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寒看着飘在空中的淡黄色光圈,淡淡道:“想走?”
……当然想走,谁不想出狱啊!本统是来蹲大牢,又不是来洗桑拿的, 还能恋恋不舍?
系统委婉道:“那啥, 小的不是怕您师姐见我不在了担心吗?”
口气之卑微,语言之婉转,试探之小心,简直令人见者伤心, 闻者落泪。
楚易寒道:“放心,我自有方法让她开心。”
系统敢怒不敢言。
狗男人!你有办法让她开心跟劳资有什么关系!放我出狱啊!!!!
看来它只能寄希望于主人能努力寻找自己,将自己从这个魔王手中拯救出来了。
没有它这么敬业又能干的系统在身边, 主人肯定很不习惯吧?系统这么想着。
事实却是, 秋白刚开始是找了一会的,然后没找到便放弃了。
绿江江公司出品的系统, 经常抽风掉线,以至于秋白这次就没将系统的失踪放在心上,认为不过是又一次故障而已。
……反正没它, 她回家就是多费点劲嘛。
秋白继续开心地过着日子。
哎,这段时间,每天楚易寒都带着她吃好吃的, 她口腹之欲被大大满足;“爱意”充足,她充电充得很满足;小黑带子精很可爱超会卖萌,她玩得也很开心。
吃好喝好睡好玩好不用干活,领导发工资还特别大方,这是什么神仙生活!
这种日子,谁不可以?她很可以!
所以她过得简直不要太快乐!
唯一疑惑就是老板发工资的钱是从哪来的,不过她也就犹豫了一会会就抛开了。发给自己的工资反正收不回去,她才不管来源正不正当呢!
“哼!”胖胖的小萝莉睁着大眼睛,抱着双臂,死死瞪着桌上的小黑龙。
她观察这个身上有大坏蛋味道的东西很久了,越看越生气。
眨眼的样子令人生气,摇尾巴的样子令人生气,盘在苏苏手上不下来的样子特别让人生气!
小黑龙在小萝莉的目光下,悠哉悠哉地用爪子剥灵瓜子。
它的爪子小小的,细细的,却十分灵活,剥起瓜子来特别溜,几下就剥好一粒瓜子来,羞嗒嗒地用爪子捧到秋白面前。
秋白看着小爪子上的瓜子,惊讶道:“给我的?”
秋白一直在陪它玩,见它剥瓜子,一开始也没在意,以为是一项新娱乐。没想到它吭哧吭哧剥个瓜子居然是给自己吃的。
这小可爱怎么这么体贴的!
秋白小心地摸摸它的爪子:“自己吃吧,不要剥了。”
小爪爪这么嫩,剥瓜子伤了爪爪怎么办?
小黑龙很听话,将瓜子啊呜一口吃掉了。
秋白又稀罕地摸摸它的头,捏捏它的尾巴,奇怪了,她以前没觉得自己喜欢类蛇的动物啊,怎么这小东西就让她打心眼里想亲近呢?
她眼睛一转,看到月月气鼓鼓的脸,不由奇道:“月公主怎么了?”
“它讨厌。”月月道。
秋白看看月月,又看看小黑龙:“你俩不是刚见面吗?”
“讨厌。”月月又道。
……这只听说过一见如故一见钟情,还没听说过一见生恨的。
秋白有心想劝劝月月,哪有一见面就讨厌别人的,转念一想她现在身份是陌生人,没有立场去说别人,便只岔开话题道:“小蜘蛛妖这几日没和月月公主在起吗?”
听到秋白所言,月月更生气了。
连小蜘蛛妖都不支持她粘着月月,还天天帮坏蛋说话。
她大声道:“讨厌!”
……嘿,这孩子咋回事,青春期啊?
秋白还没说什么,有人先道:“讨厌什么?”
来人走到秋白身边坐下,声音低沉:“一天到晚咋咋呼呼,在隔壁都听见你声了。”
秋分有些不好意思:“不关她的事,是我惹她生气了。”
她后知后觉月月可能是因为她一直和小黑龙玩吃醋了。
就算不是,将错揽自己身上也没什么,让月月少受几句数落吧。
至于她,她是不怕的,她感觉楚易寒对她包容度很高。
就像猫奴面对猫主子一样,容忍度极高,十分宠爱,捶胸踩奶在肚皮上自由落体运动都可以做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当年如果当一只楚易寒的小猫猫,肯定很幸福吧!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操心,他也会按部就班广收后宫,自己只用发愁每天要翻哪个美人小姐姐的牌子~
楚易寒心道,身份都变了,却还下意识护着那只猫妖。
明明能相认,却故意装作不相识。
想起系统透露的她一心要将他与别人凑成一对的想法,楚易寒心中便有些堵。
她能回来,已是不敢奢望的惊喜,楚易寒不愿对她生气,但却做不到心中不难受。
他先是细细看了会她,再不见她身边有淡黄色的光圈——“系统”,或者其他异常,才放下心来。他对于那“系统”的话并不全信,万一它真企图夺舍怎么办?他担心她身体有恙而不知。
此刻见她呆呆看着自己,半天没回神,不由柔声问:“看我作什么?”
以往只有他注视她,换个身份,她却看起了他?
难道……她对他也并非毫无感——
“讨厌。”月月又道。
楚易寒微笑着看向某猫妖,眼中乌云翻滚,暗色沉沉。
一百年过去了,还当自己是孩子呢?学了一百年,都没学会什么叫乖和看眼色?
秋白倒被这声叫回了魂,回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楚兄你对我真好。”
她也以人形做过几次任务,但在猫形之外,对她这么好的只有楚易寒了。
楚易寒静静看着她,忽道:“其实,我……”
一只肥滚滚的萝卜挤进他与秋白中间。
这只黄缨子白皮子的萝卜用小肉手紧紧抱住秋白:“月月对苏苏不好吗?”
……被打断话的楚易寒无声握拳。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把这只猫妖丢掉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秋白无奈道:“……对我好,对苏苏我就不知道了。”
月月眨眼:“你就是苏苏呀~”
秋白:“……”
一旁楚易寒道:“她口中的苏苏是我的师姐。月月是有幽冥血统的妖,能辩识灵魂,所以此种妖常会被用来守护陵墓。通过辩识相似的灵魂,她们能判断谁是陵墓主人真正的后代,能引领后人继承墓主的财产。”
秋白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她低头看着黄发萝莉,“她为何又说我是苏苏呢?”
“我猜,”楚易寒手撑着额看她,“秋白就是我师姐。”
他语气温和,却抛出如此巨雷,险些将秋白炸了个外酥里嫩。
秋白:……
镇定。
你要镇定。
秋白摇摇头:“但我之前从未见过楚道友你。我不可能是你师姐,何况,我是男子,你师姐是女子吧?”
楚易寒敏锐地发现某人心虚地又唤回了楚道友,而非近几日的楚兄。
他故意不戳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
见秋白神色放松了些,他又凑近道:“我想,也许是秋白兄你失去了这段记忆。”
“……我没有。”
“你可有父母?”楚易寒问。
秋白摇头。
“可有宗门?”
摇头。
“可有道侣?”
摇头。
楚易寒总结道:“那便是了。你定然是我师姐。”
……什么鬼?!!!小学鸡逻辑吗?不,说小学鸡逻辑都是在侮辱小学鸡!
“这样的人,我可以一刻钟内给你找十个。”秋白冷冷道。
“可被月月唤苏苏的,就这一个不是吗?”楚易寒不慌不忙道。
月月赞同点头。
秋白气结:“那我是男子,与你师姐性别不同,又如何解释?”
楚易寒放下扶额的手,若有所思:“确实……”
以为他被自己驳倒,秋白露出些淡淡喜色。就知道我的马甲没那么容易掉,不然岂不是白费我建个男号?
她道:“我理解你思人之切,只是我确实非你师姐。”
“我想起来……”思考了半天的楚易寒道:“师姐虽然常着女装,但到底是男是女真未可知……时下常有男子着女装……”
秋白听不下去了。
这是人话吗?连性别都否定了!
“楚兄未免过于天马行空了些。”秋白道。
不要放飞你的思想,收收你的脑洞吧龙傲天!
“合理猜测。”楚易寒不以为然,“也许秋白你是女扮男装?”
秋白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生出淡淡的气恼:“要我脱给你看吗?”
脱个上半身,我啥也不怕!
……都是男的,谁怕谁!秋白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强行鼓励。
像极了虚张声势的小猫咪,
即便如此,楚易寒脸上的笑意还是微不可见地一僵,他转过头去,长发挡住他倏然通红的耳朵。
将他军?
他平复心情,回头,用更温和的语气道:“可以吗?”
秋白:……
秋白:!!!!
“这殿中有一处药池,泡之养身,不如秋白今日与我同浴?”楚易寒道。
“一定要坦诚相见啊……”他意味深长。
秋白脸都青了。
都逼到这份上了,该承认了吧?
楚易寒心想。他顺手端起桌上的茶,一边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
第57章
不要慌!
稳住!
他只是嘴强王者, 就当他是光打鸣的大公鸡, 嘴上叫得比谁都大声,实际上啥也不行。只会打鸣,摸摸鸡窝,窝里没有半颗蛋。
秋白僵着脸和楚易寒对峙,脑海中疯狂给敌人打上“纸老虎”的标签,不断催眠自己对方只是说说而已, 但她的内心还是有些心虚。
毕竟她是个不完整的男银……
呜呜呜谁要和你坦诚相见, 距离产生美不知道吗?
也只有这种时候,秋白才想起了她的系统,当初是它说万无一失,关键时刻就有假货顶上, 然而,如今它却携j掉线了!
秋白睁着一双死鱼眼:“何谓坦诚相见?”
楚易寒几乎要被逗笑了,笑声出口前堪堪忍住。
真是临到头还嘴硬。
他在秋白的注视中又慢慢地喝茶, 慢慢地放下杯子, 甚至又慢慢剥起了桌上的荔枝。
“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他低声道,偏过头来看着秋白, 道:“张嘴。”
秋白糊里糊涂地顺着他的意思张嘴。
雪白的果肉被喂进了她嘴里。
他柔软的指腹擦过她的唇,在喂了后,又若有似无摩挲了几下。
不知为什么, 秋白的脸“轰”地红了。
她站起身,慌乱地推在椅子,噔噔噔后退几步, 站在离楚易寒几步远的地方,身体贴着墙,惊慌道:“你做了什么?”
楚易寒不解:“喂你吃果子而已……”怎么这么大反应?是想借机转移话题吗?
秋白声音大了起来:“不对!”
她摸了一下自己滚烫的脸颊,想问他是不是在手指上下毒了,不然怎么一碰自己,自己就像火烧了似的?
她长这么大,还没这样过呢!
秋白压根没往自己害羞这方面想,就算和她说脸红是因为她害羞,她也不会信。
多稀奇啊!和楚易寒相处那么久没害羞,如今喂个果子能害羞?
见她反应奇怪,楚易寒也有些慌了,他从系统那得知现在秋白身体并不好,担心是她身体有异,也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细细端详起来,边口中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脸蛋红红,眉头轻皱,一双桃花眼中水光盈盈。
在腐女眼中,这是嗷嗷待扑倒的面带春情的小受受。
在颜狗眼中,是令人疯狂舔舔舔的羞涩美男子。
在楚易寒眼中,这果然是身体不适!
他伸手探她额头,温度略高,又强硬地释放灵力在她体内游走,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但他仍不放心,想起她的异状是吃了荔枝才有,又走到桌前检查,自己也剥了一颗吃。
毫无问题。
他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急切问:“到底哪里不舒服?”
秋白老实道:“就是你一摸我,我就好热,像火烧一样。”
楚易寒一怔,细细品了片刻,想起了什么,又看向她。
……他原以为是她身体不适,如今看来这情状倒更像是害羞。
但他不敢确定。
师姐那人……真的会害羞吗?
牵手没反应,拥抱没反应,壁咚没反应,现在告诉他,喂了个果子就有反应了?
明明刚刚聊起“坦诚相对”的话题她都没反应的!
被直女打击过无数次的楚易寒极不自信,他试探地上前,再度用手轻轻摸上她的脸:“是这样吗?”
好像是的?
不待她回,他又点她的唇:“这样?”
楚易寒的手抚过她眼角:“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