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筠玉在心里嗤笑,杀人与他和切菜无异,面上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安抚。
今日的事情他比沈家还更快一步知道,派出属下去寻找,锦衣卫对望京每个角落都熟悉,甚至能清楚的数出这一块地方有几个狗洞,真说起来,就如一张天网,没有猎物能从它手里逃脱。
不过谁也没想到下面会有一个墓穴,等他赶来时,他们已经出来了。
温筠玉后来又派人进去搜寻了一番,里面的一切都似风沙掩埋失去了踪迹,掘地三尺也没看到墓主人的身影,只留下图腾男的尸体和一方棺材,其他都凭空消失了。
等见到图腾男的尸首,他意味深长的抹了一丝笑意,他自会替林茹阴报仇,只是换一种方式,不知那人会怎么做。
所幸冯庆俞前面虽然混蛋了点,不过看在他替林茹阴挡了几下就暂且绕过他,不然今日抬回去的可能不是人而是尸体了。
温筠玉捻起她的胸前的秀发把玩,发尖扫在她的起伏的胸脯上,引起她一阵颤栗。
“别动。”林茹阴轻蹙眉,似羞似恼呵斥,气息有些不稳的轻喘,身体更剧烈的颤抖起来。
温筠玉失笑,声音哑然“知不知道今天谁要杀你?”
“我怎么知道。”她默默抹着眼泪,又想起白日的惊险。
他凑在那软香的脖颈重重嗅了一口,陶醉道“好宝贝,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林茹阴皱眉,嘴角轻抿,眼中十分不情愿。
温筠玉装作没看到,戏谑的道“快点,不然我对你身体更敢兴趣。”
他如狼似虎的紧盯她的身体,犹如实质般一点点侵犯她的肌肤,她在那眼神下不着寸缕,心都胆颤起来。
林筎阴视死如归的闭上眼,在他嘴角一触即离。
温筠玉眼里漾着笑,不动也不说话,就保持着坐的姿势看她。
不够。
林筎阴从他的样子读出了不满意,她气鼓鼓的又凑上去,红唇映在他薄凉的唇上。
“唔”到嘴的猎物哪能让她逃跑,她来不及的惊呼被含进嘴里,狂乱的亲吻使她气息都散乱了。
温筠玉含住红唇就吸允着不放,把她压在床上,摁住她的双手。
林筎阴去推他想解开衣襟的手“谁要唔,杀的我。”
他尤不满足的亲了亲她水润红肿的唇,声音暗哑“你的好姐姐,沈赫荣。”
温筠玉低头去瞧她眼睛,那双泛着水光的杏眼是他爱极了,此刻上面满是怒气,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和她无冤无仇,她竟然想杀我,为何?”林筎阴怒道。
“你知道了她下毒害人的秘密,她自然要除掉你。”温筠玉摸了摸她温软的脑袋,慵懒低沉的声音含着魅惑“好宝贝,跟着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嗯?”
那拖着长长的语调,听得林筎阴耳畔都酥软了,意识还硬撑着清醒“我不要跟你,我以后是要和人成亲的。”
温筠玉阴冷的笑了“我看谁敢要你,我要他的命。”
许久不见林筎阴回答,均匀的呼吸声浅浅,他眼眸轻撇,看的移不开目光。
温筠玉看着她安详的睡容,想躺在她身边搂她入怀,软软娇小的身子倚靠在他胸膛,不是他不想这么做,宫里的批文还没处理完,他不得不连夜赶回去。
他的指腹在她脸上一点点描绘,眉如远山黛,唇如桃花殷。额角的碎发散乱,他轻柔的抚平别在她耳后。
温筠玉起身,临走前还帮她捻了捻被角压好。
林茹阴察觉到那道令人窒息的视线和气息都消失后,才松了口气,她是故意假寐来打消温筠玉的心思。
等房屋门关上,她就悠悠的睁开眼,没一会就觉眼皮越来越沉,彻底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林茹阴醒时,就赶忙去沈老爷子那,这三天两头的出事叫人担心了是她的不是。
沈老爷子见她人没事就好,问起事情的过程。
林茹阴斟酌道“冯少爷想教训我,我吓得自己逃跑了,摔在地迷了路,最后我们又遇到一起时,他不知怎得就受了重伤,我见他可怜就一起回来了。”
不是她想替冯庆俞辩护,而是她失手杀了人了,再加上墓穴下得宝藏她都不想给人知道惹下麻烦。
沈老爷子冷哼“明个我就上冯家讨说法去,这么大得小子都管不住,冯子钊他这个当爹真是丢人。”
林茹阴自知拦不住他,笑了笑道“冯少爷受了重伤,还不知要养多久,也算恶人有恶报了。”
沈老爷子深以为然,都是报应,活该。
冯庆俞也是真伤了,躺在床上都不来地,他爹听到风声想打死他这个不孝子都下不了手,她娘清河郡主跟护眼珠子似的就守在他床边看着,哪也不去,叫人没机会跟他说教。
“你敢打我儿子试试,我就和你拼命。”清河郡主不减一丝当年的彪悍,直接叫板冯子钊。
冯子钊被她呛声一下噎住,要揪儿子下床的动作顿在当场。又觉失了威严,肃着声音道“他把人打了,老子教训他不应该。”
“我儿子打人,打谁!我叫人再去打一次!你干脆也打我算了。”清河郡主一双美目瞪得大大的,护犊子还讲什么道理。
冯子钊气的血气上涌,“我懒得和你说。”
“那就别说!”她理直气壮腰板挺得笔直。
“你可知他打的是沈侯爷的外孙女林筎阴。”他搬出这名字来就不信她不动容。
清河群主还想刚他一波,要脱口的话一下卡在喉咙里,她怔愣的想,林筎阴,这名字好熟悉啊。
沈侯爷的亲孙女,那不就是她的至交好友沈风瑶的女儿,这下也坐不住了“真把人打了?”
见冯子钊肯定的点头,清河群主有些抹不开脸,气急的往儿子身上几处好肉掐上去“我让你打人,你下手前不能打听清楚再打人吗!”
“嗷嗷,娘你下手轻点,我快没命了。”冯庆俞见状况不妙,使出杀手锏,对付他娘先服软准没错,他爹不懂的道理他简直学到了精髓,运用的炉火纯青。
冯庆俞也实在没想到林筎阴竟然是娘至交好友的女儿,不说这个,就说昨日他被黑衣人粗鲁的扔在冯府门口,一下给痛醒了,他再次昏迷过去前还眯着眼看清楚了那人身上的锦衣佩刀。
真的惹不起,惹不起啊,没想到林筎阴看着软绵绵的,实际可以拿下凶兽,还属于第一凶的那种,再看她昨日弄死了图男,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冯子钊听了清河郡主的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是没看清楚再打人的问题吗,气的他也想揍儿子,然而被他夫人挡到了一边。
清河郡主的脸上差点没写着,我儿子只有我能教训。
下人们对主人家拌嘴已经习以为常了,刚上火那阵子他们还会胆战心惊的缩起脑袋过日子,现在面色平静见怪不怪了,哪天不吵他们还会担忧是不是感情不和睦了。
冯管家派遣人过来询问“老爷夫人,沈侯爷和林小姐过府了,现在刚到正堂。”
两夫妻对视一眼,最后冯子钊在清河群主的威逼中败下阵来,只得独身一人前往正堂招待。
估计没啥好事,这会上门就是讨说法了,他面无表情内心苦涩,真正见了沈家人只得赔笑了。
“沈侯爷来,真是让我惶恐啊。”冯子钊迎上前。
沈侯爷端坐主位喝茶,咂咂嘴道“冯小子,你这做的不厚道啊,你看看我家筎阴给你小子打的。”
冯子钊尴尬一笑,林筎阴身上哪里不好他真没看出来,他儿子是真的在床上躺着,就算结果如何,毕竟是冯庆俞招惹在先,“是我家那混小子不对,等他伤好了,我就罚他跪祠堂。”
他话里微微示意着冯庆俞也伤的不轻,这恩怨也说不清不是。
沈侯爷见他打马虎眼,态度还算可以,重重冷哼一声。
林筎阴帮着说好话“爷爷这次就算了吧,好在孙女这次没出事,冯公子吃了苦头也算得到教训了。”
冯子钊颔首附和“那混球再不乖,我揍死他!”
林筎阴表露出想去看冯庆俞的意思,沈侯爷虽然嫌弃但也不反对,拉着冯子钊闲聊。
冯子钊叫来婢女,“你带这林小姐去少爷那看看,有什么事情你再来回禀。”
他担心一会再闹起来可不得了。
第22章 暗探密室
那边冯庆俞听到林筎阴过来看他,被子一掀埋头钻进去,给清河群主揪住肉狠掐着扭转了一圈,“嗷”的弹坐起来。
“亲娘哟,我是您亲儿子嗳。”冯庆俞吃痛叫起来,眼眶红了一圈。
有这么着急要把自己儿子亲手送入虎口的吗。
他转头就看林筎阴一身嫩青罗裙摇曳生姿的在前面婢女的引导下走来,外面的翠柳和她相得益彰。
“筎阴来,给我瞧瞧你都这般大了。”清河群主见林筎阴踏门进来,连儿子都顾不上了,她还想生个女儿,这多年了也没求到,见她诸多喜爱。
“清河群主,筎阴来看您了。”林筎阴朝她福了福身子,被清河群主一把拉过手坐下。
“刚来,累了吧,吃点点心。”清河群主热切的拍了拍她的手,亲自给她斟了茶,“尝尝看。”
林筎阴看着她对自己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也多了几分笑模样,“好,娘常和我说起您,说有您这一个朋友,人生足矣。”
清河群主装作不高兴的样子,眼中盛满笑意“那女人在望京时没少和我打架,一点都不让我。”
她们年轻时一起偷看过青俊儿郎洗澡,在酒楼喝的聆听大醉携手歪缠着归家,一起讥讽过望京贵女的嘴脸,是称得上真友谊的,即使多年不见,也不忘彼此情怀,人上了岁数具多感慨。
林筎阴和清河群主絮絮叨叨聊家常,一边斜眼看在床上装死人的冯庆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呼吸声也均匀,不但装死还装睡,要不是耳尖微微抖动她还真给骗去了。
她装作疑惑道“冯哥哥是睡着了吗,如果不方便,那筎阴改天再来拜访吧。”
那一句冯哥哥叫的冯庆俞心声胆寒身子剧烈的一抖,差点摔下床。
冯庆俞还想若无其事的继续躺下装死,被他亲娘一个眼风瞪起来,他苦着脸打招呼“林,不是,筎阴,你来了啊。”
林筎阴见他反应这么大,乐得逗他,一口一个冯哥哥的叫,叫的冯庆俞不知所措还不能反抗,他娘在的当口要重新做人切不可浮躁。
“筎阴,这混小子有没有哪里把你打伤了,女儿家的可不敢留疤,叫人多心疼啊。”清河郡主语中真挚,在她眼里姑娘家合该好好娇养,混小子粗糙点养也没事。
冯庆俞紧张的看着她,生怕她哪里说岔了,那天他真的连一个指头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就嘴上放话厉害点。
林筎阴瞥了他一样,顿了半响才道“没有,那天冯哥哥就吓吓我,后面我们一起回来还多加扶持。”
“那就好,那就好。”清河郡主欣慰的点点头,她这儿子其实心不坏,脾气都摆在脸上,涉世浅不懂事。
见两个小家伙相处的不错,她放心道“我去正堂看看沈侯爷,也隔了好些年没见到了,不去看看我心也过意不去。”
冯庆俞最开心,朝她摆摆手“娘你去吧,这里有我呢,放心吧。”
清河群主走前没好气的白他一个眼风,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冯庆俞见他娘的身影走远了,才兴冲冲道“嗳,你知道那天扛我回来的是谁吗?”
林筎阴故意绕了话头“你不是刚才还躲着我嘛,现在这么高兴作甚?”
“那不是不知道咱娘和你娘关系这么好,现在知道了,不一起处处呗。”他觉得自己嘴从来没这么笨过,东拉西扯说了一堆,也不知道讲到重点没有。
他就是想着和林筎阴玩好点也没啥坏处,也不能真吃了他,回头这还不是有他娘嘛,看在这交情上,他们也得好好地不是。
“那你现在知道了?”林筎阴觉得他颇为有趣,再没有前两次见到时他一脸阴沉的样子。
冯庆俞点头如蒜“知道,知道。”
他又说起刚才的话题“你快说到底谁送我回来的。”
林筎阴歪着脑袋寻思着,迟疑道“应该是秦祯,他平常都是贴身跟着温筠玉的。”
乍一下听到少保的名字冯庆俞还惊了一下“所以说你那次从大理寺被带走进诏狱,其实是温筠玉帮你走个场子?!”
他就说林筎阴怎么进了诏狱还能毫发无损的这么快出来,原来那么早两个人就勾搭上了吗,他那会还傻傻的以为要重审呢。
“沈赫荣下的毒与我何干,我那天给她骗去了。”林筎阴说起这件事就火大,叫她一起是为了让她垫背做替罪羔羊呢。
冯庆俞一阵唏嘘“最毒妇人心,平常笑的跟金面佛似的,心里竟然想置人于死地。我就感觉是她,不然谁还能跟薛长凝过不去。”
“你和薛长凝很熟,知道他们什么恩怨?”林筎阴疑心沈赫荣要杀人的动机。
他摇摇头“平常薛长凝也很少和我们说事,他们在望京一人占了一个骄字不对付很正常,就是薛长凝那天从山上寺庙下来脸色很不好,说遇到沈赫荣闹了一番。”
冯庆俞在望京多少认识很多酒肉朋友,见面不交心的也很多,大家看他父亲手握官权,看他母亲是清河群主,一个个巴结讨好他,其中大半世家子女都和他有几面之缘。
林筎阴一下想起她刚来沈府没几天后就见到了沈赫荣,还记得她说刚从寺庙下来,是望龙寺!
“我过两天要去望龙寺,你要跟去吗?”林筎阴邀请他一起,沈老夫人要去庙里祈福还问她要不要跟着去,她原本是想推辞的,现在一听这件事,就有预感沈赫荣一定会去的,而且必定有她要去的原因在里头,毕竟沈赫荣表现出来的种种反应可不像是一心向佛的虔诚。
冯庆俞一听去寺庙,什么玩意,马上就推辞了,就见林筎阴拉着他的袖子说去抓沈赫荣的猫腻当即来了兴致“去去去!”
相比林筎阴现在的安宁,沈赫荣那边却并不好过,早上她从沈府出来后就找了个地方换了件长袍罩住了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接着就神色匆匆的朝八卦村里的暗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