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频文里的种田女配——召徕
时间:2020-07-17 09:21:49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动作:“这样就不疼了。”
  老大娘和旁边的人恍然大悟,看着张宿一脸的同情。
  这小丫头不会让哪个赤脚大夫给骗了吧,本来就没吃没喝,不躺在地上休息,还要那样用脚尖支撑身体重量,哎哟哟,这才一会儿呢就蹲不稳了,身子一晃一晃的。
  正在锻炼的张宿:………
  其他人都觉得张宿脑子不好,也不知道对方怎么长这么大的。
  张宿看着围坐的一群人,脸色也有些扭曲。
  太阳把大地炙烤,这些人是怎么受得了,不觉得烫屁股吗。
  张宿决定善待自己,收回目光,专注训练。
  大概半个小时后,她起身走动,或许是她傻的特别,之前问话的老大娘又叫住了她:“小丫头,你去哪儿?”
  张宿垂着眼,捂着肚子:“饿,想找吃的。”
  这话让人找不到一点反驳的余地,问话的老大娘如同一瞬间被抽掉了生机,呆滞地看着周围的荒地:“这个天儿,去哪里找吃的。”
  张宿没说话,她低着头离开了,她在难民群边缘游走。突然听闻一声微弱的哭泣声,那声音太弱了,像刚出生的小猫儿叫似的。
  张宿的脚步声顿住了,寻着声音看过去,距离她五步远的位置,一名妇人咬破了指尖,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孩子在喂血。
  那微弱的哭泣声就是从那儿传过来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不过看了一眼,就撇开头不看了。
  自己都生死难料,谁还管其他人。
  张宿那脚就跟灌了铅似的,就算已经看过很多惨状,可是目睹眼前这一幕,她喉咙还是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堵得难受。
  郑香兰抱着孩子,她感觉不到指尖的疼痛一般,使劲挤压,希望能多挤出一点血喂给孩子。
  小孩儿呼吸微弱,郑香兰只觉得一阵阵的绝望,前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头,她怎么有信心把孩子养大,可让她就这么丢下孩子不管,她又做不到。
  大娃二娃已经没了,孩他爹为了他们娘俩儿也死了,她就剩孩他爹最后这一点血脉了。
  想到身死的儿女和丈夫,郑香兰眼眶泛红,险些落出泪来,她赶紧仰头,把眼泪憋回去。
  然后就看到不知何时站在眼前的少女。
  张宿摸了摸鼻子,有点不自然道:“我刚在那边看到一个阴凉地。”
  张宿指了一个方向,郑香兰还没起身,一个男人突然越过他们,向张宿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郑香兰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差点忍不住流出来。
  张宿心里也有点烦,但是对于这种情况又没办法。
  “我扶你吧,再去找个地方?”她伸出了手,脚却没动,不是她装样子,而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贸然靠近对方,会被当做袭击者。
  郑香兰盯着那只细弱的手,犹豫片刻,就伸手握住,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孩子颤巍巍地站起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张宿才发现郑香兰的右脚是瘸的。
  郑香兰扯了扯嘴角:“妹子,走吧。”
  张宿走在前面,郑香兰走在后面,两人之间还隔了两步的距离。
  其他人看着两人离去,连个眼神都欠奉。这么热的天,不保存体力,还在大太阳底下走动,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郑香兰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因素,可孩子被晒得浑身滚烫,连哭声都发不出,她实在没有办法了。
  眼见着张宿带着她走了一大段距离还没有停下的意思,郑香兰实在撑不住了,舔了舔干涩的唇问道:“妹子,还有多久到啊,我快不行了。”
  她突然怀疑自己抱着孩子跟着这个少女走,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或许她不应该因为对方是个女孩子就降低防备,如果对方想要弄死她和她的孩子,喝他们的血活下去怎么办。
  郑香兰不愿意这么去想一个小姑娘,可形势对她越来越不利。
  就在郑香兰打算再次询问时,那道声音响起来了。
  “我们到了。”
  郑香兰左右看了看,根本没有遮阳的地方,她被骗了。
  郑香兰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退后两步,目光紧紧盯着张宿。
  张宿太懂她眼神里的意思了,所以她没有解释,而是率先顺着滑坡滑下去。
  郑香兰差点叫出声,赶紧上前查看,才发现张宿好好地站在下面,跟她对视后,又立刻往旁边跑去,然后郑香兰就看到张宿口中的遮阳地。
  上面是一块凸出来的石头,刚好把太阳挡住,留下下面那一小块地方。
  不过这种地方不引人瞩目,所以没人注意到。
  郑香兰心里感激,抱着孩子顺着滑坡滑落。她几乎是有些急切跑到那阴凉处,身上没了那股被烘烤的热意,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就连她怀里的孩子也不哭了。
  张宿更担心这孩子是不是饿昏了,她装作侧身拿东西的样子,然后拿出一个残破的碗。
  但郑香兰完全不在乎那碗残破不残破,她眼睛里只有那清泠泠的水了。
  她舔了舔嘴唇,支支吾吾道:“妹子,我,我”
  她无疑是想要那水的,那是能活命的东西。可是她再看了一眼张宿,“要水”两个字,就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张宿没磨蹭,直接把水给她:“快喝吧,给孩子也喝点。”
  郑香兰:“那你呢?”
  “我抿过两口了,能撑着。”张宿言简意赅。
  郑香兰这下不再犹豫了,对张宿一个劲儿道谢,然后把水先喂给儿子,小家伙小口小口抿着水,眼睛也稍微睁开了点儿。
  喂完了儿子,郑香兰才喝剩下的水。她实在太渴了,一不留神就把水喝完了。
  “我,对不住妹子,我真的对不住”郑香兰臊红了一张脸,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的解释都那么无力。
  “没事儿,本来就是给你喝的。”张宿接过破碗放在身侧。
  她太过坦然,倒是让郑香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人特别安静,然后一阵咕噜声响起。
  郑香兰:………
  张宿在怀里掏呀掏,然后掏出一个灰扑扑的馒头,馒头上有不少泥巴,看上去仿佛放了好几天一样,卖相差到了极点。
  但是,这都不能掩盖它是一个馒头的事实。
  张宿把馒头给她:“拿去吃吧。”
  郑香兰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她哽咽道:“妹子,我不能再要你的馒头了。”
  “我欠你的太多了。”
  张宿柔和了脸色,“你不欠我的,拿着吧。”
  一次性帮了两个人,她得了6功德点,加上之前的,她的功德点现在一共有14点了。
  她明白系统为什么会这么判定,也能理解。
 
 
第3章 吃人
  郑香兰抖着手接过馒头,她把皮面带泥巴的那层吃了,里面干净的馒头撕碎,小口小口喂到儿子口中。
  小孩儿真的饿惨了,哪怕是闭着眼睛,馒头塞入口中,他感受了片刻,确定是能吃的,就迫不及待吞下肚。
  郑香兰放柔了声音哄道:“狗蛋不急不急,还有馒头,慢慢吃,别噎着。”
  张宿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个名字,差点让口水呛着。
  郑香兰有点意外,“妹子,你怎么了?”
  张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小孩儿的名字很,很特别。”
  郑香兰手上动作不停地喂儿子吃碎馒头,眼里却流露出苦意:“我也想给我儿取个好听的名字,可更怕折了他的福。名字贱点好,容易养活。”
  张宿不说话了。
  但郑香兰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过往:“虽然这个世道不好,但前两年,我跟孩他爹还是能勉强过下去,那个时候我们住在村里,累是累了点,但胜在安全。可没多久,山匪来了,我的大娃二娃没有及时跑回家,就那么死在了山匪刀下,孩他爹愤怒之下跟人拼命,他一个农家汉子哪里拼得过人家山匪”
  说到此,郑香兰声音哽咽,低着头掩去泪水。
  缓了好一会儿,郑香兰恢复许多,才接着道:“孩他爹受了伤,还好同村的人把他救回来,让村里大夫用草药救治,捡回一条命。这次山匪之祸,村里的人去了一半,大家还沉浸在悲痛中,没想到,”她牙齿咬得咯咯响:“没想到那丧尽天良的狗官差又来收税,我们才交过税啊!”
  郑香兰气得双眼通红,“村里有人提出异议,却被那群狗官差活活打死。”
  “他们一边打,一边笑,妹子,你听过那种笑声吗,就像地狱的恶鬼跑到了人间。”
  张宿摇头,她是没听过的,但却能想象的出来。
  郑香兰吐出一口气,声音里那种愤愤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奈,“我们勒紧了裤腰带,去借粮,去给别人当长工,就差没有卖身为奴了。其实现在想想,当时如果卖身为奴说不定还有一条出路,哪像现在呢。”
  她摸着儿子的脸,小孩儿不像一般孩子那样肉嘟嘟的,相反,他特别瘦,郑香兰的手指摸上去,只摸到一层薄薄的肉皮,更多的是骨头凸出来的那种硌手感。
  “我们狗蛋就是那个时候出生的,大娃二娃已经死了,我不能让我男人绝后啊。”
  张宿放在膝盖处的指尖动了动,站在她个人的观点上来说,大人都那么辛苦艰难,就不要把小生命带到这世上了。
  可想想这是古代,身侧的妇人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在儿子都死了的情况下,想要再跟丈夫生儿子,再正常不过了。
  郑香兰:“我运气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好的是我怀了龙凤胎,这下儿女双全。但是”
  张宿瞥了一眼她怀里的小孩儿,很容易就猜到另一个孩子的去处了。
  郑香兰抿了抿唇,才抖着下唇道:“但是,我的女儿命不好,生下来就是个死胎。儿子也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看上去随时也要没了。”
  “我跟孩他爹求神拜佛,又用家里的粗粮去跟别人换了细粮,用米汤才把儿子喂活了。”
  张宿有些惊奇这孩子强大的生命力。
  郑香兰:“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却不想那些挨千刀的,半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没隔几月,他们又来收税了。”
  郑香兰气愤又无力的捶着膝盖,“我们一口吃的都没有了,哪还有粮食给他们,我们真的没有粮了啊……”
  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砸在她怀中小孩儿的脸上。
  有一两滴落在孩子口中,张宿看到小孩儿砸吧砸吧嘴,随后皱起了一张脸,连一岁多的孩子也知道他娘的眼泪是苦涩的。
  张宿没有出言劝她,怎么劝呢,血淋淋的现实摆在面前,还有什么辩解的呢。
  而且,妇人也不需要她劝,对方只是想要单纯发泄一下就好了。
  郑香兰也如张宿所想的那样,她只是压抑的太久了,需要发泄一次而已。
  如果不是才喝了半碗水,又吃了一点馒头,她连哭都不敢哭。
  哭完了,郑香兰无力的靠在身后的土壁上,双眼无神道:“后来我们村里剩下的人都逃了,成了难民,孩他爹就是有一次给我们娘俩儿找吃的途中,让人给打死的。”
  说到丈夫死的时候,这个可怜的妇人眼中已经流不出一滴泪了,只剩下麻木。
  张宿被妇人脸上的神情刺到,微微偏开了头。
  她现在真的迫切希望正文早点开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正文一开始,就是男主率领大军冲进皇宫,把现在龙椅上那个昏君给杀了。
  这种垃圾玩意儿就应该下地狱,受尽万种刑罚都赎不清身上的罪孽。
  张宿心头仿佛有一团火呼啦呼啦地烧,她烦躁地捶地,起身向旁边走去。
  郑香兰听到动静,稍稍回过神来,喊道:“妹子,你去哪儿?”
  “找吃的。”张宿头也不回。
  郑香兰看着张宿瘦小的背影,有些愧疚,如果她忍住饿,没有接妹子的馒头,妹子就不用大热天去找吃的了。
  张宿沿着一个方向走,周围到处都是断枝枯草,泥巴团被高温蒸发了水分,格外坚硬落在地上,昭示着此地不是行人奔走的小路,她一脚踹开脚边的泥团,泥团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重重落在地上,炸裂开来。
  张宿脸色扭曲,抱着自己的脚狂怒:去他妈的死昏君,王八蛋,人渣本渣,艹
  她缓了好一会儿,脚上的疼意退去,才一拐一拐的继续走,回过神来时,已经进了林间,虽然这个林间都是光秃秃的树木就是了,一点也没有挡烈日的功能,更别指望能看到一两只鸟或者兔子。
  不过她都进来了,不能白走这一趟,待会儿从系统那里买几个野果,装作在林间找到的。
  张宿心里盘算着事情,不自觉放慢速度,但是脚步声却依然有规律响起
  嘀嗒……嘀嗒……嘀嗒
  脚步声不对
  张宿心里涌起一股恐慌,用力咬了咬舌尖,疼痛让她清醒,才没露出破绽。
  她装作毫无所觉的继续往前走,大概又走了十来步的距离,身后有破空声传来,她迅速扒拉住身侧那棵碗口粗的树木,左脚一蹬,双手同时用力,整个人回旋荡在空中,右脚借着这股力道,狠狠踢中了偷袭者的颈项。
  咔嚓一声,重物落地,再没了动静。
  然而张宿的心却跳到了嗓子眼,她面前走出来三个男人。
  “小丫头挺有劲儿的,肯定吃饱了。”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浑身黝黑,体格高大,在一众骨瘦如柴的难民中,他壮硕的不正常。他完全没管躺地的同伴,话语仿若调侃,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张宿。
  “虎哥说得没错。”他身侧两个人附和道,与那位虎哥相比,这二人瘦多了,不过一个高个儿,一个矮个儿,分别站在虎哥两侧,犹如左右护法。
  矮个儿对张宿喝道:“死丫头,快把你藏起来的食物交出来。”
  张宿冷着脸:“如果我说没有呢。”
  矮个儿的呼吸顿时粗重了几分,眼里隐隐泛着红光:“呸,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怒了老子……惹怒了虎哥,你连个全尸都剩不下,只有一堆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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