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渝会后面自己偷偷摸摸地回来。
他也习惯了，反正自己是这家人见不得光的儿子。
——
陆挽隔天六点半就起了。
如果条件允许，她会花半个小时练习口语。
她洗漱完走到阳台，隔壁的陆不渝也醒了，他每天也是这个点醒的，练一会儿声乐，然后开始……健身。
陆挽拿出书，看了眼隔壁阳台的人，决定忽略对方。
陆挽低头，跟着耳机里的声音开始读：“C\'est trop dur， n\'essayez même pas。”
陆不渝清了清嗓子，伸长脖子唱：“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陆挽：“……Vous avez raison。”
陆不渝声音高了一点：“原来我是那一只，酒醉的蝴蝶。”
陆挽警告的瞪了人一眼，接着读：“Allez， c\'est une occasion unique et puis a finira assez tt。”
陆不渝展开了手臂，深情并茂的演唱：“你的那一句誓言，来的轻描有淡写，却来换我这一生，再也解不开的结~”
“Je ne me sens pas bien depuis ……”陆挽读顿了下，这句的中文意思是‘我感觉到不适’。
嗯，她现在就不适。
陆挽决定不忍了，她直接把书丢了过去：“你今天死定了！”
陆不渝拔腿就往楼下跑。
好的，今天的声乐时间结束了，现在到了健身时间！
只要不被陆挽逮住就没事情。
他是体育生，而且腿比陆挽长，比较不妙的是对方耐力很好，所以追逐长了也可能被逮住。
不过没关系，只要熬过二十分钟逃过一劫的概率很大。
二十分钟后，陆挽要去上学。
陆不渝边跑边喊：“你追我干什么？我给别人唱歌还收钱的，有没有搞错。”
陆挽：“因为你有急支糖浆，而且我要揍你。”
感觉到一阵风刮过，正在喝咖啡的赵总和喝茶的陆教授，抬起头就只看到兄妹俩的背影。
“这两位真是活泼啊。”
“嗯，随他们去吧。”
今天显然不是陆不渝的幸运日，他被逮住了，陆挽得逞了。
陈念卿路过，就看着龇牙咧嘴坐在路边的陆不渝，他想了想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对了，陆挽呢？”
“我在看风景！我怎么知道那个疯女人去哪里？”陆不渝很大声地说。
“……”
陈念卿经过陆挽家门口，刚好就撞到了陆挽，他想了想说：“我刚才看到你哥哥了。”
陆挽：“哦，不要管那个疯子，走吧。”
陈念卿同学基本很少住这边，所以两个人遇到的次数屈指可数。
“……”
嗯，只能说这两位不愧是兄妹。
——
坐上了地铁，陈念卿又问：“今天考试。”
“我知道。”
陈念卿笑着又问：“听说你很想考第一？”
陆挽态度非常坦然：“是啊，不过一切顺其自然。”
这是地跌的起始站点，车厢里的人很少，陈念卿看着对面窗户里两个人的倒影，又说：“你要是想得到第一名，我有办法。”
陆挽狐疑的抬头：“……你不会想故意做错题让我？”
“……”显然不是啊。
“这也太扯了，不需要，我要靠自己。”话音一顿，陆挽认真地又说：“你如果这样，嗯，这次故意不考第一，我会很不高兴。”
陈念卿：“你考不到第一会不开心？”
陆挽一脸严肃：“嗯。”
陈念卿：“我如果考不到第一，你会觉得我故意让你，也不开心？”
陆挽点头：“是的。”
陈念卿：“……”
这个逻辑满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女孩子有时候真的会“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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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挽对考试已经免疫了，她做题目快，做完后检查完甚至还可以玩很久。
高三第一次月考结束后，班上的学习气氛依然没有多大变化。
不少同学会申请国外的大学，剩下的考入国内的双一流不是问题。
该学习的时候当然要认真学，不过课外活动依然丰富，每周两节的体育课，这学期还开了高尔夫项目。
马上要到国庆节了，各大社团和班级开始筹备国庆晚会。
最近半年这个城市出现了很多萌宠咖啡店，咖啡店不再是单纯喝咖啡，配点萌宠更加惬意。狗咖、猫咖太多了，已经稀疏平常，连着羊驼咖、小香猪咖也都不少人打过卡。
刚好学校附近最近开了一家咖啡馆，可以看柯尔鸭，这是种颜值很高的宠物鸭。
虽然大家学习松弛有度，可高中生没有压力不大。
现在考试完，大家就约着去喝咖啡撸鸭，放松一下心情。
几个女生跑来问陆挽去不去。
陆挽：“我都随便。”
不过鸭子有什么好看的？她以前在县城见多了。
许要很耿直地说：“我喜欢啤酒鸭和烤鸭、口味鸭、还不如去吃这个。”
哈利手托着下巴，对憨批直男眨了下眼，故意笑着说：“哦~我和你一样，也不感兴趣，我喜欢那种比我强壮，肌肉纹理分明，长得帅的鸭子。如果有这样的鸭子，甚至可以把我从半夜的被窝里给叫起来呢，嗯哼~”
这个家伙最近又老是缠着陆总，可恶。
许要搓了搓胳膊，这个家伙经常说话让人起鸡皮疙瘩！
一众女生：“……”
不愧是你“妇女之女”张哈利！仔细想想，那样的小鸭子谁又能不喜欢？
第68章
在几位女生的盛情邀请下，陆挽点头答应了，她其实没办法拒绝女孩子的一再撒娇……反正放学后也没有重要的事情。
这样一来，哈利和许要表示也一起看鸭。
许要有自己的小算盘，毕竟能和陆挽多点时间相处，可以培养感情，鸭不鸭的都是其次。
哈利看透了一切，他不想让许要把算盘拨响，虽然他对小鸭没兴趣，他爱人形的鸭。
宋茜茜收到了在四班的好友的通知，也过来一起看鸭，这样浩浩荡荡聚齐了九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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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才开张两天，位置不当道，往小巷里要走十米，所以不显眼。
还没有开始大规模宣传，下午的客人没几个。
刚好班上有女生认识店长，这才知道有这么一家店。
几个人走进去的时候，发现还有几个穿着尚德校服的学生，等看清楚后，这才发现是熟人。
今天是林念念打扫三个月走廊的最后一天，虽然总是结束了，不过她却开心不起来。
陆挽执着于赌约，不肯放她一马，这其实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几次在她打扫的时候，都会有学生路过又回头看，这让她觉得很丢脸和羞耻。
于帅见对方闷闷不乐，听班上女生讨论附近有家可以看小鸭子的咖啡店，想着林念念向来喜欢小动物很有善心，于是就拉着人来了。
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男生，他们都是林念念的好朋友。
林念念垂下眼眸，声音轻轻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其他女生都合不来，还是很男生相处的好一些，大概是男生更坦诚大度。”
“念念你开心点，何必因为别人的错误让自己难受，这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于帅心里一动，连忙开口劝慰道。
一行九个成员的看鸭大队，刚好走进店里，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几个女生听了气得不轻，特别是陈思瑄，简直当场就要暴走。
她是团支书，班上很多事情都是她处理的。
她可以拍着胸脯说，绝对没有偏颇，对每个同学都一视同仁，这本来就是服务大家，牺牲自己私下时间。
什么叫“和女生合不来”，搞得好像班上女生抱团欺负了她一样。
陈思瑄很不屑这么做，她相信班上女生当然也是，大家没那么卑鄙。
毕竟每天学习和参加各种社团、培养兴趣爱好、学二外就已经分割了大部分的精力。
她当场就忍无可忍了，上前一步说：“林念念同学，什么叫‘男生更坦诚大度’，难道在你眼里女生就小肚鸡肠吗？”
林念念转过头，震惊班上的同学居然都来了……
店里放着轻音乐，几个人脚步很轻，所以她也没有发现。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念念顿时慌了，声音怯怯地说。
陈思瑄不吃这套，冷哼一声说：“赚可怜博取同情可以，但请不要把其他女生拉下水，我们班的女生不是那种人！”
于帅严肃地说：“念念不是那种意思，她也不是指你，陈思瑄你太过分了！不就是因为你和陆挽关系好，所以对她有偏见！”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把视线投向了被点名的陆挽。
陆挽有些迷，这又关自己什么事情？
她应该没做什么吧，这也能中枪？
……她和林念念都好久没说话了。
陈思瑄气得不轻，林念念泫然欲泣，其他人也都表情各异，现场气氛有些僵持。
陆挽想了想，声音平静地说：“我也觉得林同学这么说，的确过于偏颇。女性之间的争斗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毕竟我碰到的大多数是正常姑娘，毕竟这个社会整体还是和谐向上的。再往远一点说，每次曝光出来有女性受到侵害，网络上发声的大部分是普通女生和女明星，女人更能理解女人的痛苦和处境，男性未必能感同身受。”
她会这么说，是有人曾经这么告诉过自己。
陆挽读初二的时候，班上转来了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有十八岁，已经是个成人的模样，长得非常漂亮，安静沉稳，和班上十三、十四岁的同学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那个姑娘读书非常努力，所以进步非常快，陆挽经常会给对方讲题目，还嘱咐班上男生不许拿人开玩笑。
她看得出对方真的很爱学习，眼里又光。
那个姑娘说当初读到初二，父亲逼她辍学去打工，后面她打工自己攒了钱，这才又重回课堂。
因为还是很想考高中，也很想读大学。
不错女生读了半个学期后，还是走了，因为她被当地一家酒店老板儿子看上了，对方开出了高价彩礼求娶。
她的父亲贪财，逼她辍学嫁人，每天来学校闹，书是读不下去了
那个姑娘也没有嫁人，偷偷地又跑了。
再跑之前她找到了陆挽，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笑中带泪地说，谢谢陆挽帮了自己好多，也谢谢陆挽给她的勇气，哪怕不能读书她也不会放弃。
话音一转，又说自己早就发现陆挽是女生了，不是因为露出了破绽，而是陆挽对自己太好了，比她遇到了所有男人都好，有的东西只有女生还才感同身受，所以她知道了。
陆挽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对方，去一直记得对方说的那些话。
咖啡厅的众人皆是一怔，连着女老板也关掉了背景音乐。
这些话有理有据，很有说服力。
不愧是陆总，逻辑思维非常清楚。
林念念身边的三个男生虽然都想辩驳，但是一时半点想不到话。
哈利偏头微笑：“是哦~林念念同学你真是太单纯了，男生不全是大度的，像我，就比女生还非常小肚鸡肠的呢。”
众人：“……”
可以，但是大可不必。
哈利伸了个懒腰，扫了一眼对面的四个人：“还有，我要提醒你，男生都是有侵略性的，如果对你好，可能是有所图呢，可不像你那么单纯善良。”
他说完觉得自己好厉害的哦，同时内涵了两拨人。
林念念：“……”
三个男生：“……”
宋茜茜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利好像吵架没输过。
林念念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最后声音有些发抖地说：“我觉得今天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跑了出去。
于帅埋怨地看了众人一眼，匆忙地追了上去，另外两个男生也讪讪地离开了。
许要皱眉：“又他妈在搞什么玩意？”
他的座位在林念念右边，一直觉得那个女的吵得很，不是她在说话，就是围着她身边的男的在说，像几只苍蝇。
每次扯到陆挽，几个男的嘴里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许要发了次脾气后，这些人不敢乱说。
但是之后每次提起，还是隐约有怪陆挽的意思。
就都是什么瘠薄玩意？
“算了，别管那几个人，我们是来看鸭鸭的。”宋茜茜耸了耸肩膀。
众人这才把目光投向围栏里的几只小鸭子。
陆挽的眼神很热烈，所有人心下了然，原来陆总很喜欢小动物啊。
“哇，鸭鸭的小舌头好可爱哦。”宋茜茜笑着说朔。
许要：“呵，藤椒鸭舌。”
“这个头好好摸啊，毛好软。”宋茜茜再次欢呼。
许要：“麻辣鸭头，头部毛最难处理，需要热水烫了再拔”
宋茜茜狠狠的瞪了人一眼，缓缓又说：“走路一晃一晃的，真的很有趣呢，对吧陆总。”
许要：“热卤鸭腿，肥美多汁。”
几只小鸭子仿佛感觉到了杀意，纷纷跑到了距离最远的墙角，不愿意再靠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