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乌云琪却是为难,她着实没得办法了。
蒙哥儿拧眉怔怔望着她,只等她一个答案。乌云琪想来片刻,方才道,“不如,试试活马血…马血能续命,能补气,治百病。”
“还有,三夫人难产之时,说金生水,公主是水命,该用些铜镜放来屋子里!我怎的没早想得到?!”
“不知能不能管用,只好试试了,赫尔真!”
蒙哥儿只将人又扶着躺了回去,对她道:“你且等我回来。”
凌宋儿疼痛难耐,手却死死拉着他的,不愿松开。蒙哥儿不忍,却扔掰开她的手,放回她肚子上。自行出了去。
寻来屋外,他持刀疾走到黑纱眼前。接连两日赶路,黑纱喘息难平。他不忍,自十二岁起,黑纱便跟着他,刀里来箭里去,他杀敌无数,它热血而腾。可身后产房传来凌宋儿的呻/吟,无力地揪着他的心如刀绞。
他咬牙,直挥刀而起,却从自己身上削下一道布来,蒙上了黑纱的眼睛。“我对你不起,你便觉冤屈,死后记得来寻我。”
长刀落下,马血四溢。得来浓稠一碗战马热血,他手中微微颤抖,走回来产房前,方才重新定了定神,好进去见她…
凌宋儿只等来片刻,听得屋子门又被人拉开。她直望了过去,却寻得一股子血腥味道。蒙哥儿双手染血,手中端着碗浓稠黑红的液体坐来她床边,又将她扶来自己胸前靠好。“喝了。”
那碗东西只是闻着便已经腥臭难当,更何况让她喝下。她捂着肚子,难以翻身,只好扭着头躲着。身子又被他搂得紧了紧,唇瓣儿却是被他咬了去。凌宋儿几分吃惊,喉咙间划过一股温热的暖流,浓稠的液体腥臭着落了肚子。却见他又喝了一大口,再来喂她。
一碗马血落了肚,她忽觉身上多了几分气力。又见婢子们拿着铜镜进来,全放到了一旁案台上。门外听得兵士的声音,“赫尔真,马鞍取来了,放在门口。”
蒙哥儿这才起了身,直去将门口马鞍亲自搬了回来,直放在床榻上,又抱着她道:“金戈铁马,全与了你。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你们母子都不能有事。”
他说完望着乌云琪,“我的话你可听到了?”
乌云琪早就满头大汗,“赫尔真,我定会尽了全力的。”话刚落,便听得凌宋儿一声痛呼。她寻着被褥里探了探,“该是好些了。赫尔真你出去吧,让公主好安心生产。”
蒙哥儿直扶着她,靠在马鞍上,方才起身出了门。
外头兵士们还在清理着黑纱的尸体,只有人暗自道着,“这独独一匹汗血宝马,真可惜了…”
蒙哥儿双拳紧握不敢松开,门外兵士来报,“赫尔真,敖敦大萨满在行宫外求见。”他方才心慌意乱,本不是想见人的时候,只对兵士道,“带人来公主产房这里,我不得多余时候能见她。”
兵士领命,下去办了。他立在门外,听得里头起了动静,更是揪心了起来。可听得那人声音比早前多有了几分气力,还算是安定了几分心。可那一声声喊叫,却直如锥子,锤落他心口上。抬眼望着天,天狼双星早不见了一颗。海宸却依然不见踪迹…
“我且奉长生天的旨意,来这里看看。好守护着海宸与你的孩子出世。”敖敦声音远处传来,蒙哥儿方才见得绛袍女子,发冠高束走来他眼前。
蒙哥儿忙拱手一拜,“大萨满,我妻可否能平安?”
敖敦转而望着天色,指了指天狼的位置,“若此行顺利,天狼陨灭其一,海宸可见。”
“届时,天狼与海宸遥遥相望,将迎来数百载草原盛世。”
“我且至此,赫尔真且便安心吧…”
天将亮,风如百鬼哭泣,随之有千鸟绕林,如天籁之音。
婴儿啼哭破屋而出,蒙哥儿听得直转身回去,乌云琪却先一步出来报喜。
“赫尔真,是个小世子。母子平安。”
“她怎么样?”蒙哥儿眉间仍是紧锁,直寻着要进去产房。
乌云琪道,“累得睡过去了,不过血气平稳,你大可放心了。”
他不觉脚步几分踉跄,扶着一旁屋柱子,方才站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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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宋儿听闻孩子的哭声,方才缓缓睁了眼。蒙哥儿正守在床边,仔细望着她。见得她醒了,脸上渐渐露出喜色。
“醒了?”
她这才发觉手被他捂在大掌之中,紧得动不了。她深吸了口气,揪心着孩子,忙问着格桑,“额吉,他可是饿了?”
格桑忙抱着孩子还来她身边,“喂了些羊奶,我让他们去河蜜请奶娘来了。你早产,没做得准备。过两日便到了。”
凌宋儿撑着身子要起来看看孩子,蒙哥儿忙扶着,靠在他怀里,方才将孩子抱了过来。小眼睛还没睁开,便像极了身后的人。眉如冷山,该也是他的模样…“也只有嘴巴像我…”她说来几分委屈。蒙哥儿听得却是笑了笑,“你还有哪里觉得不满意的,我都许你个心愿,可好?”
她直往身后看了看,笑着道:“想吃竹笋儿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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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一月,明王山上来了好几趟人。先有阿布尔汗派博金河,送来燕窝人参,再多有给小娃儿准备的布匹和羊奶粉。后有河蜜部族送来了两个乳娘。南芜青茶一一送了些新生儿的用度。格桑却取了个小巧的狼骨铃铛,挂着去了小娃儿脚上。
博金河又来了几趟,问起蒙哥儿何时回去汗营。阿布尔汗自将可敦和达达尔天葬之后,便念想得紧,只每每催促让他回营。巴雅尔身子也好了,盼着一家团圆,好好吃顿饭,也好让他见见孙子。
蒙哥儿顾着凌宋儿的身子,只推脱了几回。待得出了月子,方才带着她回了汗营。
汗民们见得他们回了,直来了两道儿相迎。
“赫尔真带着小世子回了。”
“真可好的福气,这可是汗营的长孙。小主子也不知长得像谁?”
“大汗给赫尔真的帐子,都修整了好些时日了,可算是回来了!”
二人直抱着小人儿,进去了客营。那副刺绣山河图还在屏风上,地上的编织羊毛毯子,却早被人撤走了。阿布尔汗见得二人回来,欣喜不已。只寻着过来,抱了抱孙儿,又问着凌宋儿身体。
“我倒是让他们在你们帐子里将婴儿要用的东西都备齐了,你们且早些回去看看。今日夜里,我们一家人吃饭!”
赫尔真谢过大汗,又来扶着凌宋儿。“你该累了,我先送你回去歇着。”
凌宋儿抱着孩子回来,被蒙哥儿扶着回去了帐子。帐子里装点如新,里头摆设却和之前离开也无得不同。只多了小人儿的摇篮,还有学步车。
怀里小人儿已经睡熟了,她直将他放去了摇篮里。方才坐回来绣架前头。阳光甚好,从小窗里洒落进来帐子里,落在小人儿脸上。他只皱了皱眉头,又继续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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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九月,蒙哥儿带着汗营子民迁徙往定北城,躲避冬寒。
次年三月,汗营迁入北平,大蒙入主关中。阿布尔汗退居其后,直辅佐蒙哥儿登上王位。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番外7/16开始日更——乘西风,破沙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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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长卿当了三年太后,高处不胜寒。一朝在深宫捧着当年太子凌墨赐给她的鎏金毒瓶中毒而亡。也是临终了才知道,毒不在瓶子里,便在那瓶身瓷釉上,经年累月握在手里,毒入心脉。重生回十六岁。她本为侯府贵女,却落难做了官妓,正在教坊里等着被晋王买回去,送给太子凌墨暖床,好帮着晋王拆散凌墨和青梅竹马的丞相长女姻亲。
上辈子她斗得他那小青梅在东宫无立足之地,顺理成章当了凌墨的挂牌太子妃。得来凌墨记恨一生,临死之前赐她毒瓶陪葬。她这辈子心念却淡了,便也懒得再来一次。琢磨着,此生该在京郊买间别院,做做小生意,接回父母和幼弟,再买个相公,天伦齐乐。
谁知,晋王还没来,先来的却是凌墨。那人帮她赎了身,又接她回了东宫,抱进寝殿,将她堵在床帷中,眼底氤氲,沉声问她:“以后我们同塌而眠,同案而食,再生几个世子郡主可好?”
阮长卿:“……”剧本拿错了,您?
【双手拢袖.砌小楼养书生善待父母.重活淡泊只为自己 X
提刀念佛.慑外邦震内朝情敌必死.再世浓情宠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