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你成瘾[双医生]——钱形
时间:2020-07-11 09:11:39

  傅西泮脱口而出:“不行。除了一条没有朋友留宿外,其余条件你都不符合。”
  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叶远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谁说没人留宿,我找女朋友的速度一定快过你。”
  傅西泮抿嘴:“最好是。”
  傅西泮虽然做事认真到严苛,气质清冷,天生自带一种疏离。
  但那双狭长的眼眸,如蒙着淡雾的遥远星河,隐约带着的几分神秘感更加勾人。
  在实习时他就备受各科护士的青睐。
  去医大开讲座更是讲堂爆满,就连文学院的女学生都跑来旁听。
  所以‘不随便留联系方式’逐渐成了他的口头禅。
  他的自恋有理有据,叶远志只能无奈地耸耸肩。
  林京墨比二人年长许多,一路稳扎稳打从实习医师升到副主任医师。
  他身上没有傅西泮那种锋芒毕露的傲气,又比叶远志多了几分坚定。
  他说话时温温和和又直击重点。
  “有这些要求不好租吧?”
  傅西泮依旧自信,“不会。”
  叶远志又驳了一句:“你这条件能租出去才怪。”
  这时,傅西泮的手机屏忽然亮了。
  他只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傅西泮转过脸,“如果我租出去,你请客吃饭?”
  “可以阿!”叶远志右手当即竖起三指放在脑袋边,作出立誓的姿势来,“那租不出去,就你请我。”
  傅西泮修长的手指轻敲屏幕,快速回消息,边问:“京墨学长,你下午有手术吗?”
  “有。但安排在三点后,不着急。”
  傅西泮回完信息,放下手里的筷子,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向病区窗口。
  等他再回到座位上时,手里多了一盘清蒸大闸蟹和一盆蒜蓉小龙虾。
  “咦?”叶远志望着面前突如其来的加餐,大为困惑,“你请客?”
  傅西泮笑了笑没有回答,随手剥了一只小龙虾放到他的盘子里。
  有人请客,二人自然不会放过他。
  傅西泮快速吃完碗里最后一只龙虾,擦了擦手,端起盘子,起身要离开。
  “我先回科里换身衣服。”
  说着,他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蹭满灰的白大褂。
  叶远志拿着桌上的账单:“你还没买单啊?”
  “你请客阿。”
  “啊?”
  傅西泮潇洒地甩了甩手机,“有人给我发消息了,说明天来看房。”
  “哈?”
  林京墨噗嗤一声笑开了,他也端起盘子,跟在傅西泮身后离开。
  “那今天谢谢你请客咯。”
  “卧槽?傅西泮!你早知道有人租是不是!”
  **
  傅西泮结束手术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八点。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上家居服,将在医院穿过的外衣丢进脏衣篓。
  他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打进马克杯里搅散,加入一些面包丁,然后放进微博里叮几分钟。
  这就是他的简易晚餐。
  除了繁忙的工作外,傅西泮手里还有两个关于外科手术仪器研究的项目。
  他的桌头床头都放着厚厚一沓资料。
  但无论他专注投入于资料中,只要家里九点的闹铃一响,他就会合上资料,戴好眼罩躺在床上准备入眠。
  他的工作出不得半点差错,养精蓄锐是关键。
  不过傅西泮的睡眠质量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
  每天晚上,他戴着眼罩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多年前手术室外的哭喊,以及有着喧闹围观人群的车祸现场。
  十四年前的春节,妈妈开着车带他去邻近的B市和父亲团聚。
  傅西泮的父亲是国内有名的外科专家。
  他每年有十几场学术交流会要参加,在医疗条件较差的B市,更是有不少大型手术需要他的参与。
  然而,那天晚上,一个酒驾司机,一场车祸,打乱了所有计划。
  车祸发生时,坐在驾驶位的母亲及时打转方向,将坐在副驾的傅西泮保护在自己内侧。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傅西泮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在医院的急诊室外,护士正在给他包扎手臂的划伤。
  那一年,他十八岁。
  在成年前,他曾对自己的十八岁有过许多幻想。
  他和朋友约好了去旅游,去挑战澳门塔蹦极。
  可是,他没想过在那张‘自我负责’的蹦极单上签字前,他以成年人身份签下的第一张单子会是母亲的手术告知单。
  护士拿着单子问:“家属呢?家属来签字啊。”
  他愣愣地走上前去,“我是。”
  “你?”护士看了一眼眼前稚气未脱的男孩,满脸迷惑,“你爸爸呢?”
  傅西泮又重复了一次,“我成年了。我来签。”
  手术进行了多长时间,他在门外就站了多长时间。
  可是千百次的祈祷没有一点作用。
  傅西泮知道在医学里没有百分百的成功,哪怕再简单的手术仍有失败的可能。
  但当这一切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还是无法接受。
  这是他所热爱的医学第一次让他失望。
  也是这样,更加坚定了他学医的心。
  不过,除了医学外,更让他失望的是父亲。
  家中挂满了病患送来的奖状,有人说他妙手回春,说他术精岐黄,说他是杏林高手。
  这样如同超人般的父亲,母亲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傅西泮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不在。
  傅西泮看着手术单上的签名一点点润湿、模糊直至不见。
  “不要!救救她,请你救救她!”
  傅西泮大喊着从床上坐起,他背后被冷汗浸湿,眼角也泪盈盈的。
  这样的场景,是他这十四年来无法逃脱的梦魇。
  傅西泮翻身下床,又换了一身新睡衣。
  他按开房间灯,走到放满照片的展示柜前。
  随着目光慢慢下移,回忆跟着一张张相片翻涌而过。
  他的目光忽然停在在角落一处。
  那是在林京墨婚礼上拍的。
  傅西泮穿着不合身的伴郎服站在角落。
  不过引起他注意的不是这伴郎服,而是另一边站在新娘身边的女孩。
  时间太长,傅西泮早忘了婚礼那天发生的事。
  只是,女孩的脸让他想起了今天遇上的那个妇科医生,以及她和自己要联系方式的模样,傅西泮不由得冷笑一声,“原来是你。”
  他放下照片,走到阳台,坐在藤椅上吹风。
  傅西泮在阳台上种了一排的风信子。
  晚风轻送,紫色的风信子随风轻轻摆动,发出阵阵香味。
  风信子的香味有些浓郁,甜中还带着一丝苦涩。
  傅西泮抿了一口清茶,皱紧眉头。
  风信子的花语是重生,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些,获得重生呢。
  心烦意乱的他翻出手机,点开那个新房客的朋友圈。
  在可见的三个月里,这位房客的朋友圈里只晒出了几张校园照。
  傅西泮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医大的一角。
  他买的房子离医大不过几站的距离,看来新房客应该是医大的男学生。
  这让傅西泮的心放下了一半。
  学医的人大多有一个令人着迷的优点,那就是洁癖。
  他走进房里,拿出一叠便利贴,又从桌案上抽出一支水笔,快速了起来。
  一会的功夫,他的家中各处都贴满了便利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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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中午,白芷带着江篱姐交给她的爱心餐来普外科。
  因为手术的缘故,普外的休息时间总是没准点。
  林京墨脱下乳胶手套,擦了擦浸润满手的汗液,活动着肘关节从手术室走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等在诊室门口的白芷。  他快走几步,“小芷,你怎么来了?”
  “代人跑腿的。”白芷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餐盒,“江篱姐说她学校还有事,先回去了,让我转交给你。”
  林京墨笑着打开诊室门,将她让了进去。
  “怎么样?调到总院来还习惯吗?”
  “不习惯。”白芷随手拉开凳子,在他面前坐下,“本来只是在朋友圈吃狗粮,现在线下也逃不脱,惨啊……”
  “哈哈。那我下次提醒阿篱注意点。听说你在找房子,需要我帮你问问吗?”
  白芷摇摇头,“我找到了,今天下午就去看房,合租的是个可爱的小姐姐。”
  说完这句,她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犹豫着开口:“但……学长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呀?”
  本来白芷不想再和那个自大狂有什么关系。
  可是,科里事情多,陈主任让她自己去和他商量宣讲的事。
  林京墨想也没想,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一个姓傅的医生,应该是你们外科的。”
  “哪个傅?托付的付还是太傅的傅?我们科室就有两个姓fu的,更别说还有神经外、心脏外之类的了……”
  白芷托着腮,扬天长叹一声,“唉,又不是常见姓,怎么这么多人啊……”
  她嘴里嘟嘟囔囔正抱怨着昨日的事,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门外的人似乎很急,连林京墨的一声‘请进’都没说完,他便推门而入。
  他拿着一张单子,低头走进门,“学长,三床今天出院……”
  话音刚落,白芷转过头正好对上了他也抬起的眼睛。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是满脸的惊讶。
  他们像是约定好的一般,指着对方,颇为默契地同时开口——
  “自大狂?”
  “扫把星?”
  说完一句,紧接着又是异口同声的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傅西泮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牌,“我在普外阿。”
  “你、你、你在普外?!”
  白芷吓得都结巴了,她忽然想起昨天江篱要给自己介绍的傅医生。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人,确实有几分姿色,该不会江篱姐说的就是他吧?
  这个想法一出,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昨天拒绝得快,这要是答应下来,得多吓人。
  百无一用是帅气,在白芷眼里,傅西泮就是这样无用的人。
  林京墨浅笑:“看来你已经找到你要找的人咯。”
  “找我?”傅西泮喃喃自语。
  他眉头紧锁,又想起两年前,白芷借着酒劲儿在自己脸上画花的花痴样。
  傅西泮撇撇嘴,神情顿时变得严肃,他把单子收到背后,挺直腰板。
  不过他刚张嘴,白芷就猜到了他要说的话。
  为了避免尴尬,她抢在他之前开口呛道:“不是我想找你,是我不得不找你。这宣讲,我们是一起去呀?还是轮流去?”
  两人又一次异口同声地说——
  “轮流!”
  经过他们这一番争论,林京墨大概知道了白芷是为何而来的了。
  他从办公桌上翻出排班表:“我们主任前天做了个手术,现在还在住院,科里的事现在我负责,我帮你看看他的排班安排吧。”
  傅西泮快走三步,一手按下排班表,寡淡地说:“不必了。我周一周三上午有门诊,周五上午要去医大。除了这三个半天,时间都可以调。你呢?”
  白芷双手环胸,说得不疾不徐:“哦。我得回去看科里排班,我听科里的安排。”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她故意加重了语气。
  因为这是傅西泮昨天在院长办公室前和自己说的。
  现在她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傅西泮眉头微蹙,他知道白芷是故意的。
  没办法,他只得软下语气,收起自己的傲气,从白大褂里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嗯。那你调好时间告诉我。我们再和学校那边联系。”
  “哎……”白芷一手按住他的手机,连忙摆手,“别了,你的联系方式我可要不起。明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到我的科室来找我吧。”
  白芷也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我在妇科。”
  说完,白芷没给他回答的机会,转身离开了普外诊室。
  第一次被人拒绝的傅西泮愣在了原地,他尴尬地收起手机,眼神里透着一股不耐烦。
  林京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工作不分大小,这进学校宣讲也很重要,预防走在治疗前嘛,你可得和她好好配合。”
  傅西泮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知道。”
  报复成功的白芷笑嘻嘻地从外科诊室走出,她沿着瓷砖线一蹦一跳地踩回去。
  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刚应该在诊室里多待一会的,再仔细看看他那副诧异和尴尬的模样。
  ‘叮’地一声,她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
  她点开屏幕一看,是房东小姐姐发来的。
  ‘我的工作很忙,可能没办法按时回去,门锁的密码是349474824,你想看房随时进去就可以。’
  咦?她竟然直接给自己发密码了?
  这信任来得让白芷有些措手不及。
  她抖着手回信息:‘这就给密码了?你不怕我是坏人?’
  对方回得也很简单:‘医学队伍里没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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