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哥！”叶宁宁忽然喊道。
就在丹尼尔走后，门口又进来了一个男孩。
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的跆拳道服，身材瘦削，一双眼睛大大的，像是猫咪一样清澈。
叶成枭也吃了一惊，这小鬼不是秦泽木吗？他来做什么？走秀可没邀请哪个场外观众。
倒是叶宁宁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约了秦哥哥今天见面的，可是……她却给忘记了。
看门大爷拦住了想浑水摸鱼进来的秦泽木小朋友，秦泽木就和大爷吵了起来，他很理直气壮道：“我是来找朋友的，我和她约好了今天一起玩。”
“秦哥哥！”
叶宁宁看到他进不来，就穿着笨重的白雪公主裙跑进了电梯。
叶成枭：“……”
自家闺女看到丹尼尔的反应是打哈欠，可是见到秦小鬼就精神抖擞——这也太双标了点吧！
他相信叶宁宁看不上丹尼尔，但是秦泽木那小鬼就难说了……
***
不一会儿，叶宁宁就把秦泽木领回了爸爸的直播间。
秦泽木刚才被那看门的大爷拦了一顿，好在是叶宁宁帮他解了围。
但乍一看叶宁宁的装扮，他差点没认出她来：这金发洋娃娃装根本不适合东方美的叶宁宁。
回到了叶成枭的休息室，秦泽木不禁吐槽起来：“你穿成这样是在干吗？”
“我爸爸要我穿成这样的。”叶宁宁解释道，“我要去参加一个走秀活动。”
“那你原来的头发不是蛮好看的，这黄油油的假发不适合你戴，看起来跟动画片里的欧巴桑一样。”
秦泽木觉得叶宁宁本身就很萌了，天然萌才是最正宗的萌，不需要装什么芭比娃娃，这样反而画蛇添足显得累赘。
叶宁宁觉得他的话很对，“我也不喜欢这个头发，但他们说童话里的公主都是金发。”
“谁说的？黑发的公主也很好看啊。我帮你拿下来吧！”
秦泽木抬手把她的金色假发摘了下来，连带着那顶珍珠皇冠一起扔在了沙发上。
叶宁宁顿时头上一轻，一头黑发就落了下来，镜子里的黑发公主美美哒，确实比什么金发公主好看。
“谢谢你！”
她蹦蹦跳跳了几下，觉得没有了假发，全身都快活了不少。
秦泽木倒是有些不高兴，他嘀咕道：“我以为你周六周末至少不用帮你爸爸的忙，没想到你比我还忙，连周六都要上班吗？”
“嗯。”叶宁宁点了点头，她还记得爸爸的嘱咐：“半个小时后有个小朋友要到。我要跟他一起去大舞台上表演节目。”
“你今天不是跟我约好了一起玩的吗？”
听说她要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秦泽木不开心了，在他看来，朋友不是可以分享的。
叶宁宁不好意思起来，脸红着扭捏道：“对不起秦哥哥……”
秦泽木瞪着她，有些生气道：“我刚下了跆拳道班，就拜托爸爸把我送了进来。我以为可以跟你一起玩，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今天没空呢？”
叶宁宁：“……”
因、因为她把和秦哥哥的约定给忘了。
她这几天光顾着帮爸爸的忙，居然把跟好朋友的约定给……抛在了脑后。
这、这下该怎么办？！
叶宁宁小朋友表示：左右为难。
系统：【你别问我，崽崽，你自己惹得麻烦自己解决。要不然，你干脆让小鬼头回家去吧，还是你爸爸那边的工作要紧。】
这、这怎么说得出口啊！
叶宁宁小朋友目前还不会做选择题，只会做判断题。
她判断自己不能不跟秦泽木玩，但是爸爸那边的活动……还有半小时要开场。
于是她判断道：“秦哥哥，要不我先陪你玩半个小时吧，好不好？”
“YES！”
秦泽木答应了，既然叶宁宁先陪他玩，就是够“哥们义气”。
于是乎，两个小人儿就在这半个小时里彻底放飞了自我。
他们都是半大的孩子，别看平时都是乖宝宝，其实摇身一变都是熊孩子。
一会儿拿过玩偶互相扔，一会儿跟田阿姨玩捉迷藏，一会儿互相扮演老鹰捉小鸡。
“看我动感光波！”
“秦哥哥你好坏，看我熊猫攻击！”
两个孩子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直播间。
让他们好好玩一会儿吧。田怡是这样想的，宁宁也需要同龄人的陪伴嬉戏。
或许是跑动过多的原因，玩了不到一会儿，秦泽木就想要上卫生间。正好田怡去整理化妆台了，于是叶宁宁自告奋勇要带他去爸爸常用的那个卫生间。
秦泽木进去了一分钟就出来了，小脸已经开始憋红，“宁宁，里面的马桶好像坏了，不能冲水。还有其他的卫生间吗？”
“嗯，外面的走廊上有个卫生间。”叶宁宁拉起了他的手，“我带你去吧！”
趁着田阿姨没注意，两小只就手牵手一起跑了出去，去寻找那传说中的男卫生间。
然而，五岁的叶宁宁其实是没有性别意识的一个宝宝。她把秦泽木带到了那卫生间门口，打算送佛送到西，送男生上厕所也要……送到坑里去：
“秦哥哥，那个就是男卫生间啦！”
她一头就拉着秦泽木跑进了标志着“男”的那个门里。
憋红了脸的秦泽木一时间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直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啊啊！”
“你们是谁？”
丹尼尔还没提起裤子，就被小女孩看了个遍。
而叶宁宁眨巴眨巴眼睛，她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丹尼尔身上，只是指着那墙上的小水池道：“秦哥哥，那个就是尿尿的地方。”
秦泽木终于反应了过来，顿时拉起了她的手往外拽：“宁宁，你赶紧出去。”
“为什么？你不尿尿了吗？”
她是非常好心才把秦哥哥带进来的，连爸爸都没享受过她的导航服务。
只有系统君好心提醒道：【崽崽，你不觉得那个对着墙尿尿的小男孩……和你上厕所的方式有些不一样吗？】
叶宁宁这才反应过来：对哦，丹尼尔哥哥真笨。
干嘛站着尿尿？蹲着不就好了！
第13章 013 争吵【修】
另一边。
叶成枭正在和丹尼尔的助理凯恩聊着两个孩子的合作。
这次的直播走秀，说起来是一次合作营销，实际上，是丹尼尔的团队先看上了叶宁宁身上的无限商机。
凯恩笑着跟叶成枭客套道：“叶先生，你女儿只不过拍了一个五分钟的带货视频，就在微博上火了一把，当网红的资质很不错啊。”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叶成枭心里头明白，闺女当网红纯粹是个意外。
凯恩继续道：“我觉得吧，星光公司如果将宁宁好好包装起来，再营销一波人设，造一个国民闺女这样的头衔，绝对可以带来无限利润。”
——凯恩是造星的老手了，他非常理解“流量明星”其中的营销道道：叶宁宁绝对是一块未经打磨的原石，只要稍加雕刻，就可以迸发出无限的流光溢彩。
然而叶成枭还是一条咸鱼的心态，“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闺女才五岁半。她还是个孩子，我暂时不想让她去触碰那么多的大人世界。”
凯恩愣了愣，没想到自己吃了这么个闭门羹。
实际上，随着丹尼尔的年龄日益增长，他身上的童星光环正变得黯淡起来，混血美型少年的人设，也经历着下坡路阶段。
所以团队就想到了跟叶宁宁合作——这个前途无量的新晋网红萌神。
按照他的营销团队分析：这个五岁的女孩具备很多当明星的天生优势，将来很有可能以直播界为跳板，进入娱乐圈发展，当个超人气小童星。
如果丹尼尔可以提前跟叶宁宁发展出一段友情，对彼此的人气都有好处……
可没想到，叶成枭却不打算让女儿进娱乐圈，这不是屈才了吗？
凯恩又是个外国人，他没中国人那么多绕弯弯的说法，而是直来直往地表达着意见：
“叶先生，我实话实说。我们团队打算趁着这次的直播，给叶宁宁和丹尼尔搞点噱头。”
叶成枭没听懂，“搞点噱头是什么意思？”
“就是商业上的意思，噱头等于舆论，只有舆论才能引起关注度。”凯恩娓娓而谈。
在他看来：做一期活动，没能弄点话题都是经纪人的失职。
因此，凯恩已经计划好了下一阶段的目标，“叶先生，我们打算买个热搜，说叶宁宁和我家丹尼尔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你看怎么样？”
“……”叶成枭的眼神眯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这个老外的心思。
合着，小孩子们的交往都是可以利用的舆论武器，是吧？凯恩真正是大明星的经纪人，三言两语离不开的就是人气、流量、关注度。可他不屑一顾。
叶成枭冷冷道：“宁宁是我家闺女，不是那种靠八卦上位的三流明星，我不同意她跟丹尼尔凑一块，也不许他们传出什么新闻。”
“叶哥，消消火。”曹小兵毕竟理智，他仔细分析道：“咱们得换个角度来思考：宁宁她身上有巨大商业价值。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互惠互利，这也是正常的营销手段嘛。”
“我不答应。”叶成枭淡淡道，“我女儿不是娱乐明星。”
“……”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叶成枭的拒绝态度，是凯恩没有想到的。他们看叶成枭没有合作的欲望，也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双方都缄默下来，只顾着喝茶。
只是喝完了三杯茶，凯恩才想起来一件事：
丹尼尔怎么去了厕所半个小时都没回来？
***
与此同时。
小粉团子正在好奇，丹尼尔哥哥在冲动个什么劲儿，秦哥哥又挡在自己面前做什么。
原先叶宁宁进了男厕所以后，丹尼尔就吓得尿了自己一裤子，金发小天使的形象全毁，还被两个小朋友看了个正着。
丹尼尔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于是出来就要找始作俑者理论。
叶宁宁眨巴眨巴眼睛，她是真的不知道男女有别的问题，“我带秦哥哥来上厕所的，你为什么生气？”
“你是女孩子，为什么要进男厕所？！”
丹尼尔都要疯了，刚才他裤子可是全脱了啊。就是那些成天冲着他喊“小男神”的姐姐阿姨们，也没看过那么劲爆的一幕吧！
“可是秦哥哥是男孩啊，我送他进去上厕所。”叶宁宁非常无辜道。
“他进去上厕所，你又为什么跟进去？”
“秦哥哥是第一次来我们公司，我怕他不会用厕所里的小便池……”
她真的纯粹是出于一片好心。秦哥哥第一次来公司，身为主人不该好好招待咩？
“……”丹尼尔无语凝噎。
这时候，秦泽木终于上完了厕所，裤腰带都没系好就跑了出来。
他看丹尼尔堵住了叶宁宁，就挡在了叶宁宁的面前，对着丹尼尔横眉冷对，“你敢欺负她，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谁啊？你凭什么护着她？是她先偷窥我的！”
丹尼尔十分不服气。他没有把他们俩等同于私生饭已经很有素质了好不好。也是看在女孩根本太小的份上，他才没有叫保安过来抓走她，可这不代表他不生气。
“什么偷窥，她用得着偷窥你吗？对着墙尿尿谁不会啊？”秦泽木怼了上去。
“你们为什么对着墙尿尿？”
叶宁宁的小脑袋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她搞不明白蹲着尿尿不好吗？
系统也快被这三个孩子给饶疯了：【崽崽，别再纠结站着还是蹲着尿尿的问题了，这个问题对你来说非常费解。对他们来说天生如此。】
丹尼尔都快疯了，他第一次感觉和人沟通这么费劲，叶宁宁始终不明白她自己错在哪里，于是道：“因为我们是男生啊，你是女生，你爸爸难道没告诉过你，不可以去男厕所吗？”顿了顿，他吐槽道：“去男厕所的女生都是不学好！”
“没有。”叶宁宁老老实实道，“我没有不学好，你不可以这样说我。”
丹尼尔抓狂道：“那你妈妈总该告诉过你吧？你妈妈在哪？”
“我妈妈……”叶宁宁沉默了下，她有些难过道：“我也不知道妈妈在哪里。”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丹尼尔这么生气，为什么骂她不学好，她明明只是送秦哥哥送到了小便池边而已。
眼看叶宁宁的眼眶儿红了起来，秦泽木不服气了，他觉得是面前这个金发的假洋鬼子在欺负宁宁，于是开喷道：“她可是女孩子，她看到你上厕所是她倒霉好不好？你占了便宜还骂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两个小男生的理论高度已经上升到了男不男人的问题。
丹尼尔还是第一次被人骂不是男人，也反击了回去，“你才不是男人呢！你全家都不是男人！”
秦泽木道：“我妈妈确实不是男人，你妈妈难道是男人吗？”
“你妈妈才是男人！”
“你才是！”
“你才是！”
……
两个小孩子吵得不可开交，并且拳头蠢蠢欲动。
终于，丹尼尔愤怒地对着叶宁宁道：“她给我道歉，我就原谅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