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郎变了脸色,他激动地说道:“钱某从未如此想过!既然足下怀疑钱某的真心!钱某愿意马上离开!”
晏道书瞥了眼三皇子,冲他说道:“那些脏衣服,你都洗干净了?”
三皇子:……
见三皇子不回答,晏道书说道:“还不去干活!明日不想吃饭了?还是你想留在这里?”
“这就去洗!”三皇子心里憋屈,一脸不快地转身离开。
如今晏道书要离开这里了,若是晏道书不带上他,三皇子一家就惨了!
三皇子离开后,钱三郎对晏道书说道:“请足下相信钱某!钱某并无那种心思!钱某只是敬佩足下为人,故而想要为足下做点事情!更何况,钱某也是真心喜欢令郎,愿意教导令郎。”
晏道书问道:“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不过,我要前往庆州,你愿意陪我们前往庆州吗?”
钱三郎点头回答道:“钱某愿意!”
晏道书告诉钱三郎:“既然如此,收拾东西吧!”
钱三郎点头,跑去收拾东西。
晏道书沐浴之后,静静地坐在院子里休息。
几个孩子收拾完东西,抱着小包袱跑出来。
“阿耶!收拾好了!”
晏道书抬头看向几个孩子,笑着对他们招手:“这么快?”
几个孩子小跑到晏道书的身边,围着晏道书。
“阿耶,何时出发?”晏大郎问晏道书。
晏道书正准备开口回应晏大郎,院门被人敲响了。
晏道书起身,朝那边走去。
打开院门,晏道书看到了阿鸿。
“回来了?”晏道书打量着阿鸿。
阿鸿点头,他告诉晏道书:“郎主,已经将东西交给王道石。小奴亲自尾随王道石去了国子监,亲眼看到王道石将东西转交到赵大郎手上。”
晏道书满意地点头,对阿鸿说道:“辛苦你了。你从城北进来的?”
阿鸿颔首:“小奴本来打算走水路回来,但是来到蒲州时,听人说洛水河水汹涌,只怕是出了问题,无人敢开船。小奴便绕山路回来。”
晏道书问道:“嗯。路上可听到什么消息?”
阿鸿告诉晏道书:“小奴离开京城的时候,京中并没有什么消息。但是小奴走山路过来的时候,遇到了很多官兵。官兵押送物资,往洛交县这里来了。小奴打听过了,听说左相护送赈灾物资,亲自来灾区赈灾。”
晏道书若有所思,他对阿鸿说道:“进屋喝口水休息休息!”
阿鸿点头,看到晏大郎几人抱着小包袱,阿鸿问道:“郎主,几位小郎君这是?”
晏道书摇头:“本打算离开,现在看来,不用离开了。”
晏二郎听到这话,他立马问道:“阿耶,不走了吗?”
晏三郎走近两步,抬头望着晏道书:“阿耶不是要带我们去玩吗?”
晏道书弯下身子,笑着言道:“不急。过阵子再带你们出去玩。”
晏大郎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没有出声说话。
三皇子打了一桶水,从后院走出来。听到此话,他立马放下水桶,出声问道:“二郎,这是何意?”
晏道书告诉三皇子:“暂时不走了。”
三皇子面色大变,立马走过来说道:“若是派来赈灾的官员认出你,到时候肯定会被发现!”
大皇子听到外面的声音,他从屋里走出来。
“本次被派来赈灾的官员,是左相。”晏道书走回藤椅边坐下来,躺着休息。
闻言,三皇子更是激动:“左相对阿耶唯命是从,又与你一向不合,多次在朝堂上针对你。他若是发现你在此,一定会告诉阿耶!”
晏道书若是被朝廷的人发现,三皇子也会被朝廷的人发现!三皇子可不想被带回京城!
大皇子目光诧异地望着晏道书。难道晏道书与左相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晏二郎听说左相要来了,他跑到晏道书身边问道:“阿耶,赵大郎也会来吗?”
晏三郎小跑过来说道:“阿耶,我想赵大郎了!”
晏道书摇头:“赵大郎应该在国子监读书,不会跟随左相出门。你们看赵大郎这么努力学习,你们也得好好学习!把东西放回屋里,去找钱先生读书吧!”
晏大郎点头,拉着晏三郎,带晏三郎回屋。
晏二郎看了眼晏大郎跟晏三郎,也抱着包袱转身回屋。
见晏道书不搭理他,三皇子转头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没有说话,发现三皇子在盯着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三皇子,转身回屋。
三皇子走到晏道书的身边,他低声问道:“二郎,你与左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道书指着澡屋的方向,告诉三皇子:“我刚换了衣服,你拿去洗干净。好好洗。”
三皇子:……
太气人了!
三皇子又气又恼,咽下这口气,转身去了澡屋,把晏道书的脏衣服拿去洗。
晏道书闭眼休息,院门再次被人敲响。
阿鸿看向晏道书。
晏道书睁开眼睛,对阿鸿做了个手势。
阿鸿去开门。
“奉明府之命,前来找一位美郎。”捕役告诉阿鸿。
阿鸿转头望向晏道书。
晏道书起身,朝门口走来。
“明府找我有何事?”晏道书出声问捕役。
看到晏道书出来,捕役笑着言道:“明府想向足下了解近段时日足下为本次水灾花费了多少银子。”
晏道书好奇地问道:“莫非明府想补偿给我?”
捕役点头:“正有此意!美郎随我到衙门去吧!”
晏道书颔首,他对阿鸿说道:“跟我出去。”
阿鸿点头,跟随晏道书出门,前往县衙。
第114章 这位郎君长得像一个人
衙门里聚集了不少人,晏道书看到这么多人在这里排队, 他问其中一人:“怎么都聚在此处?”
那人一看是晏道书来了, 告诉晏道书:“明府让我等过来做登记本次灾情损失。”
晏道书点头, 他跟随捕役来到县令身边。
县令看到晏道书来了,笑容和善的对晏道书说道:“美郎来了!这次多亏了美郎,为本次水灾花费了不少钱。本官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晏道书问道:“见谁?”
县令神秘一笑, 告诉晏道书:“一个贵人!”
说话间, 县令拉着晏道书往后面走去。
县令让晏道书在院子里等着,他走进了屋内。
“左相, 下官将那位美郎带来了。”
县令告诉左相。
正在与工部尚书谈事情的左相抬头看了眼县令,对县令言道:“请他进来吧!”
“是!”县令转身走出去, 将晏道书带进来。
晏道书被县令带进屋内,走进了内室。
工部尚书讲得口渴了, 转头倒水,一边倒水一边对左相说道:“下官为左相倒一杯水吧!”
发现有人进来了,工部尚书目光随意地瞥了一眼来人。
这一瞥, 他愣住了。
左相正在看地图, 发现水溢出了茶杯, 他看向工部尚书。
“水溢出来了。”左相提醒道。
工部尚书咽了咽口水,他声音僵硬地说道:“左、左相。他、他……”
工部尚书放下了水壶, 茶水已经淋湿了他的衣服。
左相抬眼望去, 与晏道书对视, 他微微挑眉。
“这位郎君长得像一个人。”左相淡淡一笑, 他站了起来。
工部尚书一边擦衣服一边站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告诉左相:“左相,这人长得也太像那人了……”
其实工部尚书想说,这个人就是废太子!
可是左相都没有那个意思,工部尚书也不敢直接点明晏道书的身份。
左相颔首:“的确有些像。”
县令诧异,他好奇地问道:“这位美郎长得像何人?”
左相没有回答县令,而是对晏道书说道:“让赵某看看你的身份。”
晏道书从怀里拿出了户籍,朝左相走去,递给左相。
工部尚书目光直直地盯着晏道书,这人分明就是废太子!废太子怎么跑来了这里!
左相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户籍,他摇头说道:“不是他。”
工部尚书吃惊地看向左相。这人分明就是废太子啊!难道左相认不出吗?
左相眼睛又没瞎,肯定也认出来了。可是左相为何不认废太子?难道另有原因?
这么一想,工部尚书呼了口气,心里淡定起来。
县令开口言道:“就是这位美郎,在本次抗洪期间出了不少钱财跟力气!希望左相能够补偿他。”
左相颔首,语气平静地对晏道书言道:“坐吧!”
晏道书脱鞋坐下。
左相也坐了下来。
工部尚书反而不敢坐了,他就站在一旁,有些尴尬。
县令看向工部尚书,看到工部尚书的衣服湿了。他关心地说道:“不如足下到隔壁换一身衣服?”
工部尚书摇头,他现在不想离开。
县令只好对工部尚书说道:“足下请坐。”
工部尚书还是摇头,不坐下。
县令神色古怪,打量着工部尚书,发现工部尚书的脸色不太好,他问道:“足下是不是身子不适?”
工部尚书摇头,对县令说道:“不必管本官。”
县令只好转移注意力,不再关注工部尚书。
县令笑着告诉左相:“这位美郎,在水灾发生之后,先是建议本官将那些村民与家禽分开。又将洛水河坝崩了的消息告诉本官。在本官带人堆沙袋的时候。这位美郎带着那些村民挨家挨户敲门,帮助村民将家禽卖了。一只鸡卖十个铜钱,城里的居民只用花五个铜钱就能买下一只鸡。而这位美郎,他自己出一半钱补贴村民。随后,又带着村民购买了大量的麻袋以及各种抗洪必需品,还愿意以付工钱的方式,请村民们帮忙抗洪!如此善良之人,请左相回京之后,一定要向陛下讲述其的功劳!”
左相似笑非笑地看着晏道书,缓缓言道:“赵某回京之后,必当向陛下禀明实情。”
晏道书摇头,告诉左相:“不足一提。”
县令对晏道书说道:“必须要提!这位可是左相!左相在陛下面前提起美郎,若是能得到陛下的赏识,或许美郎会有机会进京!”
见县令这么傻,到现在还不知道晏道书的身份,工部尚书咳了咳,出声说道:“还有很多事情要核对。”
左相问晏道书:“本次水灾,足下花了多少钱?”
看到左相对晏道书如此客气,县令心里满意,觉得左相一定是佩服晏道书的为人,所以才对晏道书如此客气!
晏道书告诉左相:“三百五十八两六钱。”
左相颔首,他对晏道书言道:“赵某与工部尚书先入城了解情况,赈灾物资正在运输途中,还没有送过来。赵某身上并没有携带银两,不如足下等几日?待物资运送到城内,赵某派人将这笔钱送到足下手里。”
晏道书点头:“好!若无别的事情,我就不打扰几位了!”
说着,晏道书起身穿上鞋子。
左相也站了起来,对晏道书言道:“足下慢走。”
县令惊讶于左相对晏道书的客气。
在晏道书离开之后,工部尚书立马开口问道:“左相,是否要立马传消息回京,禀告陛下?”
县令愕然,他问道:“还未赈灾结束,便马上表彰吗?”
工部尚书无语的对县令说道:“你知道方才那人是谁吗?”
县令点头:“下官知道,他叫耳东陈。”
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懒得解释,他看向左相,等左相开口回答。
左相坐下来,不疾不徐言道:“赈灾还未结束,何必急在一时?”
县令附和道:“是也!表彰的事情,还是等赈灾结束再说吧!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安置那些守在的村民?那些村民这半个月一直住在街边屋檐下,流露街头,如今无家可归。这水一时之间也退不了这么快,至少还要等上十日,水才能退下去。眼下该如何安置那些无家可归的村民?”
见左相如此淡定,一副丝毫不在意晏道书的模样。工部尚书只好先把晏道书的事情放一边。
左相继续与县令了解受灾情况。
县令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详细告诉左相。
聊到天黑,工部尚书终于忍不住说道:“今日就谈到此吧!明日继续!”
县令发现屋子变得这么暗,他这才停下来,将屋子里的蜡烛点燃,对左相与工部尚书言道:“二位舟车劳顿,想必累了,早些休息吧!下官就不打扰两位了!”
工部尚书对县令挥手。
县令离开之后,工部尚书立马开口说道:“左相,今日那人明明就是废太子!”
左相喝了一口水,缓缓回答道:“工部尚书入朝为官多久了?”
闻言,工部尚书愣住了。不明白左相这是什么意思。
左相将登记好的资料收好,对工部尚书言道:“为何废太子与棣王同时不见,陛下只让人寻找棣王?却不提废太子?”
工部尚书摇头,他低声问道:“莫非是陛下不在意?”
左相意味深长地言道:“若是陛下不在意,为何在他遇刺之后,即刻派禁卫军接他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