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给了白月光——夜半栖蝉
时间:2020-07-10 09:17:26

  王氏年老色衰,没人看得上她, 在司内也就负责干些粗活, 成天被吆三喝四的,连个普通大户人家的奴才都不如。
  见到朱鸾时,王氏拘谨的跪在地上,虽然私盐案的事情,是她王家咎由自取,但这一切都是嘉懿公主在后面兴风作浪, 王氏心里对朱鸾藏着恨意。
  朱鸾不在乎这些,她道:“王氏, 你知道今日本宫为何来找你?”
  王氏垂着眸子, 看到情绪, 她道:“奴婢不知。”
  朱鸾瞥了她一眼, 神色淡淡道:“听说苏明哲如今被流放关外, 日子过得十分凄苦, 王氏你可曾想将儿子救回来?”
  王氏眼底涌起波澜,那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她怎么会不想, 她做梦都想将苏明哲从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捞出来。
  她虽然不喜欢朱鸾,可朱鸾若是能将苏明哲弄回来,她对她的恨意也可以暂时先放一放了。
  王氏虽没有说话,可她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朱鸾不需要她回答自己,她接着又说:“本宫可以救苏明哲脱离苦海,不过……”
  她故意顿了顿。
  王氏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没希望了,可苏明哲还年轻,他不该把一生都葬送到那种地方。
  王氏激动道:“公主殿下若是有条件尽管跟奴婢说,但凡奴婢能做的,一定义不容辞。”
  朱鸾见她这样上道,不用自己多费口舌,她心情舒畅,平静道:“本宫只需要你做一件事情……”
  朱鸾和王氏说完后,离开了教坊司,为了更好的收买王氏的心,朱鸾走时,特地交代过,让教坊司的司业关照她一下,这事情她是当着王氏的面说的,王氏自然知晓她的用意。
  从教坊司出来后,浮碧担忧的问道:“公主殿下,那王氏可不是什么善茬,她能听咱们的话吗?”
  朱鸾脸上无波无澜,她道:“不听话不要紧,只要她有软肋便好。”
  朱鸾的意思浮碧自然是懂的,王氏的软肋就是苏明哲,在她们来教坊司之前,陆谨已经派人去了关外,到时候只要把苏明哲控制在手中,一切都好办。
  陆谨这几日查案一点进展也没有,扣押的公主府管家也只能放出大牢。
  事情虽然查到了公主府头上,可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苏继言所为,哪怕陆谨知道只有苏继言这样力大无穷才能一手捏断别人的脖子,若凭猜测,没人会相信他说的话。
  为了尽快找出线索,陆谨又亲自验了一遍尸身,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从停尸房里出来,外头白白的日光照下来,让陆谨皱了皱眉。
  桑弧上前道:“公子,苏继言已经被送走了。”
  陆谨听了这个消息后,紧缩的眉头舒展了不少。
  苏继言有勇无谋,离开公主府就等于少了给他出谋划策之人,这样更容易露出马脚。
  陆谨道:“送去哪里了?”
  桑弧道:“还未查出来,长公主府似乎知道有人盯着她,那夜从公主府出来的马车有十几辆,也不知哪一辆马车里有苏继言。”
  陆谨又道:“采石场的事情进展如何?”
  桑弧道:“那边已经按照公子的意思办了,等长公主府派去调查的人回来,一定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仲玉安排的。”
  陆谨微微点头:“甚好。”
  没关系,局已经布好了,只要等着公主府的人互相猜忌便是。
  默了片刻,陆谨垂眸低声道:“将苏继言回京的消息透露给江平伯。”
  苏继言被安置的地方是公主府在京城的别院,这处别院在旁人名下的,因此无人知道是属于公主府的产业。
  送他来的是仲玉,仲玉虽然反复交待,苏继言老实了几天,可仲玉一走,他就又恢复了原来那副德性。
  身边的人不肯给他去找女人,他就对别院里稍有些姿色的丫鬟下手,其中有一个实在不堪苏继言的折磨,从别院里逃了出来。
  别院里的小厮们赶紧追出去,那丫鬟失足跌落河中,原本以为死了,谁知就是这样一跌,反倒救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这几日朝中以江平伯为首,陆续有官员弹劾安乐公主,说她在京中藏匿本应流放的苏继言。
  安乐公主当然死都不承认,何况苏继言已经被她送走,这些人一点证据也没有,安乐公主反咬了他们一口。
  皇帝也没当回事,直接将事情压下去了。
  四月初,岭南水患,淹没了许多庄稼地,冲垮了许多房屋,百姓流离失落,赈灾之事才是最为紧要的。
  这个差事,太子,豫王都想领,太子是着实想要替百姓办事的,豫王却不同,他只是想要借此机会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而已。
  崇安帝和内阁大臣商量了好半天,最终崇安帝还是决定让豫王这个爱子前去岭南赈灾。
  四月初五,豫王带着赈灾的粮食,协同七十多岁高龄的姚恪前往岭南。
  四月初八,太后心系天下苍生,与张皇后一起前往清风寺为天下百姓祈福。
  四月初九,一个清瘦苍白的女子敲了刑部衙门前的登闻鼓,鼓声一响,惊动了整个刑部衙门。
  陆谨正在批公文的笔一顿,抬起清冷的眸子,目光看向匆匆进来的桑弧。
  他道:“何人喊冤?”
  桑弧道:“是一位姑娘。”
  姑娘?
  陆谨放下笔,正了正官帽,起身出去。
  “堂下何人喊冤?状告何人?”
  陆谨冷冽的目光从上方看下去,落在跪着的单薄少女身上。
  那少女怯怯的抬起头来,咬着牙,从袖里颤颤的拿出一张状纸,她声音沙哑道:“草民白露,状告公主府世子苏继言,他奸污民女,虐杀民女父母,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陆谨微微一惊,他按下内心情绪起伏,面色平静道:“将状纸拿上来。”
  陆谨看完状纸之后,白露又将自己悲惨的遭遇哭诉了一遍。
  原来她是京郊的佃农之女,种的是安乐公主的田地,因为有一年交不起租子,家中便将她卖给公主府做奴婢,她被府上管事的安排到了别院,苏继言的去了别院后,便拿着别院里的丫鬟玩乐,不听话的就会被弄死,她看着好几个同伴都弄死扔到了枯井里。
  她害怕死在那里,于是便逃了出来,被别院的护院发现后,着急之下跌入水中,她善泳,借着水逃到了对岸,这才捡回来一条性命。
  可谁知这么做更加惹怒了苏继言,苏继言派人将她的父母兄长都给杀了。
  白露不敢回家,但父母兄长之仇不能不报,于是她撑着羸弱的身子回到了京城,四处打听才知道刑部正在查苏继言的事情,于是她就跑这里来告状了。
  陆谨听完后,冷笑两声,这个苏继言,果然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
  不用他们找他,他自己就会闹出事情来。
  “别院在哪里?”
  陆谨又问了一句。
  白露抹着眼泪道:“在城北的星隅街里面。”
  陆谨让人将白露带下去,他带着刑部的官差直奔星隅街。
  苏继言还在院子里醉生梦死,和几个丫鬟们饮酒作乐。
  连正院的大门被撞开了都不知道。
  直到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惊慌道:“公子,不好了,刑部的人来了!”
  苏继言吓得酒杯都掉在地上,二话不说,推开后窗就想要逃出去,可他刚跳上窗子,就看到后院站着乌压压的一堆人。
  官差们手里拿着长刀,为首的那位身穿绯色官袍,面如冠玉,可不就是陆谨吗。
  可苏继言不怕陆谨,他即便没有了郡王身份,也是公主府的世子,何必要怕陆谨。
  苏继言冷静下来道:“陆谨,你若是识相的话就放我离去,再怎么说我也是公主府的世子,我母亲深得皇上和太后宠爱,可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陆谨闻言,眼底透出一抹嘲讽之色,他道:“苏继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就算是太子王爷站在这里,本官也是要抓的!”
  说罢,他一挥手“拿下!”
  众人朝苏继言冲过来。
  苏继言原本是天生神力,可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对付他,官差被他打倒了一批,不过最终,陆谨命人撒下渔网,将他整个人都给困住了。
  桑弧带着官差们在宅子里面四下寻找,果然在枯井里看到四五具尸体,他命人将这些尸体都打捞上来。
  死去的都是女人,身前穿的都是丫鬟的衣裳,正好印证了白露说的那些话。
  陆谨将苏继言带回刑部,押入大牢,审讯了一番,那苏继言嘴硬,无论如何都不肯招供,可没关系,只要抓到了他,就可以给安乐公主定罪了。
  陆谨审讯之后,又赶紧写了一封折子送入皇宫中给崇安帝看。
  崇安帝先前还不相信苏继言回来了,现在一看,证据确凿,苏继言还杀了好几个人,崇安帝直骂了句“畜生!”
  让陆谨去宣安乐公主入宫。
 
 
第82章 揭发
  在陆谨抓走苏继言时, 安乐公主那边派去采石场查案的死士也回来了。
  死士回来之时,安乐公主并不知苏继言已经被抓了。
  死士并未经过仲玉,就直接给安乐公主说了查到的真相。
  之所以避开仲玉, 是因为仲玉与这件事情有关。
  死士查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 采石场的一切都是仲玉指使的, 他买通了采石场的酷吏,故意为难苏继言, 并还企图将他折磨死, 这样一来,苏继言就永远也不能回到京城。
  他还年轻,安乐公主身子也保养的非常好,说不定就可以诞下子嗣,取代苏继言的位置。
  安乐公主听了之后,气的身体直颤。
  仲玉在她身边五年时间, 她待他不薄,在这公主府, 除了她之外, 他就是最大的, 他居然还不知足, 想要对自己的儿子动手, 安乐公主越想越气, 眸中蕴着毁灭一般的怒意。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进来的正是仲玉本人, 仲玉拧着眉头沉着脸道:“殿下,不好了,世子被刑部抓走了。”
  安乐公主抬起怒沉沉的眸子,神色冰冷面对着他:“哦,被抓走不是正如你所愿么?”
  仲玉愣了一下,怎么觉得长公主话里有话,可他还没来得及细究,小厮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长公主,不好了,皇上派人来公主府抓人了!”
  安乐公主猛颤了一下,瞪大双眼,小厮说的是“抓”,不是“请”或者“宣”。
  安乐公主内心如坠冰窖,浑身涌上一股寒意,她的心中隐隐升上一抹不安。
  想到这一切都是陆谨干的,她对陆谨恨得咬牙切齿,当初她怎么就没在洛神居直接毒死他。
  安乐公主起身时,身体晃了两下,仲玉走过来搀扶她,安乐公主不着痕迹的甩开他的手。
  仲玉皱了皱眉,他的目光朝一旁的死士看了一眼,死士只是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
  安乐公主跟着前来抓人的飞鹰卫来到了宫内。
  宫内,气氛沉肃,文武百官站在两侧,大气都不敢出,天子面寒如霜,丹陛之下,站着一个人,身形修长,正是陆谨。
  安乐公主让自己冷静下来,从容走过去。
  礼毕,崇安帝皱着眉头看着安乐,神色不悦道:“安乐,你可知罪?”
  安乐公主抬起头来,面色自若的说道:“皇弟,不知安乐所犯何错?”
  这一声“皇弟”,无非就是想要提醒皇上或者其他人,她和皇上是姐弟。
  崇安帝见她还不肯承认,脸色又冷了几分,他与安乐的感情的确比旁人要深厚几分,不仅因为他年幼丧母后养在太后膝下,安乐对他照顾有加,更因为当年卫国公为他挡了那一刀后不幸去世,让他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可他一再容忍安乐,并不是允许她和苏家的孩子为所欲为。
  连杀了七八个女子,已经轰动京城激起了民愤,这么多眼睛盯着,崇安帝也不敢过分去偏袒她。
  崇安帝压着火气道:“安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继言那孩子私自回到京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安乐公主将表情控制的恰到好处,露出一抹意外道:“陛下,继言如今是戴罪之身,怎么会私自回京,违抗圣旨,这事情臣妾可不知情。”
  安乐公主一句“不知情”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反正苏继言已经栽了,她家不能再陪一个进去,只好抵死不认,想必皇帝也奈何不了她。
  陆谨早就料到她会矢口否认,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陆谨语气平静道:“长公主可以不承认,不过从赶车的车夫,到公主府的马车,还有别院伺候的婢女都可以叫过来和公主对质。”
  说着,不等安乐狡辩,陆谨就请旨宣丫鬟白露。
  白露被押上来后,就哭着将自己悲惨的遭遇说完,其中清楚的说出了公主府是何日将苏继言送来别院的,送他来的有哪些人,白露说完之后。
  安乐公主无从抵赖,她之前那副冷静的样子终于崩掉了,脸色发白,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发颤。
  崇安帝看着安乐公主,眼底是深深的失望,他沉声道:“安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抵赖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安乐公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她想着自己跟崇安帝求情,总会让他心软的。
  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直掉,对着皇帝猛地磕头道:“陛下,是臣妾一时糊涂,这孩子在采石场被人虐待,偷偷的跑回来的,臣妾着实是心疼,才出此下策将他藏在京城,请皇兄原谅臣妹这次吧。”
  崇安帝怎么能原谅她,她私自藏匿苏继言就算了,她还包庇他行凶,苏继言杀了这么多人,安乐不可能不知道。
  崇安帝心中怒火高燃,他竖起两道眉毛,声音冷酷:“朕问你,他杀人之事,你也知道对不对?”
  安乐公主知道,若是承认苏继言杀了人,那她家唯一的血脉就此毁掉了,她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
  安乐咬牙道:“陛下,臣妾知道,臣妾犯了包庇罪,臣妾甘愿受罚,可继言他根本就没有杀人,杀人的人,另有其人,并非继言所为,还请陛下为继言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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