真是太坏了!”
陈大队长跟林白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呢。
陈大队长的手都抖了抖。
林白握着陈玉的手,“以后你去县里城里记得叫上我,千万别一个人。”他都给听愣了。
陈玉道:“好啊。”
她又对刘巧云道,“娘,你以后出门也得防着点啊,带瓶辣椒水什么的,要是有人敢乱来,就往那人脸上喷。”
刘巧云听乐了:“我一把年纪了,不会有人盯上我的。”不过,她还是升起了警觉心。
林白道:“叔,婶,不早了,那我先回家去了。”陈海的事,他没说。
这事就不该就他嘴里说出来。
自行车放陈玉家院子里了,这是队委会的自行车,明天要还回去。
刘巧云拉着陈玉问:“晚饭吃了吗?饿不饿?锅里给你蒸着饭呢,去吃一点。”
“好啊。”
刘巧云把油灯提到厨房去,陈玉添了饭,自个吃着。
外头,陈大队长默默的把刘巧云之前准备打人的藤条收起来了。
本来他跟刘巧云还以为孩子玩野了,想要吓一吓的,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阿玉还是很懂事的嘛-
林白带着小朝阳回了家。
大门锁着。
林白盯着门上的锁看了半天,服气了。
从下头摸出钥匙,开了门。
再摸黑把油灯点上,带着孩子去厨房,那碗到底还是要他洗,真烦啊。
洗锅洗碗,还要烧水。
林白带着小朝阳回了自个屋里。
爹娘早上去县里,没回。
五哥去老丈人家,没回。
四哥在医院,不回,这他知道。
三哥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外头找人呢,没回。
就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