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那凝香馆里面也有很多小姐妹想要跟你请教。”苏苒又道,不过她考虑到阿诺的名声并没有答应。
“嗯?”阿诺抬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样吧,我五天后过去。”
她必须要在回平阳侯府前再撩拨一下虞彦歧,不然凭虞彦歧那个性子,她不主动,就别想着他会主动。
苏苒一愣:“这样……好吗?”
“我到时候带着面纱,不碍事的。”
眼间着时间不早了,阿诺和苏苒便丢下银子离开。
路过一条胡同的时候,一个穿着邋遢的男人站在那,他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人。
阿诺摇着扇子,然后掏出了一锭银子丢过去。
男人听到声音看过去,眼睛都亮了,他笑呵呵地跑过去捡银子,这才看到阿诺。
他狗腿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继续去茶楼喝茶吧。”阿诺不会让这流言蜚语立马停止,他就不信平阳侯的对家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与其她被哄回去,还不去借着别人的力量,让平阳侯不得不把她请回去。
“公子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男人咬了咬银子,知道是真的,所以笑得更开心了。
出了巷子,阿诺不想回院里。
“听说玲珑阁又出了一些新簪子,咱们要去看看吗?”阿诺问。
苏苒顶着一张面具,走在大街上,觉得浑身不太舒服,她弱弱开口:“…咱们现在也算是男子身份吧,去玲珑阁不太好吧!”
玲珑阁和多宝阁都是卖首饰的铺子,区别就在于玲珑阁里打造的珠宝首饰用料极好,当然价钱也贵,很受一些千金贵妇的喜爱。
而多宝阁的珠宝则受一些平民百姓的喜欢,里面的首饰大多廉价合算,在京城一带也颇有名气。
“现在也有很多公子哥愿意博美人一笑,所以亲自去玲珑阁里挑选珠宝金钗,咱们这么去是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阿诺把扇子一收,笑吟吟道,虽然她脸上带了面具,但那一双勾人的水眸却遮挡不住,无端地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苏苒努力压下自己心地那股怪异的感觉,娇笑道:“你怎么也学那浪荡公子的作风?”
阿诺勾勾唇没有说话。
玲珑阁距离这里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站在门口的小二非常机灵,他大老远的就看到了阿诺两人,虽然长得矮,相貌也平常,但他不会因此就看低她们。
“二位公子,里面有请!”
玲珑阁很大,里面的摆设也很高雅。
小二没话找话聊:“二位公子看着眼生啊,从来没来过吧!”
阿诺不想跟他多说话,只能从荷包里拿出一些碎银子给他。
没想到刚走几步,就看到站在大厅中间的楚玉荷,一身粉色的襦裙,头上戴了两支镶着珍珠的金钗,看起来娇俏可人。
楚玉荷比她小一岁,如今才十四,不过已经被苏氏惯坏了。
虽然玲珑阁的东西好看又精致,但她也有看不上的时候。
“整个步摇颜色艳俗,一点都不好看。”
“这个白玉簪那么素,哭丧的时候戴的吧!”
“这个八宝翡翠菊钗好看是好看,但总感觉缺点什么。”
一旁的管事陪笑道,“楚姑娘若是不喜欢,咱们还有新一批珠宝要上,估计要些时日,您现在不妨先看看样式。”
一旁的丫鬟立马把描有珠钗样式的纸张拿出来,放在托盘上。
楚玉荷斜眼一看,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她看来看去,挑选了其中一张,对着自己的丫鬟白桃道:“你说我戴这个碧玺雕花簪,靖岘哥哥会不会喜欢?”
“姑娘这般好看,戴上这簪子那就是锦上添花。”白桃笑道。
楚玉荷面露得意之色,她把纸抽出来交给管事, “这支簪子,我明天就要!”
明日就要去靖岘哥哥府上,她可要好好打扮打扮。
管事的自然不会说不,他开口道:“楚姑娘放心,小人一定命人连夜赶工,把簪子给您做出来!”
楚玉荷满意了,她眼睛乱瞟,似乎在寻找着勉强合眼的饰品。
阿诺则在一旁认真地挑选着金钗,苏苒则是因为没有那么多钱,全程都默默地站在阿诺的旁边。
突然阿诺被一对玉佩吸引了。
玉佩有两枚,上面刻有竹子梅花还有一对喜鹊,寓意着竹梅双喜,两小无猜,是最好的定情信物。
可是阿诺刚拿起来,就被楚玉荷给抢了。
阿诺沉声道:“姑娘,这玉佩是我先看上的。”
楚玉荷笑了,“你看上就是你的了?呵呵。”
她记忆力很好,京城有名的公子她都认识,眼前这个相貌平凡,衣料也不是上好的男人,定是那种破落户里出来的,她根本不怕。
阿诺更不怕,她直接上前两步想把玉佩给拿回来,但是楚玉荷根本不愿意放手,她第一眼也瞧见那玉佩好看,打算送给靖岘哥哥做定情信物。
管事的怕惹事,赶紧劝道:“二位,二位稍安勿躁。”
楚玉荷气的满脸通红,她道:“你…你… 你一个男的怎么好意思跟我这个弱女子抢东西?君子应该成人之美,你竟这般泼皮无奈。”
阿诺冷笑,“弱女子?我一个大男人都抢不过你,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弱女子,凡事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你怎么不成人之美呢!”
“你…你放肆!”
苏苒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生怕阿诺一个不小心就摔了。
“小翠,你去库房看看还有没有这对竹梅双喜。”管事的急得满头大汗。
小翠为难道:“这玉佩就只剩最后一对了。”
管事急中生智,道:“两位贵人先冷静一下,如果二位喜欢的话,那小人再吩咐工匠去做。”
“那你先等几天吧。”阿诺对着她开口看那模样,似乎对这对玉佩势在必得。
楚玉荷还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她一挥手就把案上摆放的珠钗金簪都给拂到了地上,声音颇为清脆。
管事听得肉痛。
阿诺拿着玉佩往后面挪动一步,把地上的簪子给踢倒一边,金钗镶着宝珠,它滚啊滚,滚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这玉佩!”楚玉荷强势道。
管事擦了擦头上的汗,对着阿诺道:“公子,您看……”
“我不。”阿诺也同样强势道。
楚玉荷疾步走过来,但是脚下却一滑,整个人都向前扑过去,摔倒在地!
“啊!!”钗子有些很尖锐,楚玉荷只感觉自己脸蛋一痛,她下意识地尖叫了起来。
这回所有人都乱了。
管事的更甚,他看见楚玉荷白皙的脸上有几道划痕,还渗着丝丝血迹,整个人心都凉了。
今天侯府的姑娘在他这里出了事,那么他有十个胆子都不够陪的。
他赶紧招呼一个小厮去禀告东家,然后上前关切的对着楚玉荷开口:“姑娘……您没事吧?”
楚玉荷冷笑一声,“把你脸按针板上搓,你说你有没有事!”
白桃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小脸都吓白了,“姑娘,先叫个大夫过来吧。”
楚玉荷满脸阴郁,她扫视着大堂,却没有看见阿诺。
“刚刚那个男人呢?”她怒道。
管事的这才反应过来,阿诺和苏苒都不见了。
他转头问小翠,“他们人呢?”
小翠弱弱地从怀里掏出一颗金珠子,“走了,留下了这个。”
管事:“……”
“啊啊啊啊啊!”楚玉荷怒叫。
阿诺趁着混乱赶紧拉着苏苒的手跑了出去,消失在了喧闹的街市。
暮色四合,夜深人静。
阿诺静静地坐在拔步床边,梳妆台上点着几支香烛,把她明媚的侧脸照的更加柔和。
虞彦歧是亥时过来的。
阿诺紧抓着手里的玉佩,笑吟吟开口:“哥哥来了呀。”
“嗯。”
“哥哥,快过来给我抱抱。”阿诺轻轻开口,“我想你了。”
虞彦歧依言走了过去,他今夜穿了一件紫色的华服,袖口处用金线绣着浮云。阿诺是第一次见他穿这个眼颜色的衣服,很是好看。
她伸手环着男人的腰,娇嗔道:“哥哥这回不会又有事了吧!”
虞彦歧一怔,从那晚之后他没有回去,所以有很多事情还未来得及处理,这几日都在忙。
阿诺用头蹭了蹭,趁机把手心里的玉佩拿了出来,挂到虞彦歧的腰封上,她手指纤长,很快就打好了一个结。
不过她低头的时候突然闻到了几丝香粉的味道,虽然很弱,但这屋内也没有燃着熏香,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味道是虞彦歧带过来的。
阿诺眼眸沉了沉,玉佩捏着手心,指腹泛白,声音有些颤抖沙哑,“哥哥这是从哪过来的?”
她突然想到今夜虞彦歧穿的极为好看。
虞彦歧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怎么?”
“那个姐姐好看吗?”阿诺笑着问道,但眼里却是清冷一片。
“什么意思?”
“哥哥身上为何有女人的香粉味?”阿诺看着她,眸里是春日的连绵细雨,冰冷刺骨。“夜里风雪那么大,那香粉味却还在。”
虞彦歧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
阿诺也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不知道哥哥是去哪个院里的温柔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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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粉
对视半晌后, 阿诺转移了视线。
“这个我中午去玲珑阁买的。”阿诺低头头看着那半块玉佩,“当时我一眼就看上了。”
虞彦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玉佩是一个半圆形的, 还有另一半应该在阿诺那儿, 挂玉佩的时间不长, 但他没有拒绝。
“我想着哥哥定会喜欢。 ”
“这叫竹梅双喜,竹为君子, 梅为佳人, 君子佳人,寓意美满。”
“听说这玉佩仅此一对,我希望哥哥能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她语气轻柔,却是有些凄凉,“哥哥若是看不上,便丢了吧。”
说着就把自己的另一半用力摔在地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碎成了好几瓣。
虞彦歧脸色一寒, 怎么没见几天, 这姑娘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我累了。”阿诺平静道。
虞彦歧抓着她的手腕, “你冷静一些。”
阿诺皱眉, 她使劲挣脱, 奈何男人的臂力太大, 就那么一会功夫,她的手腕就已经有些发红了。
“你要我怎么冷静?”阿诺瞪大眼睛,清泪就那么滑落下来, “那香粉是天香阁出品的,味道独特,不是一般店铺能模仿的,一盒就需要百两,能买得起的都是贵女吧。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好骗?”
虞彦歧一向淡漠,不会与别的姑娘接触太多,就连宫里面那几位公主都难以和他接近,更不要说近身了,还把香粉味沾上。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阿诺深吸一口气,此时她脑子里已经想了很多。楚玉容和孟月薇虽然都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但是依照她俩的性子,绝对不会做出投怀送抱的事情,那么剩下一个姜婉儿了,姜婉儿喜欢虞彦歧,如果她爷爷向皇上求旨,皇上念其战功,很大可能会赐婚,然后大将军也可能制造假像,对六皇子一派也有利。
当然,也可能是其他人。
她重生这一回,有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阿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虞彦歧突然觉得心里很烦躁,他没有想到就一盒小小的香粉都能引出那么大的麻烦。
他俯身,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唇瓣,勾转厮磨,温热的气息缠绕着彼此,还带着桃子的香甜。
阿诺一愣,她没想到虞彦歧会这样,于是她挣扎得更厉害了,不过男人却丝毫不放过他。
“唔…”阿诺眉头紧皱,她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情急之下,她咬破了男人的唇,血腥味瞬间弥漫着两个人的口腔,但男人似乎是不餍足,又或许是血激发了他体内的狂躁,吻得愈加激烈。
等虞彦歧放开她的时候,阿诺已经气喘吁吁了。
“难道你想说她是不小心撞到你怀里的?是像我之前那样。”阿诺幽幽开口,此时她的眼泪已经干了,她很想问那个女人是不是姜婉儿。但是她却不能问,一但问了,以虞彦歧多疑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她。
虞彦歧沉默了。
阿诺不想再继续妥协了,不然她在虞彦歧的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该争的争,不该争的便不争,她必须趁此机会得寸进尺,打蛇上棍,对自己讨一些好处。
见虞彦歧不说话,阿诺也沉默了。
许是觉得这气氛诡异,有许是挫败了下来,阿诺把嘴唇抿成一条线,淡淡开口:“要不,我们算了吧……”
“明日我就上寂照庵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寂照庵是京城有名的尼姑庵。
虞彦歧眉头攒了攒,“胡闹。”
“既然公子觉得我在闹,那就不要再来了。”阿诺垂眸,“左右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虞彦歧的眉心突突直跳,显然心情很不好。
“我跟她没有关系。”这涉及到一些隐秘的事情,他不想让阿诺知道。
阿诺冷笑,继续作:“没有关系是哪种关系?能往你怀里钻,估计也是喜欢你的,要不你择个好日子把那位姑娘收了。”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