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抱对了大腿[穿书]——吃鲸路人
时间:2020-07-17 09:24:50

  “过分。”
  唐依嘟囔了一句,将茶杯重重放下,茶水却被溅出来半点,她手腕与手指的力量都控制得极好,能磕出声响而不狼狈。
  祁沉星见好就收,正色道:“这位新任魔尊,种种行为古怪,又将矛头直指于我,可我确定魔宫内无人知晓当时的事……”
  他话锋一转:“万千境是无处不在的吧。”
  唐依心领神会得尤为迅速:“你是说,万千境当真有人操纵,幕后之人当初针对我,归根结底目的是你。”
  祁沉星轻点了点头,接着道:“如果你仍旧把这个世界当作一本书来看,或者说,你就是写书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除了必要的主角。”
  唐依脱口道:“剧情主线啊。”
  “如果剧情主线出了问题?”
  唐依代入作者视角,道:“强行把剧情圆回去。”
  “缺少的角色呢?”
  唐依:“再补一个上去?”
  祁沉星笑了笑:“现在可以喝茶了吗?”
  唐依恍恍惚惚地将茶递到唇边。
  祁沉星的意思她明白,结合前面种种事件,也确实说得通:操控万千境的人成为了宗绥,是为了修正剧情。
  有一说一,这要是看小说看到这种情节,顶多也就是个“哦”,但是身临其境听着书中主角毫无障碍地得出这种结论……违和感太大了。
  作者,或者说这个世界,到底赐予了祁沉星多高的智力值啊?
  唐依食不知味地品了口茶,望着祁沉星从容优雅的动作,以及在日光映衬下愈发迷惑人的光风霁月气质,突发其想:“你该不会——其实是这本书的作者吧?”
  “……”
  祁沉星动作一顿,从善如流地道,“那你应该很早就会和我结为道侣,不至于拖到现在。”
  唐依脸一红,险些被茶水呛到。
  偏偏祁沉星还要追问:“茶的味道如何?”
  “……好喝。”
  唐依绷着一张绯色弥漫的脸,语气平平地说,“好喝死了。”
  祁沉星倾身浅吻了她一下,安抚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忧虑太多。”
  如果他猜得没错,下一步,现在的这位宗绥还得暴露他是天生魔体的事实,说他吞噬了前任魔尊,届时大约要为了证明,将他指出去一较高下。想要借此一举将他击毁自然不可能,洛蕴也不会随便将他交出去,但能在修真域的多少人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人多就会猜忌,猜忌就迟早会生变。
  不过是想让他被逼到近乎众叛亲离的地步。
  果如所料。
  洛蕴回绝了魔域的要求,几日之后,流传出了祁沉星是天生魔体的流言——否则他怎么能凭金丹之力杀死前任魔尊呢?
  这个流言让部分言之凿凿怀疑的人感到动摇,不禁想:
  该不会祁沉星真的是天生魔体吧?这样就说得通为什么能杀死魔尊了。
  如果是假意针对,为什么偏偏是针对祁沉星而不是针对别人呢?果然就是祁沉星有问题吧。
  即便是祁沉星杀了魔尊,可是祁沉星也是天生魔体啊,保不齐就是天生的魔修,现在好不代表以后也好。
  ……
  大部分人都在等着御岭派接下来的反应,很快,祁沉星脱离了御岭派的消息传遍两域。
  据说祁沉星于御岭派山下长跪半日,字字诚心地将来龙去脉一一陈尽,直言自己并不知原是天生魔体,更不知魔尊原是卒于他手,然事已至此,他当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就此脱离御岭派,一力承担所有后果。
  这一招太断后路了。
  是双重意义上,不仅是祁沉星自己的后路,更是断了魔域做了那么多铺垫的后路。
  一开始魔域是打着报仇的旗号,让御岭派交出祁沉星,现在祁沉星不仅离开御岭派,还说是要一力承担,那这修真域还打不打?实际上是不打也得打,宗绥骑虎难下,前几年的休养生息早就让魔域众人蠢蠢欲动,不让他们朝修真域打,结果只会反噬。
  可这一打起来,就直接证明了祁沉星不过是个幌子,前面的种种猜疑就不是那么站得住。
  甚至会将事情给人的感觉调转为:明明是除掉了魔尊,结果要一力承担所有的恶果,还不被同一立场的人理解……总归祁沉星自己都不知情,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将事情做到了极致。反而还要被魔域当成幌子,明摆着打到他们修真域来。
  欺人太甚。
  祁沉星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不知不觉就朝着“苦大仇深”的方向一去不复返,还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悲惨的可怜意味。
  -
  温颜进了一家酒楼,推开包间的门,温颜瞥见窗边执杯看景的人,嗤笑一声:
  “谁要是真心实意地觉得你凄惨,那这人也是蠢得没边了。”
  他随手将门关上,便感觉周遭即刻落下了一道结界。
  温颜挑了挑眉:“怎么?这算是威慑?”
  屋内之人正是现在两域四城热烈讨论的人物,祁沉星。
  祁沉星弯了弯唇:“温公子说笑,不过是带着筹码来谈一些事罢了。”
  温颜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继而全部消失,透出不愉的高度戒备与沉重:“你想说什么?”
  祁沉星不慌不忙地替他倒了杯茶:“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很有诚意了。”
  “哈,笑话。”
  温颜神色冰冷,实际上的心情更加糟糕,虽然女装示人的时间很久,但此时此刻的祁沉星却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是男性,更不用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又是怎样看待他这身不伦不类的装扮,“天生魔体的修真域新星,退出御岭派竟然是来找我,我猜你应当不是为了来和我坦诚相对,把酒言欢的吧?你想做什么?”
  祁沉星道:“温公子,我对你并无恶意,你应当明白。”
  其实有,被唐依掐灭了苗头。
  温颜知晓自己反应有些激烈,他明白祁沉星的意思,若是对他真有什么恶意,这件事能利用出太多东西,但祁沉星从始至终只是当作不知道。
  温颜平复了心情,坐下来接了那杯茶,问:“唐依知道么?”
  祁沉星抬眸看他一眼,似笑非笑。
  “……你这也吃醋?”
  温颜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我出于朋友日后的相处考虑问一句,不过分吧?”
  祁沉星不置可否:“她知道。”
  温颜咬了咬后槽牙,反复深呼吸来平复心情。
  被祁沉星知道他顶多是觉得这事不太好办,但是被唐依知道,他莫名就感到特别丢脸。回想起往日与唐依的种种相处,简直不忍直视。
  由于祁沉星知道了他的真实性别,温颜连坐姿都不去纠正,大大咧咧地撑着桌子问:“事已至此,想必你不会坐以待毙。”
  祁沉星这人吧,温颜对他的感觉素来复杂,觉得不可深交,又觉得不深交实在是吃亏。唯一没有争议的,是对于祁沉星的实力的信任。
  ——只要处在与祁沉星同阵营的情况下,他总不会让人失望。
  这感觉比惺惺相惜差了点意思,因为温颜确信,祁沉星绝对没有对他赞许欣赏。
  “天工城位处关要,魔域既已宣战,盯上天工城是意料中事。”祁沉星道,“不妨以此为瓮。”
 
 
第114章 
  唐依当初没和祁沉星讲过这本书的后半段, 一是她本身记得不全;二是她之前以为剧情已经彻底偏离,只要祁沉星不搞事, 后续压根不会接上。
  岂料祁沉星不搞事, 总有人要搞事。
  在祁沉星离开御岭派之前,唐依打算将后续剧情都告诉祁沉星, 但祁沉星却说:“那位宗绥也知道这些事,是要按照原来的剧情,还是要借此做迷障, 我索性都不知道来得利落些。”
  唐依想了想,认可了这个思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
  祁沉星若有所思,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地承诺道, “魔域的人到不了你面前。”
  在去往天工城的路上, 祁沉星曾经在天湖派停留, 一是为了掩盖踪迹,二是为了试探——当初万千境拥有无处不在的力量,现在的宗绥是否还拥有。
  答案是没有。
  既然没有了那等棘手的能力, 任宗绥是什么变成的,现在也不过是个触手可及的人。
  -
  魔域采取快攻的方式, 想要兵分两路, 同时拿下凝乐城与天工城。即便两城早有防备,可架不住合欢城与赤炎城的迅速倒戈,凝乐城迅速沦陷, 甚至来不及驰援。
  天工城应对得当,免遭于难。
  城主府内。
  温知锐正同祁沉星把酒言欢——话虽如此,祁沉星却并不喝酒,端着一杯茶得体应对。
  除了他们二人,屋内尽是多年来深得温知锐信赖的“自己人”。温颜作为少主,亦在其列。
  “此次多亏祁公子妙策,我敬你一杯。”
  温知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祁沉星喝的是茶,也跟着饮尽了,道:“城主言重了,天工城于我有恩,贺先生更成就了我的如今,天工城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对于祁沉星的出现,天工城内部分人还是不大乐见,不过因为他是温颜带回来的,不敢在明面上说些什么罢了。
  何况,这部分人也知道这是自己的私心:魔域明摆着就是找个由头来开战,祁沉星主动请离御岭派,到天工城时也曾说过,若是有碍,他即刻便走,一力承担。
  归根结底,当初祁沉星又不是主动去挑衅,是被魔域抓去了受罪折磨。
  魔域多年来不知道折了他们多少修士,魔尊更是作恶多端,许多人平时修炼也想着要将他除之而后快,怎么现在有人做到了,可一被别人包装成错误的由头,就开始怪罪祁沉星了呢?
  这样的念头他们都知道,只是还压不过那点不好的埋怨,就像是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有的人天生就不去找最根源的理由,而去就近怪罪最方便怪罪的人。
  可现在祁沉星的出谋划策、调兵布局,很好地将魔域的来袭打退,这些人就彻底没话说了。
  魔域这次行动太快,三派的后续驰援没有跟上,身处凝乐城的修士皆落入魔域手中。
  因此,这场看上去算是庆功宴的活动持续时间并不长,祁沉星心知肚明,这是温知锐为了替他“正名”而特意举办的一场聚会。
  众人散去,祁沉星对温知锐道了谢,同贺启一齐出门去——他们最近在研究一样法器,还在试验阶段。
  没走几步,身后的脚步声有意放大。
  祁沉星回首,见着温颜那张一如既往趾高气扬的脸,想了想,对他一礼:“多谢温姑娘替我美言。”
  在外,祁沉星还是称呼温颜为“姑娘”。
  温知锐素来疼爱温颜,祁沉星自认与贺启打了几年交道,贺启生了爱才之心,却也知道这远远比不上对天工城的整个忠心。温知锐最初默认了祁沉星的存在,一般是看在上元真人的面子上,一半就是温颜的游说了。
  温颜摆了摆手,对祁沉星这一礼竟受下了,又对着贺启拱了拱手,问:“师父又是要去研究那个新的法器?”
  法器和阵法这类东西,由于会的人少,即便有一些前人留下来的书籍与既有物品,仍然有很大发挥空间,更是迫切地需要创造出新种类。
  正好,祁沉星什么都会。
  是的。
  祁沉星,什么都会。
  更别提现在祁沉星的修为上涨了太多,明明最开始是温颜在他之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连追上他都难了。
  温颜对贺启要去做什么、和谁做什么没什么太大感觉,他又不是真的女孩子,拥有不了一些敏感心结,仅仅只是对于祁沉星的优秀,感到了不可忽视的危机感。
  贺启只和祁沉星一同研究那件新法器,却没有带上他一起。
  是他能力不足么?
  他不服。
  明明他从小就在学炼器了,他学的东西也多得很,绝对不输祁沉星。
  贺启颔首,却没注意到温颜的真意,反而说:“你近来跟着城主夫人学五行术,可有进益?”
  前段时间,庄思茵的病好转不少,能同温颜好好地说话交流,温知锐同她见了一面,庄思茵便开始教导温颜五行术。
  “尚可,娘夸我学得快。”
  温颜主动道,“师父若是研究有了滞碍之处,不妨带我一同去看看,多个人也好多出个主意?”
  “胡闹。”贺启一口回绝,“你于炼器上已经暂且学够了,城主夫人好不容易……五行术难得,你当抓紧勤学。”
  道理温颜都懂。
  他就是突如其来的争强好胜心压不下去。
  祁沉星两边看了看,突然道:“先生与城主,都还没有告知温姑娘吗?”
  贺启一顿:“还未。”
  温颜蹙眉:“什么?”
  祁沉星望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抬手布下了一道结界,对贺启劝说道:“我知先生与城主的顾虑,然温姑娘虽看似娇纵,大事上却从未含糊,此刻告知他并非不可。”
  “你们有事瞒着我?”
  温颜听出意思来了,“还是因为不相信我,才不告诉我?”
  眼看着温颜就要炸毛了,贺启叹了口气,又拿了道法器出来,双重隔绝外界,确认十分保险了,才道:“我和你爹都觉得现在告知你,实在让你压力太大。你正在修习五行术,怕扰了你的心境。”
  当然,确实有一部分是他们觉得,多年来温颜都是个被捧在掌上的娇小姐,怕她说漏了嘴。
  温颜听贺启没有直接反驳祁沉星的说辞,就明白了,压下心中的郁闷,问:“究竟是何事?”
  贺启道:“我近日研究的那样法器,你可知作用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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