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刘民和许晟也赶紧跟上,几杯酒一下肚,桌上的几个男的都有些兴奋的晕晕了,也不端着,一个个是彻底放开了……
“哎,你这可不行啊,还有个杯底呢。来,感情深,一口闷,一定要喝完,不喝你就是看不起俺这个大姐夫。”
“怎么会呢,我这一口可全干了。”
“爹,咱爷俩划个拳呗。”“一心敬呐,四季财呀,五魁首啊……”
“大舅哥,咱俩走一个。”
“小妹夫,咱走一个”
“哎妈,咋光顾喝酒了呢,都把杯放一放,吃菜,这多菜呢,可劲吃。”刘玲娘看着炕上喝的已经有些晕乎的两个女婿和儿子,有心想拦住些。却被刘二壮给挡住了:“别,俺们爷几个今个儿高兴,让他们喝,醉了大不了去丽和玲以前的屋子里歇会。”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眼瞅赵建设,刘民,还有许晟三个眼神都有些迷离了,人刘二壮,刘老汉还清灵着呢。
不过,很快刘二壮的脸上就有些端不住了,只因为这会他大女婿正搂着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大声嚷嚷:“来,是兄弟就痛快的干了。”
小女婿也跟着起哄架秧子:“对,是男人的就不能往回缩!”
二儿子更不靠谱:“来,咱哥俩再划一圈,哥俩好啊,六六六啊……”
刘丽,刘玲姐俩都脸红的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梁文兰本身还笑呵呵的看大姑姐和小姑子热闹呢,结果可倒好,脸当下便黑了。
刘二壮:……
俺这心突然咋这么乱,这么复杂呢?!手咋这么痒呢!!!
刘铃娘肚子都快笑破了,看着一脸憋屈复杂的刘二壮,笑不悠悠的说道:“该!都说不让喝了,你个老东西非纵着,这下好了,跟你女婿,儿子成平辈了,得亏都是咱自家的,没外人,要不非让人看了笑话。”
哎…咦…跟醉鬼你能掰扯清个啥?一群完犊子地玩意!刘二壮摆了摆手,让刘丽,梁文兰,刘玲各自把自个男人扶回了各自屋里。
好在哥仨的酒品都还都行,除了胡言乱语以外,没有又吵又嚷,又哭又闹的,都被自个媳妇给扯回屋了。
半下午时,许晟醒了,口干舌燥地揉了揉胀疼的脑袋,忘了这身子还没成年,酒量也变浅了,刚喝了不到三两便晕乎了,心里有些后悔太逞强了,更糟心的是谁说醉酒后是没记忆的?!站出来,看不打死!
好丢人,许晟忍不住用手盖住了眼睛,他这会对饭桌上的记忆别提有多清楚了,问老丈人是不是男人的经历简直不要太酸爽了,这会真是没脸呐,都不好意思迈出这个房门了。
喝了刘玲晾好的白开水,定了定心,许晟还是很英勇的跨出了这一步。
一出房门,便碰上了也刚起来刘民和赵建设,三个人相互一看,都是尴尬的眼神乱飞,很显然大家都很明白自个响午饭时干了点啥。
最后还是许晟脸皮够厚,抹了把脸扯出个笑容,装假啥也没发生过的说道:“姐夫,二哥,起了啊。”
这有了台阶,赵建设和刘民的反应也很快,“起了,起了,妹夫你先洗。”
“哎,小五头痛不……”
看来大家都已经达成了一致,很有默契的选择都喝断片,失忆了,但愿老丈人,丈母娘也一起失忆了。
很显然,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对着自个媳妇的冷眼和丈母娘(娘)似笑非笑的眼神,三个大老爷们都有些面红耳赤。
好在老丈人(爹)并没有在意,依旧笑眯眯的招呼三人:“醒啦啊,都赶紧洗洗,你娘做了醒酒汤,喝上一碗就舒坦啦。”
第26章
正说着话呢,梁文兰端着一个木头方盘进来了,上面放着三大碗刘玲娘刚做好的酸汤馄饨。
梁文兰把方盘放到桌上后,给许晟,刘民,赵建设一人分了一大碗。
许晟中午喝了酒,饭也没吃多少,这会有这么一碗一口一个,跟小元宝似的素馄饨和热乎乎的酸汤,胃里立马热乎乎的舒坦了,整个人都缓过来了。
吃完馄饨,许晟和刘玲没有多留便起身回家了,虽然离的不远,但回去的路程基本都是山路,太晚了也不安全。
刘丽和赵建设也是一样,他们比刘玲和许晟要走的路还远呢。
许晟跟刘玲好歹还有辆大二八,刘丽跟赵建设带着俩孩子则完全是腿着来的。
临走时,刘玲娘还非让姐俩一人带了一兜子刘二壮从生产队果园里买的葡萄,毕竟姐俩来时婆家都让带的礼,空着手回去,家里的老婆婆,妯娌即便是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不得劲。
半路上,刘玲揪了一个葡萄,剥了皮塞到许晟嘴里。
葡萄不知道啥品种,果粒不是很大,但密密的紫不噜嘟带点白霜,还挺甜。
回家的路虽然基本上都是下坡路,好走的很,但夕阳的余晖洒不过山头,山里总是要比山外的天暗得早一些,等回到村外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生产队里刚好也都收工了,村外小河边的路上也热闹了起来,有三三两两刚下工的人,还有抓紧时间,趁天没彻底暗下来在河边洗衣裳的,更有年轻一些的,索性脱了鞋袜在河边上洗涮了起来。
许晟和刘玲一边往回走,一边时不时的和路边上相熟的人打招呼。刚进了巷子没两步远,就碰见了牛大林和张建飞。
哥俩拿着个鼓囊囊的蛇皮袋,领着条大黄狗,一看见许晟骑车载着刘玲便朝他挤眉弄眼的说道:“小五,逮兔子,你去不去啊?”
“去!”许晟立马应道。下了车子给哥俩一人分了一串葡萄,然后对旁边的刘玲说道:“刘玲,你回去跟爹和娘说一声啊。”
刘玲点了点头,说:“那你早些回来啊。”
“知道了。”许晟把自行车交给刘玲,便跟张建飞和牛大林说笑着朝村外走去。
这会不像后世,有个电视,ktv啥的夜生活丰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黑以后除了跟媳妇腻乎腻乎,也就没啥事好做了。
许晟在家闷了好几天,早都有些无聊了,正好借着这个,出去松散松散,再说了很少有男的不喜欢捕猎,哪怕只是抓只兔子,田鼠啥的。
逮兔子用的是自制的土枪和套子,兔子白天好静,晚上好食,跟鼠类的生活习性相似。
还爱走老路,两只眼睛长在脑袋两侧,正前方看不清楚,只会往前冲,所以晚上在兔子经常出没的路上设好套子,快天亮时过来看看,有收获的机率很大。
张建飞和牛大林白天上工时就瞧好了,这会正好下套子。
张建飞的大哥在六十里外的煤矿上班,给他带回来一个矿灯。张建飞趁白天村里有电时就充满了电,这会正好用上。
许晟举着矿灯给张建飞和牛大林照明,哥俩沿着白天上工时瞧好的兔道开始下套子。
下好套子后,许晟瞄了一眼胳膊上手表,已经夜里九点钟了,哥仨便离开田里一起往南坡的草甸子走,那地小灌木丛多,野兔子不少。离下套子的地方也远,枪声惊不到这片的兔子。
再加上兔子晚上会顺着灯光跑,只要用矿灯照住,再开枪,基本上没跑。为了省电,哥仨这会便没有开矿灯,借着月色朝南坡走。
也是哥仨运气好,刚到南坡,就发现了一只正蹦哒着觅食的兔子。
他们发现了兔子,兔子也发现了他们,撒腿就跑,大黄狗“汪”的一声便追了上去,紧跟着张建飞和牛大林拎着土枪也追了上去,许晟在后面打着矿灯也跟着狂跑。
眼瞅着兔子就要窜进不远处一米来高的野草丛了,“呯”的一声,张建飞开枪了,兔子应声倒地。
张建飞他爹是村里的老猎人,他打小跟他爹上山没少打猎,手头上枪法还是相当准的。
“建飞,打中了!”牛大林笑着说道。
“那当然,”张建飞得意的挑眉,打了个口哨,朝不远处喊道:“大黄,叼回来!”
蹲守在野兔旁边的大黄,听到主人的口令,叼着猎物,晃着大尾巴撒欢的跑了过来。
在这方面许晟就差点意思了,虽然记忆中有原主跟着小伙伴出去打兔子灌田鼠窝的经历,但那也只是记忆,再加上张大凤看他看的紧,十次能去个五六次已经不错。
再有就是这大晚上的山路还坑坑洼洼,肯定赶不上前面那两个熟门熟路的大牲口。
许晟高一脚,低一脚的赶过来时,大黄已经把兔子叨过来,张建飞看着有些狼狈的许晟笑呵呵的说道:“小五啊,你让小媳妇给整脚软啦。”
许晟喘着气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才脚软了,我还没瞅见啥呢,你俩就跑了,害得我差点没掉进坑里。”
牛大林“嘿嘿”的笑了起来,“你就是纯属是让大凤婶子给管的,早以前你可跑得比我还快,有一回去林里打鸟打的比建飞还多呢。”
许晟“嘁”了一声,不搭理这个挑拨他跟亲娘母子关系的大牲口。“建飞,我看看有多重。”说着接过张建飞手里的大兔子掂了掂。
“有十来斤了,是个肉多的大兔子。”许晟刚掂上手,张建飞便把自个估摸的数说出来了。
“小五,建飞,咱们烤着吃了。”牛大林吸溜着口水说道。
“成!”
“好主意!”许晟和张建飞都点头赞同。
他们以前也常这的干,身上都装着咸盐,辣椒面之类的调味料,抓个野鸡或野兔,甚至是麻雀,田鼠找个没人的背风地,架火烤,肉分着吃,骨头内脏啥的就归大黄了。
“咱们去小河弯。”许晟提议道,他追兔子不成,烤兔子还是可以的,最起码比张建飞和牛大林的手艺要强。
“好,好。”牛大林猛点头,他这会都馋的不行了。这人放后世那个就是个吃货,唯美食不可辜负的主。
“成,一会我和大林负责生火,收拾,小五你给咱烤。”张建飞是三个同龄人中月份最大的,直接安排道。
第27章
哥仨商量好后,就来到了村外小河弯的一处背风河滩上,许晟打着矿灯给处理兔子的张建飞照明,牛大林不光到旁边收拾了一些干树枝,还去不远处一队打麦场的麦草垛子上抽了一把干麦草回来引火。
许晟挑着牛大林找回来的干树枝,捡了块石头,哐哐的在地上弄了个支架。火生起来后,便把用长树枝穿好的免肉架了上去,转着圈的烤。
“瞧瞧,这是什么。”牛大林拿着一个银色的物什朝张建飞和许晟晃了晃。
许晟借着火光看了一眼,乐道:“大林,你居然敢偷拿你爹的酒壶,厉害,你是这个。”许晟一边说着一边朝牛大林比了个大拇指。
张建飞也“嘿嘿”的坏笑着跟许晟一起朝牛大林比大拇指,哥俩现在完全可以预见,牛大林这小子明天肯定会被他爹用鞋底子追的满巷子乱窜。
谁让他胆大包天,居然敢动他爹的酒壶。
这酒壶可不是凡物,它可是牛大林他爹的宝贝命根子,是当年帮我党带路打鬼子,奖励的战利品。
老爷子平时就爱往里面装二两小酒,揣在怀里时不时的拿出来抿一口,显摆显摆。
那个美气哟,谁都不让碰一下。
牛大林这小子居然敢偷出来?!
许晟和张建飞明显的兴灾乐祸,让牛大林当下便气的用小石子砸这两个没义气的货:“笑个屁,我还不是为咱哥仨拿的,有肉没酒怎么成?”
“别气,别气,看这是什么?”许晟笑着掏了一包烟也贡献出来了。
张建飞笑呵呵的把牛大林的酒和许晟的烟往手边一拢,笑道:“这下好了,啥也不缺,齐活。”
就三人这个年岁,又是烟又是酒又是烤肉,还大半夜的不归家,家长不担心还纵着,也就是放在现在这个年代了。
搁后世这就是妥妥的叛逆期呀,管教严厉点的爹妈,屁股都能给打肿了,不能比啊不能比。
哥仨吃饱喝足后,把河滩上的火灭了,收拾干净后,已经夜里一点多钟了,便商量着是去打麦场的麦草垛子上凑合上一会,还是回家,明天早上三四点钟再出来一趟遛套子。
最后是谁也懒的多跑一趟,便定下来去村外的麦草垛子上凑合一会。八月份的天气,夜里并不冷,在外面呆会也没多大的事。
哥仨借着月色边走边小声的闲白话,突然张建飞停下了脚步,并示意许晟和牛大林别说话,也停下来。
“怎么了?”许晟见张建飞回头看他俩,便比着口型无声的问道。
张建飞把声音压的跟蚊子哼哼似的说道:“小点声,前面有动静。”
“摸上去瞅瞅呗。”刚才还犯困的牛大林一下子便精神了,小声提议道。
许晟和张建飞其实心里也挺好奇的,便点头同意了牛大林的提议。
小哥仨借着路边半人多高的玉米地惝悄的摸了过去,不远处的上风口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黑子哥……那小子不……会是骗咱们的。”
“不会……他是因为有海外关系……才到疙潦沟……当知青的……不想办法……一辈子都得……困死在这山沟里……”
“哥,生产队的……牛……晚上都有人看的……他能弄出来吗?”
“这咱管不着……他只要把牛……弄到这,咱给他付钱,至于其他的咱不操心……你小子别瞎打听……警醒点……一会确保他身后没尾巴……咱再出去……”
许晟和张建飞,牛大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在这个全靠人力耕种的年代,牛对于一个生产队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财产,可以毫不容气的说甚至比人还珍贵。
不光是这样,它还是社员们最好的帮手,担当着耕地,耙地,耩地和拉车等繁重的农活。
生产队对耕牛甚至比对社员还精心,除了给配经验丰富的饲养员,供给青饲料外,时不时的还给准备一些粮食类的精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