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晏道书瞥了眼另外两个人，他伸手取下另一个人口中的布团。
这人喘着气，目光灼灼地盯着晏道书，他出声问道：“足下当真愿意让我们与亲人团聚？”
晏道书点头：“只要你们把韩友阳的事情告诉我，我就帮你们与亲人团聚。你们的亲人在哪？”
这人哭了出来，他哭着告诉晏道书：“我们的亲人都被郎主抓走了，必须要听从郎主的话，否则亲人性命不保……”
晏道书问道：“将事情告诉我。”
这人哭着点头，把自己帮韩友阳做过的事情告诉了晏道书。
得知在李怀父子出事之后，韩友阳派这几人去过李府，晏道书抓住重点问道：“你们去李府做什么？”
奴仆告诉晏道书：“郎主让我们将纸条贴在其中一本书里。”
“纸条上有什么内容？”晏道书追问。
“是三个数字。十五、十三、十八。在尹京出事后，郎主也让我们带着一张纸条到其家宅的书房找一本书贴上。”
晏道书点头，他说道：“我知道了。你们的亲人在哪？我帮你们救出来。”
“只有主母知道……”
晏道书起身解开这几个人的绳子，他告诉他们：“你们跟我进城，我去找右相，从韩夫人口中问出你们亲人的藏身之处。帮你们救人。你们去把那些纸条取来给我。”
“遵命！”三人点头。
晏道书带着这三人进城，让这三人去把纸条拿给他。晏道书去找右相。
右相已经去上班了，右相夫人听说晏道书来了，让晏道书一起吃早饭。
晏道书摇头：“与案子有关，既然右相不在，那我到宫里找他。”
右相夫人也不好留晏道书吃饭。
晏道书直奔皇宫。
禁卫军看到晏道书出现，神色诧异。
晏道书走近问道：“能进去吗？”
禁卫军连忙点头，恭敬地说道：“请！”
秦统领早就吩咐过，如果晏道书进宫，不能拦着！
在晏道书入宫后，禁卫军快速入宫传消息给秦统领。
秦统领收到这消息，马上告诉皇帝。
“陛下，废太子回宫了。”
闻言，正在批奏章的皇帝动作一顿，立马抬头盯着秦统领。
“既然回来了，为何不来见朕？”皇帝放下笔，神色平静。心里却很高兴。二郎总算肯向他低头了！
秦统领解释道：“刚入宫，下面的人立马传来消息。陛下稍等，他一定会过来见陛下的。”
皇帝面色淡淡地点头，继续若无其事的批阅奏章。
然而，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见到人出现，皇帝有些沉不住气了。
皇帝抬眼看向秦统领。
秦统领讪笑着说道：“臣出去看看。”
皇帝低头继续看奏章。
秦统领转身离开，出去找晏道书。
得知晏道书一入宫，就去了中书省。然后跟着右相出宫了。秦统领把传消息的人骂了一顿。
“你让我如何向陛下交代！”秦统领恼火。
秦统领骂完人，心情沉重地返回皇帝那边。
看到秦统领回来了，皇帝开口问道：“人呢？”
秦统领低声说道：“去了中书省找右相。随后两人一起出宫了。”
皇帝的嘴角瞬间拉下来，他咬着牙骂道：“朕就知道这个孽子不可能会乖乖回宫！”
听说晏道书回宫的消息后，皇帝心里本来很高兴。
刚才心里有多高兴，现在皇帝的心情就有多差。
皇帝骂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他找右相做什么？”
秦统领告诉皇帝：“两人一同去了天牢。”
皇帝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第93章 谁派你来的？
韩夫人关在牢里, 被审问多日，早就受不了了。
看到晏道书出现, 韩夫人目光怨恨地瞪着晏道书。
晏道书出声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今日来找你, 是跟你谈一件事。想不想让你孙子离开天牢？”
韩夫人眼神闪烁, 她警惕地问道：“你想做什么？夫君做的事情, 我一概不知！无论你们怎么问，我也说不出来。”
晏道书告诉韩夫人：“我不问韩友阳做的事。我只想问你，你把阿鸿、阿率、阿黄的亲人藏在哪里？你若是告诉我，我就将你孙子放了。并且保证，他一辈子平安。”
韩夫人撑着身子, 艰难地站起来，她目光幽深地盯着晏道书：“我凭什么相信你？”
晏道书笑着说道：“因为你别无选择。趁我现在没改变主意，你还能跟我交易。你孙子的命如今握在你手里, 由你来决定。”
韩夫人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孙子。
儿媳哭着朝韩夫人跪下：“求阿婆了！孩子还小，不能留在这里陪我们等死！出去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韩夫人瞪了眼儿媳，出声骂道：“你这蠢货！怎么知道他会不会遵守承诺！”
晏道书说道：“你们没别的选择, 要么一起待在这里等死, 要么选择相信我。”
韩夫人摇头：“不行！除非你将我一起放出去！否则，我不会告诉你！”
晏道书点头：“那你们就留在这里吧。听说有不少人想杀了你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隔壁的动静。隔壁的叶家人, 不久前被人下毒。虽然发现及时, 也被及时抢救了, 但是由于毒性太强, 被救的人如今只剩一口气。”
韩家儿媳听到此话, 激动的求韩夫人：“阿婆！这可是韩家的骨肉！难道你想让韩家断子绝孙吗！”
韩夫人再三犹豫，最后低头将那三个韩家奴仆亲眷的下落告诉了晏道书。
晏道书将韩家小郎君接走，交给右相来安置。随后走出天牢，到李府去见那三个人。
那三个人取来了好几张纸条，递给晏道书。
晏道书说道：“你们的亲眷都在城外郭家村的郭九家中。接了亲眷后，若是没有着落，就来我这里种地吧！至少有口吃的，不会饿着你们。”
三人激动地朝晏道书跪下：“多谢足下！”
“去接你们的亲人吧！”晏道书朝这三人挥手，带着这三张纸条离开。
其中一人突然起身，朝晏道书前面巷口跑去。
晏道书转头望向身后。
“有人跟踪足下！”阿鸿抓住了鬼鬼祟祟尾随晏道书的人。
晏道书走过去，打量对方，他出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这人慌张地摇头，解释道：“并、并没有人派我跟踪足下。是、是我自己跟踪足下。”
晏道书问道：“为何要跟踪我？”
“我、我想观察足下的为人。”人人都说废太子乃正人君子，为人刚正不阿。钱三郎不敢直接找晏道书，想先观察晏道书一阵子，确定晏道书的确是一个正直之人，他才敢将东西交给晏道书。
晏道书笑着问道：“你观察了几日，看出了什么？”
钱三郎神色惶恐地望着晏道书：“足下、足下如何知晓？”
这几日，钱三郎一直在偷偷跟踪晏道书。自以为小心，没想到晏道书早就发现了他！
晏道书做了个手势，让阿鸿放开钱三郎。他伸手将钱三郎扶起来，问道：“找我什么事？”
钱三郎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道：“钱某受朋友所托，从江南来到京城，将一份东西交给足下。可是、可是钱某不放心。担心、担心足下名不副实。故而、故而想先观察足下的为人。”
晏道书点头，他说道：“不如进去说话？”
钱三郎忐忑不安。
晏道书望向四周说道：“李府里边没人。我让他们守在外面，不会有人听到你我谈话。”
钱三郎这才点头，答应跟晏道书进去谈事情。
进到李府，晏道书擦了擦食案，示意钱三郎坐这个。
钱三郎摇头，不敢坐下，他低声说道：“钱某虽然从江南而来，可是却是替塞北的朋友，来京城告状。”
“你要告谁？”晏道书问道。
钱三郎深吸一口气，告诉晏道书：“塞北将士守卫疆土，可是、可是他们所用的兵械，却是粗糙废铁打造而成！”
晏道书静静听着，面色平静。
钱三郎继续说道：“那些粗糙废铁，遇到好的兵器，一砍就断！一旦边塞发生战事，难道让将士们拿着这些粗糙废铁跟敌人打仗吗？这简直是送死！凭着一堆粗糙废铁，能保护疆土，保护百姓吗！”
钱三郎越说越激动，红着脸骂道：“塞北将领明知兵械有问题，却不敢上报！一旦上报，就会得罪上面的官员！上边的官员，也会将事情压下来，不会闹到陛下面前！这些狗官真是可恶！为了一己私利，损害一国利益，如此奸人，难道不该严惩吗！可是，却没有人敢来京城告状！”
晏道书开口言道：“你不是来了吗？我替大周谢谢你。”
说着，晏道书朝钱三郎作揖。
钱三郎愣了一下，连忙摇头：“钱某、钱某不敢当！”
晏道书告诉钱三郎：“我会调查清楚这件事。”
钱三郎说道：“钱某受朋友所托，带来了几把兵械。并且还有上百名普通小兵的口供。内容都是塞北兵亲口讲述的真实情况！希望足下能够帮忙调查此事，并且让朝廷快速换一批新兵械到塞北。”
晏道书面色凝重，他认真地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马上去办。”
钱三郎感激地说道：“多谢足下！有足下帮忙，钱某便放心了！钱某将东西放在城西的客舍里。这就去将东西取来，交给足下！”
晏道书摇头：“不用了。你将详细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取。你马上出城，离开京城。不要让人发现。”
钱三郎愕然：“这……”
晏道书告诉钱三郎：“这件事一旦闹大，兵部一定会调查是谁来了京城，将消息捅到京城里。我担心你被人报复，所以让你先离开。”
“可是、可是这件事不上报到陛下面前，钱某心里不安。”钱三郎不放心，他担心将证据交给晏道书，晏道书不替他办事。
晏道书打量着钱三郎，他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拿走证据，却不管这件事？”
钱三郎面色讪讪，他点头说道：“钱某的确有这个顾虑。毕竟这份名单是塞北小兵的口供，若是足下不愿意帮忙。反而将这份证据泄露出去，这些做口供的塞北小兵就危险了。”
晏道书改口说道：“不如这样，你可以留在京城。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不要再来找我。与我见面，会引起其他人对你的关注。只怕会有危险。”
钱三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说道：“不如钱某先将那几把兵械交给足下？等足下开始调查这件事时，钱某再把口供交给足下。”
晏道书想了想，告诉钱三郎：“你若是不放心，东西暂时由你保管。等我需要到口供的时候，我再派人去找你。”
“那、那钱某是留在京城？”钱三郎询问晏道书。
晏道书点头，他拿出了二两银子，递给钱三郎：“这笔钱你先拿着，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
“这、钱某不能收。”钱三郎摇头拒绝。
晏道书说道：“收下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能久留，等我离开之后，你再离开这里。不要让其他人发现。”
钱三郎收下了这笔钱，感激地说道：“多谢足下！钱某找到地方，会通知足下。”
晏道书摇头：“若是你找到地方，可以到东市的小老虎米铺，找到一个叫做王道石的人，将地址告诉我。总而言之，不要直接与我见面。”
“好！钱某记下了！”钱三郎点头。
晏道书先离开了李府。
阿鸿三人见到晏道书出来，他们看着晏道书。
晏道书对他们说道：“去救你们的亲人吧！”
阿鸿等人这才离开。
晏道书带着这三张写有数字的纸条去找右相。
右相见到晏道书，立马问道：“如何？”
晏道书将纸条递给右相。
右相立马接过来。这三张纸条上都分别写着三个数字。右相低声念了一遍，他眯起了眼睛，告诉晏道书：“韩友阳喜欢书法，答案在他最喜欢的字帖作品里！那些字帖都还在吧？”
上回晏道书抢光了韩家的东西，后来又搞了一个拍卖会，也不知道晏道书有没有将那些书法作品拍卖了！
“东西都卖了，不过我让人抄了一份。”晏道书告诉右相。
右相大喜，赶紧让晏道书将备份拿来。
将这九个数字对准一幅幅字帖上的文字，最后右相得到了答案。
“和平坊北向第十三户！”
“就是这里！账册跟名单一定藏在这里！我即刻去拿！”右相心情激动。
晏道书忽然言道：“如今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右相，右相要亲自去拿证据，只怕会遇到麻烦。不如我去帮右相将证据取来。”
右相打量着晏道书，没有怀疑晏道书的用心，他点头说道：“小心些！”
晏道书笑着点头。
第94章 这是个乖孩子
晏道书亲自去了和平坊, 找到北面第十三户，他伸手敲门。
里边传来了一位老人的声音。
“门外何人？”
晏道书出声言道：“来取东西。”
院门打开了, 老人目光幽深地打量着晏道书，声音沙哑地说道：“郎君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