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湘湘得意一笑:“那是,大爷对我一向不错。”
一锅暖参汤喝完,徐湘湘睡意袭来,又躺床上睡了一会儿才起来。
过了中秋节,隔壁二房就开始热闹起来,但是这些热闹和三房没什么关系,二房只跟长房五房来往密切,徐湘湘还听说长房老太太添了不少宝物给二房,赵氏这些日子简直就是族中第一人了。
徐湘湘来这里一个多月,没了以前在湖广铺子的银钱,她越发觉得这么下去捉襟见肘,所以想寻个铺子。
她先把马三家的叫来,吩咐道:“这些日子你旁的事情先不要管,且去寻一间铺子,我想着刚来吴兴,咱们做什么都没个底,可是买几间铺子出租或者是单独建个铺子还是可以的,你让马三帮我仔细查探一番。”
说来也巧,马三过了两三天就过来回话了,说是碰巧遇到一个铺子要卖,让徐湘湘亲自去看看。
马三家的描述那间铺子:“那间铺子在吴兴城里,就在那条街上最繁华的地界儿,原本是个卖生丝的铺子,要卖铺子的原因是他们当家的客死异乡,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家中还有高堂生了重病,急需脱手,价钱好讲,可就是要现钱。”
“哦,那里客流量如何呀?”徐湘湘问道。
马三家的笑道:“客源也多,看起来倒是不错。”
“中人有没有说他们卖多少银钱?”总要评估多少银钱才行。
马三家的伸出手来:“两千两银子。”
徐湘湘眯了眯眼睛:“那不成,我最多出六百两,你要知道现在年成不好,盲目把银钱投下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不好办了。”
“那我们再去看看吧。”
马三家的正说着,却见沈矜突然走进来,他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徐湘湘先让马三家的出去,之后才把自己的打算说了,“我知道父母在无私财的这个道理,可是你日后上京吃穿用度总不能完全靠家里,再说了,咱们家也是一大家子人,若是我能赚点小钱,聚少成多,到时候也是一笔不薄的收入。”
沈矜挠了挠头:“那你什么门道都不懂容易被骗的。”他怕徐湘湘不高兴,所以又道:“尤其是我们这里,做生意的人太多了,陷阱也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骗钱,你若是没想好要做什么的话,真的先别做。”
他又对她招手,“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看他神神秘秘的,徐湘湘便跟着他过去,只见沈矜在床板上敲了三下,忽然一个暗格从中跳了出来,他拿起匣子,又把自己身上的锦囊打开,用一把钥匙打开小锁。
随着他慢慢打开匣子,徐湘湘眼神一亮,指着这个匣子道:“这是一盒金子呀?”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金子了,猛然看到还真的有些被晃的睁不开眼睛。
沈矜全部放在她手上:“给你拿着,如果不够我这里还有几张银票。”
徐湘湘还真的没想到沈矜是个有钱人,她把匣子还给他:“这是你的,我要来做什么。”
“给你让你养我呀,你放心,这个钱我爹娘都不知道,是我祖父留给我的,所以你放心的用吧。”沈矜可不想成了亲之后不养媳妇。
徐湘湘还有几分犹豫:“可是,这个钱……”
沈矜定定的放在她的手中:“就这么说定了,你留着,现在别在吴兴置产了,日后我若是去了京师,好歹也要在京师啊,对不对?”
“对,你说的没错。”徐湘湘经由他好说歹说才收下,复而又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特别怕我亏钱,所以呢,你就阻止我出去做生意?”
看被戳穿了,沈矜才尴尬一笑:“我不是怕你亏钱,我是怕你被坑,我们这边的人做生意可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这边的人太精明,我娘子太善良了……”
徐湘湘哼哼几声,但是因为突然多了一匣子金子,她的心情也好多了。
沈矜忍不住别过身子偷笑几声,小媳妇跟财迷一样,真是可爱。
“娘子,我跟你说一件事,我有事要出去几天,所以要留你一个人单独在家,你若有事找老太太便成。”
原来是沈矜要离开呀,徐湘湘问道:“是什么事情?怎么要你去?我让徐多和徐少跟着你,他们是我们家的护院,功夫挺好的。”
沈矜疑惑:“你出门还带护院啊?”他们家因为聚族而居,所以基本上不会担心安全问题,所以没想过还要带着护院。
徐湘湘皱眉:“那是肯定要的,我不知道你们吴兴怎么样,但是江陵码头多,三教九流多,若是不带几个人哪里敢出门。”湖广人多彪悍,好勇斗狠的也多,不带几个人哪里敢出门。
沈家失笑:“这就是你上次说的想找人去打卢修的底气?”
知道他在嘲笑自己,徐湘湘推了他一下:“怎么啦?你还瞧不起徐多徐少,我跟你说这俩人可是很厉害的,让你带着你就带着。”
既然是妻子的好意,沈矜也只好收下了,顺便也跟陆氏说了一声,陆氏倒是深以为然:“现在也不太平,你带着护卫也好点。”
这次沈矜出门是因为什么事情,徐湘湘不太清楚,反正沈矜不想说她也没必要问的太清楚,人总是要有自己的秘密,但是他跟自己留了一套话本子让徐湘湘看,说是让她打发时间。
沈矜在的时候徐湘湘不觉得什么,这一走倒是空落落的,晚上无事,她想起沈矜留下的话本子,便打开看,没想到扉页上写的一首词《南乡子》,道是:“粉汗湿罗衫,为云为雨底是忙?两只脚儿肩上阁,难当。颦蹙春山入醉乡。忒杀太癫狂,口口声声叫我郎。舌送丁香娇欲滴,初尝。非蜜非糖滋味长。”
“呸,沈矜你写的什么淫词……”徐湘湘扔开书,心想这个小相公平日里白天看着那是正经不过的,没想到满肚子这个,好啊,等她回来后,她一定好好修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矜哥出手立马抹平婆媳矛盾,还上交了小金库。
和雍崽不同啦,矜哥是个非常靠谱的小奶狗,以后会更奶,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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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沈矜归家
金秋九月,丹桂飘香,走在游廊上都能闻到馥郁的桂花香味,婉琴挽着徐湘湘的手一起去陆氏那里请安。
婉琴问道:“嫂嫂,大哥何时回家啊?都去了半个月了,若是回不来岂不是没办法参加二房的婚事了,我就怕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又说闲话。”
徐湘湘笑道:“傻丫头,这嘴长在别人身上,闲话爱说就说,随便他们,咱们自己活的自在就成。不过,你大哥是个有成算的人,我想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吧。”
“大嫂说的对,哦,对了,今天早上有人上门,我姨娘说是太太找的官媒。”婉琴和徐湘湘关系很好,什么都说。
官媒?徐湘湘想着婉琴听说幼年时便由公公沈绰定了一门亲事,也是吴兴言情书网出身,听说家境极为殷实,那么现在家里未嫁的便只有沈矜的表妹梅清芳了。
徐湘湘沉吟了一会儿,“那应该是跟清芳选的吧,她这个年龄也是应该的,只是现在太太没说,姑太太也没说,咱们若是说了,怕清芳脸上挂不住,所以我们便装作不知道吧。”
“嗯,我知道的,大嫂。”婉琴乖巧的点头。
到了陆氏这儿,陆氏眉心微微皱着,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徐湘湘想难道是梅清芳的亲事棘手不成,想到这里又看到了沈氏,沈氏倒是心情大好,还跟她们说起外边的见闻。
“咱们吴兴发生了一件大事,官银被劫道了,哎呀,刚好相爷又回去了,若是有老相爷的威风在,他们哪里敢作乱呀。”
江南历来赋税重,湖广运粮,江南运钱,这里面的门道多的不行,这次课税听说是要打仗才课的,她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姑母,这运粮的是谁啊?这样大的数目,怎么会被人劫道?”
沈氏看了她一眼,不禁道:“是王老将军,这次怕是老马失蹄了。”
陆氏咳了一声,沈氏就住嘴了,显然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徐湘湘便提起旁的事情,气氛才缓和起来。
沈矜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以至于连沈珏的婚事都没有参加,沈珏的婚事办的很盛大,又有长房的老太太助威,那声势要多大就有多大,吴兴的达官贵人几乎是都来了,当然了,对于三房来说,最高兴的是莫过于婉琴的未婚夫王成也过来拜访。
王家听说也是吴兴大族,王成猿臂蜂腰,看起来倒是不像南方人,他对陆氏倒是颇为恭敬,因为他年纪比婉琴大十岁,所以陆氏和沈绰都很为难,因为王成现在已经是成年男子,而婉琴至少还有五年才嫁过去,现在王成过来,未婚夫妻二人也说不了什么,陆氏索性自己和带着她招待王成。
“你母亲可好?还是上次我家办喜事才见过你母亲的。”
王成笑道:“都好,多谢伯母关心,我听说矜大爷出门访友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陆氏打了个哈哈:“儿大不由娘,我又哪里知道,还是你娘有福气,有你这个好儿子。”
“伯母真是谬赞了,这次我来跟伯母带了些薄礼,略表心意。”
二人客气了几句,王成才提出要去找沈绰,陆氏当然不会拦着,等他走后,陆氏微微叹了一口气:“矜哥儿的爹当初许的这门亲事也太草率了,年龄相差这么大,王成这个人心性不定啊。”
徐湘湘一个新媳妇,能够参与家事的次数有限,难得听到陆氏跟她提起王成,徐湘湘忙道:“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还是得双方都合适才行,若是对婉琴不好,莫说是相公,便是我也是不依的。”
虽然没有直接批评王成,可是也说了娘家人的意见,陆氏听了点点头,“你们做哥嫂的好,婉琴的日子过的肯定不差。”
她说完又脸上转忧:“婉琴尚且好说,她是我们家的姑娘,可梅表姑娘就不同了。”
徐湘湘多嘴问了一句:“姑母是怎么想的呢?”
提起沈氏来,陆氏就没有好气儿,“她怎么想的,她想的可多了,你是不知道啊,她还想把女儿嫁到像王家那样的大家去,可是怎么可能呢?清芳虽然不是我的亲女儿,可也是我的侄女,在我们府上住了多年,我也盼着她好,但是若是说什么让她嫁入世家可就太难了,我们如今都只是旁支呢。”
上次她嫂子过来提起说亲的事情,陆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因为她知道陆家是商户,像梅清芳这样的姑娘想嫁的肯定是读书人,以前沈氏想亲上加亲,可她们家矜哥儿不是池中物,所以婚事一直没有定下来,后来阴差阳错娶了徐氏,徐氏家族虽然败落了,可是徐氏作为儿媳妇来说还是挺称职的。
能够让长子振作起来,对她这个婆婆也尽心,更重要的是知道疼人,也能忍受不平之事,比之梅清芳来说反而好。
徐湘湘叹道:“这世上想靠着成亲来提升阶级地位的人多的是,这样诚然也没什么错,可是要真的跨越一个阶级还是很难的。”
“那可不是,要不然你祖父当年怎么会被针对成那样。”说完又仿佛自己说错了话一样,“好了好了,今儿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着去吧。”
见陆氏不欲多说,徐湘湘便回去了。
因为三房跟二房隔的很近,所以隔壁传来的唱戏的“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有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吵的睡不着觉,梅花和梅香便过来跟徐湘湘说话解闷。
梅香提到今天沈氏说的事情,还添了不少新事,“大奶奶,奴婢听说王老将军的带的部下全部被人杀了,十分可怖,这些日子能不出来还是不要出门,依奴婢看,江南是富贵,可太富贵了,便跟丫头抱着金元宝似的,谁都想来拿,如今连朝廷的税银都敢抢,可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现下有派人过来查吗?若是没有,这以后可不是谁都能抢。”
“奴婢可不知道了,这可是朝廷大事。”
主仆三人正在说话,却看到二房的织锦过来了,梅香错愕:“织锦姐姐,今儿不是珏少爷成亲,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过来了。”
织锦笑道:“是我们家老太太说上次有缘见了矜大奶奶一次,她老人家有件旧物想送给你,所以让我拿过来。”
怎么这个时候还让人送过来,徐湘湘看了看这个匣子,匣子一角已经磨损的很厉害了,想必这确实是二老太太旧物,不知道这老人家是不是想补偿她,不管怎么样,她老人家既然送过来了,徐湘湘当然高兴的收下,走的时候她还打赏了织锦一两银子。
梅花不解:“小姐,你干嘛打赏她,还打赏那么多,日后咱们俩家怕是来往都不多了,人家二房可是飞黄腾达了。”
连三房的主子都能感觉到被轻视,更何况是下人,梅花和梅香怕是受到排揎更是不少了。
“好了,少说几句,我来打开看看是什么……”
正说着,却见门口有人进来,一看居然是沈矜回来了,徐湘湘顺手把旧匣子放在一旁,喜道:“相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沈矜抹了抹自己的脸:“出去访友,时日不定,也不好跟你们带信,现在便直接回来了。”
“梅香,你去端热水过来给大爷洗脸。”
“你吃了没有,要不要去厨房跟你整治几个菜色出来?”
一连串的关心让沈矜几乎是觉得暖心的很,他不自觉说了一声“饿”,又坐下来看着徐湘湘指挥众人做事。
等下人散去,沈矜才拉她坐下:“我和我的一个同窗约好一起去骊山书院求学,我那位同窗家境不算富裕,所以我们二人去衙门帮了几天忙,挣了一些银钱,我打算不日就去。”
徐湘湘一阵低落,“原来你回来是跟我道别的啊,好吧,虽然我舍不得你,但是你是为了正事,那你就去吧。”
谁知道沈矜摊手:“我哪里是来跟你道别的,我明明是让你跟我一起去的,姐姐,我怎么会放下你离开,这些日子没有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是天天想时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