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我不就是想吃个饭嘛,我招谁惹谁了啊!
说起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就总是在忍饥挨饿。
再想想他之前作为娱乐圈顶流,风光无限,被上亿粉丝捧在手上,宠在心里,是圈内最闪亮最火红的那颗星……
跟现在对比之鲜明,落差之大,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李立帆瘫在椅子上,追忆往昔,心塞现在,忐忑将来,觉得现在应有一首凉凉做背景。
在凉凉的心情中,天黑了。
不过屋子里早就有蜡烛点着,亮亮的,并不黑。
李立帆想起来里边有张大大的床,决定再等一会儿还没人来,他就先去睡觉。
他才刚这么一想,门外传来了动静。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低低的说话声,好像还挺恭敬的,然后到了门外,脚步声停,喀喇一声,门锁开了。
有人恭敬地说:“殿下,请。”
“嗯。”有人应一声,抬步走进来。
李立帆已经没脾气了,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看过去。
只见走进来的是个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华服玉冠,一身贵气,长得还挺帅的。不过阴沉着个脸,好像心情不太好。
不过在看见自己后,他好像有那么点眼睛一亮、心情阴转晴的感觉。
不过李立帆没理多关注他,往少年身后看去,只见两个垂头拱立、神色恭敬的,应该是下人。除此之外,竟然没有别人了。
李立帆有点纳闷,咦,富婆呢?
他理所当然地觉得,像他这种盛世美颜的“小鲜肉”,如果被卖肯定是要卖给富婆的。
而且在这大半天里,他已经做好了两套方案:
方案一,先是假意从了,用美色迷惑富婆,等富婆松懈,操起椅子把她砸晕,逃跑;
方案二,如果打不过就暂时从了吧,弃美色而保性命。想来凭他的盛世美颜,肯定会让富婆五迷三道,等她之后松懈了再逃跑。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不过,鉴于男女力量悬殊,李立帆觉得方案一可行。
可是现在,没有富婆,来的是个男的??
他懵逼了,震惊了,傻眼了,方案一方案二都稀碎了。
不不不,绝对不是他想的那样!
也许他一开始就想错了呢,自己被卖了不一定是因为美色啊,或者是因为别的呢。
李立帆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落在别人眼中,他就是呆呆的,神色惊惶。
加上他肚子又饿了一天,搞得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灯下乍一看,很有些娇弱无力、楚楚可怜的落难美人的意味儿。
踏进来的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摆了摆手,吩咐:“都下去吧。”
“是。”下人恭声应答,关了门退下了。
没了别人,华服少年快步朝他走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他的这种目光之下,李立帆有些惊悚,不由得往椅子里缩了缩,才回答,“李立帆。”
“李立帆,立帆……”少年喃喃念了两声,眸子亮了起来,“是个好名字!”
“是吗,谢谢。”李立帆勉强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也问:“您呢,您叫什么名字?”
从少年的穿着气度,以及刚才下人的恭敬程度,李立帆猜测他身份挺高的,所以谨慎地用了敬语。
少年却因为他的问题而挑起了两道眉毛,似是惊讶,又似不信:“你不知道孤?”
李立帆神色更惊悚了,卧槽,自称孤……以他拍古装剧的经验来看,不是王就是太子啊!
他内牛满面,脸上却小心翼翼地摇头,生怕惹恼了他。
少年看他是真的茫然,心下惊奇,然后双手往后一背,昂首挺胸,语气带着几分骄矜和自傲:“那孤就告诉你,孤乃是大乾太子,裴曦。”
卧槽……居然是太子。
听说这个大乾朝的太子暴虐无道啊!
虽然早有猜测,但李立帆还是吓跪了。
是真的跪了,虽然他是瘫在椅子上,但是莫名的膝盖一软,就想给他跪下!
不过少年察觉到他的意图,就一把将他手臂扯住了,脸色沉下来:“不用你跪孤!”
李立帆欲哭无泪:“可可可可是您是太子啊!”
裴曦脸色阴沉:“是太子也不许跪,孤现在又不在宫里!”
李立帆于是也不敢动了,只是纠结地看着他,心想既然你不在宫里又不让人跪,那你干嘛还表露身份啊!吓我玩啊?
裴曦看他脸色苍白,楚楚可怜,心中莫名一软,硬邦邦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捏了捏,手里抓的胳膊也软绵绵的,皱了皱眉,心道难不成他不是自愿的?是被下.药了?
李立帆迟疑地点点头。
裴曦脸色又沉下来,冷冷地问:“他们给你吃了什么药?”
李立帆:“?”
他不明白这句话是怎么来的,看着这位少年太子脸色变来变去,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觉得自己真的要凉凉了。
不过凉凉之前,能不能给他一顿吃的?
于是他没管太子的问题,而是小心翼翼地问:“太子殿下,你能不能让我吃点东西?”
这下轮到太子殿下:“?”
李立帆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饿了。”
太子这才恍然,很快扬声吩咐,让人准备吃的。外面很快有人应声,下去照办了。
李立帆精神一振,给饭吃就好,等他吃饱了再说。
他有低血糖的毛病,如果饿着肚子,就容易头晕脑胀,浑身乏力,思维也跟不上来。
他偷摸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太子,暗暗对比了一下敌我身高体型,大家都瘦,但是自己比他还要高一个头,要是发生危险……他就不信自己打不过他。
他不搞基的,坚决不搞!他要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操!
他在心里暗暗为自己加油打气的时候,太子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手里还捏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李立帆这才发现他一直抓着自己,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挣了挣,挣不出来,只好弱弱地笑:“太子殿下,我不会跪您了,您不用抓着我了。”
“哦。”太子放开了他的胳膊。
李立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他转而抓住了他的手。
李立帆:“!!”
太子抓着他的手,翻来翻去地看着,又抬头看看他的脸,一双黑眸亮亮的:“立帆,你长得真好看!”
李立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僵硬地笑:“不及太子殿下……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词汇。
裴曦皱眉,“孤是说真的,孤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了,你最美,最让孤眼前一亮。”
李立帆心里:男人长得好看能叫美吗?这叫帅好不好!
但是表面上他不敢反驳,只能憋憋屈屈地答:“殿下过奖了,我没有那么……美。”
他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是太子的手劲很大,他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被太子抓得更紧,太子脸色还阴沉下来:“你做什么一直逃避孤的触碰?你讨厌孤?”
李立帆哪敢啊,他欲哭无泪地摇摇头。
太子脸色没有好转,攥紧了他的手,脸色紧绷道:“你虽然摇头,但你心里是抗拒的,孤只是牵一下你的手,你都不愿意!”
少年手劲巨大,李立帆感觉指骨都要被捏断了,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殿下,疼疼疼疼疼!”
他疼得眼泪汪汪,另一只手赶紧覆到他手上,违心地说:“我愿意的殿下,我愿意的,牵手就牵手,您能轻点儿吗……”
裴曦这才满意了,松了手劲儿,把他另一只手拿开,看见他的手一片通红,映着雪白的肌肤格外明显,不由得有点愧疚,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哼了一声,“真娇气。”
李立帆:娇气你妹啊!
裴曦给他揉了揉,抬头见他泪眼汪汪,眼角通红,竟好像涂了胭脂一般,格外地勾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耳尖悄悄红了,撇开眼道:“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容易哭。”
这么说着,他脑海里闪过一个词——貌若好女。
李立帆又气愤又委屈:我只是冒眼泪,哪里哭了?
特么的还不是你弄疼我我才冒眼泪的!还拐着弯说我娘!
此刻他捧着自己的手,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大乾朝的太子果然暴虐无道。
他刚腹诽完,暴虐无道的太子又说话了:“你刚刚说你愿意的,等吃完饭,你就要陪孤睡觉!”
李立帆:“!!”
他神色惊悚,看着双眼晶亮、一脸期待、理直气壮的少年太子,欲哭无泪。
正在这时候,饭来了。精致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摆在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饿惨的李立帆却不敢吃了。
吃完就要陪.睡,他哪敢吃啊!
不行,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操!
绝对不能吃,他就是饿死,饿晕,都不要吃!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写得太急了,有些没有写明白。导致大家误解了,后来我修改了一下,建议大家再看一遍
我最近好忙,而且只能用手机码字,天天手忙脚乱的,唉
抱住各位小天使
(球球的喵)
第9章 规划将来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盛京城南大街摊贩殷勤叫卖,行人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街边一家字画小摊前,一个十三四岁书童模样的少年正在挑选纸扇,挑了一遍,都找不到满意的,“你这里只有这些了,有没有字写得好看一些的?”
摊主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书生,想来平日也是有些清高傲气的,出来卖字画扇子也不过是生活所迫。
闻言涨红了脸,有些羞恼:“你若看不上,往别处挑去。”
书童擦擦汗,皱眉道:“天这么热,我家公子还等着用扇子呢!”
又跺了跺脚,气闷道:“要不是公子来了这边,我何苦于来街边小摊买扇子?城东朱雀大街博览书肆有的是好字画好扇子。”
摊主听得更是拉下脸,“你这书童好没礼貌!你不买就走,何必在这里埋汰我?”
书童不过是见天热不想跑远,这才抱怨几句。也知道自己不对,闻言脸色讪讪,就想往别处寻去了。
突然一道声音斜插进来:“不知道这位小哥要什么扇子?”
书童和摊主一起惊讶看去,看见一位身形精瘦的灰衣中年男子从旁边信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淡笑,想来听了他们刚才的争执。
书童见他两手空空,奇问:“你又没有扇子卖的,问这个做什么?”
中年人从容一笑,“小哥只说你公子喜欢什么字,在下当场写出来,看入不入眼?”
书童又问:“你文房四宝都没有带,怎么写?在哪里写?”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转头朝摊主一拱手,“这位公子,可否借笔墨、白扇一用?”
摊主见这中年男子虽然衣着普通,但气度从容,气质儒雅,不由得点头:“先生请用。”
于是中年男子从他摊上拿了一把空白纸扇,展开放在桌上,又提了笔去蘸墨。
一边笑问书童:“想好了么,你家公子喜欢什么诗句?”
书童见他如此从容自信,又不想冒着日头跑远,于是便道:“我家公子喜欢竹子,你便提一句有关竹子的诗句吧。”
完了又连忙补上一句,“你若是写得不好,我可不买。”
中年男子点点头,“买卖自然要讲个你情我愿。”
说完,他略一想,右手拿了蘸墨的毛笔,左手提着袖子,弯腰伏在白纸扇上写了起来。
只见他手腕转动间,行云流水,毫无阻滞,两行草书已经落在纸上,银钩铁画,力透纸背,足见风骨。
刚写完,摊主书生便念了出来,“叶落根偏固,心虚节更高。”
而后双眼一亮,惊叹道:“先生好字!”
中年男子淡然一笑,放下笔,转头看向书童:“小哥以为如何?”
书童眼神也亮亮的,跟着公子读书耳濡目染,虽然说不出来,但也知道这字比摊主好多了。
忙不迭点头:“好!先生的字这般好,公子想必也喜欢的,我便买了!”
于是这把墨迹未干的纸扇子,就被书童以一百文钱的价格欢天喜地地买走了。在摊主普遍二三十文价格的字画扇子里,算是“重金购买”了。
书童走后,摊主书生顿时觉得自己摊上的字画不入眼,自愧不如,恭恭敬敬地朝中年男子行了一个拱手礼,“先生之字,恐怕有数十年功力。小生不才,竟然拿这些稚嫩粗陋之作出来丢人现眼。小生受教了,日后一定勤加练习。”
中年男子愣了下,然后又恢复了从容淡定模样,摇了摇头,将五十文钱放到了他的桌上。
书生惊讶:“先生这是?”
男子面上淡笑坦然,“笔墨、白扇出自公子,酬金理应分公子一半。”
书生忙摆手道:“这怎么使得,先生之字对小生震撼极大,醍醐灌顶,怎么能收先生的钱呢,何况材料也不值这么多……”
然而先生并不多说,放下钱,淡笑着朝他略一颔首,便飘然离去了。
走动间,腰背挺直,衣带当风,即便是普通衣裳,也透出叫人心生向往的名士风采。
书生呆呆地看着先生融入人群不见了,才回过神来一拍脑袋,懊恼不已。
“哎呀,还没问先生高姓大名呢!”
他嘴里的先生,装完x赚了钱就走的导演张呈,拐过弯就掂了掂手里的铜板,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