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表情一言难尽:“你……”
这个憨批直男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迫不及待地想被绿吗?
是他输了。
陆挽:“闭嘴!你神经病啊?”
许要:“不,我是相思病。”
陆挽:“骚不死你,你再说一句骚话试试,我不保证你能活着走出去。”
哈利:“硬了硬了,我陆总拳头梆硬。”
许要:“……”
既然这样,接下来,他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
赵一航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
毕竟他和那几个女生认识。
妈呀,陆挽也太那个了吧?!有了会长还不满意吗?得陇望蜀?!
他掏出手机,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念卿。
害怕打字太慢,他就发了语音,担心自己说不清楚,他发了几条长语音。
收了手机,这才急匆匆地往着教室赶。
“社长,我和你说得事情,你怎么看?”赵一航敢进教室,就火急火燎的问。
陈念卿:“什么事情?
“你没看微信?”
陈念卿:“我和你说了,不要突然发很多长语音给我,我不想听,有什么用文字阐述清楚,听得人头痛。”
赵一航:“……好吧好吧,是我太着急了,下次不会了。”
他这句话落音,那群女生就急匆匆地过来了。
胡佳开门见山地问:“陆挽昨天晚上十点,还和她班上的李澈在一起约会,两个当事人都承认了,你知道吗?”
陈念卿皱眉:“我知不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胡佳怔了下,又说:“难道你都不介意她劈腿?你就这么喜欢她?”
陈念卿:“你是疯了吗?我是很喜欢她,而且昨天陆挽和她同学见完面,是我送她回家的,还有问题吗?”
胡佳一脸错愕:“这不可能!”
陈念卿一肚子火,他想到陆挽昨晚和其他男的在一起,就非常不开心了。
跨年的那个晚上,听见许要和苏桡的话,陈念卿喝了寺庙里养睡莲的水缸,那么多的醋。
当时感觉到自己被绿了。
他是想等两个人高中毕业后,再认真的在一起,但是两个人以后的房子、孩子都想好了。
什么互相当成□□,陆挽这么想,他可不是!
既然在一起了,那就应该对彼此负责。
如果陆挽不想对他负责。那他……会再好好地想想办法。
三个女人一台戏,陈念卿内心丰富到能独挡一面的台柱子。
不过他心思深,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没问题就走吧,这里不欢迎你。”陈念卿垂下了视线,不耐烦写在脸上。
他平时虽然冷冰冰的,但很少说话这么不留情面,旁边的人都惊了。
当真是一怒为红颜。
胡佳怔了怔,当众这么被落面子,还是被喜欢的人,顿时觉得受不了。
她转身跑了出去,几个女生也都去追人了。
教室里重新安静了下来,旁边看热闹的同学也散了。
什么嘛,果然是捕风捉影。
赵一航:“社长,你喝水,别往心里去。”
“我不喝啊。”
陈念卿不太高兴,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
全部是陆挽发来的。
四条长语音。
赵一航撇嘴:“陆挽也太不了解你了,发这么多长语音,她难道不知道,不发长语音是基本的社交礼仪。”
陈念卿低头点开语音,然后把耳洞凑近听筒。
一句一句听完不算。
结束后还重新又听了一遍,脸色渐渐好转。
陆挽简单解释了下,她昨天并没有和李澈在一起,而是一直在家里。
如果陈念卿那边有困扰,她会想办法弥补。
这次她也没办法,她欠了李澈一个人情。
对方会让她来当这个时间证人,大概是猜到她会帮忙圆谎。
十有八九,昨天酒吧里的人就是李澈。
还挺野的……
陈念卿听完了两遍,心里的那口气顺了下来。
原来两个人没有在一起。
哼,陆挽还知道第一时间和他解释,看来还是心里在乎自己。
陈念卿抬头,表情愉悦地问:“不是让你给我带一瓶苏打水,水呢?”
“……”
赵一航默默地把水递了上去,您又有了心情喝了。
社长你这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突然翻脸比翻书还快……
那个陆挽看着平平无奇,其实是个狐狸精吧。
有点厉害,不,太厉害了。
——
陈念卿边喝水,边低头发消息。
【陈念卿:明天开始,你每天中午要和我一起吃饭】
【陆挽:为什么啊?】
【陈念卿:别的情侣,都是中午一起吃饭,而且经过今天的事,别人也已经怀疑,更应该谨慎。】
【陆挽:……好吧,我知道了】
陆挽耸了耸肩,一起吃饭也没什么。
她想了下,毕竟高中学业繁重,同学之间谈恋爱也就是每天一起做作业,然后中午一起吃饭。
别人都这样,那她也随大流。
陈念卿笑了下,接着又发消息过去。
【陈念卿:每天睡前,你得和我聊十五分钟】
【陆挽:这又是为什么?】
【陈念卿:你会不会谈恋爱?别的情侣都会每天晚上联系的,你这样也太假了,做戏也得做个面子功夫,你行不行啊?】
【陆挽:我当然会!没问题!晚上等着我电话】
【陈念卿:好,要每天】
作为一个有为青年,陆挽就听不得别人说她不行,说她不会。
不就是打个电话吗?别说十五分钟了,一个小时都ok!
她可会了!她太会了!
—
今天下午有体育课,打高尔夫。
尚德高中不是应试教育,所以学得很繁杂。
如果是家境普通的人学习马术、高尔夫,很难迅速地变现挣到钱,不过这些都是尚德学生,以后社交场合会用得到技能。
李澈走了过来,看着哈利说:“抱歉,我今天能和你换吗?我想和陆挽一组,谢谢。”
哈利:“也行吧。”
他离开前,深深看了眼李澈。
这个慈善生藏得有点深,连着他也没有看出来。
不过……李澈和陆挽有什么渊源?
毕竟两个人在班上相处得很淡,关系没有多好,莫非以前就认识。
陆挽低头看着手中的球杆,瞄准目标的那个洞。
这位无端把自己牵扯进来,虽然她帮忙是心甘情愿的,但……对方是该给个交代。
李澈笑了下:“谢谢你。”
陆挽:“不谢,扯平了。”
她用力挥杆,球划出一道抛弧线后,掉入了前面的小洞。
陆挽转头看着人:“到你挥杆了。”
从小深受家庭暴力的孩子,一定会有很深远的影响。
比如陆挽自己,又比如说李澈,只是两个人刚好相反。
陆挽刻意忽视从前的事,不过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她有求于人的次数区区可数,这位刚好是其中的一个。
第108章
李澈一杆打过去,球落地后滚动了一小段距离。
离着洞还有10cm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第三次上高尔夫课,能有这样的技术,算身体控制力很好的。
陆挽突然想李澈非常会画画,初中的时候,包办了每个学期的学校黑板报。
他经常中午站在烈日下画画,旁边有不少人围观。
哪怕陆挽没有艺术细胞,也能看出对方画得非常好。
李澈比陆挽高一个年级,看起来非常乖巧,成绩好,在学校里的风评尤其好。
和陆挽这样的校霸刺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或许,就是因为李澈平时表现得太优秀,在街坊邻居和同学里都非常有口碑。
所以当他父亲从五楼跌下来摔死时。
他说是对方自己爬上窗台掉下去的,警察也只是走了个过场就结案了。
完美的反杀。
陆挽也不能确定,那个男人的死,到底和李澈有没有关系。
那时候他们都才不到十四岁。
十四岁,这是一个鲜明的分界点。
—
“差了点。”李澈笑了下,又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牵扯到你,最后一次了。”
陆挽有很多的问号,最后只说:“我知道了。”
谁没有秘密呢?包括她自己。
陆挽会认识这位,是一个很特别的契机。
那年她刚好小学六年级。
暑假的傍晚,养母去外面摆摊卖凉面、冰粉、冰甜酒之类的小吃。
陆挽照例去周围的街道翻垃圾桶。
她晚上会把塑料瓶和别人不要的纸盒子收集起来,第二天卖去废品站。
一晚上下来,少的话有两三块钱,多的话能有五六块钱。
国家推行九年义务制教育,小学初中都不要学费,但是总得交班费。
小学毕业这年,还得买教辅和练习册。
陆挽得自己赚钱,这样就不用每次开口都被养父冷嘲热讽。
虽然她的养母每晚卖小吃能赚两三百块,不过这刚好够那个男人的嫖资和喝酒的钱,哪里有她的份。
那天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晚上八点,陆挽拿着棍儿翻垃圾桶。
她挺失望的,因为收获不怎样。
明显不久前被人搜刮了一轮。
也许是那个捡废品的老太太,又或者是负责这条街打扫的环卫。
别看只是废品,其实竞争也挺激烈的。
路过的女人惊呼了一声,陆挽转过头。
女人一脸意外的问,你一个小姑娘怎么翻垃圾桶,又问她父母在哪里。
还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给她,让她拿着。
陆挽现在想了下,可能是当时自己的衣服太旧,脸上也有灰尘。
所以对方才会这么误会。
她没有收那十块钱,红着脸声明自己不是乞丐,只是想捡垃圾赚钱而已。
女人笑着又问:“那好吧,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小朋友,我家里有很多不要的纸盒子,你要可以跟我来,我都给你。”
陆挽害羞地说了谢谢。跟在女人身后回家。
她当时觉得对方穿裙子好漂亮,说话声音好听,笑得也好温柔。
她妈妈就从来没这么对她笑过。
女人站在家门口,问她要不要进去喝杯水。
陆挽红着脸摇了摇头,她才翻过垃圾桶,脏兮兮的,怎么好意思进去,把别人家弄脏。
陆挽没有等到那个漂亮阿姨抱着废纸盒子回来,几分钟后,房间里倒是响起来了尖叫。
那种尖叫太熟悉了,她顿时整个人惊住了。
几分钟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冲了出去。
陆挽这才走到门口,往里面去看,那个阿姨不见了,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叠好的纸盒子。
她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少年,正在把那些纸盒子收拾起来。
少年看了她一眼,继续面无表情的捡地上的东西,然后把抱出来递给她。
陆挽提醒道:“你鼻子流血了。”
那些血迹,滴在洗得发白的白衬衫上,非常的突兀,慢慢晕开。
少年一边脸肿得非常高,不在意地用手腕,擦了擦鼻血。
可是越擦越多,整个手腕都染得通红。
“阿姨呢?”陆挽又问。
少年声音平静:“她的头被打破了,回房间去了。”
陆挽小心翼翼的问:“不用去医院吗?”
“不用,家里有纱布和碘伏,自己处理下就好,而且她不会愿意去医院,呵呵,太丢脸了。”
陆挽沉默地接过那些废纸盒子,又问:“刚才走得是你爸爸吗?他打了你们,你们为什么不还手?”
就像她,因为拼命地还手,那个男人已经很少动手了。
少年笑了下,声音平静地说:“也许有天,我会杀了他。”
陆挽被那句话惊到了,转念又想,可能对方只是一时气不过放狠话。
幸福的人大致相同,也许不幸的人境遇也一样吧。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见到了彼此最不堪的样子。
一年后陆挽上了初中,又遇到了李澈。
两个人都没有提起来那天的事。
直到半年后,学校里传言李澈的父亲摔死了。
所有人都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毕竟李澈平时太乖了,甚至还有街坊邻居觉得死得好,这样母子俩得到了解脱。
那些邻居,还在警方来询问的时候,表达了对脾气暴戾的死者的不满。
这是上天开眼啊!
不满十四岁的李澈,没有人去怀疑,除了陆挽。
陆挽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有和谁去说。
直到养父让她达到了容忍的临界点。
让她觉得,不是自己死,就是对方死。
陆挽去跟踪李澈的第一天,就被发现了。
少年转过头,直接了当的问她:“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想你爸死?但是你不敢,所以来找我。”
陆挽:“……”
“我可以帮你。”
陆挽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