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嫁给了大将军——桃花兔崽
时间:2020-07-13 08:41:36

  裴宜笑正将菜给切了出来,放入在煮的粥中,另外又且了些细碎的肉,准备一并放入粥中。
  她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冷不丁看到门口一道高大的人影,不言不语,只是暗中观察,乍一看,还吓了一跳。
  她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将军,你怎么也不说话。”
  萧重负手而立,正经严肃地同裴宜笑解释:“虽说君子远庖厨,可我不是君子,就是一介粗人,不必远。”
  他自顾自的,给了自己的说法一个肯定的点头。
  裴宜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走来时带着一阵风,吹得烛火摆动。
  小厨房中的火烧的正旺,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锅中也是咕噜咕噜响起。
  他已经到了她的身边,裴宜笑无奈叹了口气,又想往灶中塞一把柴火,萧重一看,已经先她一步,他拾起两根柴火来,“这种事,我来就好。”
  说着,他将两根柴火塞进了灶中。
  几息的功夫,灶中的火就更烈了起来,火光映得他的脸颊发红。裴宜笑也不多说,用锅铲搅弄着锅中的粥,过了会儿后,就将粥放入砂锅之中慢炖。
  小厨房里渐渐漫上了饭香和着的菜香味,裴宜笑就开始准备小菜。萧重在一旁无事可做,就帮着她把菜洗了出来。
  油入锅中,一室烟火气息。
  外面的廊下,已经有丫鬟在点亮灯笼,整个萧家也明亮了起来,两个人的晚饭也做好了,裴宜笑还让繁星来分了一些给院里的丫鬟们。
  清粥小菜,看着寡淡,可味道却是极为不错,佐着小菜吃,萧重也是吃了好几碗。
  吃过饭后,裴宜笑唤了萧重一声,把她刚做好的鞋拿出来,含笑对萧重说:“将军试试,昨日才刚做好的。”
  萧重点点头,试了她做的新鞋,鞋底柔软,正好合脚,怎么看怎么好。可他也心疼着裴宜笑,摆出强硬的样子来:“日后不必亲自做这些事,在外面买也能买到。”
  裴宜笑帮着他把旧鞋收整起来,“那将军的意思是,外面买的和我亲手做的,并无区别?”
  萧重噌的一声从床边站起身来,因为太急,头顶一下子就磕在了床顶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来。
  裴宜笑心中一惊,忙上前去,他弯下腰,她便捂住了他的头顶,眼眶都红了起来,“将军,将军,疼不疼?”
  泛红的双眸中波光粼粼,好似他说一个“疼”字,她就会心疼落泪。萧重缓了下,摇摇头,“不疼,小事。”
  裴宜笑的眼泪还是掉了出来,心口泛酸看着萧重,“胡说,那么大的一声,怎么会不疼。”
  “祖宗。”萧重沉沉说了一声。
  裴宜笑揉着他脑袋的手顿了顿,脸上一红,眼神乱了乱,看向别处,“莫要乱说,谁是你祖宗。”
  萧重无奈叹了口气,抬手把她掉下来的眼泪珠子擦了干净,“我的笑笑,就是我的小祖宗。”
  她咬了咬唇瓣,脸红得厉害。
  萧重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光是一个称呼,就能让她脸红心跳。
  萧重道:“你每次一哭,我这心都要碎了,恨不得把命给你,你不是我的小祖宗,谁是?”
  裴宜笑收回自己的手来,转过身不去看萧重,“将军好生不正经。”
  她双颊泛红,羽睫压下,一副含羞模样,最是动人。
  萧重喉结动了动,同她说:“方才急着想要同你说,外面买的怎么会同你做的一样呢?你莫要误会我了。”
  他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好像又有些想要握成拳,在裴宜笑看来,他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萧重又道:“我、我是舍不得让你给我做这些事,别伤了眼睛和手指头!”
  他急切地解释,生怕裴宜笑误会了他,两个人又置气了,都是伤神。
  她将脸颊旁的碎发敛到耳后别住,抬眸瞟了萧重一眼,哭笑不得,“将军,我这是逗你呢,瞧把你急的。”
  萧重绷着的一口气,倏然松了。
  屋外爬上的月色清辉,都洒落在门口,倒映出灯笼与树影,在微微夜风中摆动身姿。
  暑日的闷热气息,并未随着夜的降临而消减,重重一呼吸,仿佛喉咙里都是灼热的。
  再看今晚的月亮,又大又亮,也就知道,明日会有多么热了。
  裴宜笑心中一动,回头对萧重说:“将军莫恼我同你玩笑了,你且去凉棚里坐一会儿,我去取些东西来。”
  “好。”萧重答应下来,跟在她的身后又问了一句,“可用我同你一起去?”
  裴宜笑头也没有回,“不必了,将军去坐着就好,我很快就来。”
  萧重又跟在她身后两步才停下,转了个弯,朝着凉棚走了。暑气最是旺盛,坐在凉棚中也觉得酷热难当,到了现在这个时辰,在凉棚中乘凉,才是正好。
  只是这季节,蚊虫有些厉害,萧重回房中拿了香炉出来,点了香,蚊虫才不敢近。
  半盏茶的功夫,裴宜笑就捧着一个果盘而来。
  果盘中盛放着几种果子,也有宫里面赐下来的,她很快就走近了,将果盘放下,眼眸弯了弯,“熏了香?”
  萧重朝放在角落里的香炉看去,香烟正冉冉升起,缭绕在月光下。
  裴宜笑坐在他身旁,拈了一颗荔枝起来,将壳剥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肉来,她伸手递到了萧重嘴边。
  唇瓣碰到荔枝果肉,凉丝丝的,带着一抹香甜,不过萧重觉得,还是裴宜笑的手指更为白皙。
  裴宜笑道:“宫中送来的,味道很甜,下午我放进了井中凉了会儿,此刻吃着正好。”
  萧重低下头,用嘴吃下她手上的荔枝,甜津津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开来,他吐了核咽下,点点头,“果真很甜。”
  凉中带了甜,夏日里吃着,消暑又滋润。再被夫人一喂,这日子和神仙也无两般区别。
  裴宜笑:“甜就好。”
  萧重也动手,挑了一块她最爱吃甜瓜递过去,她一一都吃下来。
  她撑着下巴,仰头往天上看,明月高悬,这样看去,好像月亮正好是挂在屋顶上一样。
  不知裴宜笑想到了什么,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一点。
  萧重正好剥了一颗荔枝,给她递了过去,不禁问:“怎么忽然笑了?”
  她撑着下巴,只是余光看了眼萧重,又继续看着挂在屋顶上的月亮,惬意回答道:“倒也不是什么可乐的事,只是想到了当初让将军在这里造一个凉棚,脑海中所想到的,便是这样的光景。”
  萧重也想到了那一日,那日的他心中雀跃,只因为裴宜笑的未来之中是有他的。
  他也抬起头,看着那一轮月亮。
  裴宜笑轻声絮语:“那时就在想,与将军在这里赏月吃果,应当很是宁静,如今亲身体验了,方知岁月如此好。”
  萧重勾了勾唇角,手指微微缩了起来,“是,真好。”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平安小皇孙周岁宴的事情,还与萧重提了今日兰芝送的谢礼,说着说着,困意袭来。
  微风一阵阵吹,带着果香与檀香味,让裴宜笑眼皮子搭下,几乎睁不开了。
  她慢慢垂下头,终究挡不住困意,静静趴在桌上陷入浅眠之中。
  浅浅的呼吸与微风一起拂过,萧重回过头,她已经阖眼睡着,睡颜安静柔和,被月光一照,皮肤更白,如同白色玉兰花一样。
  一阵风吹过来,睡着的她不明显地打了个颤,萧重回神,动作轻轻地把她抱了起来。
  裴宜笑本没睡熟,这一点小小的动静,使得她惺忪地眯了眯眼睛。
  她迷迷糊糊唤了一声:“将军?”
  萧重抱着她往屋里走,声音温和:“睡吧,不会吵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好快乐
  搞了下晋江那个抽奖活动,66章留评论,好像就有天选之子能得到随机掉落的晋江币(大概是这样),明天下午六点开奖
 
 
第68章 大月(10)
  皇孙平安大名赵述, 天子为他赐名, 望他能有述世之才。光是这一名字, 便足以见得, 天子对小平安究竟怀抱着如何的期待。
  天子让人也送了平安的周岁礼过去, 他身子骨愈发不好,便不曾去东宫。
  那一日的东宫, 热闹至极,裴宜笑与萧重一同走进去, 还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或是生面孔。
  一群年纪尚小的少男少女们,正在院中的池塘里乘船采莲,男女的船只一相逢,便要对诗对过了才肯相让。
  萧重想要陪她些时候, 却不想,方必迎面而来, 撺掇着萧重一起去喝酒, 方必道:“卢沙他们几个,刚从夷地回来, 将军若是不去, 咱们兄弟间地情分怕是要淡了。”
  萧重动摇,看了眼身边摇着团扇的裴宜笑。
  裴宜笑内敛微微笑了下,她帮着萧重把肩头上的头发拨到身后, 嘱托说:“将军少饮些酒。”
  萧重点点头:“好。”
  他与方必走了几步之后,又折返回来,对裴宜笑说:“你若是无聊, 便去找思琦或是去与太子妃娘娘说会儿话,我晚些过来寻你。”
  裴宜笑温驯点了下头。
  萧重才恋恋不舍跟着方必而走,他脸上神情冷淡,全然不似和她说话时的样子。
  一旁走来的几位夫人不巧听了两个人的话,笑得暧昧,朱夫人捂唇笑着,眼尾的几缕细纹不容乐观。
  朱夫人走过来道:“萧夫人与萧将军果真是如同城中所传言那般,琴瑟和鸣,让人羡慕啊。”
  与裴宜笑熟识一些的张夫人也是淡淡笑了下,“也是合该宜笑有如此福气。”
  几个人一同坐在凉亭中,说了会儿话,大家的注意力便又转移到了正在湖中心对诗的少男少女们身上,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因为对不上诗被人笑话哭了,哭得梨花带雨。
  对面船上的一个锦衣少年郎挺身而出,告诉了那哭包姑娘该如何作对。
  两个人都红了脸,不知所措。
  裴宜笑也是微微抿唇笑了下,回过头来,朱夫人等人得去给看看小平安,张夫人已经去过了,便留了下来。
  人一少,张夫人才坐到裴宜笑身边来,颇有些为难地说:“宜笑,虽说我年纪虚长你许多年岁,可我还是舔着脸想要同你请教一事。”
  裴宜笑受宠若惊,笑着说:“夫人但说无妨,若是我知晓的,定然是知无不言。”
  张夫人没有松气,反而是更加紧张起来。
  她紧攥着自己的手指,仿佛那话有多么难以言说一样。
  裴宜笑轻声安抚:“夫人放心便是,你今日与我说的,我必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张夫人又拧巴了好些时候。
  身后的哄笑声将她惊醒,她才别开头,咬了下唇瓣,下定决心对裴宜笑道:“我是个苦命的女子,嫁入他们张家之后,事事恭顺,可他却待我如冰,夫妻离心,他流连花街柳巷,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说到难处,张夫人垂泪,裴宜笑将绣帕递过去,张夫人擦了擦眼角。
  这种夫妻之事,与外人说有些不大好,况且她与张夫人也不算太熟,她若是对张家的是品头论足,终归不好。裴宜笑正想阻止,张夫人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家中婆母说我懒惰,四体不勤,可我自问,对那个家已经是事事尽心尽力。嫁入张家六年有余,夫君待我冷淡,只有一女,婆母更是嫌弃至极。”
  张夫人紧紧攥着手,指甲仿佛都要掐进了血肉之中。
  裴宜笑愣了下,不自觉想到了自己,过去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她性子窝囊,便任由温家的那几个人磋磨,事事都温驯至极。
  上一辈子,她最恨的还是自己。
  恨她自己非要强嫁,恨自己性子窝囊不知反抗。
  她心中触动,此时她面前的这一位,仿佛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张夫人已经上手,抓住了她的手,张夫人手心中的薄汗,黏糊糊的粘在手上,裴宜笑还是淡淡温柔地笑着,“夫人想要问我的,是与家中之事有关?”
  张夫人点头,“素问你与萧将军琴瑟和鸣,萧将军更是宠妻,萧老夫人也待你极好,其中可是有什么诀窍?”
  果真是问这事。
  裴宜笑对上张夫人期待的眼神,一双眼眸之中只倒映着她温柔漂亮的面孔,她眉头轻轻蹙了下,只是将自己的看法说给了张夫人听。
  裴宜笑道:“将军与我,是心意相通,我们二人是真心待着对方,故能如此和谐。夫妻和谐了,家中的老太太自然也就和谐起来。”
  张夫人的眼神渐渐暗淡,从期待变成了失望。
  她也是松开了裴宜笑的手,缓缓垂下头来,“我与夫君,早已经是如同陌路,相看两相厌,如何能真心。”
  裴宜笑沉吟片刻,“如果真是如此,为何不和离?”
  裴宜笑呼吸一滞,仿佛将张夫人看作是上辈子的自己,那个看不清事实也抽身不了的自己。
  这一句,她仿佛也是说给上辈子的那个自己听的。
  哪里知道,张夫人一听,脸色都变了,从白到绿,好不精彩。张夫人紧蹙着一双眉头,站起身来,垂眸淡淡看了眼裴宜笑,“萧夫人莫要与我玩笑了,和离?我这般年纪,和离之后怕不会被人耻笑,日后整个皇城,便都是我的笑话了。”
  裴宜笑张了张嘴。
  还未出声,张夫人已经转身,“我想起另有他事,便不在这里打搅萧夫人了。”张夫人提着裙摆出了凉亭,阳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可好像也挥不开她身上浓浓的阴沉。
  裴宜笑垂眸,并未追去,只是摇了摇头。
  她对张夫人提出“和离”,是未经考虑,张夫人心中也是自有计较,她到底是多言了。
  可若是有一日,萧重如此对她……
  她一晃神,便又笑了,用团扇打了打自己的额头,她又多虑了,萧重对她的情意,她怎么会去怀疑呢。
  她自个儿坐在这里无聊,思琦又是久久未至,她便起身来去院前走了走,院前摆放着的糕点精致香甜,一些贪吃的小孩儿便赖着不走,吃得满嘴都是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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