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筎阴睁着大眼看他,不断扭动身子,身上被鞭子捆了个结实,从头到脚都动不了,老老实实的被放在桌案上,这会温筠玉的神情看着优雅邪魅很是不对劲。
她咬牙不认错。
哪知越是不屈服温筠玉越是兴奋,他在诏狱里惩戒犯人最是喜欢硬骨头了,玩的花样多手段也层出不穷,这会的气氛犹如诏狱里般昏暗阴沉,教他好一番动动筋骨。
第36章 叫声夫君
他先是在笔搁旁拾起一根长条的墨锭, 又一手挽起宽袖,不急不缓的在墨砚台中仔细研磨出一点水墨来, 动作高贵优雅一套做下来让人觉得心情舒畅欣赏万分,他脸上还持着一抹淡笑“我自进宫就是在皇上身边研磨伺候笔墨的,这一贯做的得心应手,今儿伺候你来,也必定尽心尽力。”
林筎阴一脸莫名而害怕, 看着温筠玉一脸冷静的样子却觉得他其实内心更加癫狂, 抖着声道,“你,你要什么?”
特别是什么需要笔墨伺候,林筎阴哭的没了泪水,眼睛揪住温筠玉的方向头皮发麻。
“嘘。”温筠玉将修长的手指在嘴边嘘声后又抵在她唇瓣上, 示意她禁声,他又一笑,笑的眉眼惑人“乖, 一会就知道了, 急不得。”
他全然忘记了林筎阴的存在,全神贯注地屏息凝视着桌上那块墨砚。他细心磨好墨后,黑色的墨汁流淌在砚台中宛若一块流动的黑玉,浓烈的黑色看得人心中不适。
“肯定是要在你这宝贝身上写上我温筠玉的名字,不让别的混.人认错了。”他边说边抽出桌上笔搁上一根细毫笔, 拢着宽袖轻轻沾些墨水, 一滴墨顺着笔尖滴答进砚台中, 他微微拧眉又抖着腕间将笔触上多余的墨汁弄均匀来。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单看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简直是一副公子作画图,如果能忽视被捆绑在案牍上不能动弹的人的话。
一人躺在案牍上,面前公子又一脸雅笑的弄着什么,这一切怎么看怎么诡异。
书屋内没有燃起一丝灯亮,昏暗的各个角落陷入更深层的漆黑中,连着正中林筎阴的桌子上眼看不到窗外的阳光,她抬眸一直凝视着温筠玉的面庞,只只他面容清隽五官却打上了微微的阴影,偶尔因着动作若隐若现出清晰的面庞。
林筎阴抖着身子一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他动作,忽然她的眼睛对上温筠玉的,那眼中的恶意浓烈的她克制不住想尖叫。“你,你怎么了,你这样我好害怕。”
他屏息凝视着躺在桌上的林筎阴,随后拿起细毫低俯下身,他一手执笔一手在她脸上摩挲,指尖的温度仿佛融进了林筎阴的脸上,手中的画笔在昏暗中透着清冷。
他似没听到林筎阴的话,隔绝了外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先是凝思了一会儿,忽然收回目光,像是得到了什么灵感,握着细毫,笔触凑近林筎阴的侧脸,接着神情专注地在如玉的脸上上描描点点,挥毫泼墨,每一笔都一挥而就,仿佛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顿时出现在纸上。
“温筠玉!”林筎阴尖叫起来“你到底在我脸上画什么!”
他抿着嘴,眉眼里尽是认真.仿佛这一刻,她的一切就在这细腻柔滑的小脸上,由浅入深,细腻勾画,此刻的他灵魂就置身在那脸皮中。
他勾唇一笑“当然是写我的宝贝。”
林筎阴全身都颤栗起来,死死咬着唇闭着眼,那冰凉的触感在她脸上涂涂画画,如毒蛇一般的冰凉刺骨湿滑在她脸上肆意游走,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温筠玉满意的眼中笑意倾泻,落满了星辉,他特意在书屋中翻箱倒柜找到一面镜子放在林筎阴面前,叫她好好欣赏他刚刚的杰作“你看,上面写着我温筠玉的名字。”
林筎阴紧闭的眼眯开一道缝,镜子的光一瞬晃得她眼疼,她下意识的别过脸又给一双大掌强硬的扭回去,温筠玉的声音充满暴虐“好好看清楚,你是谁的女人!”
她拗不过强硬的温筠玉,只好适应好镜子上的微光,才看到上面大大的三个字写着:温筠玉
“呜呜呜”林筎阴凄凄惨惨伤心啼哭起来,字迹银钩铁画的写满了她一整张脸,她实在欣赏不来,只知道她好看的脸全给墨汁给侵染了,难看的很。
“哭什么,你还有脸哭!”温筠玉心中烦闷,就想拿人开刀,他的大手钳过林筎阴的下巴,满脸阴霾“你若学不乖,我就将这些字刻在你脸,只要是本座的女人,动一根指头试试。”
林筎阴还犟着,性子认准了就拧不过来,她就是觉得温筠玉欺负人还不好好说话,还凶他。
“说话!”
温筠玉捏着她干瘪的嘴摇晃,她就是不开口,无法,温筠玉恼的用嘴去亲,边含着红唇边含糊道“不说话我就帮你把嘴堵上。”
林筎阴被亲的气息都散落了,胸前一阵起伏,风光美不胜收。
这人怎么这么折磨人,林筎阴羞愤的涨红了脸,是气的“以后有你的地方就没我,我再看到你我是傻子。”
温筠玉哼笑“以后有我的地方肯定会有你,我气还没消,你最好现在别惹恼我,不然叫你好一顿磋磨。”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细软的毛鞭放在林筎阴的面前叫她看了个仔细。
和捆在林筎阴身上的马鞭一样粗细大小,只是看上去质地更加绵软而光滑细腻,那冰冷的触感摩挲在她脸上在滑倒她的脖颈间,有些尖锐的顶端顺着林筎阴的衣襟口滑进去,似逗弄般抖着腕间的力道使得那毛鞭宛若游蛇般在她的身上起舞。
整根细软的毛鞭贴在她身上,简直要吓哭她了,不时在她周身各处轻戳,她敏感的蜷缩起身子,脑袋越渐昏沉,一微眯起眼睛朝温筠玉看去,是他冷然轻笑的脸。
“呀!”不知戳到哪里,林筎阴低叫一声,差点从桌子上滚落到地上。
如此几番,她闷哼的小声娇叫起来,温筠玉笑着抽出鞭子,用指尖轻弹,上面沾染了林筎阴身体的气息,触感还有些温热。
他抖着腕间的软鞭在林筎阴身上作舞,小绳轻弹,不痛却撩人,看着又着实吓人。
鞭子刚落到林筎阴身上,她闭着眼就尖叫了起来,哪知不是痛是密密麻麻的痒意升腾,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也是神乎其技,那软鞭在温筠玉狂乱的挥舞,鞭打在林茹阴的全身各处,竟把她的衣服都打的频频开裂,好几次都破开露出里面点点的白肉来,这一幕看着十分萎靡,却没伤到林茹阴半分。
只能道是好俊的功法。温筠玉在心里夸赞了一番,思及此处还突然想到了这套功法的妙用来,准备回去整理一套床.上也能练功的法子。
“啊!”林茹阴闭着眼睛尖叫,却根本感受不到痛,身上的鞭子还在狂乱的挥打,她吓得连连尖叫,却又尴尬的小脸涨红,因为根本没有痛意,一切都是考验她心理的承受能力。
她身穿的那身粉装已经破裂了数十道口子,有大有小,露出或多或少的皮肉来,那若隐若现的细滑如凝脂的雪肌真真叫人欲仙欲死。
林茹阴脸羞的半边连贴在桌子上,以求能遮点羞,连带着她脸上的墨迹都触目惊心的透着一股别样的诱惑。
温筠玉轻笑起来,如凶兽轻蔑又如佳公子般优雅,他小气的心道:就是这般,要让这身衣服再也不能不穿了,不是两对璧人吗,我让你穿粉衣,还看你穿是不穿。
不过这点小心思却半点没透露,叫林茹阴吃尽了苦头。
鞭子不时落在敏感的点上,引起她一阵又一阵的酥麻,身子都软了去,比喝了醉酒还要让人意志消沉“你快住手。”
她软着嗓音甜进人的心坎里去,温筠玉的鞭子挥的更凶了,又急又烈,直抽的林茹阴一阵欢叫“呀,别打了。”
这一系列让林筎阴都绷不住了,开口求饶“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不敢惹你了。”是真的不敢惹他了,他的手段层出不穷哪是她这等常人能消受得起的。
温筠玉冷脸不答,手上的小鞭子舞得虎虎生威,颇有大将之风。
其气势如上战场杀敌般肃穆,千百万个小兵在林筎阴身上受封点将,看得人振奋鼓舞,这一姿势使出来,能杀百万敌人,叫人缴械投降。
林筎阴就是那节节溃败的敌军,她娇叫着投降,求饶着请求善待俘虏,她想起之前让她叫的几声好哥哥,那次的温筠玉如此好说话,当即连脸面也不要了“好哥哥,你就饶了妹妹这一回吧。”
温筠玉嗤笑,哪会再上她的当,吃过一次闷亏还想哄着他再吃一次,哪有这么没脾气的人“你哄的这般不心诚,教本座相信你都难。”
林茹阴睁着润着水气的大眼,嘟着嘴委屈道“那你想让我叫什么好?”
她决定向服软过这一回,下次再也不见温筠玉了,有多远就躲多远,老老实实的猫起身子过日。
“叫声夫君听听吧。”温筠玉挑了个自己喜欢的称呼,笑的光风霁月好整以暇。
他笑眯眯着眼睛把玩着手中的鞭子,不时还在她身上摩挲,就看她怎么表现了。
第37章 一纸婚书
林茹阴一张小脸略显为难又讨好的商量道“叫好哥哥不成吗?”
温筠玉温和的雅笑着, 手上的拿着的软鞭跃跃欲试“你说呢?”
“我。。。”林茹阴欲哭无泪的躺在那里,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直瞅他, 这人好生无赖常人又拿他没辙。
“既然不想叫,那就画押吧。”温筠玉说的轻巧眼中写着不容置否,当即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上好的笺纸,在其上写了几行小字。
纸上的字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笔酣墨饱字迹横姿, 绝岸颓峰之势, 临危据槁之形,没有几十年的苦练是写不出这一手好字的。
林茹阴凑近一看,倒吸了一口气,上面写着诸如林茹阴乃温筠玉之妻的字眼,就叫起来“我不!谁要与你为妻?”
“你, 林茹阴,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妻。”
温筠玉哪容得她拒绝,从她握紧的小粉拳里掰出一指, 他凑近用嘴叼住轻轻一咬, 一颗血珠就从上面凝出。
“呀!”林茹阴急的要抽回手指,温筠玉强横的捏住不放,似乎嫌那小指上的血不够还施巧劲的挤压。
林茹阴的小拳头紧握在一起用了吃奶的劲也没从他手下逃过一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动作。
“你怎么如此过分!”林茹阴不愿意的连声制止,好坏坏话说尽了一直劝阻着。
“婚约一事我们还能再谈的, 我还没和人去看过初阳, 还没踏过浪水, 也没和人去逛过寺庙放过孔明灯,连为喜欢的人在河边许愿都不曾。”林茹阴想着这些美好都从没尝试过,也无人陪她做个这些,说着两眼泪盈盈的轻轻抽泣。
温筠玉充耳不闻面色凝重,似在做一件庄重而神圣的事情,不复刚才般轻松,他认真一手捏着林茹阴的小指头,另一手将笺纸固定好又认真轻皱眉的看了好几眼,才将那沁满血珠的手用力摁向纸上。
林茹阴用力的想收回手都在大力的钳制下动弹不得,指腹离笺纸越来越近。
“你这样我如何嫁人?”林茹阴呜咽着哭得凶起来,她爹娘知道该要打死她了,即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八抬大轿聘礼一样没有,她就几乎是卖身给人了。
“你若有心嫁我,别说八抬大轿,八十八抬轿子也使得。你若无心嫁我,谁也娶不得。”他抽空回嘴道,又静下心将视线凝在那张婚书上。
终于,林茹阴的指头被捏着狠狠戳在纸上,还用力碾了好几下才算完。
只见上面郑重其事的写着:温筠玉与林茹阴结成夫妻,旁边还有血红的手印,他就笑的眉舒目和春风和煦,不同于往日的轻笑,这是林茹阴第一次见他笑的如此开怀畅快而真诚。
林茹阴心中却五味陈杂,完了,一切都完了,她要嫁给温筠玉为妻了。
“手还疼吗?”他关切的问道,林茹阴转过小脸不看他,眼角的泪水顺着鬓角浸湿了桌案。
林茹阴不搭理她,却觉得指头上一热,濡湿而腻滑的触感包裹了整根指头。她惊得一双杏眼去瞧,温筠玉还捏着指头不放将她大半指头都吸允进了嘴里。
这可真是,真是羞人。
林茹阴小脸蓦地一红,因为她躺着的姿势,温筠玉此刻就低俯下身,整个脑袋似埋进了她怀里,就为了吸允掉她指头的血。
“好了。”林茹阴不适的微微抽手,干巴巴的开口道。
过了好半响,温筠玉才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上挑的凤眼里流波微转透着几分邪气,薄唇性感而惑人,她的那一小截指头就被他半含半吸叼在嘴里,不时还啜上一口。
似乎还玩.弄上瘾了,他有时拖拽出那根小指头出来连带着勾出几根透明的银丝,有时又将大半截指头含着温热的嘴里不放,一脸坏笑。
林茹阴老脸羞的差点要骂人了“知不知羞啊你。”
见林茹阴着实恼了,他才好心放过,将心神全部都放在婚书上。
那一刻宛若静止了,连呼吸都轻微了,书屋内昏暗而幽静,他的心却在有力的砰砰跳动,满心满眼是那薄薄的一张纸,轻似鸿毛却重如千钧。
温筠玉先是拿出怀里的白帕子,仔仔细细的将每一根手指头都认真擦拭过去,继而拇指对着食指轻轻一划就割破了手渗出血来,力道大的不断流出血珠,似断了线的珠链落在桌子上,甚至有好些都沾到了她细滑的肌肤上。
他全神贯注的投入其中,小心翼翼而不容退却的将自己的指头也印在林茹阴的手印旁。
一纸婚书成了。
温筠玉心中大定,他此生攻克了多少难事,经历了多少不幸,又有多少的功绩在身,一步步踏着血爬到了现在至高无上的位置,都不如这一刻拥有这一纸婚书的庆幸。
“我选个黄道吉日就上沈家拜访。”温筠玉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连手上的血都顾不得止住,单手折好了婚书郑重其事的塞进怀里,贴身放好。
林茹阴不答,心中暗想对策,不过任她想破了脑袋都对着拍板定案的婚书没辙。
“这事不急,反正我这一纸婚书我也赖不掉,至少等我父母亲来望京了再商量吧。”她温着嗓子娇甜道。
至少要先把人稳住,再癫狂起来她也受不住了,温筠玉做事雷厉风行,语出必行,真惹恼了他估计连准备都没有,就被他抢回少保府。
温筠玉似放心般也不拒绝,微微勾唇“回去我就把那小宫殿的钥匙给你,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