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爱人丧病了怎么办——予我白鹭
时间:2020-07-13 08:35:00

  姜未点头,又摇摇头,咖啡.因的作用仍然让她浑身不舒服,心跳一直都不曾平息,说话做事都有些不经大脑思考。
  “咬到就抹点。”秦赐将药水瓶拧开,姜未看到,忽然脱口而出:“我自己来!”
  好像有点太大声了……
  秦赐默默把药水递给她,好像他本来就是打算让她自己来。
  姜未尴尬地接过来,乳白色的瓶身上印着些英文字母,她也没细看,倒一点在手心,往脚踝上随便一抹就算完事。
  “要揉一下,让它吸收。”秦赐看到她一顿胡乱操作,淡淡开口。
  “不用,它自己会吸收……”姜未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脚踝处冰凉的药水在往下淌,就要滴落在床上,秦赐忽然伸手抹了一下,指尖沁凉。
  姜未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像被触电一样缩回脚,自己捂着脚踝一圈,低头揉着。
  眼前仍然有一片淡淡的阴影,秦赐就这么看着她,半步不离。
  那些药水三两下就吸收掉,再揉就要揉出火,姜未几乎要开口赶客,这才听见秦赐问她:“晚上喝酒了?”
  姜未抬头,“没有啊。”
  他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明显不信任。
  这一眼,姜未忽然懂了,他一定是以为姜未是和上回一样,喝多了酒,才会突然亲他。
  “没有喝酒,我只喝了杯咖啡。”姜未摊开一张薄薄的空调被盖在腿上。
  虽然这醉酒和醉咖啡差不多。
  秦赐:“少喝点咖啡,你咖啡.因过敏,喝了会失眠。”
  说完,他离开房间,帮姜未把门带上。
  “你早说啊大哥,我今晚就不喝了。”姜未自言自语着躺下,心脏震得发麻,手心也有些出汗,全都是过敏反应。
  这么说其实有些冤枉秦赐。
  从姜未醒来,一直到现在,秦赐做的所有都是为姜未着想,他温和耐心,事无巨细,有几次章淑梅给姜未冲了咖啡,被秦赐看见,都没让她喝。
  这样一个丈夫,当真是无可挑剔的。
  姜未平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精神极度亢奋,大脑里的所有神经仿佛在同一时间躁动起来,向她发起攻击。
  人在这种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各种积极的消极的,乐观的悲观的,思维非常活跃。
  她看见黑暗,就想起那晚砸窗户的女人,还有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这让姜未心里毛毛的,她翻过身背对窗户,手脚蜷在一起抱着自己,不小心摸到脚踝,又想到刚才秦赐帮她擦药水的时候,那种突兀紧张的感觉。
  他不是记忆中那个,和姜未一起爬雪山的男人。
  这一点,姜未十分肯定。
  浴室亲吻那一次姜未喝多了酒,感官麻痹之下无力分辨,可这回,姜未感受得清清楚楚,秦赐不是。
  虽然那个吻美好至极,她仍然清楚地记得他嘴唇的柔软和热度,沉默地回应,那双有力的手贴在她腰上亲密的感觉……
  可他为什么不是那人呢?
  难道在帐篷里求婚那次,姜未拒绝了那人,然后在家人安排之下认识了秦赐,就此结婚?
  当然,从各方面条件来看,秦赐是个极尽完美的对象。
  他符合世俗意义的完美。
  在刚刚得知自己学历的那一阵,姜未苦恼了很久,想不通秦赐为什么会选择她作为伴侣。
  她现在更疑惑了。
  难道她以前是那种,为了金钱抛弃爱情,看中了秦赐的好条件,所以抛弃一起出生入死的男友?
  记忆里,那人坚定地牵着她的手,他呼吸沉重,视野里一片白茫茫的雪,但爱意分明。
  他向她求婚时,那么虔诚,外头寒风呼啸,帐篷里暖意融融,在那种情境下,她怎么会拒绝?
  就这样,姜未整整失眠一夜,从天黑到天亮,第二天起来,自己都被镜子里的黑眼圈吓一跳。
  不说别的,当年她要是能拿出这熬夜的劲头来读书,清华北大不在话下。
  秦赐出现在餐桌上,总是那么有精神,一看就是沾枕头秒睡的无忧无虑直男。
  “没睡好?”秦赐把抹黄油的餐刀递给她。
  废话。
  姜未面上挤出抹笑容:“以后再也不喝咖啡了。
  她当然不会告诉秦赐,她是因为想着前男友想到失眠,自己脑补了一出贱男渣女强取豪夺的狗血戏码,越想越睡不着。
  更不可能傻乎乎地问秦赐,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餐食之无味,姜未神思恍惚,打算待会儿上楼补补觉,然后骑着她的小粉车到小区里溜达一圈,看能不能想到什么。
  她感觉自己就像在拼图,东一块西一块,拼凑不全,只让人更迷惑。
  中途,秦赐电话响了,他低头看一眼,表情忽然变得古怪。
  那是种介乎于凝重,与排斥之间的眼神。
  让姜未想到他刚带她回国那天,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秦赐也是这副表情。
  秦赐站起来,到窗边接电话,他不怎么说话,只偶尔回应,感受不到他的热情。
  光是看到他的背影,就感觉到他周身冷淡的气息。
  这通电话只讲了不到一分钟。
  秦赐回来坐下,他告诉姜未:“我母亲回来了,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姜未自然没什么意见。
  事实上,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婆婆还挺好奇,她就是这样,但凡是与她过去记忆有关的人,她都想接触。
  秦赐的母亲来得很快,午饭之前她就来了,那时候,姜未正骑着她的小粉车,在绿荫小道上溜达,刚好跟婆婆打了个照面。
  这次见面不甚愉快。
  传说中的婆婆,和姜未想象中也不太一样。
 
 
第22章 
  在姜未的想象中,秦赐的母亲应该是个非常美丽优雅的女人。
  孩子的长相或多或少会遗传父母,有些像父亲多一些,有些像母亲多一些。
  秦赐生得这么优秀,想来也有母亲的缘故。
  姜未最近无聊,翻了本有关基因学的书,里面提到,谁的基因更强势,孩子就会像谁多一些。
  这样看来,秦赐父亲的基因应该非常强势霸道了。
  见到婆婆时,姜未正骑着她的粉色自行车在绿荫小道上溜达,她慢悠悠地,不慌不忙地,仿佛在悠闲度假。
  一辆香槟金慕尚从旁边驶过,带起一阵风,和即将开到尽头的紫藤花的香气。
  那辆车停在前方的白房子门口,那是秦赐和姜未的家。
  姜未忍不住看过去。
  一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先下来一个中年女人,在她的搀扶下,一个穿香家白色软呢套装的女人缓缓而出,姿态优雅。
  尽管她的背影看不出年纪,但姜未几乎肯定那就是秦赐的母亲。
  姜未骑着脚踏车赶到自家门口,她停下来,正犹豫着该如何确认着陌生人的身份,目光乍然之间与她撞上,差点吓了姜未一跳。
  那张脸的确年轻,年轻到古怪的程度,脸皮上看不出一丝皱纹,好像被几股力道同时扯着。
  她面上敷了粉,显得格外的白,眼睛很大,被那股力道扯得上挑,笔直高挺的鼻梁仿佛一座浮雕拔地而起,格外突兀。
  嘴唇抹了口红,极正的大红色,艳丽得像血,衬得那张面容几近惨白。
  “您……”姜未哽了一下,“您是秦赐的母亲吗?”
  那妇人看着姜未,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
  姜未对她笑了笑:“妈,进屋坐吧,秦赐上班去了。”
  “我知道。”杨雅贞目不斜视地从姜未身边擦过,目光不曾在她身上停留。
  姜未愣了一下,心中起了些波澜,还是硬着头皮跟上去。
  回到家中,杨雅贞无需任何人指引,自行到别墅里巡视了一圈,从上到下,她的脖子从始至终都高傲地扬起,仿佛她就是这间别墅的主人。
  那位穿黑衣服的阿姨始终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态度谨慎。
  这架势,让姜未莫名想到古代太后出巡,一个嬷嬷搀扶着,后面如果再跟几个小太监,那就完美。
  她正胡思乱想着,“太后”已摆驾回鸾,杨雅贞施施然坐在客厅沙发上,两腿交叠,手优雅地搁在膝盖几寸以上的位置,谁看了不赞一句优雅。
  如果忽略那张脸的话……
  姜未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尽量避免和婆婆直视,那张脸越看越瘆人,好像每一处都是经过严密设计,完美到不真实。
  这让她联想到那神秘莫测的恐怖谷效应。
  “听说你失忆了?”杨雅贞问。
  她冷不丁开口,姜未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自己。
  “是的。”
  杨雅贞眼睛盯着电视,尽管那里什么都没有,“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姜未:“时不时会想起来一点,但大部分都不记得。”
  她虽然膈应,但说话时习惯看着对方,可杨雅贞却好像在跟电视机对话,看都不看姜未一眼。
  仿佛她肯跟姜未对话,就已经是在纡尊降贵了。
  杨雅贞淡淡地问:“连你丈夫也不记得了?”
  既然如此,那姜未也不必看她。
  她盯着自己拖鞋上那粒珍珠:“不记得。”
  说着,她看见杨雅贞足上那双高跟鞋,至少有七厘米高,和婆婆这个人一样,派头十足。
  看来这对母子间也不是毫无相同点,至少他们进门后都不爱换鞋,状态紧绷,坐在沙发上也没一点放松。
  接下来杨雅贞就不和姜未说话了,她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注意力却不在电视上,反而四下打量家里的陈设装饰。
  用那种充满挑剔的目光。
  能看出来,这屋子里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
  倒是跟在她身边的柳阿姨颇为和善,一团笑脸,对姜未嘘寒问暖,嘱咐她照顾好身体,不用太过焦虑,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姜未对柳阿姨印象很好,短短几句话,已经觉得亲切。
  有她在中间缓解气氛,和杨雅贞坐在一张沙发上也不是那么难熬。
  到午餐时分,杨雅贞来到别墅不过一小时左右的时间,俨然已经是这里的主人。
  她让柳阿姨给她取来自带的陶瓷餐具,自己不动手,由柳阿姨给她夹菜。
  派头拿得十足十。
  桌上只有杨雅贞和姜未,柳阿姨不上桌,章淑梅察言观色,菜全端上来,就恨不得溜之大吉。
  她待过多少有钱人家?一看杨雅贞,就知道是不好伺候的主儿。
  可惜天不遂人愿。
  杨雅贞夹了一块肉,矜持地咬了一小口,皱着眉,对柳阿姨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抽出张纸巾,让杨雅贞吐在里面。
  章淑梅被叫了过来。
  “这是什么肉?”杨雅贞问。
  章淑梅心里打鼓,“黑猪肉。”
  杨雅贞看她一眼:“怎么这么腥?恐怕不新鲜吧。”
  “怎么可能?这些都是秦先生每天让人直接送来的,我闻过了,都新鲜得很!”章淑梅生怕杨雅贞说她贪菜钱,故意买便宜货以次充好,急忙把自己撇清。
  杨雅贞不为所动:“那就是你没做好,这么好的食材,糟蹋了。”
  章淑梅别的不敢说,但对自己做菜的手艺还是相当有自信的,从来没被人当面差评。
  她有些气不过,就要为自己辩白,姜未清了清嗓子,打断她。
  “妈,吃这条鲈鱼吧,很嫩。”
  柳阿姨帮着夹了块鱼肉,杨雅贞吃了一小口,又吐出来:“老了,咸了,这鱼不能蒸过头,放这么多盐对身体不好,你们家政公司不需要考营养师证吗?”
  章淑梅不答话。
  杨雅贞又问:“我儿子一个月给你多少薪水?”
  犹豫片刻,章淑梅报了个数字。
  “这么多?”杨雅贞瞳孔微微放大,眉头似要挑起,却僵在那里,显得更加生硬刻薄,“那你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菜做成这样就算了,一早上就没看你打扫屋子,总能有一样称心吧?”
  章淑梅有些忍不住了,她音量微微放大:“秦先生雇我来就说好了,只需要做饭和照顾太太,其他事不用我做。”
  “太太?什么太太?”杨雅贞睁大眼。
  章淑梅愣了一下,她呐呐地看向姜未,一时间有些无语。
  杨雅贞淡漠地扫了姜未一眼,接着吩咐柳阿姨重新为她做顿饭,接着就上楼休息去了。
  “秦太太最近胃口不好,吃惯了我做的菜,章姐带我认认厨房吧。”柳阿姨始终很和气。
  这句话让姜未明白了,在她婆婆眼里,这个家里大概只能有一个秦太太。
  她也不傻,自然能看出杨雅贞不是很瞧得上她。
  好在姜未天性开朗,并不计较这种口头上的称谓。
  她也不是很稀罕这太太那太太的。
  奇怪的是,姜未想不通,自己那对老实巴交的父母,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跟杨雅贞有渊源的样子。
  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很快,厨房就被柳阿姨占据,章淑梅心里憋屈,又不甘心给她打下手,愁眉苦脸地跑到姜未房间跟她诉苦。
  “太太你知道,我也不是找不到其他人家做事的,我是习惯了这里。”
  姜未安慰她:“我知道,你别多想。”
  章淑梅叹着气:“我倒没什么,这家不行换一家,主要是你啊,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我怎么了?”
  “你听不出来啊?刚才你婆婆那些话,根本是在指桑骂槐,是在说你这个媳妇不贤惠!”
  姜未怎么听不出来?她只是不想和章淑梅一起在背后嚼闲话罢了。
  见面三分情,章淑梅平时为人虽然市井了些,但照顾姜未那么久,多少有些感情。
  她此时拿出几分真心劝告:“你们这些小年轻哪里懂婆婆的厉害?婆媳关系处不好,影响夫妻感情,何况……我听说你婆婆是寡母,更依赖儿子,怕是以后都要住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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